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之上》杨有才

2、第二章

　　偌大的御花园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多余的人早就被人给清出去了，百花争奇斗艳，可在这毫无生气的园子里，再美的花也犹如死物一般。四周寂静极了，只有乔泽与宋廉二人踩在石子上的声音。

　　“这花儿倒是开的艳。”宋廉看着御花园百花争艳的景象，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把乔泽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宋廉神色莫名，满含深意的朝乔泽一笑，“还是皇上会享受，别处到是看不见如此艳丽景象。”

　　“陛下若是喜欢，常来便是。”乔泽轻笑，手轻抚上了一朵牡丹花，这本该不是这个季节的花，此时却开的异常旺盛，“朕看了这么多年也早已经厌倦了。”

　　乔泽低着头，宋廉倒是看不见他的神色，却无端感觉到了一种死寂，没有丝毫生气。宋廉皱着眉头，到目前为止，乔泽和以往查到的消息完全不一样。但是他也不会怀疑自己的属下会出如此大的错误，那么这一切的问题就在乔泽身上了。

　　“皇上方才这一招可谓使得妙啊，实在是让孤惊叹。”宋廉没有接那句话，转而说起了上朝时候的事，似笑非笑的看着乔泽。

　　“陛下过誉了。”乔泽并没有因为似是而非的夸奖而感到骄傲，更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没有表情，也没有心。

　　宋廉对乔泽的反应有些不满，接着往下说：“为表忠心，想必众人皆会响应圣旨购买行宫，既能讨的皇上的欢心，又得了处好宅子，岂不划算。你说，这一计如何不妙。”宋廉虽说心中对乔泽各种怀疑，但目前最快的法子也只有这个了。但若是他知晓如何管理朝政，那又怎会放任其自由发展，让整个朝堂乌烟瘴气，引起官员百姓不满。

　　乔泽摇摇头：“哪比得上陛下，陛下年满十八便征战沙场，以四百骑破八千众，一日名动天下。现五年过去早已是战功赫赫，保家卫国，可谓是少年英雄。”乔泽转过头看着宋廉，轻笑一声，“比起陛下终是不及了。”乔泽语气竟还有些真诚。

　　宋廉并没有信他的话，反而讽刺道：“皇上不也十六岁便登基了吗？现如今也不过二十又一，享尽人间富贵。说起来，皇上登基那年，正是孤离开国都之时，不知皇上可还记得。”宋廉说完讽刺更深，想起了当年的事。

　　当年宋大将军战死沙场，国将破，夷兵兵临城下，正是国家危机存亡之际，刚登基的皇上却用宋府上下的性命威胁一个刚满十八从未打过仗的少年出战，众人皆以为乔泽是投鼠忌器，却不想宋廉在如此劣势下击退了夷兵，守住了乔国。

　　乔泽自然还记得当年的事，眼中闪过冷光，想着宋廉在身旁，又收敛了神色，莞尔一笑，“自然是记得的，若不是陛下这些年来守卫边疆，朕的皇位又怎会坐这么久。”乔泽嘴角含笑，“说起来，朕这些年一直还欠你一句谢谢，原先没有机会说，现在倒是有机会了。”

　　“不过是我该做的。”宋廉又怎会信他的话，只是随便应了一句，并未当真。他方才明明注意到乔泽眼中的冷意，但似乎不是因为他。

　　乔泽也清楚他未当真，没有说什么，放开了已经捏的残破的花。

　　对话就此结束，二人又默默走了一会儿，乔泽觉得有些累，便说先走了。宋廉看着乔泽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烦躁，“孤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啊。”随即也离开了。

　　及遥见乔泽回来了，立即送上了茶水，立在乔泽身旁，就算自己知道宋帝不会下手，可看见乔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还是有些放心了，在外人看来皇上暴虐无道，但实际上并没有苛责吓人，只是看上去有些冷酷无情罢了，“皇上，他们把奏折全部送到宋帝那儿去了。”一说到这事，及遥就有些为乔泽感到不平，就算皇上不理政事，但这也不是他们忽略皇上的理由。

　　“无妨。”乔泽抿了一口茶，感受到了及遥的关心，付之一笑，“傻及遥啊，你看这五年我有处理过政务吗？送到陛下那儿正好，我可巴不得呢，可别让那些事扰了我清闲，我可乐得轻松。”

　　及遥看到皇上笑了，十分诧异，但这样的皇上却有了人气，及遥跟了乔泽这么久，也有些知晓乔泽的心思，却没想到乔泽能做到这种地步，这可是用命在赌啊，谁知道宋廉会不会偷偷下手，皇上现在还能坐在这皇位上也不过因为宋廉的疑心罢了。

　　“皇上，你……”及遥还想说什么。

　　“行了行了，朕要补觉了，你下去吧。”乔泽起身打了个哈欠，懒散的伸了个懒腰，向卧房走去，“还是睡觉好啊。”

　　而宋廉此时正在批奏折，听着下属的汇报，顿了一下：“他是这么说的？”倒是符合他的性子。

　　“是。”维玉低头站在一旁，没有多说，他没想到这狗皇帝如此没用，不过也是，要是有用，当初也不会拱手将皇位让给陛下了，维玉对乔泽是不屑的。

　　“凡事别只看表面。”宋廉听了多留了个心眼，若有所思，是真的不在乎，还是……装的呢。如果是装的……宋廉眼中闪过一抹狠历。

　　“……是。”维玉不知道主子为何会怀疑乔泽，但主子的话他向来是言听计从的。

　　“你下去吧。”宋廉说完继续批奏折。维玉悄无声息的退下，过了一会宋廉放下了笔，起身走出了东宫，转而向春朝殿走去。二殿之间有些距离，宋廉没有让人陪着，而是一个人朝着春朝殿走去。一路上看着皇宫的景象，心中不禁冷笑，那些亏损的钱怕是都花在了这些上了吧。

　　“陛下，皇上已经歇下了。”及遥看见走过来的宋廉，挡在了他前面，有些害怕的看着宋廉，皇上现在可睡着呢，要是宋廉在这时做手脚可如何是好。

　　“无碍，你退下。”宋廉仿佛没看见及遥的动作，冷冷撇了及遥一眼。

　　“……是。”及遥十分不愿的退下了，却没有离太远，若是殿中有动静，他也能第一时间赶过去，担忧的向内殿看了一眼。

　　宋廉直径向里走去，乔泽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少了平时的慵懒，脸上还带着些许潮红，兴许是被热的，看上去乖巧了几分。宋廉愣了一瞬，随后缓缓伸出了手。

　　修长的手轻抚上乔泽的眉，可能是宋廉手上的薄茧让乔泽觉得有些痒，动了动眉，宋廉也不怕乔泽醒过来，手指慢慢往下滑，移置眼睛，鼻子，嘴唇，最后停在了那人纤细的脖子上。宋廉感受着手下白嫩的肌肤，只需稍稍用力便可拧断。

　　不知过了多久，宋廉松开了手，转身离开了。乔泽听着宋廉离开的声音，没有睁开眼，只是眼珠微动，似乎从来没有醒过。乔泽知晓宋廉不会转身回来，便又睡了过去，将近中午时分才醒来，窗外外头阳光正烈，有些晃眼。

　　“来人。”乔泽刚刚睡醒，声音还有些沙哑。

　　“皇上，先前陛下来过了。”及遥听到声音赶紧小跑进来，递上一盏茶。

　　“嗯，我知道。”乔泽抬手按上了太阳穴，想起宋廉的手在脸上抚过的感觉，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去打猎场。”乔泽看着外面的日头，吩咐到。

　　“是，来人，替皇上更衣。”及遥吩咐人准备好需要的东西，宫人有序进殿，原本清冷的宫殿多了几分人气。

　　“嗖!”利剑破空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靶场，靶场除了乔泽却再无一人，乔泽看着靶上正中红心的箭，面无表情，内心毫无波动。

　　“啪!啪!啪!”宋廉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鼓掌走向乔泽，眼中划过一丝惊艳，没想到这小皇帝的箭法也不错，只是皇上的箭法为什么会这么熟稔，“没想到皇上箭法如此不错。”

　　“陛下说笑了，谁不知天下箭法当属陛下第一。”见宋廉走过来，乔泽笑了笑，恢复了平时波澜不惊的模样。

　　宋廉盯着乔泽的眼睛，缓缓靠近，抬手抚上乔泽的脸，乔泽依旧没什么表情，也不躲开，任凭宋廉的手抚上来，有些粗糙。

　　“华清，我真想看看你这张脸下到底是什么样子。”宋廉低下头在乔泽耳边轻声说到，没有称呼乔泽为皇上，反而说的表字。

　　“玉隆以为呢？”带着湿意的热气喷洒在乔泽耳边，有些痒。乔泽也直呼了宋廉的表字，转过头，嘴唇擦这宋廉的脸庞，乔泽佯装不知，语气中却多了些暧-昧。

　　宋廉感觉到脸上柔软的触感，有些疑惑，转而想到乔泽的动作，便即刻明白了，顿时怒火翻涌，有感觉有些羞耻，却见乔泽若无其事，好像并不知到自己做了什么，宋廉虽心有怒火，却又不知晓该怎样发作，整个人更烦躁了，十分不自在。

　　“我怎知你什么样子。”宋廉连自称也不顾了，丢下一句话便板着张脸拂袖而去，独留乔泽一人在靶场。

　　“呵呵。”乔泽轻笑，想起刚刚宋廉的反应，眯了眯眼，感到有些愉悦。

　　乔泽抽出一支箭，拉弓，射箭，正中红心，乔泽又射了几箭感到尽兴后才回到春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