6、各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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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各自
在众人的注视中，迪斯马斯克大模大样地消失在积尸气里。感知了一下，决定降落在克里特岛某个不知名的海滩上。
这是一个美丽的傍晚。金红色的晚霞洒在湛蓝的海面，波光粼粼。有许多孩子围在一起在沙滩上踢球打闹。
一个高个子少年面朝大海，穿这最普通的白衬衫牛仔裤，坐在一个箱子上，在细腻柔软的沙滩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迪斯马斯克走过去站在那个人一旁。
……穆，这个名字的主人已经在低级圣斗士之间被传为了传说中的圣手，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也是黄金圣斗士。他怀疑这种传闻莫不是也出自撒加的授意。隐居了多年终于耐不住了哈……
……还有那个老到不知其名的所谓“老师”。其实，那两个人尚未必是他的对手。
“嗯……刚才我去杀人了。”阿布罗狄低沉柔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真巧，我也是，”迪斯马斯克邪邪一笑。“只不过没有成功。你杀了多少？”
阿布罗狄没有回头，依旧遥望着大海：
“……仙女岛沉没了。”
“啊哈，那个仙王座，我听说过……还自吹胜过黄金呢。哼。不过，撒加居然真派你去了？”
“不是，他派了米罗。”阿布罗狄沉下脸。
“？”
“……他不该沾那份血，只有我——”他犹豫的说。
“啊！球飞过去了——”踢球的孩子们簇拥了过来。
“喂、喂，是圣斗士呃！”看起来希腊本岛的孩子们认得迪斯马斯克的黄金圣衣。
阿布罗狄站了起来。迪斯马斯克手里捏着从阿布罗狄脸前拦截住球，冷哼了一声。
“能、不能……请您、把球还给我们？”一个个子高点儿的男孩子壮着胆子对一脸凶神恶煞的迪斯马斯克说，其他人挤在他身后的孩子们都为阿布罗狄与众不同的美貌震慑了。
夕阳撒在他金色的面庞和完美的身躯上，明媚得让人错不开眼睛。
……
“谢啦，你。”阿布罗狄好笑地从某人手里抢过球，递给男孩子。
“谢谢您！”男孩的脸刷的红了，连声道谢，。
其他人簇拥在一起，偷偷地看着他，表情里带着羡慕和憧憬。
“您……也是圣斗士吗？”阿布罗狄和蔼的态度鼓励了他发问。
“笨，”身后一个尖锐的声音小声说，“没看见圣衣箱子就在他身后吗？”
“你才笨，你还不敢说话呢！”男孩回过头涨红了脸不服气的说。
阿布罗狄嘴角不易察觉地牵动了一下，还是微笑着说道：
“圣斗士一点也不好玩……我才真羡慕你们啊。”
孩子们嬉闹着散去了。两位黄金圣斗士凝视着他们，各怀心事。
……
“回去了。”阿布罗狄拎起圣衣箱，带着咸味儿的海风吹起他水蓝色的卷发。
可怜的撒加，他心里想着，并没有说出来。
与此同时，整个圣域也笼罩在温暖的夕阳里，显得安静祥和。
米罗斜倚在天蝎宫门前，手里摇晃着一个杯子，其中琥珀色的液体泛着红色的光芒。
鞋跟在古老的石阶上撞击出咯噔咯噔的脆响，身着黄金圣衣的水瓶座圣斗士面色凝重地向上走来，石青色长发飘扬在身后。扑面而来的是清凉润泽的气息。
卡妙只是朝米罗点了点头，正在没有停留地穿越天蝎宫。
“你去哪了？”
米罗望着他走近又离去的身影，终于忍不住发问。
卡妙停了一下，回头朝米罗努力笑笑：
“散步而已，你别瞎操心。”
见状米罗迅速放下杯子挡在他面前：
“到底怎么了？”
“……我沉掉了娜塔莎夫人的船。”卡妙别过头，抵不过咄咄逼问。
沉默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流动。
米罗扶上他的肩膀。
“他怎么样——你还好吗？”神情恳切。
“……如果冰河能到的了天蝎宫，”沉吟了片刻，卡妙仿佛下定决心一样地说，“请放他过去。”
“放水？”米罗放开他，眯起眼睛甜甜地笑了。
“那么之后呢，你想怎么办？送他到教皇那？还是你要亲自动手？”表情依旧在笑，眼睛里却闪烁着冰冷的光。
卡妙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一言不发。
“有想法！真是好主意……”米罗依旧皮笑肉不笑地说。
“卡妙啊，即使是你……”米罗慢慢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种要求我也不能答应。”
“……对不起……算了。”对视良久，卡妙垂下眼帘，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
米罗盯着他离开的身影，严厉的神情逐渐变成了无奈，狠狠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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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如水的月光洒在处女宫冰冷的石床上。沙加星眸半阖坐在床边，手里握着一卷薄薄的诗集。耀眼的面容上不多见地带着一丝惆怅。
这几天里同留守的黄金圣斗士都见过了，别人看来是坚定强大的处女座，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在刻意忽略心神不定。誓言既出，更何况大战在即，他不允许自己胡思乱想，思绪中却不论如何挥不去一个美好的身影。无意识地摸出了这本多年随身携带诗集，满满的全部是回忆。
我太悠闲了，是不是？他自嘲道。
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他相信穆明天不会带人闯宫。他没办法用敌人的眼光看待他。
温柔的揶揄又回响在他耳边：
“算了吧，你不适合读诗。”
记忆中的少年俏皮的笑脸。
……
曾经，他流连在穆的藏书室里。清茶一杯，书卷在手。有时候，穆会坐在他对面，拈起一本上次没有读完的书。偶尔抬起头，他会看见安静读书的清秀少年神情专注嘴角微翘。
……
他不满地抽回穆拿在手里的《拟古九首》——那是他随便选的一本诗集，继续研读。又拽过对面的笔墨纸砚，有心摆弄。虽然那时汉语已经说的不错，却还没有用过所谓的文房四宝。
穆撇撇嘴，继续埋头读书。
他握不住笔，心下郁闷，又不能表现出来。春蚓秋蛇，仿佛画花一样，大团小滴的墨渍在宣纸上洇开。不多时便引得穆从书本中抬起头快乐地看着他滑稽的表演。
他继续艰难挑战中华传统。
穆站起来转到他身后，嘲笑道：
“你知道你写的是什么吗？”
随即伏在他身后，照对着摊开的书页，清澈的嗓音低声慢慢念到：
仲春遘时雨，始雷发东隅。
众蛰各潜骇，草木纵横舒。
翩翩新来燕，双双入我庐。
先巢故尚在，相将还旧居。
自从分别来，门庭日荒芜；
我心固匪石，君情定何如？
……
片刻静默后，穆回到他对面坐下，拿过毛笔和宣纸，一挥而就。推到他面前。
他不去看穆写下的，仍旧颤抖着着手临下那一首诗。一塌糊涂。
穆看不过眼，绕回来握起他的手，带着笔慢慢地在宣纸上移动。身后的馨香的体温和清浅的呼吸，就像那只温润的手一样包裹着他。
他低低声问，是什么意思。
少年一边扶着他的手一边叹道，爱情是永恒的主题啊。诗人的心，恬静中极其热烈。
翩翩新来燕，双双入我庐。
先巢故尚在，相将还旧居。
一字一句，深情款款，却又平和克制。欢喜与凄凉并成一个。
他不用回头就能看得到少年的眼神清澈温暖。
而后他还背过些许名篇，记得最深的却是这第一首。
当时年少，没听懂解释，却突然间明白了怦然心动的感觉。
小心地取出夹在书里的几页脆弱的宣纸，展开。
他自己的涂鸦不堪一击。另一段笔迹骨气劲峭，法度谨严，分明小有成就了。还有一份骨架端庄，掩饰不了的颤抖，却是由紧到松。
几页纸那么脆弱，就像他们的过往，只要他轻轻一用力便会化作粉末。
自从分别来，门庭日荒芜……
我心固匪石……君情定何如？
沙加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石床上慢慢划过，许久，他意识到仿佛也是一句诗。他想用力拂去刻下的痕迹，终究还是没有，眼泪却蓦然滴下了。
夜空中星光璀璨，寂静神圣的圣域十二宫中依稀透出灯火点点。或许有人辗转难眠。
（第六章各自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各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