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第 22 章 ...
-
白恪用食指漫不经心的划着酒杯边缘,混不吝的坐在潘安身边,眼神却阴鸷的能喷出毒汁。他不断的扫视着不远处穿着白色西装的几个保镖,又怪异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潘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酒香入口,他觉得心中郁闷驱散了一些。
“笑那个傻子。”白恪冷哼道,又斜倪了傻子一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用目光锁住那个傻子。
潘安没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过在场的贵宾能让白恪叫成傻子的也就那个大佬了。
“眼神是杀不死人的。”他云淡风轻的说道。
“哼,老子早晚废了他。”白恪盯着远处,又饮了一杯。
“怎么废?用嘴吗?这次人家差点废了你。”潘安阴恻恻的反问道。
白恪没话了,恨恨的骂了一句,起身走开了。
潘安盯着白恪的背影,笑笑摇摇头。
那个被白恪叫成傻子的人却没有感应到不远处投射过来的蜇人目光,他正气定神闲、一脸含笑的望着不远处正正襟危坐、一丝不苟听演讲的佳人。
还真是个三好学生,这么好学。他在心里评价道。
李声扬轻咳了一声,提醒老大有人过来了。白南许收回目光,看向右侧不远处翩翩走来的朱副市长。他佯装惊喜的站起身,微微鞠躬,语气是恰到好处的卑微恐慌,“朱市长,叫我好请。”
朱副市长哈哈笑了,他虚拍一下白南许的肩膀,“老弟,最近风云际变,朱某应酬颇多,一时没顾得上来,还望老弟见谅。”
白南许笑容平和:“哪里,朱市长一向贵人多忘事。”
朱市长又哈哈笑了,两人又闲聊几句朱市长才走开。
朱市长走后白南许和李声扬对视一眼,都面露不屑。
之前白南许多次向朱副市长发出吃饭、喝茶、听戏等邀请,毫不例外的石沉大海,今日却在青年企业家沟通会上主动前来示好,心思可见一斑。
自从不日前张波带人将城郊50公里的地下室里的1吨白粉缴获并上交警察将了张局长一军后,他一扫之前的挫败,成功另人刮目相看。之前一些避之若浼的牛鬼蛇神都纷纷冒头前来寒暄,他也顺水推舟来者不拒。
不过这个朱副市长他还真不看好,就算他之前稍微有点弱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眼皮子也不至于这么浅。
可世态就是这么炎凉,这些老油条狡猾的比狐狸还狐狸,青城市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立刻敏感的判断风向,然后见风使舵调转船头,朝最有利的一侧驶去。
最近青城市官场确实风云际变,市委调任,一连串的位置空缺,幕市长和朱副市长是“威声”最望的两人。他又深谙白南许和幕市长的“恩怨”,就算之前稍微有点轻慢,相信白南许还是会投他一票的,对手的对手就是朋友嘛,所以他才不惊不惧、有恃无恐。
白南许突然感到有些累,望着灯壁辉煌的舞台,筹光交错、推杯换盏的人群,一股莫名的怅然汹涌席来。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听这些人虚伪的客套。
他失笑,他难道不是其中之一?不过九十步笑百步而已。
于是他又坐回原地,继续凝视那个正襟危坐的身影。
这是个青年企业家沟通交流会,智者如云、人才济济,他知道闻知书勤奋好学,加之他一直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就想着让他过来看看。试探着跟他提了几句,他犹豫后竟然答应了。于是他就带着闻知书过来了,他让公司的职业经理人带着他到处看看,没想到这家伙兴趣颇浓,一直端坐在经理人身边听到现在。
除去个别不得已的寒暄,他大部分时间都将视线投给了他。自从接受他从国外请来的心理医生的治疗后,闻知书的情况好了很多,他说虽然现在还能看见那三人,但已经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了,晚上也不再服用大量安眠药睡觉了。虽然还是经常会从梦里惊醒,但已经没有那种生不如死的悲痛了,有的只是无垠的麻木和厌恶。
他也听从医生的建议,将家里焕然一新,那些沉闷的冷色调通通换成了日系的暖色调,就连经常出入的保镖都换成了一身白色。刚开始的时间里,他和张、李三人也穿成了一身白,张波强烈反对,理由太别扭。他就让他们穿便装,清淡素雅的那种,二人这才同意。
做了这些改变之后,闻知书的精神确实好转了很多,看人的眼神不再惊惧躲闪,一个人的时候也敢在家里到处走走了,有时还敢跟保镖攀谈几句或者在厨房给张妈打下手,有几次他下班回来还能听到他的咯咯笑声。这让他惊喜又欣慰,看着他一天天好起来的气色,他鼓起勇气、旁敲侧击问他什么时候带他回去见父母。可他不是置若罔闻就是闪烁其词,这又让他大失所望。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逼得太紧了,毕竟大病初愈,还要花大把时间静养,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更何况他的小书几乎抽筋剥骨。想到这里,他也不急了,他安慰自己,好事多磨,来日方长。
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抿唇笑了。
“傻子,一个人偷什么乐呢?”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兀的打破了他的遐想。
不肖想,整个青城市敢这么叫他的,也只有那个痞子了。
他几乎阴沉着脸拧过头,连正眼都没赏他一个。
白恪也不恼,长腿一迈,大咧咧的坐在了他的旁边。
“傻子,气色不错嘛!”他痞里痞气的评价道。
“走开。”白南许试着用最简单的方法将这个痞子赶走。
白恪不怒反笑,“看来那小子活儿不错啊,都残花败柳了还能勾起你的兴趣。”
白南许深吸了一口气,针锋相对,“胸骨接好了吗?”
白恪顿时倒吸一口气,针锋相对,“胸骨接好接不好有什么打紧的,反正我行的端坐的正,不怕别人在背后嚼舌根。”
“……”
“对了,你知道现在怎么说你的吗傻子。哦,我知道,你肯定还不知道,你花50亿救一小白脸在整个青城市已经不是秘密了,你脸皮堪比城墙已经无所谓了,只是这小白脸脸皮那么薄,人愿意跟着你死里来活里去的吗?”
“说完了没有?”白南许冷漠沉静的问道。
“没有。”白恪完全无视白南许杀人的眼光,他料定白南许不敢在这动手,他杀叔弑弟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最近断袖的名头又让他声名大噪,如果他动手,只会让他进一步跌落谷底。
白恪自倒自饮了一杯,斜倪着认真听讲的闻知书,突然放肆大笑了起来,引的旁人纷纷侧目。
“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就是不知道耐X不耐X。”说完又回头看看脸色铁青的白南许,嬉笑道:“唉,听说比X女人舒服,我没X过,你能给我说说感受吗?”说完摆出一副认真听教的样子。
白南许二话不说拉着他就走了。
白恪伤势未愈,不敢过多挣扎,踉跄着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挥手叫来保镖。
闻知书听完一个企业家的精彩演讲后起身朝外走去,听得东西太多,他想出去消化消化。于是他跟身边的经理人说了一声,得到他点头后就走出去了。
不光是这个原因,他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对这个奢华到幻觉的会场有点不适。没办法,跟自己生活的环境几乎是霄壤之别,无垠的自卑和艳羡冲荡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倒不是艳羡这些人的奢靡,而是艳羡这些人的才华,跟他们相比,自己那个只有8个人的公司简直不值一提。不过还是要感谢白南许给他机会学习,不然他永远只是井底之蛙。
沿着灯火通明的走廊,他一步步来到了一片灯火阑珊的草坪旁,回头看看距离稍远的会场,他悄悄舒了口气。
还是大自然的空气好,清新干净,他又大口吸了几口只觉得神清气爽才罢休。吸完他又警惕的回头看看,但愿刚才幼稚的举动没被人发现。
正要迈步走走,身后传来一声轻咳。他顿住,回头,霎时定住了。
潘安看着他惊讶的目光,露出招牌动作,勾唇一笑。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三个月了,期间他给闻知书打过电话,他只接了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后就挂了,再打过去就不接了。之后他又堵过他几次,但都无功而返,闻知书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记得那次去他家还打火机,刚坐下,白南许就闯进来了,这使他很是愤怒,应该说,目前为止,俩人都没好好说过话。
他挑眉,掏出烟,伸到他面前,“要不要来一根?”询问的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闻知书犹豫了一下,伸手接了一根。
闻知书的手,又瘦又长,跟他的皮肤一样,白皙动人,手背上的青筋一条条镶嵌在里面,仿若一条条青丝绸带。
上学那会儿他就喜欢这双手,没事就抓来细看,还放在他的画纸上临摹,一边临摹一边感慨,“书,你这手能当手膜了。”
闻知书总是红着耳垂抽回手,笑而不答。
他打开打火机递过去,闻知书手指夹着烟伸过去,点上后他没有抽,而是就那么垂下肩膀轻轻夹着。
也就几秒的动作,潘安却看的心神荡漾,他的视线始终没离开他夹烟的手。身体却像小火慢炖一样渐渐升温。
真没想到,时隔几年,他的一只手都能让他心猿意马。
“我还以为你学会抽烟了呢?”为了遏制这股邪火,潘安深吸口烟,缓缓吐着烟雾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