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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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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波一大早就来了,他跟白南许在书房汇报完工作就下来了。闻知书故意漫不经心的瞄了他一眼,看他没有要找他茬的样子,便放下心来吃饭了。
没办法,自从他搬回来后张波总是看他不顺眼,说白了就是拿他当贼防着,倒不是担心他偷什么东西,就是怕他跑掉。他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他,再敢逃跑就抓回来一枪崩了,他知道他是为他们老大不值,可感情这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哪里知道自己受的委屈。可在张波看来,他老大能看上他,那是他祖坟冒青烟了,不好好跟这伺候着,还隔三差五闹分手。用他的话说,“要不是老大稀罕你,我他妈早一枪崩了你了。”
真是无语。
有时他就想,如果张波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会怎样?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他,他的回答是直接抢来当老婆。
“过来吃饭吧。”看到他们从楼梯上下来,他坐着没动打了个招呼。
“挺丰盛的啊,是你做的吗?”张波拉开椅子就坐下来吃了,嘴里塞满食物的同时还不忘讥讽他。
“不是,是张妈。”闻知书无视他的挖苦,给白南许盛了一碗粥。
“还有我的,要一视同仁。”张波冲他喊道,俨然把他当成了伺候人的老妈子。
他也不生气,端起瓷碗给他也盛了一碗。
“谢谢嫂子。”张波边接边貌似无心的说道。
闻知书嘴角抽了一下,正吃三明治的白南许也差点噎住。
他抬头看看闻知书,脸没红,耳垂红了。他突然就起了恶心思,想逗逗他。
于是他表现出一副忧心忡忡又万分期待的样子嬉笑道,“小书,昨晚我的考试成绩多少分?”
闻知书听完一愣,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一眼,装作没听到。
“多少分啊?”白南许不死心的追问。
他最喜欢看闻知书脸红羞怯的样子了,简直可爱的不得了。
垂着眼眸,睫毛密密的扑在脸上,微微颤动,嘴巴小口咬着蛋挞,一副乖巧无辜的样子。
“多少?”看来他是诚心打算戏弄到底了。
闻知书看躲不过去了,又瞪了他一眼,发狠的说:“勉强及格。”
白南许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心里哇凉哇凉的,连手里的三明治都吃不下去了。
坦白说,昨晚他的表现确实有点差强人意,他实在太激动了,闻知书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惊喜交加之下,还没攻破城门呢,就缴枪投降了。
第二次倒是攻破了,只是城里风景太美,感觉太好,还没走几步呢,又一泻千里了。
事不过三,闻知书虽然没说什么,可也不想由着他折腾了。
到后来他又哄又是揉腰的,才将闻知书的芳心拉了回来,之后又搂着他说了一堆肉麻的情话,佳人这才破涕而笑。
勉强及格,已经不错了,要他打分,估计还不及格呢。
“今天晚上,保证满分。”他像个愈挫愈勇的战士一样抬头对闻知书重重的承诺道。
正喝粥的闻知书差点喷饭。
“老大,什么考试啊,你才勉强及格。”终于插上话的张波好奇的问道。
这下轮到白南许发窘了,闻知书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
吃完饭闻知书开着白南许给他买的车上班去了。
还是普普通通忙碌的一天,直到晚上的一条短信打破了一天的死寂。
“书,我在你楼下,一起吃个饭吧,安。”
说实话,他本来打算找个时间跟潘安好好谈谈呢,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以后再见面就当普通朋友了。
虽然这个认知让他很难过,但这也是目前最稳妥的方法了。
想了想,他同意了。之后又给白南许发条短信,告诉他今晚晚点回去。
白南许收到短信时正在商场买东西,昨晚他和闻知书商量后决定元旦回家见父母,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起初他是不同意的,太久了,易生变故,他恨不得在闻知书说见父母之后就拉着他插翅飞过去呢。可闻知书指着自己的脸说,“你看我这样子怎么回去,他们又该埋汰我不好好照顾自己,又瘦了等等,之前都是我一个人,这次你跟着过去,你觉得他们只是说我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决定趁这段时间好好给他补补,争取回去时补成胖乎乎的小肥猪。
“我今晚要和潘安吃饭,他是我高中好朋友,我想跟他把话说清楚,可能会晚点回来,不要担心。”
很简单的一条短信,白南许读了N遍,每个字都琢磨透了,才品出里面的韵味。
这是要拒绝潘安了吗?
怎么可能?
潘安可是有八成胜算的。
他瞬间没心思购物了,一时心乱如麻,他对自己一点自信都没有,做什么错什么,昨晚的考试才勉强及格。潘安又那么优秀,他毫无疑问的相信,只要潘安一出手,小书肯定跟他走。
这个认知,让他如坠落深谷,他沮丧的坐在商场供人休息的椅子上,一遍遍的看着闻知书发来的短信,无助的不知所措。
闻知书到楼下时潘安已经站在那里了,他手捧一大束白花,闻知书到跟前才看清,白色的虞美人。
思绪瞬间被拉回了少年时期。
他老爸喜欢侍弄花草,家里养了不少花,其中就有虞美人,老爸不喜欢红色的虞美人,总觉得太艳,看久了心慌。
于是就在阳台上养了一阳台白色的虞美人。
他第一次送给潘安的就是用线绳扎住的一束白色虞美人。
“白色虞美人的花语代表安慰,别伤心了,咱们出去玩吧。”
正在泪眼婆娑的俊朗少年看到这束别致的鲜花,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又疑惑的看了看送花的人,才犹豫的接下。
现在潘安送他虞美人,到底是何意思呢?
“白色虞美人的花语代表安慰,昨晚吓到你了吧,别难过了,咱们吃饭去吧。”潘安大咧咧的将鲜花递给他。
周围有人,闻知书不想两人为难,他犹豫一下,接过了。
潘安见他接过花,微微一笑,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还将手放在车门上防止他碰头。
闻知书只能极力压制住内心翻滚的潮流,弯腰钻了进去。
两人都坐在后排,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书,上班累不累?”潘安打破了沉默,他扭头看着抱着花束紧抿嘴唇的闻知书。
闻知书想了想,还是决定纠正他的称呼,“潘总,你叫我闻知书吧。”
潘安的眼眸顿时暗淡了,他无声轻笑一下,开口问道:“你敢说,这些年来,你没有想听过这个叫法吗?”
闻知书不擅长撒谎,也不愿撒谎,他虽然没说话,但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潘安最喜欢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了,仿佛像个委屈的孩子,尤其是一双秋水翦瞳,盛满了细碎的光,嘴唇又下意识的微嘟着,说不上来的好看。
他太了解闻知书了,纯善,软弱,念旧,就算暂时生他的气,也无法割舍那刻骨铭心的深情。他相信,一顿饭吃下来,保证能让他的心动摇,他已经准备好说辞了。
“好了,我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是啊,你确实回来了,可是已经物是人非了。
闻知书拂掉他放在他胳膊上的手,艰难的摇摇头,“都过去了,你回来也好。”
“你不想我回来吗?”
闻知书苦笑道,“之前想,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潘安又拽住他胳膊,他很喜欢这个动作,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闻知书在他身边。
“书,你这又是何必呢,明明心里有我,非要装作无所谓,你累不累?”
累,确实累,或者说从上车那一刻,他就觉得很累了。
闻知书又一次将他的手拂开,叹息一声,“潘安……”
“叫我安。”
“怎么说呢,一直以来,你都是主导者,我只能被动的接受,但现在,咱俩已经不可能吧,如果你今晚是来跟我复合的,就别开口说那些话,我……不接受。”
潘安听他这样说,心已经很痛了,但还是强笑着问道:“是不是白南许逼你的?只要你开口,我帮你。”
闻知书想都没想就摇头否定,“不用,我跟他很好,我今晚坐在这,就是想跟你把话说清楚,咱们的事已经过去了,以后只能做朋友。”
“你真这么想的?”
“我真这么想的,你不觉得这样很没意思吗?”
说实话,两个男人喜欢他,他真没觉得有什么成就感,他只是觉得很恐慌,不管从哪方面想,他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只是觉得很痛苦,很没骨气,他可以做到永不原谅潘安,但真的割舍不掉那些深沉的回忆。
那是他单纯的初恋,真挚的感情,美好的青春回忆,割舍掉就等于砍掉一只胳膊,其中的疼痛难以形容。
人的大脑真的是一个超强的记忆库,这几年他忙于工作,疲于应酬,渐渐就把那些回忆打包扔在角落里了,可再见到潘安,那些尘封的回忆又哗啦啦的涌了出来,直打的他措手不及。
现在想来,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这些回忆,因为他已经说不上来是美好还是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