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四-时间之外》雪落觞

5、相伴

　　五、相伴
　　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
　　虽然院落的构造和“店”一模一样，但这里只有百目鬼和四月一日两个人。在这个真正意义上的“二人世界”里，从一开始各种不习惯到后来十分神奇的默契，两人大概也只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来磨合。除去四月一日每隔一段时间必须要“回梦”去处理来到“店”里的客人的委托，基本上男人和少年全天都只能在对方的视线里。在终于习惯全天式无缝衔接的相处后，他们的一天大致是这样的：
　　早上。
　　“哐！”
　　择菜的少年手顿了顿。他抬头看向门外的方向，没说什么低头继续处理蔬菜。
　　“哐！”
　　“咔擦”一声，少年看了看土豆旁边歪掉差点砍到自己手的菜刀，眉头狠狠地跳了跳。抿抿唇，他仍旧没吭声，只是拿起菜刀继续切菜的手明显加大了力气。
　　“哐！”
　　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听不到锅里热油炸豆腐皮的声音。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锅里翻腾的食物，只觉脑仁一跳一跳的抽疼。忍了又忍，他还是没忍住，冲着院子的方向怒吼。
　　“你到底还要不要吃早饭了！”
　　原本努力劈柴的男人停下动作，不紧不慢地起身。由于劳动动作过大，他因为保持死去时候的模样一直以来穿着的那件黑色和服衣襟有点散开，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男人收起柴刀，定定地看向少年所在的方向。
　　虽然看不到，但他大概能想象出少年愤怒的神情。空着的手捋顺袖口，他决定现在暂时还是先停下。“真的不要我继续了吗。”
　　“不用继续！想吃饭就给我闭嘴！”
　　啊，闭嘴......所以到底要不要继续劈柴？男人沉默地站了一小会，开始动手收拾已经劈好的柴火。整理好后他继续安静的站着，默默计算时间。三，二，一。
　　“......百目鬼。”不出所料的是少年有点郁闷的声音。“厨房的柴火不够了。”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弯腰抱起一捆木柴，走向厨房。在见到专心捏面点的少年后，他慢慢开口。“你先用，不够我继续。”
　　回答他的是少年阴着脸甩出去的卡通兔子形状的馒头。
　　男人敏捷避开，看到炸好的豆腐皮后开始得寸进尺。“啊，记得做稻荷寿司。”
　　中午。
　　忙碌一上午后终于处理好大型的重体力家务活的男人回到院子里，语气认真地对忙着浇花种菜的少年开口：“中午我想吃玉子烧、樱花寿司、梅子茶渍饭、年糕小豆汤和烤松鱼。”
　　......
　　一直都很清楚男人和黑馒头摩可拿一样是个大胃王这个不争的事实，少年懒得思考男人为什么要吃这么多主食类的食物。但至少黑馒头的肚子里是魔法空间，百目鬼只是个普通人吧，普通人类的肚子真的能装下那么多食物吗？至于这么多年了对方从一而终（四一你不觉得这个词怪怪的吗...）用理所当然的口吻对自己点菜这件事四月一日已经见怪不怪，连动怒都觉得浪费力气。
　　就是内心还是有点不愉快。
　　百目鬼习惯的走到四月一日身边，拿起放在地上另一只木勺开始帮忙。每次浇多少水已经被对方“教导”过无数遍，他不是很担心自己会出错。只是忙着忙着他突然想起别的事来。“喂，你看到我昨天挖土用的铲子了吗。”
　　但是显然低沉悦耳的嗓音没有打动对方。
　　少年舀起一勺水，小心地倒出一条细细的水流，浇灌着一株冒芽不久的豌豆苗。手上动作不停，回答的语气则是懒得嘲讽的无力。“你是记不住吗每天都要问一遍。”
　　“因为每天你整理东西都会放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你找不到难道不是因为你笨吗。”
　　没有在少年的语气里听到一丢丢的心虚，男人转过身，望天。
　　“这句话也可以理解是你太会放东西了。”
　　“你自己找不到，那就用手扒。”
　　“没有铲子那坛酒是挖不出来的。”
　　静静等了片刻，男人如愿听到少年清淡的嗓音。“就在树底下酒坛子旁边埋着。”
　　所以还是要用手？男人舀水的手僵住，看了看身旁的少年，心情有点复杂。
　　傍晚。
　　照旧是少年在厨房里负责晚饭，因为只有两个人男人也时不时帮忙打下手，见菜准备地差不多就回到院子里，取出酒坛放在矮几上，想了想摆上两只酒碟。他盘腿坐好，看着端着最后一道料理缓缓走来的少年。
　　“一起喝一杯吧。”
　　没有摩可拿那只大酒鬼做伴，男人总觉得一个人其实不太尽兴。少年很多地方都向侑子小姐靠拢的差不多，唯独酒量进度缓慢。但他知道，总有一天少年的酒量也会变得非常可观，甚至可能与摩可拿相媲美，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只是他没有机会看到那一天而已。
　　少年没接话，放下料理后也盘腿坐下，和男人面对面。他斟满酒碟，看了无视美酒只顾着持续将食物塞进嘴里的男人一眼。
　　“不是要喝酒吗。”
　　男人继续夹了几筷子稻荷寿司才放下筷子，端起酒碟一饮而尽。
　　“过几天还要回去店里一次吗。”
　　“恩。摩可拿托梦说店里接了特殊的委托，需要回去调查一下。”
　　反正每次回去都会回到“入梦”当天应该醒来的时间。
　　“啊。刚好仓库里的书整理出来了，我还没看完。”男人放下酒碟，抬头看着院落外面那片粉色的霞光——合欢花的流云。“那我等你回来。”
　　“嗯。记得给花种浇水，溪水，不要又用井水。”
　　四月一日挡下男人夹住厚蛋烧的筷子，瞪了他一眼。百目鬼面不改色地将筷子移向另一个小瓷盘里的盐烤青花鱼，声音低沉动耳。“我知道了。”
　　坛子里的酒？谁爱喝谁喝吧。

　　短篇番外之花种
　　第一次从在仓库里找到的束袋里取出并看到所谓的作弊道具“花种”，百目鬼和四月一日都是有点疑惑的。青色的稚嫩的莲子的形状，没有魔力的波动，仔细闻还能闻到荷花的清香，怎么看……都像是可以立刻剥开食用的莲子。少年和男人面面相觑，不论是哪方面的知识都称得上渊博的两个人此时却有点无从下手。
　　“该怎么办？”
　　男人看着手心里的花种，问一旁神色不定的少年。
　　“这需要问吗，既然是种子就应该种下去。”
　　“我的意思是是种到土里还是种到河里。”
　　“都是要在泥土里生长，找个花盆吧，这样也好照顾。”

作者有话说

　　过于短小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