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芳馨处春已晚》神祈

21、第 15 章

　　“皇后娘娘的脉象，乍一看确是暑热之症，但微臣总觉得……有些怪。”老太医吞吞吐吐说出那最后三个字。
　　怪？怎么个怪法？隔着书案，苍倨衍微挑眉，看向神情古怪的老太医：“赵太医，有话直说。”
　　“是，皇上。”不敢违命，老太医顿了顿，整了整思绪，恭谨问道，“皇上可知，行医看诊须经望、闻、问、切四步，惟各步诊断相符，方可断症？”
　　苍倨衍微一点头。
　　老太医继续说道：“依娘娘的脉象来看，娘娘得的应是暑热之症，但微臣仔细观察娘娘体态面容，所得却与之不符。微臣无能，行医数十载，不曾遇过此等症状，实在无法断论。”
　　无法论断，却说是暑热之症……坐在书案后的男人眉一皱：“你的意思是，皇后故意装病？”那种苍白脸色，可能假装？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听出国君语气中的不悦，老太医惶恐不已，低头连连告罪。
　　倒是一旁的葛弋忽然开口：“娘娘是习武之人，且内力深厚，或许可以暂时改变自身脉象也不一定。”
　　苍倨衍瞥他一眼，又转向老太医：“依你之见，皇后身子究竟如何？”
　　“这……微臣不敢欺瞒皇上，依望、闻所得，娘娘的脏腑已是相当衰弱，怕是……抱恙已久，但在娘娘脉象之中却毫无显示，所以微臣才觉奇怪。”
　　以往他看诊的各宫娘娘，只是打个喷嚏咳嗽一声都要大惊小怪，非要他诊个周全不可，更别说碰上皇上在身边，那必定是装得更加娇弱好趁机博取皇上怜爱。可反观皇后娘娘，明明应是重病在身，却只装出一副中暑的样子，直说自己无事，有病不医，实在叫他不解。自己当了这么多年太医，这种装病的情形，还是头一回遇见。
　　老太医一句“报恙已久”，让苍倨衍的眼神沉了下来。
　　习惯了那小女人一天到晚在宫里东游西荡的行径，见惯了她悠闲却精神的模样，总以为那副纤柔的身子骨有武功加持，应是比普通女子来得更加健康才是，此刻却想起那夜她低低诉说习武是为保命的言辞，听在当时的他的耳里，只当是她年幼时遇了不少夺命之徒，却没想她也可能因此落下一身病痛……
　　想到这里，原先许多疑惑便有了解答，对她的怜惜之情又更多了几分，却同时也暗暗恼她凡事自主，不曾与他这夫君坦言相商……虽然，是他自己态度不善在先……但他们是夫妻啊！夫妻间不该是相扶相持坦白不讳吗？还是说……她就这么不信任自己么？
　　袍袖下的手随思绪渐渐紧握成拳，苍倨衍冷眼向瞥恭立在案前的老太医，淡道：“赵太医，朕不管你望闻与问切相不相符，总之，皇后身子一向健康，今日只是因暑热而一时不适，你说是也不是？”
　　冷质的男声淡然，似是漫不经心，却自有一股威严气势，叫人无从反抗。
　　“……是，是，正如皇上所言，娘娘凤体无恙，只是偶感暑热而已。”老太医在宫中多年，也是个明白人，一听国君这话，赶紧连连称是。
　　“开副调养脏腑的方子，你每日亲自煎了，等晓儿去取。若有人问起，你知道该怎么回话吧？”既然她有意隐瞒，那他就暂且顺着她的意思，大不了回头让晓儿盯着日日灌她汤药，就不信她身子好不起来！……想着想着，竟有些发狠起来。
　　“是，皇上，微臣只说是天热，给娘娘防治暑热用的。”
　　“知道就好。你下去吧。”苍倨衍手一摆，遣了老太医离开，转而问起候在一旁的禁军统领，“……葛弋，你怎么看？”
　　“不知皇上所问为何？”葛弋笑笑，不答反问。
　　见他又有心嬉闹，苍倨衍微恼地瞪向他。
　　心知好友还在为之前曲馨若与自己亲近而不悦，再捻虎须只怕对方真的要恼了，在场唯一一个习过武的男人识趣地摸摸鼻子，道：“凡习武之人，伤经动骨都属平常。脏腑受损者，或为内力所伤，或是自身运功不当所致，亦有可能是被下了毒。”
　　“你认为是哪种？”
　　对好友丢来的难题，前任江湖人士兼现任禁军统领抚着下巴思考了好一会儿，认真答道：“三种情况，皆有可能。”

作者有话说

　　JJ抽了以后某神一直沉浸在天堂中，猛然发现已经不抽了……老实说，有点遗憾……又要乖乖开始码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