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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最后的征战 ...

  •   秦王本来很是高兴,不过当听到鸾玉的血光之灾的时候自己确实心里有了一层阴云,这世上没有事是能让他高兴很久的。

      他收到了燕国递交的投诚书,其实这不是投诚,但在他看来也没什么两样,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土地的事他当然十分的乐意,有大臣说让他小心对待,但一个燕国能把他怎么样,难不成还会派出刺客刺杀他不成,但听到鸾玉也这么说时,他还是觉得该重视一下,他派人去燕国打探消息,自己琢磨着刺杀自己的方式。终于到了召见使臣的那一天,他终于知道自己果然有血光之灾,但确实,死不了!

      他难得穿的如此正式,光侍女给他更衣都用了很久,当所有东西都佩戴好后,侍女的眼睛里写满了写满了倾慕,可能在别人看来,威风凛凛,雍容万方,可他自己只有一个念头,好重!

      他在去面见使臣之前看到自己殿内剑架上摆着一柄长剑,他兴致突然来了,拿起剑鞘,抽出剑来把玩了一番,他看到侍从过来通禀,便把那把剑挂在了腰际,剑很长,他也很高两相衬。

      在咸阳宫巍峨雄伟的大殿里,宽袍大袖,长袍曳地,衣着华丽,手扶利刃,头戴冠冕,仪表堂堂的天神出现在燕国使者面前。

      当他拿着剑站在大殿慌乱的人群里,脚边躺卧着刺客的尸体的时候,他才恍惚知道原来真的会有人来刺杀自己。燕国的太子派来的,他认识那人,从小就认识,在邯郸的时候,他看见了他的车驾,他人数众多的仆从,他那时想,同样是做人质,差距却那么大。后来这位燕国的太子成为了秦国的人质,他告诉他乌头白,马生角他才会放他走,可是并没有等到那一天,那个太子便逃走了,他并没有去深究,然后那个太子就给他送来了刺客。

      三十三岁的时候,他迎来了人生中第一个刺客,他一步步踏在重返王座的台阶上,这不会是最后一个,他们背负着整个国家的生死存亡,他们对他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国仇家恨,他们恨不得饮其血啐其骨将他这个坏蛋挫骨扬灰,而他背负的也是整个国家,王座很高,台阶很多,长剑打在饰金的台阶上叮叮作响,他一步一步向上走着,直到他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再无人陪伴。

      他走到鸾玉的寝宫的时候他脱了那件被撕破的华丽又厚重的礼服,他在宫室里搜寻了半天都没看到鸾玉的影子,直到他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在被子里瑟缩着。

      “鸾玉!”他叫着她的名字。被子里的人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露出头来看他,被子里的人虚弱的说着:“我要死了...”

      秦王立马掀开了被子,看到鸾玉瑟缩成一团,脸色苍白,腹部隆起着。他抱住了她,小声询问她的情况。

      鸾玉仰头一脸痛苦的看着他,“去找个大夫...能杀人灭口的那种!”

      秦王点了点头,找来了最好的御医,他不会杀任何医生灭口。

      御医告诉他,这个女子有喜了,显而易见,能说点他不知道的吗?

      御医又补充到怕是已经到生产的时间了,秦王略感差异,这才几个月?他看了眼床上的鸾玉,鸾玉挣扎的爬起来拽住御医的衣领,边疼的喘息边凶恶的说:“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你会死的很惨!”

      御医唯唯诺诺的答应,既然到了临盆的时候不相干的人便退了出去,一个产婆走了进来,鸾玉看到人换了,想着自己又得把刚刚说的威胁再说一遍。

      那孩子的形态她想了一百多种可能,神鸟和凡人的结合体和神鸟和龙的结合体,每一种可能都丑陋不堪,而且就凭现在那个怪物就有如此强大的灵力来看,将来等到那怪物长大怕是没人能控制的了了。她打算杀人灭口了,等孩子生下来,她的灵力便能恢复了。

      秦王在殿外等候着,心情并不焦急,他又听到了胡姬生产生时对他说的话,他的回答依然没变,保大人。

      不过他还是诧异了下,因为他并没有听见孩子的哭声,而是听见了咯咯的笑声,他看见侍女抱着一个俊俏的小婴儿出来,产婆对他说:“恭喜大王喜得一位公主。”虽然她没见过那位生产的女子,不过这么说肯定不会有错。

      他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孩子眼睛乌黑,睫毛密而长,脸圆圆的,看见他的脸就笑,他刚要上手去抱着个孩子,就看见鸾玉拿着一把匕首走了出来。

      “那个妖孽长什么样子!”鸾玉气势汹汹的走过来看那孩子,当她看到孩子的长相时松了口气。她接过孩子,让仆人都退下,把孩子放到还算软乎的被上。然后她坐在床榻的边缘,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

      “我能杀了她吗?”鸾玉看着孩子的父亲。

      秦王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看向鸾玉时,鸾玉的匕首已经对上了孩子,秦王连忙握住她的手腕,鸾玉便将匕首变没了,他将鸾玉抱在了怀里,“能告诉我原因吗?”

      “可能...可能是因为...她力量太强大了!”鸾玉看了一会儿孩子,用手在空中画了一道符咒按在了孩子的额头,她封住了孩子的灵力,她用手抱着秦王的腰,“我不杀她了,我舍不得!”秦王用手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你说对了,我还真有血光之灾。”鸾玉把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背。

      “如果你现在拿着玄魄和我回天界就没有人再来杀你了。”

      “我已决定,何须再言。”

      鸾玉沉默了好久之后,说道:“她有名字,她叫灵雀,我们...后会有期。”说完,她消失在他的怀里,就像她从未出现过一样,他知道一般说后会有期的人到最后都不会再见了。

      他发出一道召令,对于派遣去降地的官员的严律,新任官吏不得收受酒肉礼品等贿赂,不得操纵市场,哄抬物价,若有以上行为依法论处;官吏对于降地百姓不得随意打骂、侮辱,且丞令对下属官员负有监管之责,监管不力负连带责任。

      他是对官吏很严的人,他承认,他对自己同样很严,这可能就是很多人都怕他的原因,一传十十传百,从秦国传到整个九州大陆,他用脚丫子想都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好名声。

      听驻旧韩的官员来报韩国旧贵族有某乱的迹象,哦,对于那些贵族来说,这叫揭杆而起,反抗暴秦,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对六国贵族的处置不当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把韩王调离旧都软禁起来才是,他站在地图前思考着把韩王迁到何处,郢陈,离韩国不远,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中所谓的善良在作怪,他将韩王迁往离旧韩不远的郢陈看管。

      韩地的人们看到自己的王被秦王软禁,他们带着满腔的悲愤筹备着起义,他们咒骂着贪婪的秦王,他们从暗中的谋划变成了光明正大的叛乱,他们要为他们被软禁的王伸张正义,他们自认他们是正义的一方,他们要讨伐无道的君王,他们杀死为魔鬼办事的秦国官兵,他们要夺回本应该属于他们的土地和人民。

      秦王看着叛乱的急报,用手指敲着桌案,声音在极安静的宫殿里回响,他长叹了口气,叫来一个信使,把这急报和一杯毒酒送到了郢陈的韩王手中。他原本不想这么做的,他不想被人称为暴君的,他不想。

      又一次盛大的朝会,他和大臣们坐在软垫上商议应对楚国的方略。李信自告奋勇愿带二十万秦军踏平荆楚大地。李信,陇西人,和他年纪差不多,他还记得是他取得了燕太子丹的首级,他自然很是欣赏李信的胆识,不过他看到王翦将军一眼不发的坐在那里,他还是问了一句:“王将军有何良策!”
      “回我王,并无良策。”

      他坐在王座上笑着:“将军有话但说无妨。”

      “我王若想夺得荆楚,非六十万不可。”

      六十万人,那是秦国能拿出来的全部兵力,这是在赌国运啊,外有根基八百年之楚国,内有刚刚平定还不稳固之土地,没有一处不需要人,他怕自己赌不起。

      “这场棋局,稍有不慎,满盘皆输。”他在高台上眺望远处的密林,他看见飞鸟从树梢上飞出冲向天宇,他看见倦鸟回归林间悠长的鸣叫,他背对着王贲说。这场朝会以王翦告老还乡作为了结,他采用了李信的提议,他身上的这副担子太重,他赌不起。

      “依你之见,寡人是嫉贤妒能心胸狭隘之人吗?”

      “大王为何这般说。”王贲觉得父亲告老还乡无非就是君臣意见不和,为何秦王会想这么多。

      “你难道不觉得寡人启用李信是忌惮你们王家的势力吗?”

      王贲大笑了起来,“要是别人,我可能会这般想,对于大王我是绝不会这般认为!”

      “人们都说,当兔子都捕净的那一天,也是追捕兔子的猎犬死亡的时候,真是可悲啊,以前有过,以后同样会有,这可能是人的本性,可悲的本性,荀子说的对,人性本恶!”

      “臣并不知道什么所谓人性,臣只知道只要大王吩咐一声,臣便愿意为大王赴汤蹈火永世不弃,大王若要臣从这高台上跳下去,臣也甘愿!”

      “谁会让你从这台子上跳下去啊,”秦王笑着抱了抱他,“给我好好活着,等打完这一仗,等天下太平的时候,我们便去这大好的河山转转,以后啊,是数不尽的好日子!”

      还有一句话,秦王埋在心里,并没有说:君,绝不负臣。

      还是在那个高台上他送走了王贲,迎来了昌平君,是他的表叔也是楚国的王子,也是秦国十几年的丞相。

      “多谢丞相为寡人平定蕲年宫之乱。”昌平君刚到秦王跟前,还没来得及行礼便听见秦王如此说。

      “大王为何突然提起这桩陈年旧事。”昌平君朝秦王行了礼说道。

      “朝会上商讨灭楚方略的时候寡人见丞相不发一言,便想问问丞相的看法。”秦王看着远方,并没有看他的丞相。

      “臣以为...臣以为此时灭楚颇为不妥,楚国幅员辽阔,密林丛生,很不适合我军作战方式,臣认为应当从长计议!”

      “怎个从长计议?”

      “...议和为上。”

      秦王看着低着头的昌平君,他突然想到了当年的韩非,何其的相似。这就好像一场狂欢,好像宴会上的每一个人都不在乎对方的民族地位,高矮胖瘦,但当分组做游戏决输赢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去寻他们原本的好友,本来孤零零的那个人,本以为会在宴会上结交知己好友,他把他整颗心掏出来献给对方,但到最后,他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丞相可知,丞相您是秦国的丞相!”秦王看着他低垂的头,停顿了片刻,“丞相想念楚国吗,楚国的山林是不是特别美,楚国的女子是不是特别的漂亮。”这不是问句,昌平君也没有回答。

      他让昌平君去平定发生在旧韩的内乱了,他把他迁到了郢陈,那个刚刚死了一个韩王的地方。

      郢陈,就像是一个被诅咒的地方,昌平君谋反了,他料想到了,可他还是心里一阵痛楚,就像有鞭子在抽打着他那颗本就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的心一样。二十万啊,攻楚的二十万将士损失惨重,他不知道这其中与昌平君有多大关系,他只是觉得这些枉死的将士们与他也脱不了什么关系,他想扇自己一巴掌,为何总是那般自负而天真,竟然认为楚国偌大一个国家自己出兵二十万就能打胜,他在大殿高高的王座旁徘徊着,自继位以来这确是他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失败,可那很值得骄傲吗?这也是自战国以来,秦国最大的一次失败!

      他用手将王座前的几案掀翻,案上的烛台和香炉飞到了石质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竹简四处散落,有的都飞到了高高的台阶之下,正砸到跪在那里向他请罪的李信。李信捡起掉落的竹简,安静的跪在冰凉的地板上,自己为主将,无论何种原因,如此重大的失误,自当自裁谢罪。

      秦王看了一眼被自己掀翻的桌案,对着空旷又寂寥的宫殿长长叹了口气,他苦笑着弯下身子翻找着散落满地的竹简,他找了很久终于翻到了他想要的,他看了看他找到的竹简,又看了看他的王座,王权,什么是王权呢,无非就是当天塌下来的时候,你要去顶着。

      他爱这个国家,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是从父王临终前握着他的手把这个国家交给他的时候。很多时候他总以为自己忘记了父王那张脸,可在很多夜晚的梦里,他总能看见一张惨白的面孔在他耳边不断的重复,国家!国家!
      他深爱着这个国家,他希望它好好的,繁荣昌盛,国泰民安,百年,千年...
      所以当天真的塌下来的时候,他要第一个冲上去,笑着对身后的人说,有我!

      “起来吧,知错就改,下不为例!”秦王走到李信的身旁说了句,然后便让人备车径自走了。李信不敢相信就这么放过了他,然而事实是,不仅放过了他,再次攻楚时仍然启用他为副将。

      秦王赶到王老将军的居所,开门见山的说了情况,谁都不愿意低三下四的去恳求,更何况是向来桀骜不驯的秦王,不过他愿意去恳求去道歉,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场决定胜败的关键一招,楚国虎视眈眈的窥探着边境,被降服的旧贵族们仿佛看到了家国复兴的契机,跃跃欲试着,他就像是一个在舞台上被叫倒好的小丑,带上各种各样的面具独自站在舞台上,没有人想知道面具底下的表情。

      王将军推辞着,秦王思索了片刻措辞,放下了语气中的桀骜:“将军忍心弃寡人而去?”王将军并不接受他的说辞,他只能语气变得强硬起来了,王将军最后还是要了六十万人,好,六十万就六十万,虽然这几乎要把秦国搬空了。

      再去送王老将军出征的时候,老将军向他要了很多东西,权利,钱财等等,他都应承下来了,他知道老将军觉得六十万人攥在自己手里,自己这个国君会不放心,他也确实不放心,因为这是整个秦国的命脉,秦国的未来都压到这一战上了,这是一个六百年的国家,他不想成为千古罪人。

      无论如何六十万个生命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去迎着另外六十万个生命,他们在混战在拼杀,这可能是天下太平到来之前的最后一场战争,没有人想在最后一场战争中死掉,眼看就要有好日子过了。

      黑夫是个普通的秦国士兵,他和他的哥哥是组成六十万这个数字的简单的一份子,他们没有去往楚国广袤的丛林,而是来到了淮阳平叛,从未出过远门的兄弟俩很是遗憾,听说楚地的森林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动物,他们还打算等打完仗回家给村里人讲讲,他们可是去过楚国的人,可是他们却来到淮阳平乱,听说是昌平君的队伍,以前还是秦国的丞相,他不想了解这些因由,他只想打完仗赶紧回去。

      二月的一个夜晚,天有些冷,冬眠的虫儿们还没出来,他在营帐里听见受伤的战友的哀嚎,还有人在唱着家乡的歌,歌声有些难听,他用一只手捂着耳朵,另一只手拿着一只粗糙的毛笔在一枚长长的竹简上写着家书:
      他在信中先是问候了在家乡的大哥和母亲,自己很好,不用他们惦念了,他前不久在淮阳还遇到了与自己一块从军的哥哥惊,哥哥也很好,他让母亲送些钱来以应急用,同时他希望母亲买些布,做成能穿的夏衣,虽然只有二月份,但他觉得这仗总要好久才能打完,不知怎么了,最近的战争打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他可能夏天还赶不回去,所以他希望母亲也能寄一些夏天的衣物给他,当然如果家乡的布料贵的话,那就让母亲只送些钱过来,他自己在这边买些布料做衣裳。他在信的最后又问候了一下母亲和家人,同时他还替哥哥向哥哥的妻子和家人问了好。

      他写完了家书交给了传递信件的兵卒,满心期待着母亲的回信,可是在一次攻城的战役中,他不小心被敌人的箭刺穿了胸膛,在他死的时候,他都不知道他的敌人是哪国人,他们为什么要造反,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见不到他的母亲了,也收不到那封回信了。在他倒在成堆的尸体上的时候他看见他死去的战友睁着通红的一双眼睛望着他,他并没感觉到有多疼,在他闭上眼睛之前他看见碧蓝的天空飞着白色大雁,好美...

      哥哥惊并没有看见弟弟的尸体,因为尸体实在是太多了,部队又开拔了,他们一步步逼近淮阳平定着叛乱,终于,他们攻下了淮阳,屯驻在淮阳城中的他们每天训练,玩闹,想老婆,和孩子。

      三月份快四月份了,天气热了,他知道这场仗会打很久,夏天的时候肯定是回不去的,他是个急性子的人,他便拿起笔来写了封信告知自己的诉求,同时他也实在放心不下自己刚会跑的女儿。

      他在信中写道:
      他先问候了自己大哥和母亲,然后告诉家人他看见弟弟的事情,他告诉家人部队打胜仗了,他们已经进驻淮阳城了,他在城中找了好久他的弟弟,虽然没找到,但不要担心可能弟弟的部队继续南下了,他有些焦急的问家里要了五六百钱和二丈五尺以上的布,因为快到夏天了,他还没有什么凉快些的衣物,他希望家里人能尽快送来。他想念他新婚不久的妻子,他问候妻子,告诉妻子要在家好好孝顺老人,赡养父母,他提醒大哥家乡有些地方不太平,要小心点,同时他要大哥好好看管自己的女儿,火柴什么的不要让她碰,也不要让她去离家太远的地方。

      他写完这封信又看了一遍,看到并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便让人邮回了家乡,平叛的军队最终还是南下了,他看见了南方的密林和奇形怪状的生物,他恨不得马上告诉弟弟这里的情景,他每杀一个人就觉得离家又近了一步,他想着回家之后的情景,妻子领着女儿在村口等他回来,他要把南方的景象告诉女儿,女儿会像敬仰英雄一样的敬仰他。快了,终于快到那个时候了,这是楚国,下一个就是齐国,然后,就真的天下太平了,天下太平,好陌生的词啊,他只在话本里听过,上一次和平是什么时候,他记不清了,他父亲生长在战乱里,他爷爷,曾祖都没有见过太平的模样,而他见到了,他即将要见到了!

      他被人捅了好多刀,倒在了血泊里,倒在了楚国广袤的大森林里。孩子,爹爹回不去了,不能给你讲森林里的故事了,不要怪爹爹...

      大哥收到了这两封信。他听村里人说楚国战败了,楚国的将军自杀了,秦国胜了,他满心欢喜的去村头等着两个弟弟,他几乎每天都去,因为他想看到他们凯旋而归的身影,母亲病的很重,他希望在母亲去世之前他们赶紧回来看母亲最后一眼,但眼看齐国也投降了,再也没有仗打了,他们还是没回来,他才意识到可能他们早已死了吧。

      直到大哥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没有等到两个弟弟回来,他把他们的家书或者是遗书带到了自己的坟墓里,他想在九泉之下告诉弟弟们,你们可知道在你们死去两年之后,只有两年时间,九州一统,天下太平,你们都没看见我们庆祝胜利的景象,比新年还热闹,可惜你们没看见啊。

      以后尽是好日子,可你们却看不见了。

      秦王政二十四年,对楚作战。
      秦王政二十六年,天下太平。

  • 作者有话要说:  对降地新官吏的管理制度出自岳麓书院秦简。
    对昌平君的人生踪迹推测取自《秦迷》。
    黑夫和惊的家书或遗书出自一位墓主人名为“中”的秦墓里。
    希望不要在最后一场战争中死在最后一颗子弹下,这样太过悲哀,倒下的时候就能看到太平的曙光。
    其实秦好像有对战死家属的类似“抚恤金”的东西,这里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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