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传》跳舞柠檬

10、赐婚

　　鼻子里只闻到一阵龙涎香的味道，齐衡慢慢的张开了眼，只看到头上是漆成朱红色的房梁，上面雕刻着金龙盘绕。耳旁听到内监那种特有的嗓音欣喜的说到：“太子，齐少师醒了。”
　　“元若，你好一场大梦啊。”太子的声音自头顶传来。齐衡心里一惊，抬头看到了太子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齐衡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穿的还是那身衣服，看看外面的天色尚明，看来离刚刚喝下毒酒的时间还没过多久。他惊讶的问太子：“殿下，是你救的我吗？”
　　太子哈哈大笑起来，说到：“元若放心吧，父皇不会要你的命了，齐衡接旨。”
　　齐衡尚觉得如在梦中，听有圣旨，连忙跪下，只听到太子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齐国公端望之子齐衡才华出众，品性端方，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特敕封太保。今永乐公主赵氏纯元年已及笄，适婚嫁之时，当择贤良与配。值齐衡尚未婚娶，与永乐公主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永乐公主许配齐衡为妻。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待公主守孝期满，与次年春季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真是喜从天降，喜不自胜，齐衡忽的抬头不可置信的问：“陛下他同意我和元儿的婚事了？”
　　“圣旨这不是都有了，你说呢？”太子笑着拍着齐衡的肩膀：“恭喜恭喜，元若你现在可是我妹夫了。”
　　这时候，听到门外一阵响动，两人转过头，正看见纯元满脸泪痕的站在门口，太子看到妹妹，忍不住打趣到：“元儿你这是高兴的哭了鼻子？”
　　公主跑到齐衡面前，也不顾太子就在旁边，拉着齐衡的手放声大哭起来：“元若，我在宫里听说父皇给你喝了毒酒，真也不想活了，我是过来和你一块死的。还好父皇只是讹你，要不。。。。。。”齐衡听她这样讲，心中大是感动，眼睛里也是一阵酸楚，只想抱住纯元大哭一场，怎奈太子一双眼睛紧盯着自己。只得摸了摸纯元的头，将圣旨交给她说：“别哭了，你看，陛下已经赐婚了。”
　　纯元破涕为笑，拿起圣旨看了又看，对着太子说道：“父皇的手段也太狠了点，他给元若喝的是什么东西？”太子笑看着两人，打趣到：“子为父隐，这我可不能说。”齐衡心里想着纯元这就是自己的小娇妻了，喜的有些痴呆，只是看着她笑个不住。纯元看他如此模样，心里害羞，脸一红，转身说：“不和你们说了，我去找母后。”说完就跑了出去。太子更感好笑，揽住齐衡的肩膀说：“元若，刚刚我吓了个半死，如果你真死了，不说纯元，我就哭死，叫我到哪里再找你这样的人才去。”
　　齐衡心下感谢未来的大舅子刚刚为自己竭力争取，作揖拜谢：“元若今日得太子伸以援手，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日后但有所命，无不遵从。”太子扶起齐衡：“元若无须客气，今天起我就是你大哥了。你现在跟我去拜见父皇母后。”
　　齐衡略略整理一番，跟着太子来到椒房殿，只见天子和皇后并肩坐在龙榻上，身穿便服，不见了平日里看到的高不可攀，显得更像是平常人家的父母，皇帝看齐衡进来，笑道：“齐元若视死如归，这风骨倒是不像一般世家的公子哥。”皇后听了笑着点头：“这也可见得他的真心了。”
　　齐衡深深拜谢，郑重说到：“陛下和娘娘的隆恩眷顾，元若必不辜负。”
　　皇上正色说：“元若，刚刚你说的话朕可都记着的，以后你可不能欺负了我家元儿。”
　　齐衡郑重点头，又正式叩头行了大礼。
　　这边夜色将至，齐衡在宫中用过饭才回到府中，远远看过去，就看到家门口挂起了大红灯笼，门口乌泱泱的全是人，原来下午圣旨一到，郡主和国公喜的差点昏厥过去。齐衡被官家点了驸马的事一下就传遍京中，众人惊讶之余更说这齐家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平步青云不说还做了天子的女婿太子的嫡亲妹夫，这以后还得了。众亲戚马上行动起来，送礼的人下午就开始络绎不绝，郡主赶紧从病床上坐起，精神振奋的料理应酬起来。
　　齐衡看见这个阵仗，吓得赶紧让马车从侧门溜进府里。郡主一看到齐衡，便扑上来抱住说:“衡儿啊，天恩浩荡，我们家可算是出了头了。”
　　齐衡看到上午还病歪歪的母亲现在眉飞色舞，更是高兴，一张脸笑的停都停不下来，倒是国公还有几分稳重，嘱咐齐衡赶紧去祠堂给祖宗上香。
　　一阵忙乱，一家人坐在饭桌前，才提起今日赐婚的事。国公郡主问起详情，齐衡哪里敢说，只说是太子带着去见了官家赐的婚，郡主国公又称颂太子礼贤下士，陛下慧眼识英才。
　　第二天早朝上，皇帝再次宣读了诏书，并赐了汴京城里一个最大的皇家园子给公主做公主府，下朝后，礼部尚书直接跟着齐国公回了家，商量三书六礼的各项事宜。齐衡一早仍旧进宫教书，大王子见到齐衡，便作礼道：“恭喜少师。”六王子忙着打断他说：“哥哥，以后要叫姑父了”引得齐衡哈哈大笑。
　　刚刚散学，瑞雪便候在书厅门口，对着齐衡说：“请太保安，娘娘请你去金辉殿用午膳。”
　　齐衡来到金辉殿，看见皇后带着纯元正立在里面的大书桌前，纯元一见到自己，羞的忙把头转向别处。皇后倒是亲切，让齐衡不用多礼，过来帮她看看别人献来的墨宝“元若你来看看哪个好？都是他们选来给公主府里用的，刚刚元儿说这个名叫黄山谷的人写的不错，我也不懂。”
　　齐衡精通书法鉴赏，闻言走过去，看到书桌上堆着不少，便拿起来一一细看。纯元脸红红的，走到他身边轻轻问：“你口渴不渴，这边有茶水。”齐衡对着纯元温柔的笑了一下，说：“我先看看你看中的那幅罢。”说着便拿起那幅名叫黄山谷的人写的字来。只见纸上行草飞扬，写的是一首游青原山，齐衡看了不禁称赞道：“元儿真是好眼光，这字写颇有古法，大开大合，聚散收放，非同凡响。这写字之人，定是个胸中有丘壑的，如有机会倒是要结识一番。”皇后闻言走了过来，看了看这幅字，也笑道：“还是元若厉害，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这字果然比其他的好些。”纯元听母亲夸奖齐衡，笑得眼睛弯成了两道新月。
　　用完午膳，皇后叫纯元和齐衡陪着在花园里散步。两人自认识以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怀过，纯元今日穿着绯红色绣着百蝶穿花样式的襦裙，头上梳着螺髻，插着白玉缡龙发钗，一张小脸布满光彩，走在花树之间，映衬的百花都失去了颜色。齐衡在她身边站着，那神情一看就是堕入情网的少年郎，眼睛竟分分秒秒都舍不得从纯元身上移开。元若本是出了名的翩翩佳公子，这时含情脉脉的样子更是俊美。一众宫娥女使看了，脸上看着庄重依旧，但心里却是心旷神怡。就连皇后瞧见，也想起当初和皇帝新婚时那甜蜜的时光，脸上的神色更见柔和。
　　一会儿，走到了锦鲤池旁，齐衡伴着纯元去池边喂鱼，皇后则叫人摆了茶点，自己坐在池畔的香屉之上休息。只见远处的走来一群人，原来是誉王妃林氏带着女使。林氏赶紧过来给皇后行了礼，便走到纯元边上拉着纯元的手说：“给妹妹道喜了。”纯元听了红了脸，林氏看见齐衡也在一侧，随即又说：“也给齐太保道喜了。”纯元一直与誉王关系亲密，和这个嫂子的关系也很和睦，便拉着她一起喝茶，茶间，林氏说起后日誉王会在金明池边办马球会，邀请纯元齐衡一起去参加。
　　纯元从未参加过汴京的马球会，听说能与齐衡一起去玩，当然是求之不得。齐衡听说是马球会，想起当年自己在马球会和明兰一起打球惹出的风波，恐有心人又拿出来生事端，心里不禁有点惴惴不安，想着这事情还是要先给纯元说明才好。
　　此时，内监过来说，先皇太后身子不爽利，叫皇后公主过去看看。皇后听了，对齐衡说：“元若你且先回府，后日元儿和她哥哥嫂子一起去马球会。你去等着他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