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情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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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情动
四月一日对他的话有些茫然，显然有些意识不清。百目鬼没料到第一天情况就这么严重，狠狠心，他握住对方的手腕在少年小臂上用力咬了一口。
“！痛！”
少年痛呼出声。
意识恢复清明，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男人阴沉的脸色。百目鬼没时间再解释更多，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少年自己处理。“我先出去，你记得要自己解决。”说完他干脆地起身，将空间留给对方。四月一日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即使那句“解决什么”还没问出口，也只能默默憋回去。他感受着身体里异样的热流，以及某个异常亢奋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缓缓将脸埋到被子里。
只是耳尖那抹绯红，在夜色里有些模糊。
百目鬼慢慢踱步到院外，一直走到合欢树下。他抬头看向夜空，心里起伏不定。
自从来到这里，百目鬼感觉自己发生了一些变化——他的眷恋与日俱增。具体是什么他并不明白，仿佛某些原本就存在的、只是沉寂在身体里深处的东西在慢慢苏醒，日渐壮阔。越是和四月一日这样相处，他越能体会到自己的“眷恋”。是对生的，也是对那个人的。但是他知道不能放任这种心情，因为过于深刻的眷恋只会变成执念，而他在完成自己的祈求之后，大约是没有可能再见了。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还能保持坦然吗？
没有人回答。夜色下男人沉默地站了很久很久，直到繁星渐沉，黎明到临。微风不时吹过，一树繁花轻轻招摇，恍若流动的烟霞。
之后一切似乎正常。少年在起来之后照旧准备食物，百目鬼凝神观察了他很久，终于在确定对方没有事后放下心，如同往常那样点了许多菜要求对方做。
但是过了几天后他才发现自己还是放心太早了。
看着脸色通红抱着被子紧紧蜷成一团的四月一日，男人脸色铁青。他笔直的站在那，身姿挺拔。“你不会一直用魔力压抑的吧。”语气肯定。
“没有！”
少年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很气恼。
他看着对方一动不动地尽力维持着把自己蜷起来的姿势。“.....最好还是解决掉。花种孕育梦果时会自动引发被寄生者动情以收集精气，直到梦果成熟。这个过程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少年挪动了一下身体，百目鬼看着对方不配合的样子有些头疼。“用魔力压制到后面只会反弹的更严重。”
四月一日猛地从被子里坐起来。他大口大口的喘气，眉头皱起。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现在才讲？”
.....百目鬼没有解释其实第一天晚上他就已经解释过了。看着少年起伏的胸膛，以及衣襟敞开下那片白皙的皮肤，他礼貌的移开视线。“所以你还是解决掉吧。”然后看着四月一日在很不明显的点点头和那句羞恼的“我知道了”中仍旧像前几天一样离开去了外面。
等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他觉得差不多了才返身回去。
只是一进门他就愣住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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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强的微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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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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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晚上到底有多混乱四月一日记不太清了。他只知道即使到了最后，百目鬼也只是用手指让他释放出来。他们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他对那种欢爱是迟疑的，并且对于要与百目鬼一起跨过最后的底线从心里感到某种恐惧。
也许他会因此失去对方。
百目鬼察觉到少年的恐慌，以及他直觉般的担忧。他自己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对四月一日做出失控的事情，在意识到自己感情的某一刻，他便做好了永远离开少年的准备。
已经死去的人，不应该再同活着的人苦苦纠缠。
不满足的花种控制住少年的意识，始终不肯从四月一日身体里出来。
象征着梦果成熟的花苞图案只略微舒展开两层，百目鬼凝神看了一会儿，抽出准备好的利刃。他干脆地划开左手手腕处的血管，斜刀下拉直至小臂。汹涌的血液落在少年身上，被花种贪婪地吸收着。期间伤口愈合了几回，男人只是面无表情地重新沿着伤口再次划开，直到左手不再流出鲜血。
灵体本不应该有血液、呼吸和心跳。但是风和告诉他以规则束缚为代价，他的身体和活着的人差不多，并且身上的血液蕴含着他自己的“气”，充满了灵力。但是同样的，作为“存在”的限制条件，他身体里的血液是非常有限的。一旦全部流失掉他的意识会立刻归于黑暗，再也没办法醒来。他没有告诉四月一日这件事，也没有告诉对方其实还有第二种方法可以让梦果成熟，只是代价也许会让他无法承担。
四月一日完全陷入沉睡状态，浅青色的花骨朵舒展到第四层，只剩下包裹着花蕊的一层。
看着少年身上仍旧没有完全绽放的图案，百目鬼用受伤的左手握住利刃，缓缓划开右手的血管。他安静地看着鲜艳地红流到四月一日身上然后消失，直到花瓣全部舒展开，墨色的花蕊也显现出来。
浅青色的植株图案慢慢蔓延，在少年白皙的肌肤上游走到左肩的部位。片刻后它迅速地缩小成拇指大小的一片，沿着少年的胳膊移动到指尖，化为流光埋入男人预先备下的夕壤里。
接下来只要等到梦果孕育成熟就好。
草草地用衣服包扎住还在流血的右臂，百目鬼收起利刃。他看了安然熟睡的四月一日一眼，从怀里取出一缕红线，轻轻缠绕在对方手腕上。
他记起来那天的场景。
“这个红线你拿着。”
风和解开缠绕住自己头发的红丝，一分为二递给百目鬼。“一个给你，另外一个系在小四一的手腕上。”
“但愿你们不会有用到它的一天。”
百目鬼知道终有一天他会和四月一日分开，本不想用这条红线。但是梦果成熟后就要回到“过去”，在时间与空间的交错下，他担心四月一日会找不到回来的方向。他不能阻止四月一日也回到过去，因为在他小时候的记忆里少年确确实实的存在过，只是直到死去他才记起来。
他很早就见过四月一日，那是不能被改变的命运。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情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