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灵归》久病成仙

4、第四章 新年成人礼（上）

　　新年对于隐尘谷来讲，是极为重要的事，虽是修仙习道的仙谷，却比这人间还热闹。

　　风启言正式收下的徒弟不多，但下面的小药童还是不少的，所以他要包的红包已经摆满了大厅的桌子上。

　　这一到年夜饭后，这些个小仙童就排排坐，在大厅的地上等着染染端着装满红包的盘子，挨个把红包送到他们的手里。

　　等发完后，坐在大厅正中央的风启言便捋一捋胡子开始训话了“这红包不大，但是人人都是均份的，待过几日你们可以拿出谷，去那集市上用，不过要省着点花。尤其是采药司的老大长襄，今年，可不要带着弟弟妹妹们去那城里买糖葫芦。吃坏了牙，又要哭着找我，因为你，本谷主从来没有过个安稳的年。”

　　坐在最前面的，比其他小药童都大的，叫长襄的男孩被风启言提名，不但没有羞愧，还觉得很自豪，得意的回道“谷主师父，我只是带他们体验一下人间孩子的乐趣，不吃糖葫芦，哪里算的上过年。”

　　“那你该换换乐趣了，人间的孩子不只有糖葫芦，还有别的。”一边的染染无聊的站在那儿搭着腔。

　　“哦？”长襄听她这么说，立即来了兴致，腆着笑问她“那染姐姐，你知道还有什么好玩的吗？”

　　“那好玩的多了去了，明天我带你们去。”对于玩，她成染染可是十分精通的，风清越在的时候，她们可是这隐尘谷外的小魔王。

　　她刚要和长襄说道说道这好玩的东西，就被风启言打断了“好了好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现在我来讲一下你们明年要做的事。”师父又要做一番枯燥乏味的说辞了，染染端着瓜子坐长襄身边边磕边听，看来今晚又是睡不成了。

　　隐尘谷另一边的石岩自北疆回来后，除了睡觉之外，整日都呆在颜修那里。尽管药不断的吃，颜修的身形还是日渐消瘦，脸色也苍白的很。

　　“师父，我这身子恐怕是不行了，喝了那么多药还是无用，怕是没多久活头了。”颜修倚靠在床边，看着药炉旁正忙着煎药的石岩，无力的说道。

　　石岩手里拿着扇子并没有在摇，听颜修这话，能感觉到他已经选择要去放弃了。一个人若是对自己的生命没有了盼头，那就是心死了，哪怕是神仙也无力回天。可是他石岩并不愿放弃，他从小养到大的徒儿，怎么能忍心看着他为了别人丢了这性命。

　　“净说胡话，在这隐尘谷从来没有人会死去，你师伯不会让他鬼医神手的招牌砸你手上的。”

　　话毕，石岩把药倒入碗中，小心翼翼的端着走到颜修身边坐下，还是像以前那样慢慢的喂他。
　　“先吃药，别乱想了。”

　　喝完药后，颜修看着石岩似乎有话要说，可是又是欲言欲止的样子。这几天来，他总是这个样子，石岩也很无奈。他知道颜修想问什么，可是这个傻徒弟总是要顾及他的感受，只好替他先开这个口“你要问就问吧，我虽然恨透了黎尧，但他始终还是你心尖上的人，你心里若是总想着他，放不下，只会加重你的病情。”

　　“那师父可有他的消息？”颜修只要提到这个黎尧，眼里便有了一丝光亮。

　　石岩看他这副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他这个师父始终不及那个黎尧？

　　“没有，暻初在北疆找了十来年，连尸骨都没有，他的侍卫罗炣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他的蛛丝马迹。”石岩如实回答。

　　“他会在哪里？”颜修皱起眉头，眼里又黯淡下去，可恨他这身子再也没有办法支撑他去找了。

　　“这个我们暂时不知道，不过没找到也不是什么坏消息，至少我们还有一半的概率，他还活在这世上。”石岩看他这样，心又软了下来，颜修现在还能支撑着，全凭黎尧还活着这个念想了，他只能暗暗的保佑黎暻初能快点把那个黎尧找回来。

　　“你也别气馁，打起精神来，好好的为他活下去。”此刻，石岩只能说是让颜修为黎尧活下去，而他这师父似乎没有这个资格去要求。

　　“好。”他点点头。

　　“嗯。”石岩也点头。

　　喝完药后，颜修看着石岩去放碗，还顺手给炉子里添碳，心头一阵愧疚，却又说不出口。
　　最后，只能面带微笑，道个谢“师父，谢谢你。”颜修明白，自从他出事后，石岩一直讨厌黎尧，可是为了他，却又一直默默的寻找黎尧。

　　“你是我徒儿，我帮你寻他，只是为了你能好起来。”如果他做那么多，只是得到颜修的一句谢谢，那倒也知足了。

　　他作为师父，作为长者，又敢奢求什么呢？

　　这世间万物，但凡有了生命，有了思想，总归逃不过一个“情”字。石岩还记得他把颜修从野兽口下救下时，他还是一只灰溜溜的小狐狸，刚修成形的妖灵也受损大半。秉着医者仁心仁术的思想，便把他带回隐尘谷，教他习医练法，还收了他为徒，全然没顾及他是妖的身份。如今，几百年过来了，他的徒弟能逃过死劫，忍过天劫，却还是没能避过一劫，就是被这情劫给死死咬住了。

　　黎尧，你若是还活着，那就赶紧出来吧。

　　相比隐尘谷独自的热闹，皇都城可谓举城欢庆，在金碧辉煌的宫里，无论走到哪里，皆能听到大家互相攀谈的声音。

　　在皇宫，每年唯有这天，宫女太监们是可以放高声音，嬉笑玩闹的。

　　可偌大的皇宫，此时的热闹，却使得黎暻初和风清越提不起兴趣，在天凝宫里，只有宫女太监们在吃喝嬉戏。而黎暻初早早回房研究兵书，至于风清越，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闭着眼睛在哼歌。

　　“新年快乐，可她怎么不快乐？”在门口，落千栩靠在门框边，抱着胳膊，好奇的问一旁的丝丝。

　　此时，丝丝坐在椅子上替风清越缝补衣服，听到落千栩在问自己话，立马放下针线，抬头回道“因为在皇宫里，新年不是公主和三皇子的节日。”

　　“为什么？”

　　“嗯……”这下，丝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看了看风清越，觉得在这里说话，她应该不会听到，想了一会儿后才又开口“新年是家人团聚，公主和三皇子的家人在隐尘谷，又或者，还有一些在远方。”

　　隐尘谷，那就是风启言他们，而有些在远方，落千栩低头想了一下，应该就是黎尧，还有，玉玲珑吧。

　　此时的风清越，安静的如同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璞，不闹，不吵，在微弱的月光下，默默的享受着片刻的安详。落千栩没有说话，只是放下胳膊，慢慢的走到她身后，轻轻的替她晃着秋千。

　　许久，风清越才缓缓睁开眼睛，抬头看着他，满眼笑意“千栩哥哥，又一年了，越儿长大了，就快行成人礼了。”

　　落千栩低头看了一眼风清越，笑了一下，而后道“嗯，公主还有几天就是黎泽国的一个成人，在下替你开心。”

　　女子成人礼后，那以后便是个大人了，风清越想到这里，嘴角清扬，微微直起身子，靠到他身边，声音变得温柔“那……，成人礼后，我就是一个真正的大人，在黎泽，也可以寻个好夫婿了。”

　　这是在暗示着什么？落千栩看着她那双潋滟着无限柔情的眸子，突然觉得胸膛那儿有些不安定，下意识的抚住“是的，公主可以寻良人了。”

　　他的动作，风清越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好像调戏他，成功了一点呢。她立马跳坐到秋千上，双手搭在落千栩的肩上，一脸坏笑“那，千栩哥哥知道越儿要找的良人，他是谁吗？”

　　此刻，落千栩感到胸膛里更加不安分，他瞄了一眼风清越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一阵刺骨的冰冷。

　　见他沉默，风清越笑的更诡异，身子往前倾点儿，目光对上落千栩那双泛着微微蓝色光芒的眼睛，嗔声问“千栩哥哥，你怎么不回答我，是害羞吗？”

　　她的声音几近娇柔，落千栩仿佛身处云端中，浑身酥软，他眨了眨眼，而后微微偏头，冷静的回道“他是谁，在下怎么会知道，又不是算命的。”

　　“那你想知道吗？”

　　“……”

　　“想吗？”

　　“……”

　　“到底想不想？”话毕，风清越还特地冲落千栩努嘴，满脸楚楚可人的样子。

　　“公主，我想起三皇子说今晚有事与在下相商，就不逗留了。”

　　面对风清越这般勾引，落千栩无所适从，更对她那般惹人怜的模样感到害怕，轻轻拿开她的手，低下眼眼睑回了一句话后，落荒而逃。

　　看着落千栩快步离开的背影，风清越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脸玩味的叫道“落千栩，你就是害羞了，不敢面对本公主，胆小鬼，哈哈。”

　　而丝丝看着这一切，微微皱眉，摸着手里正在缝制的衣服，脸色难看，无奈的叹了口气“唉～，公主，不过十来日，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就喜欢上他了”

　　她看着风清越，默默的咬住了嘴唇，手里的针也扎入皮肤，却浑然不知痛。

　　黎泽国的孩子到了180岁便是成人，女子在生辰那天，由父母为她们定制成色上乘的玉佩。玉佩的形状，花纹由母亲挑选，而用料则是父亲决定。玉佩在孩子在遇上心爱之人后，可以由自己决定可否愿意一分为二，送给对方，一旦收下，便是承诺。

　　这风清越的成人礼选在她的生辰那日，便是年后初五。皇家的孩子成人礼比较寻常百姓家，自然是要隆重些，而风清越作为黎元珲最喜欢的公主，更是不一般。

　　“咱皇上对清越公主的喜爱可真是多过别人，不仅请了黎泽国最好的工匠打造玉佩，还将成人礼设在这慕离宫。”从北疆已经回来的戚公公边指挥宫女太监们装饰慕离宫，边和姜公公讨论着这清越公主的殊荣。

　　姜公公看了下四周，确保没有重要的人在这里才回道“可不是，咱皇上有六位皇子，三位公主，个个都是在祭天的天坛走个仪式，唯独清越公主搞在慕离宫。而且还让朝廷大臣和所有皇子公主务必出席，看来皇上这次是非常看中的，咱们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那肯定的，咱的脑袋可是只有一个，怎么也得保住。”最难的就是在黎元珲眼下做事，稍微不注意，那小命就难保了，不过戚公公对自己布置的慕离宫还是很满意的。

　　“可是，你说咱皇上对清越公主石真的宠爱还是有些忌惮着什么？”戚公公又拉过姜公公偷偷的问道，他的资历老，对皇上的心思也是摸得很透，应该是知道一些。

　　“你问这个干嘛？”姜公公虽然老了点，不过心里还是清楚的很，这种皇家里的事可不比那民间小事，可以拿来当话题消遣的。

　　“咱就是问问，就是……就是好奇的。”戚公公面带尴尬，说话也结巴了。

　　“咱就是奴才，主子的事就别问多了，咱要去宫门口引接来客了，你在这儿看看有没有没弄好的。”姜公公虽然不清楚这戚公公到底要干嘛，还是提醒他要注意言行。毕竟他可是自己从太监里引荐过来的，万一出了事，皇上难免要怪罪于他，他这把年纪可经不起重罚。

　　“是是是。”戚公公笑着答道，等姜公公走后，脸又是变回一副小人样，指挥着这宫里的宫女们。

　　天凝宫里又是一番景象，前所未有的热闹，全赖于蓝贵妃的到来。

　　风清越的房间里乱成一团，黎暻初和落千栩坐在桌子前喝着茶。蓝贵妃和丝丝，还有那个提前到的染染正围在梳妆台前的风清越旁边。

　　“越儿，听我的，这根蓝色簪子更好看点。”染染对着一脸愁容的清越说道。

　　风清越抬头看了一眼，摇摇头“颜色有点老气了。”

　　“那这根呢，金色的凤凰，可美了。”丝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金钗，金色的凤凰，上面镶着蓝色宝石，极其华丽。

　　蓝贵妃一看到这金钗，脸色瞬间惨白，赶紧从丝丝手里抢过“哎呀，小丫头，这个可不能戴啊。”

　　“为什么？”丝丝和染染同时问道，很华丽的金钗，怎么就不能用。

　　这时，风清越又抬起头，翻着白眼说“因为这是我母后的遗物，她当皇后时，父皇送的。”

　　“啊，奴婢错了，还请公主，贵妃责罚。”丝丝吓得往后一退，汗珠都快冒出来了，她哪里记得这金钗，只是觉得好看。所以拿出来的。

　　“没事，这里没别人，本宫也不会说出去，你们还是靠边站，由本宫来替越儿梳妆打扮吧。”蓝贵妃显然没想到风清越还保留的皇后的遗物，而且还是皇上送的这个，幸好她认得，不然稀里糊涂戴上，铁定要出事。

　　最后还是由一边没事干的黎暻初和落千栩替清越决定了选用的发饰，毕竟男子的眼光通常要比女子容易统一，是一带有流苏的金步摇。

　　三人合力下，终于解决了重要的地方，蓝贵妃拍拍手说道“好了，面部，耳部，还有发部都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换衣服了。”

　　而后黎暻初起身向门外走去，落千栩却依旧坐在那里，没有要动的意思，引来黎暻初的好奇“落公子，我们应该要出去的。”

　　“嗯？为什么？”落千栩还没有理解蓝贵妃的话，抬头看向他们几个，略微不解。

　　“因为越儿要换衣服了，越儿是女孩子，你们男孩子不能逗留在这里。”蓝贵妃差点被落千栩的反应逗笑，她尤记得第一次进天凝宫见到这个落千栩时，被他的气质和长相给惊艳到了。那时，他也是个貌美谦和的公子，怎么这男女之事就完全没搞清呢。

　　“哦哦，抱歉，我失礼了。”落千栩经蓝贵妃这么一提醒，倒是反应过来了，赶紧起身跟在黎暻初后面一同在外等候。

　　“哈哈，越儿，这落千栩还真是奇怪，男女有别都不知道的，亏我今天刚来时还觉得他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公子呢。”成染染在他们两个大男人出去后，忍不住嘲笑了一下落千栩。

　　风清越也没有想到落千栩今天会失态，平日里他都是与她保持距离，他是清楚这个的，可为什么刚刚竟不懂。

　　“好了，你们不许笑他，千栩哥哥从小便没有了家人，没人教他这些，所以难免会出错。”

　　“呦，这就护上了？”见风清越替落千栩说话，蓝贵妃忍不住弯腰，笑着打趣道。

　　就知道这两人关系不一般，蓝贵妃可是聪明的很，怎么会看不出风清越心里的小心思。

　　“当然，千栩哥哥长得好看，对我也好，不护他我护谁。”而某人完全不害臊，反而一脸花痴样。

　　“见色起意，死丫头。”成染染忍不住敲了一下风清越的脑袋，也太没有出息了，被落千栩那么快就勾引走了，丢人。

　　“没办法，我就抵挡不了美色的诱惑。”某人继续花痴。

　　此时，黎暻初和落千栩到外面的凉亭里等待着，毕竟清越的成人礼只有一次，估摸着她们要折腾一番。

　　“没想到你刚刚会在她们面前失礼，看来我是高估了你的定力。”黎暻初一想到刚刚落千栩的反应，忍不住想笑，在他看来这个落千栩时有些城府的，怎么就能没反应过来这种事。

　　“三皇子是在笑在下吗？”落千栩偏过头，脸色有些不自然，但黎暻初还是看到他脸上有些红晕，不知是刚刚因为风清越的事羞的，还是被他的调侃气的。

　　“这没什么，我小时候还在染染洗澡的时候，进去叫她和我去山后抓蛐蛐呢。两个人有时候相熟了之后，经常是会忘了对方性别的。”黎暻初看着落千栩那傲娇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再去调侃一番。

　　“这算是安慰吗？”落千栩回过头瞪着黎暻初，感觉自己又被嘲笑了一番，他是在嘲笑他落千栩的心智和他孩童时期是一般的。

　　“你说是就是了。”一向冷漠不喜说笑的黎暻初，此时竟有了要打趣眼前这个只认识时间不长的人，并且还在他对这个人有防备的情况下。兴许是因为落千栩和黎尧相识，所以黎暻初对他是有点亲切感存在的。

　　“这次是意外，我不会再出现第二次让你们嘲笑的机会的。”落千栩后悔自己下午答应风清越来陪她了，不仅丢了一次脸，还让这个三皇子一本正经的调侃了一下。

　　“好了，我也不逗笑了，免得越儿一会儿和我急。提到越儿，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她虽是我疼爱的妹妹，但是在你面前，我还是要说一下她的性格。”笑也笑了，素来不喜欢嬉笑的黎暻初，又变成严肃的冰山脸了。

　　“公主的性格是怎么？”落千栩来这多日，只觉得她天真好玩，除了太黏他，其余都是不错的。

　　“越儿的性格并不像你这些日子看到的那样，她之前一直是任性肆为的。在宫里，除了蓝贵妃和姜公公，其他的人都是不太喜欢她。所以最近因为你的到来，她的性子转变了许多，这本是好事，可我却怕这性子只能维持一会儿，日后，又恢复那嚣张跋扈的样子，怕是会吓到你。”
　　关于风清越的性子，黎暻初还是很了解的，他怕这丫头只是一时变得乖巧听话，久了，原形毕露，那么落千栩必然忍受不了。

　　“公主的性子，我刚见她的时候确实没有那么乖张，倘若她又恢复以前的样子，那未必也不是好事。一个人只会在外人面前装，在亲近的人面前却是表现最真实的自己，我倒是希望她能给我最本真的性格。”黎暻初突然和他提到风清越的事，让落千栩感觉是在提醒他不要和清越走的太近。果然这个黎暻初对他的戒心不是一点点，尽管有着黎尧这层关系维系着，他还是处处提防着他。

　　“本真？她那真实的性格，恐怕你吃不消。”黎暻初见落千栩这般说，忍不住冷笑了一下，都是假话罢了，他不相信这个落千栩会忍受风清越的嚣张跋扈，还有无理取闹。

　　“没试过，怎么会知道？”说我受不住，那我偏偏受给你看，落千栩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

　　他要和谁做朋友，还轮不到别人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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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更了，不知道有没有小可爱，额，不管了，先更着吧，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