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是救星，还是要你的命》姚天禧

107、第 107 章

　　下午白南许就回了县城，二老都很高兴，闻妈妈一直嘀咕着一家人终于团圆了。他看着看着他默默不语的闻知书，冲他欣慰的笑了笑。
　　半个月没见，他好像又瘦了，眼窝都凹陷了。白南许想，如果他咧嘴笑的话，估计都没酒窝了。
　　吃过晚饭，闻爸爸叫他下去散散步，他点点头跟着下楼了。
　　两人走到小区里的一个座椅旁坐下，闻爸爸见他心情还好，就不跟他兜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小许，关于你和小书的事，你怎么看？”
　　白南许心下了然，想了想回答，“我知道小书不爱我了，我也跟他说了，给他自由，他以后喜欢谁都行，如果他不爱潘安爱上别人了，我也不干涉，如果他喜欢一个女孩子，跟她领证结婚，我也不反对。”
　　闻爸爸没想到他会说出如此通透豁达的话，一时间惊讶的不知该说什么。
　　白南许看着闻爸爸的表情，苦笑道，“爸，你也是男人，站在男人的立场，这事换成谁都不会甘心的，但我真的不敢了，因为我和潘安的自私自利，让小书遭了这么大的罪，我已经愧疚的不行了，如果我再不长点记性，恐怕下次小书就不会被人清除记忆这么简单了。”
　　“……”
　　“你放心好了，我们做不成爱人，可以做朋友，做兄弟，但我有一个条件。”说到这里，白南许低头哽咽道，“你和妈，要认我这个儿子啊。”
　　闻爸爸看着白南许，眼眶渐渐湿润了，他岂止要认这个儿子啊，这个儿子真的比十个媳妇儿都强。一直以来，他的付出，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他看似不言不语，可偏偏骨子里又硬气得不行，做事沉稳却自有一种决绝，他没办法护小书周全，可一直在毫不犹豫的付出坚持着，揭开他的层层面纱，他也只是个孩子啊。
　　他伸手拍拍白南许的肩膀，哽咽道，“儿啊，我知道你难受，比起小书，我更心疼你。他有爹有娘，可你只有他。我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也着实能理解，你放一万个心，我和你妈永远是你爸妈，你永远是我们的好儿子！”
　　回去的路上，白南许说自己亏欠闻知书太多，恐怕这辈子都补偿不完了。
　　闻爸爸安慰道，“我还觉得亏欠你妈太多呢，她爸爸是旧时的大地主，虽然落魄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看上了我这个穷书生，我真是受宠若惊，结婚后打定主意让她过上好日子，可这么多年了，还是家徒四壁，她也没有冤我，只是默默的照顾我们爷俩儿，你知道吗？我给她买支护手霜她都高兴半天，带她吃碗烩面还说我烧钱，人一个千金大小姐跟着我吃苦受罪，还吃了这么多年，你说我俩谁亏欠谁多？”
　　白南许笑着摇摇头，叹息不已。
　　“所以啊，既然你和小书都这么曲折了，就别再算计谁多谁少了，这东西没法算，也根本算不清，他爱你，他心甘情愿，你爱他，你也心甘情愿，既然心甘情愿，又何来谁亏欠谁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闻爸爸这番话让白南许真切的感受到四个字–醍醐灌顶，虽然感悟还不是那么通透，但心里的负罪感却减轻了很多。
　　回去后，他在闻知书卧室的洗手间里洗漱完就回书房了。刚躺下，有人敲门，他知道是闻知书，也知道他想问什么，起身打开门就让他进来了。
　　不等闻知书发问，他就开门见山了。
　　“我今天去见潘安了，他还在看守所里，不好也不坏，就是稍微瘦了点，不过气色还好，他问你怎么样了，我说你很好。”
　　“……”
　　“这段时间，为他的事我也问了，坦白说，不太好，判刑是肯定的，估计也不会太短，你知道的，之前我的刑期也很长，我因为将功赎罪，才免了几年刑。”
　　闻知书听他这样说，眼睛泛亮。
　　白南许笑道，“现在没有将功赎罪的机会了，不然我也不会坐牢，就算有，也不会这么简单，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送你走，而且对于潘安来说，坐牢是目前最安全的方法，你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他诈尸潜逃，潘氏企业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化为灰尽，他的叔伯堂表、心腹手下因为他坐牢的坐牢，遇害的遇害，很多人恨不得将他抽筋剥骨，他今天出来，明天你就得给他收尸，或者连你也遭荼毒。”
　　闻知书抬头看他，目光灼灼。
　　“我知道你不怕，可你总得想想你爸妈吧。说到底，你才是他们的亲儿子，不能老让我一个人扛着吧。”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九，二老早早起床做饭，吃完就早早去澡堂子了。两个懒蛋都睡到日上三竿才幽幽转醒，吃完饭，白南许开车带着闻知书去了澡堂子。
　　还是那时拥挤的街道，那时拥挤的人流，只是不见当初卖糖葫芦的老头。
　　白南许扭头看看副驾上的闻知书，突然想起送他走的那天，虽然心境不同，但闻知书肿成核桃的双眼却相似的触目惊心。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会不会放他走？
　　在卡塔赫纳知道闻知书失去记忆时，他后悔的想死，现在看他安然无恙的坐在他身边，他又庆幸的要命。
　　到了澡堂子，白南许问闻知书去单间还是公共浴池，闻知书脸色泛红，低头回答，“公共浴池。”
　　老板说里面人多，没有那么多钥匙了，两三人一个衣柜，白南许见闻知书没意见就点头同意了。
　　公共浴池的换衣间里人很多，他们进去后差点被汹涌的人潮掀翻在地，里面高低胖瘦的男人们正忙着穿衣脱衣，白南许拎着澡篮子拿着钥匙沿着衣柜找相应的柜门，找到后喊站在门口的闻知书过来。
　　钥匙插进锁里，柜门打开了，白南许跟闻知书说了声，“脱吧。”就率先脱了起来。
　　当他脱的只剩内裤时才发现不对劲，回头一看，闻知书只脱了外套，身上的毛衣还在。
　　“怎么了？”他看着惊恐的看着他的闻知书问道。
　　闻知书没有回答，只是骇突的看着他。
　　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身上的蜈蚣家族吓坏了他。
　　他看着身上的疤痕，又摸摸胸前的那三个，尴尬的笑笑，“以前受的伤，吓着你了。”
　　“你身上也有一个，就在你右肩膀背后。”
　　闻知书知道他右肩膀的疤痕，也问过潘安，潘安说他们在金三角遇难时，他为他挡的子弹。
　　白南许看他还未从惊吓中反应过来，便安慰道，“要不，给你换个单间，你自己洗？”
　　闻知书听他这样说，便摇摇头，“没事，我快脱完了，等我一会儿。”
　　两人脱完就进去了，里面都是清一色的大老爷们儿，你给我搓背，我给你冲洗，人声鼎沸，一片欢腾。
　　地面湿滑，他们走的很慢，白南许拎着澡篮子，闻知书跟在后面，一路走到最后，才找到两个相连的莲蓬头。
　　白南许将澡篮子放在浴架上，就开始洗了起来。
　　外面实在太冷，脱了衣服进了澡堂子，身体被热水一冲，他瞬间打了个激灵，旁边有个正在搓澡的男人看见浑身疤痕的白南许也吓了一跳，稳定心绪后，凑到他耳边问道，“哥们儿，你这是什么情况？”
　　白南许笑笑，“之前受的一点小伤。”说完又回头看看闻知书，他也在看他，眼里闪着疑惑和好奇，莲蓬头下大片的水花洒在他身上，霹雳吧啦的，像一条条小河流顺着他精瘦的身躯蜿蜒而下，澡堂子里氤氲的水汽飘荡在他周围，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朦胧，但更多的是压抑不住的性感。
　　他觉得自己的身子有点燥热，于是转过身不再看他，只跟旁边的男人聊起天来。
　　突然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是闻知书。
　　闻知书张嘴说了什么，他没听清，遂问了一遍，闻知书不说了，转身背对着他继续搓澡。
　　他拿起浴架上的搓澡巾，往前走了两步，犹豫几下，抓住闻知书的胳膊，给他搓起澡来。
　　闻知书身子一僵，想要挣扎，白南许却抓住他的胳膊不放，又凑到他耳边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闻知书不敢回头，因为只要他的脑袋稍稍转移一厘米，就能与白南许的唇瓣零距离，他只得低头说道，“我说，你后悔当初送我走吗？”
　　声音不大，白南许却每个字都听到了。
　　他苦笑道，“在卡塔赫纳知道你失去记忆时，后悔的想死，现在不后悔了。”
　　闻知书扭头看他，白南许笑道，“我身上的疤痕就是你走之后留下的，如果不送你走，咱俩可能都没命了，我烂命一条，死不足惜，可你不同，你若出了事，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所以，我不后悔。”
　　白南许抓着他的胳膊给他搓澡，又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小书，你别怪我，我特别希望能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毫不犹豫给你摘，你要我的命我都双手拿刀奉到你手上，可大部分时候，我却没有那么多选择，只能用最安全的方式爱你，而不是你希望的方式，所以……你明白了？”
　　仿佛知道他不会回答，白南许继续道，“我以为我才是最爱你的人，可我发现我错了，错的很离谱。现在我明白了，我不是最爱你的人，我只是最爱你的人之一，其实相比做最爱你的人，我更愿意做最爱你的人之一，这样，我给不了你的那些就会有别人给你，比如你的父母，你的朋友，还有潘安。他们也不一定做的比我差，或者相比你的父母，我做的都不够九牛一毛。”
　　“不管怎样，我希望你好好的，希望你以后的生活平平安安，没有缺憾。”
　　闻知书调动所有的智商去琢磨白南许的用意，可当撞上他的眼光时还是不可抑制的红了脸。
　　那里面除了沉沉的爱意，还有让他感觉危险的东西。
　　白南许虽然说的大度豁达，可身处在澡堂子这样暧昧的环境里呼吸却越来越重，他继续搓着闻知书的身体，越搓越燥热，越搓越难耐，手下的触感如此之好，面前的娇躯如此完美，他觉得自己快爆炸了。
　　在某种热度把他的理智烧成灰之前，出其不意且极度坚定地，他从背后一把抱住他，两人都向前踉跄了几步，借着搓前胸的遮掩在闻知书耳边吐气，“小书，我们去单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