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瘴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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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时值暑中，扶桑的花朵开得热烈奔放。水之国南部的滨海地区和中部平原的那种雾气蒙蒙给人的印象相差甚多。白色的浅滩上不时有寄居蟹轻巧地走过，因为太过悠闲，它们被波浪推到了更远处的沙滩上。
尽管我不是第一次看到海，但这里的海水就像精心打磨过的海蓝宝石一样散发出绚丽又夺目的光芒。露出点点尖头的小岛和珊瑚礁星罗棋布地点缀在海面上，让人不由得想象飞在半空的水鸟在天上翱翔时看到的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开始心神向往。
矢仓和我一样兴奋，他那双紫色的眼睛一闪一闪的，让脸上的赞叹之情无从被遮挡。我们都没有因为沐浴到温暖的夏日阳光而表现得太过，但彼此都心照不宣地清楚对方的小心思。
「还真是乡下地方来的孩子。」师傅摇了摇头。这样美丽的景色在她看来似乎像是加多了水的茶泡饭一样稀疏平常。
矢仓却像是被点着了火一样，气鼓鼓地回了一句「雾隐才不会让适龄外的孩童在村外乱跑。」，并着重强调了水之国的雾隐村和木叶不同，他们是讲究人道主义精神的。
他的话里提到了木叶，甚至还为了凸显人道主义而踩上木叶一脚。所以师傅的火气烧得尤其旺盛。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学生吵架再一次拉开了序幕。
我在一旁静悄悄地听他们扯嘴皮子。在我看来，矢仓也好，师傅也好，只要他们没有真的打起来，那就是都乐在其中的表现。
这三个月以来，为了避免自然界的查克拉在我处于情绪过激的状态时流入体内产生暴动，我在师傅的教导下开始了阴封印的学习，现在已经可以在战斗状态时解除部分封印，及时补充消耗的查克拉了。
同时，有关医疗忍术的学习也在有条不絮的进行。掌仙术这样通过刺激患者的经络促进查克拉循环，从而达到治愈效果的医疗忍术对医治对象的体质要求非常苛刻，可能的话我不想再对鲤鱼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不具备查克拉经络的生物用上第二次。经过掌仙术治愈的鲤鱼，尽管伤口得到修复，腹部却出现了巨大的肿瘤。在我还在为此而瞠目结舌的时候，那肿瘤在我的眼前爆开，溅了我一脸的血。
当时，师傅并不场在。我觉得她是预料到了结果才刻意去避开。在旁的矢仓体贴地帮我擦去了沾在脸上散发出腥臭的血渍，甚至还赞叹了我的冷静。可事实上我并没有感到自己有多镇定。
我觉得我是被吓坏了，才说不出话来。
医疗忍术可以救人，但也存在巨大的安全隐患。没有查克拉经络的生物会因为血液中的细胞受到太强的外界刺激而造成异变。哪怕是忍者，若是伤重而体质较弱者也会为此提前透支一半的生命而早早丧生。
我尽量不去想医疗忍术和我在书中所学到的治愈术相比哪个更吓人一点儿。但我很清楚这个世界不存在没有支付代价就可以尽享其能的东西。当前，由于那场事故所留下的阴影，我无法再顺利地使出治愈术。为此我只好强迫自己忍住恶心，在师傅的督促下反复地拿矢仓和小白带回来的食材做实验。
与此同时，我的刀术和遁术都没有任何进展。
师傅不通刀术，但她教给我的精准控制查克拉爆发的技术使我的攻击速度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虽然师傅觉得刀没有拳头砸在地面上来得爽快，但由于我一开始学习使用的武器就是刀，所以我觉得这种用锋利和攻击范围来弥补力量上不足的武器会更适合我。
而遁术方面，由于我的体内没有查克拉经络，所以不具备使用遁术的条件。检验查克拉性质变化的纸拿在我的手里就只是一张普通的白纸。而这张纸被矢仓握在手里的时候，马上就被濡湿了一大块，四角也凝结成了石灰质的模样。
矢仓的查克拉性质是非常纯粹的水属性附以特殊的血继限界，他可以熟练地使用比铁制手里剑更为锋利的水手里剑，也可以在接近战时使用让被击中者的身体部位长出红色珊瑚的秘术。这一招式会让以体术为主要攻击方式的忍者感到十分棘手。
我在练习对战的时候曾经因为他使出这一招而吃了大亏。被掌击的部位长出珊瑚，行动力下降一大半，同时体内的查克拉被寄生在上的珊瑚虫所吸收。除非矢仓解除秘术或者自主切除寄生部位，否则无法从中逃脱。
直到后来我学会使用雷刀时，利用攻击距离和速度上的优势而和他拉开距离，尝试从不同角度进行攻击，并和小白打出连携技使他的结印中的大型忍术中断。但矢仓依旧不好对付。他掷出的水手里剑在光学反射的作用下难以对其轨道作出判断，因此让我感到非常吃力。至今为止我还未赢过他一次。
尽管师傅从未对矢仓的表现有过任何赞赏，甚至每次对战结束后都要辛辣地讽刺上两句，但对其不足之处的指点和建议却是毫不吝啬地全盘托出。
对此，矢仓则是摆出一副他并不想听敌国忍者说教的臭脸，可态度上却还算虚心。甚至趁师傅在赌场里赌光方休的时候，拉着我一起讨论改进方案。
就这样，我和矢仓的进步十分迅速。实战经验亦在州府张贴的讨伐山贼之类的悬赏任务中得到积累。如果是B级叛忍，我们有把握全身而退。甚至在我们提前拟定好方略的场合下，对方出现战术性失误，赢下的可能性也很大。
这次的目的地是海边上的一座小渔村。在那里采购补给品并稍作歇息后，会沿着海岸线继续往南走。
「你以为你是她的什么人就可以随意决定她的去留。」
「我是她的师傅当然是我说了算。她去了木叶难道你也要跟着一起去吗，跟屁虫的小子。」
师傅和矢仓的争吵还没有停止。甚至不知怎的牵扯到了我的身上。
我决定不去理他们。
四处游历的时候，我们途经了很多的地方。在一片未开发的丛林里我找到了一种茅草香料，和我曾经见过的香茅差不多，有柠檬的香气。若是交给店家做出一道香茅烤鱼，一定会非常美味。
对落脚之处的期待变得明亮了起来。
终于，普通的吵架在快到了村口的时候演变成掺了火药的木桶，只差一点明火即可点燃引爆。只是，他们二人同时停下了步伐。
偌大的村庄，别说来往行人，连一个务工的人影都见不到。要不是放在门前的簸箕上还晒着鱼干和海带，真让人会误以为是被弃下了的荒废村落。
「这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矢仓皱着眉头。
原本是观光胜地的汤水乡由于战争过后的萧条变得一蹶不起。但务农糊口的却大有人在，还未等鸡打鸣就下田务农的也为数不少。但像这样的还能见到人生活的气息，却根本捉不到个人影的村庄，我们都还是第一次见。
师傅没有接他的话，变得若有所思。在无声的沉默下，我们找到了一家民宿。门没锁，便直接推了门进去。
「您好？请问有人吗？」
也许是听到了来客的响动，有个小孩子从里堂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但很快地就被他身后的大人一把抱了起来。与此同时，我和矢仓向前行走的脚步被师傅一把拦了下来。
「回去。」精瘦的男人冷冷道。
抱在他胳膊里的孩子，看轮廓应该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但她的脸上长着密密麻麻的水疱，未被衣襟掩盖的一双小手上更是密布着一层疱疹。
矢仓还未反应过来，有些发愣。而我马上就明白过来了。
是天花。
在我的国家，天花病毒已经彻底不复存在了。可萧条落后的水之国显然不具备将这种烈性传染病彻底消灭的能力。
我马上拉着矢仓从民宿里退了出来，师傅则在后面将门轻轻地关上。天花病毒的致死率非常恐怖，人一旦染上就只得听天由命。而且这种病毒是由空气传播的，根本防不胜防。像我和矢仓这种免疫力不及成人的小孩子更是应该有多远就躲多远。
我们脚不着地离开了村子。
「这个村庄正在流行瘴疫。是一种烈性的疫病，沾上了就救不回来。」
对于矢仓的疑惑不解，师傅做出了解释。
「用医疗忍术也不行吗？」
「医疗忍术并不是万能的。没有查克拉经络的普通人不能承受忍术对身体造成的刺激。而且，哪怕医治对象是忍者，仅仅是能治愈表皮伤口和内脏破损的医疗忍术对上瘴疫也是束手无策。若是在忍村发现病患，处理手段通常都是就地活埋。」
天花是因天花病毒造成的感染症。除非医疗忍术能达到和疫苗相同的效果，否则就是壮如一头牛的汉子，一旦染上了天花就只得听天由命。
可在当今的医疗卫生条件下，使用微生物制造用于人工自动免疫的生物制品根本没得指望。
说是这么说。
比起肺结核或者流行性感冒这样要借助抗生素疫苗才能对抗的病症，天花的疫苗在十八世纪末就出现了。
「我想回去一趟中部平原。」
师傅挑了挑眉，等待我接下来的说明。
「我想在那边的牧场找一些东西。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可以阻止瘴疫的扩散。」
「只是阻止扩散吗。」
「是的。但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可以和这一种瘴疫告别。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痘疮发症过后就不会再得第二次。已经得症的熬过了就算活命了，没得过症的若只是感染了一些轻症，应该可以在治愈后获得免疫。」
「免疫？」
「嗯。」这应该是个新词，于是我立刻改口。「我想不会有人再因此生病了。」
师傅对此看似半信半疑，但还是答应带着我和矢仓回一趟中部平原。因为时间打紧，我们尽全力奔跑，到达的时间也比预想到要快。
这之后，直到我找到一个在挤牛奶的奴工，并向她的主人支付了一定的报酬，师傅都一言不发。可是当我用火烧红过了的苦无割破她手上的痘痂取出淡黄色的脓浆的时候，师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
「取牛痘。」
师傅便都一言不发地盯着我，而待痘液收集好之后，她早已是满脸的不耐烦了。
「解释一下。」她皱着眉，显然她的心情说不上有多好。
「牲畜和人会生同样的病。好比鸡鸭一样的禽类也会得感冒。但同样的病症放在人和牲畜身上却有不一样的结果。痘疮出现在人的身上是烈性传染病，但放在牛的身上也就不过是几个小小的痘而已，不去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牧场的奶工在接触到牛的时候也会染上相似的症状，但却并没有像真正的痘疮病人那样满身满脸长满疱疮。所以，如果可以在染上烈性的疱疮之前先感染上与之相似的轻微症状，就能做到免疫。」
「你有多大的把握？」
师傅用那双明亮的琥珀色眼睛盯着我，我没有勇气直视她，就转过头避开了。
老实说，我不大清楚自己有多大的把握。在我的国家，天花是彻底被根治的一种传染病。关于它的一些知识全部都是从书上看来的，我并没有亲眼见过取痘种痘是什么模样的。
可是至少这种烈性病症根据书上述说的方法被彻底根治了。
「你要做的并不是治愈，如果出现差错，健康的人也会因为你做的决定而死。即使这样你也要去做吗？」
师傅绕到我的面前，重新对上了我的眼睛。
至今为止，死在我手上的，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卫采取过激手段的那一条人命。
我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向外冒出冷汗，黏黏湿湿的。
然而，就在我想要出言放弃的时候——
「我来做。」
矢仓走过来插到了我和师傅两个人的中间，锐利的琥珀色瞳孔被他不算高大的身形遮挡住了。
「要怎么做，倖来你把方法告诉我，我来做。」
「可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和师傅同时出声。
矢仓把我牢牢地护在身后，同时回视师傅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
「这里是水之国。我的国家由我来守护。若是罪孽之事，也同样由我来背负。」
他转过身来，将手伸给我，脸上坦荡的表情让人安心。
「就交给我吧。」他说。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8.瘴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