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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新年成人礼(下) ...

  •   黎暻初和落千栩还没等到她们出来,便由姜公公叫走,去慕离宫落座。

      “本想着三皇子能亲自带着公主去慕离宫的,但是朝中各位大人,还有皇子公主们都已经到了。所以,咱家想着三皇子应该准时参加,不能失了礼节才是,毕竟三皇子不常在这宫里。”姜公公一路领着他们,一路说道着。

      黎暻初心里也是明白姜公公的心思的,太子之位虚空多年,按理说,是没有道理再不理会的。黎元珲虽没有提及再立,但在这朝堂上很多人都在他和黎孤辰之间暗地里斟酌着,一旦他黎暻初表明要争这位子,阵营就会分成。姜公公在皇上身边多年,是最清楚黎元珲的身体,他或许也在左右衡量谁更有希望。

      不过心里怎么想那也只是心里,黎暻初还是要在面上感谢下姜公公“劳烦姜公公了,我在外多年,这规矩向来不懂,回来后劝靠您照顾了。”

      “咱家只是做了该做的,奴才生来是为了主子着想的,皇上是主子,三皇子自然也是。”姜公公还真不隐藏自己的心思,落千栩仔细看了一下姜公公,这些天他确实来天凝宫来的勤些。便用眼神示意了下黎暻初,若是能争取到他,日后说不定有大用处。黎暻初似乎懂了他的意思,嘴角露出一丝笑,点点头表示可以考虑拉拢下“多谢姜公公了。”

      慕离宫里,重要的朝臣,皇子公主,还有妃子皆落座了,风启言坐在护国师君泠涯身旁,待遇同等。皇上坐在正中央,身旁两个位子,一边坐着另一位贵妃,蓝若幽,是蓝贵妃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当初是在蓝贵妃之后册封,为了和蓝贵妃区分开,便以幽贵妃册封。幽贵妃身着紫色衣袍,袖口是金丝勾成的兰花,用一条乳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兰花白玉簪.华服雍容,妆容却简约。虽是姐妹,幽贵妃却不像蓝贵妃那般柔媚动人,倒是一副气若幽兰,温婉贤淑的端庄模样。

      朝臣们和皇子公主皆左右坐下,慕离宫内全由夜明珠照亮,每个桌子上的金樽玉盏皆是宫女挑选半日摆上,颜色统一,无一有瑕疵。

      黎暻初和落千栩进去时,所有人都侧目而视,这个以往性格孤傲的三皇子,在北疆的战场磨砺下,不仅五官硬朗了些,连走路都是一副威严的气势,俨然有了一派大将的风范。相比之下,落千栩在他后面更像一个文弱书生,明明他们两个是同等的身高。

      “儿臣黎暻初参见父皇,幽贵妃。”黎暻初并没有在意旁人的目光,自顾自的拱手向高坐在上的黎元珲拜见,幽贵妃看着他只是微微颔首微笑一下,论孤傲,她不输黎暻初。

      而黎元珲看了眼这个进来就惹得众人观望的儿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竟然将目光直接转向他身后的落千栩,开口道“你身后的就是蓝贵妃口中的那位俊美绝伦的落公子?”

      面对这样的情况,黎暻初也不觉得尴尬,幽贵妃毕竟和自己是敌对关系,而黎元珲无需多言,点个头就够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落千栩回道“是,落千栩是儿臣在北疆认识多年的好友。”黎暻初知道平白无故的带回一个人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只好撒了个谎。并往后退一步,将落千栩推至前面,让他拜见下皇上。

      “在下落千栩参见皇上。”落千栩反应了过来,随即露出标准的假笑,学着黎暻初的样子鞠了个礼。

      “免礼吧。”说完,黎元珲仔细打量了下落千栩,果然如蓝贵妃说的那样,长相俊美,举止文雅,全然不像北疆那种恶劣环境里能养出的人。

      “朕听蓝贵妃说落公子是北疆那边来的,居然不远万里,背井离乡,随着暻初跑来皇都城,朕着实好奇,落公子,你家中无其他人了吗?”黎元珲对这个北疆而来的人多了点疑问,这黎暻初向来不喜带外人进这皇宫,这次怎么冒然带回一个人,而且相貌如此超凡,心里不禁有些异样。

      “在下自小便无父无母,只是北疆一个小村庄里的村长收养,而后一直流浪,并无家人。”落千栩抬头对他回道,目光沉着而冷静,并不像一般草民在天子面前会表现的无比局促不安。

      “哪个村庄?我在北疆也有多时,可否告知一下呢?”未等黎元珲开口,旁边座下一个声音传来,是刚从北疆归来的黎孤辰,他正坐在黎知锦公主旁边,一脸笑意的看着落千栩和黎暻初。

      落千栩偏头看着旁边这个长得邪魅,眼神冷意十足的人,淡淡的回道“一个十几年前因天灾被毁了的村庄,活下的人都去寻了别的出路了,所以在下即使告知皇子村庄的名字,也无处找出。”

      这话,也是在提醒黎孤辰,妄想去调查我落千栩的身份,因为你什么也查不出。

      “哦,那挺为落公子感到难过的,确实,我也听说过北疆曾经有过一次天灾,多处村庄被毁,是本皇子冒犯你了。”黎孤辰脸上是略带遗憾的看着他,可看向他的眼神却是冷冷的,看来也是个有备而来的主,难道黎暻初这次被撵回来不甘心了,是打算要有所作为了吗?

      “三弟,你好啊,”黎孤辰看了眼黎暻初,尽可能的表现出哥哥对弟弟的那般友好,而黎暻初并不领情,也没有搭理他,只是撇了他一眼便带着落千栩入座。对面的朝臣皆是低语呢喃着,假装不在意他二人的事,是在各自讨论些私事,其实还是在言语上有意无意提及到一些。

      不过一刻钟,宫外传来清越公主驾到的一声响,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看向门口,坐等今晚的主角入场。落千栩将目光投向正门口的方向,手指轻扣桌面,等待着,等待着那个精心为成人礼打扮的风清越。

      片刻,那风清越由蓝贵妃搀扶着,缓步从门外走进,丝丝和染染跟其后面。

      众人安静了下来,倾身抬头看去,落千栩更是迷离了眼神,他看着风清越从不远处走来,再次感觉到胸膛微微跳动。

      她身穿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裙摆上银丝勾勒出几只蝴蝶,外面披着乳白色披风绣着几朵梅花,服饰简单而素净。黑墨般的长发挽着简单的发髻,垂于腰间的不多,却也有长发及腰的美感。黛眉之间是蓝贵妃练了好久的花钿,明眸之中如水光潋滟般清透,薄唇微扬。黎暻初二人挑选的步摇戴于左耳偏上的发间,流苏随着风清越的步伐缓缓摇摆着。

      在诸多发光的夜明珠下,风清越极其耀眼,每一步都是轻盈缓慢,似是在刻意给宫门排排站的宫女太监们欣赏她此刻的绝代芳华,而众人都统一露出微笑,来迎接着黎泽国最后一个拥有成人礼的公主。

      黎元珲看着风清越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他手里握着玉佩,心里在想着要即将要和她说的话。这个女儿他自认为这十年是捧在手里的,甚至将她宠爱到可以将成人礼设在这皇宫里至高的慕离宫,只期望她可以真心真意的把自己当作一个父亲,而不是所有人眼里的皇上。

      蓝贵妃扶着风清越走到中央,丝丝和染染立马安静的退到一边,只有蓝贵妃站在她身边。

      “越儿参见父皇。”风清越双膝跪地,向黎元珲行了礼,然后抬起头看着他。虽然很少行礼,但在蓝贵妃再三叮嘱下,却也比平时端庄大方了些,可她看着黎元珲的眼神确实生疏的很。别人觉察不出什么不同,不过这一切风启言和黎元珲最清楚,一个父亲,一个师父,没有谁比他们此时更敏感的。

      “今日你是主角,不用拘礼,还是尽早举行成人礼吧。”黎元珲对于风清越的疏远之意虽不满,却也不苛责,抬手示意风清越起身。他知晓她身子骨受不得冷,这宫内大理石地砖冰的很,若是跪久,膝盖怕是要疼上几日。所以黎元珲直接省略了开篇的训话,直接让她起来,略过一些父女君臣的礼数,并看向护国师君泠涯说道“护国师,朕不多话了,你就开始吧。”

      “遵旨。”护国师君泠涯拿过护国权杖,从座位上出来,直接走到风清越身前,蓝贵妃则退到一边。

      君泠涯自黎元珲是太子时,便担任黎泽国的护国师,为多位皇子公主主持成人大礼,早已习惯这做法的流程。尽管三千发丝如白雪,身子和五官却依旧硬朗的很,目光炯炯,右手握护国权杖,十分威严。

      风清越看了眼这护国师,本来想打个招呼,一想到现在是成人礼,举行仪式的关键部分,不能胡来,立马屏气凝神,微闭双眼,双手放于腰间。君泠涯将左手悬空于她头上,嘴里念念有词,全是旁人听不懂的咒语,右手虚握的护国权杖上快速转动着,权杖上的紫水晶微微有光。紫水晶里常年缓慢转动的红色血液是每任护国师死后注入的一滴血,听闻当水晶注满血液时,权杖便有着惊人的力量。当然这个传闻只是听来的,若是要注满,那得传到多少代以后,不过朝臣们凭着这个传闻,平日里还是敬畏君泠涯的。

      在君泠涯念咒语的空隙,落千栩看向风启言的方向,那个道骨仙风,白须飘逸,满脸不羁笑容的谷主,正看着自己。二人目光交汇,没有人注意到空气里一小波暗流涌动,刹那间,来自风启言那里的法力被落千栩轻易化解。

      “呵,是个厉害主。”风启言摸摸胡须,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而后翻了个白眼去倒酒喝。

      落千栩没有说话,只是动了下肩膀,移开目光,托着腮看向君泠涯他们那里。

      过了一会儿,咒语念完后,君泠涯放下手,权杖也停止了转动,继续下面训话的环节,他低沉有力的声音在风清越头顶响起“世有千万种痛苦,皆由人心所为,渡得过便是生,渡不过,便生不如死。在这次清越公主的成人礼上,我今日对公主所说的这些话,也是对在坐的各位说的,希望公主不要介意老臣话多。且成人礼不仅是将人从一个孩童引渡为成人的仪式,也是告知人们,从今日起,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与这世间万物的法度有关。在这里的人都是经历过成人礼的,所以无论是谁,在之后的日子里都要记得为人臣,为人子,为人兄的礼节。权贵名利是痛苦的根源,故而争取有度,天道,人道,皆要遵循,生命漫长,善恶正邪,如何取舍,望诸位好自为之。”

      君泠涯说完后,周围都静了下来,朝臣,皇子,还有妃子和公主们都不敢窃窃私语了。黎元珲也是面露难色,他知道君泠涯一向如此,脾气硬,说话从来都是不拐弯抹角的。最近朝堂上拉帮结派的事愈加严重,他也是准备好听君泠涯在风清越的成人礼上给一些朝臣点警告的,不过没想到他是在这个时候说的,不免觉得难堪。

      一边捋着胡子的风启言见这君泠涯这么严肃,怕他冷了场,毕竟这老家伙从不按常理出牌,只得搭个话缓解一下气氛“难怪我的弟子们都不敢去护国师府上做客,泠涯兄总是这么正经的做训话,严肃的很啊。你啊,怕是当错了官,依老夫看来,凭你的性子还是早些去阎罗殿当判官的好,收拾那些恶鬼最好不过了。”

      风启言这番打趣惹得众人抿嘴偷笑,这是咒他早死吗?这世上也只有这隐尘谷的谷主开得起他的玩笑了。被风启言这么一说,君泠涯并不生气,不过还是冷哼了一声回道“成人礼上不做训话,难道要我在清越公主面前唱歌不成,再说了,恶人比恶鬼难收拾,我还是多做几年人间官好。”

      此时,风清越已经放松下来,看着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护国师,勾起笑说“判官什么的就算了,本公主舍不得护国师位列仙班,倒是很想听你唱歌呢,好过那吓人的训话。”

      “胡闹,老臣可不能唱歌,公主的成人礼仪式是严谨的,怎么能有这种荒唐的作为。”君泠涯轻点了下风清越的额头,驳回了风清越的要求,他还不懂风清越是在顺着他的话打趣他。不过,风启言和风清越这一打岔倒是将刚刚那严肃的局面给缓和了许多,大家陆陆续续开始小声交谈着。

      “好吧,既然您不愿意,我这个晚辈也不敢勉强,那直接到下个环节吧。不过,下次我一定要去您府上让您唱歌的,到时候您要是不愿意,我可是泼皮无赖的很,会一直纠缠的。”风清越一脸嚣张的对君泠涯说道,说是晚辈,可那有尊重人的样子,一边的黎暻初和蓝贵妃被这个胆大的丫头吓着了,估计只有她敢当众这么对君泠涯说话。

      黎元珲看着这么口无遮拦的风清越,很难去相信他的女儿会当着朝臣们的面打趣君泠涯,毕竟护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生怕君泠涯生气,终于开口说话了“越儿被朕宠坏了,念在今日既是她成人礼,又是她生辰,望护国师不要和她计较。”

      这个黎元珲显然是护犊,是当着众臣之面,从来也没有那个皇子或公主有这个殊荣,幽贵妃微微蹙眉,低声对他说道“清越公主是孩子,护国师当然不会的。”

      果然,君泠涯并没有和她计较,反而大笑起来,对风清越说道“哈哈,清越公主果然不比常人,聪明的很,老臣怎么会与她计较,还是进行下一步吧。”

      这玉佩原先的说法是应由生母给孩子戴上,然后闭目祈求上苍保佑孩子不但要一生平安,还能得到美好姻缘。可惜风清越自小便没有了母亲,所以私下里黎元珲也和蓝贵妃商量过,由她来佩戴。

      蓝贵妃从皇上那里取来玉佩,玉佩上雕刻的是并蒂莲,是她想了一夜才想到的。一茎两朵莲,花开并蒂,同生同灭。若是越儿有幸遇上真爱,那么这玉佩便能一分为二,一人一朵,要比那些个鸳鸯佩什么的好的多。

      “本宫虽不是你的生母,可自打你回宫以来,向来都是对本宫恭敬有度,常来本宫的宫里陪着打发时光。今日,越儿这成人礼,也是本宫腆着脸向皇上要这送玉佩的活儿的,但愿你打心眼里能接受本宫替你戴上这玉佩。”蓝贵妃虽说和风清越的关系不错,但这成人礼戴佩玉意义重大,也是知晓自己与那生母是不同的,所以先把话说清楚,倘若风清越不乐意,那么只能由皇上亲自来的。

      风清越看着蓝贵妃难得有些严肃的表情,她也是明白眼前这人素来对她不错,若是她表现出不情愿,怕是伤了蓝贵妃的心。况且她对这成人礼也是无所谓的,谁来都一样,与其让她那不亲不热的父皇来,倒不如让这个她在宫里唯一亲近的蓝贵妃来。

      所以,风清越露出甜甜的笑对她说道“贵妃不嫌弃越儿,既忙着给越儿梳妆打扮,又要给越儿行这成人礼,越儿自当感激不尽。”

      “好,那本宫便给你戴上。”蓝贵妃听得这话,胸口那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她其实挺怕这风清越临时不配合,那她可就在这宫里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了。

      风清越很配合的让蓝贵妃把系了红绳的玉佩戴进她的脖子里,这两朵莲花雕刻的栩栩如生,直到落了座,她还欢喜的看着这玉佩。成人了,也有选择夫婿的权利,想着以后要把这玉分一半给他另一个人,风清越本来苍白的脸居然都有了红晕。

      “老夫还是头一次看公主脸红呢,怎么,刚行了这成人礼,公主就想着把这玉分一半给别人了。”对面的君泠涯逮着风清越的小表情,忍不住打趣了一下。

      众人看这枯燥乏味的仪式都快睡着了,听得平日里不喜言笑的君泠涯这般打趣风清越,不禁来了精神,坐看他俩斗嘴。

      “劳烦护国师挂念我这玉佩了,我刚成人,不着急的。倒是您家的君璃姐姐,成人礼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您该担心担心她了,实在不行就听了我之前的建议怎么样,我可是很喜欢君璃姐姐的。”风清越料到这个护国师是对她睚眦必报的,所以毫不客气的回击了一下。

      听到他们的对话,黎元珲忍不住加进来,生怕自己被冷落,今晚,他都没有和风清越说几句话“哦?朕倒是好奇你和国师之间有过什么建议呢?”黎元珲还真没听到过他们两个之前有过什么过多的交流。

      “也没什么,不过是公主乱牵线罢了,我还真是没料到她会拿这个来回老夫,真是把我羞了一把。我那君璃向来脾性强势,哪里有男子敢靠近,倒是公主老想着,经常和我提及合适的人。”君泠涯想起之前风清越说服他给君璃找心意的对象时,他都头大,这君璃长得好看,性格却太刚性,这皇都城的公子们都不敢追求。

      “父皇,我牵的线是我和国师之间的小秘密,就不能告诉你了。”风清越得意的看着对面的君泠涯,仿佛在说,就让你女儿从了我的人吧。这小恶魔的样吓得风启言差点把手里的酒给洒了,不过今日在皇宫他只是负责吃喝就好,还是不多嘴了,等那天有空定要好好问问这丫头和君泠涯的小秘密。

      “没想到越儿还和国师有了秘密,既然是秘密,那我们就不问了。不过国师不用担心,君璃这性子是没遇着心仪的人,若是遇着了,便能温柔些。”蓝贵妃对于这儿女情长之事倒是挺上心,见君泠涯对他那女儿的事情有所担心,便说了几句安慰话。

      “哈哈,果真家里若是有一女初长成,这多父母的心就跟着不安定了。”黎元珲听得国师这般担心,他也不由的担心起来,这知锦公主和清越公主是两个没有成婚的公主,看来他要在这朝中好好寻着合适的,不能让国师抢了先。

      突然,黎元珲想起一件事,对风清越说道“哦,对了,越儿,父皇还得在今天答应你一件事,你前面的哥哥姐姐们成人礼那天,朕都要给他们做一件事的。”

      这时,风清越坐在黎暻初旁边,还沉浸在自己与君泠涯的小秘密中,并没有在意黎元珲说什么。还好黎暻初推了她一下,又给她说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立马回道“那就是说父皇你今日要答应我一件事了。”

      “对,无论你要什么,父皇都要想着法给你做到的,当然要是天上的星辰月亮,那父皇就没办法了。”黎元珲说道。

      “那我得好好想想。”风清越这下难住了,她没什么想要的,该有的她都有了。

      蓝贵妃见她皱起眉头的样子,许是知道她没什么可要的,就对黎元珲说道“皇上,公主想要的东西可能需要些时间,我们就让她多想会儿,先开始宴会吧,大家估计都饿了。”

      “好,那你先想,我们开始吧。”黎元珲觉得蓝贵妃说的有道理,便给戚公公使了个眼色,很快,宫里奏起了声乐,舞娘们纷纷走了进来,宫女们也将菜肴送至桌边。

      众人终于拾起了精神,总算熬过来了,不过比起之前几位皇子公主们的成人礼,风清越的成人礼还是有的看的,是依着宴会的形式来,解饿又解乏。

      风清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在想要什么?金银首饰,田地府邸,她压根没兴趣,鸟兽玩物隐尘谷也多的是。

      “我到底缺什么呢?”风清越托着腮盯着某处看着,完全没头绪。

      “要不就要些金银首饰之类的,女孩子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需要的?”身旁的黎暻初见她这么烦恼,以他过来人的经验,给她提了个建议。

      “不要,这些俗物只是哄哄一般的女孩罢了,我风清越是要不同的东西。”风清越否定了他的建议,若是都和别人一样,岂不是无趣的很。

      这丫头还想与众不同,黎暻初也是拿她没办法了,什么都不喜欢,只得问一边的落千栩有没有好的想法。落千栩帮着思考了会儿,又看了看满脸愁容的风清越,眼睛转了一下,笑道“其实公主你也不用着急现在就想出来,依在下的看法,或者可以把这个条件往后推推,等日后需着了可以找皇上兑现。”

      落千栩提的建议,让风清越和黎暻初对视了一下,他们想了下,都觉得这个主意可以,风清越放下手说“那便听千栩哥哥的话,推后,若是将来我有需要,就让父皇兑现这个条件。”

      “行吧。”黎暻初松了口气,那么快就解决了这个麻烦的小问题,看来以后风清越的难题都丢给落千栩吧,省的他烦心。

      “对了,初哥哥,你当初成人礼让父皇答应你什么请求的?。”风清越想起黎暻初成人礼时,她还在隐尘谷,并没有参加,很是好奇。

      落千栩和她都看向他,黎暻初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淡淡的说道“我也把这个条件推迟了,然后是在第二天的朝堂上要求父皇把太子找回来,随后父皇送我去了北疆。”

      听完后,风清越后背传来一阵冷风,黎暻初的要求还真是让她想都不敢想。她的太子哥哥已经死了,黎暻初居然敢这样在朝堂之上质疑他们的父皇,难怪当初会被遣送北疆。因此,等黎暻初走后,她就被姜公公带回皇宫,在这里等他,一等就是十年,她真是够惨的。

      风清越不再和黎暻初搭话了,每每提及黎尧,他们总会是沉默许久,一个不相信他已经死了,还有一个沉浸在他死了的痛苦里。落千栩似乎明白此时的气氛低沉,所以便试着和黎暻初聊些别的“三皇子这时应当和在下聊聊这在座的朝臣,不是吗?”

      “嗯?”黎暻初被他这么一说,着实愣了一下,而后反应了过来,确实应该和他介绍一下这里的人,趁现在朝臣们都在,日后他在朝中与他们打照面还得落千栩协助。

      “看见护国师身边那个人没?”黎暻初眼睛看了下君泠涯那边,落千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说“那个道骨仙风的样子,却一直在吃东西,喝贡酒,还和护国师愉快攀谈着的人吗?”

      “不不不,那是风启言,我和越儿的师父,不过你也应该认识一下的,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隐尘谷拜访一下。”

      “哦哦”其实也用不着特地拜访了,落千栩刚刚和风启言已经交过手,他如今的实力,也就那样吧。

      “护国师旁边另一个是左丞相陈为羡,此人善于察言观色,为官多年不与人交恶,只听说是墙头草般的性格,至于和黎孤辰有没有交集,我便不知道了。”黎暻初在朝中时间不长,他所知道的朝臣们也只是从黎尧那里得知一二。

      落千栩仔细看了几眼陈为羡,那人正襟危坐,不时的和君泠涯交谈,说是墙头草,倒不如算作是谨言慎行,然后他手里转动着酒杯,将这人的脸记于心中。

      “那个穿深绿色官服,面如冠玉,眼角一颗黑痣,举止放荡不羁,正和旁人喝酒的人呢?”落千栩在离黎孤辰不远处看到一个与旁人不同的人,从宴会开始时就一直喝酒谈笑,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便低头问黎暻初。

      黎暻初看向那个人,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如果落千栩没看错,此时黎暻初的样子像是要杀了他似的。

      “他是蓝正西,蓝贵妃和幽贵妃的哥哥,占了右丞相的位置,却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父皇不知看上他哪点,大小事务总要让他掺和下,这让黎孤辰在朝中拉拢了不少趋炎附势的人。”说到这个人,黎暻初对他似乎很讨厌,都不愿多看他几眼,自顾自的看着桌上的酒杯说道。

      “听三皇子这么说来,这左右丞相倒是没有一个正主儿,将来要是要想着和黎孤辰抗衡,可是有不少难度。”落千栩知道黎暻初这时虽没有争位的意愿,可他一旦在这朝堂呆下来,黎孤辰是要把他当做强劲的对手,到时可由不得他了。

      “我觉得重要的暂时就是他们,还有个秦安苋没来,其他的我不太了解。毕竟我在朝中时间短,接触的人不多,日后有机会可以多了解点。不过,你似乎很想我去拉拢些人?”黎暻初看出落千栩的小心思了,他比自己都认真去研究这朝里的人,就是希望自己争权夺利。

      落千栩故作无辜的回道“难道三皇子想在找到太子之前,就被势力强大的二皇子闷死瓮中吗?”

      “当然不能,找到太子之前,我不能出事。”黎暻初立马否认,他当然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黎孤辰玩死,那黎尧的下落还不清楚,他总要找到啊。

      “哦,那不就是了,你得好好为太子争取一片天。”

      “好吧,你似乎说的有些道理,不过,你刚刚是不是又贬低了我一下,瓮中闷死的,是鳖吧?”

      “在下才疏学浅,话糙了点,可意思是对的,理也是对的。好了,我们不说话了,看舞娘们表演吧。”

      “哦。”

      宴会持续了两个钟头,黎元珲也乏了,若不是蓝贵妃一直和他聊着宫里宫外的奇事,他还真耗不起这精神。

      在众人都累了,全场逐渐安静下来后,黎元珲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诸位爱卿为越儿的成人礼都废了心力了,天色也晚了,朕便不耽搁你们的时间,这这宴会便告个尾罢。”

      众人听得这话,刚要起身告退,蓝贵妃突然让他们先别走“皇上,您忘了要答应清越公主一件事了吗?”

      “哦,对的,朕差点忘了着事,越儿,可想好了没?”黎元珲轻声问下面快要睡着的风清越。
      听到有人提到自己,风清越立刻清醒了过来,起身回道“我想好了,我想让父皇兑现我个条件。”
      “嗯,那你说说是什么条件?”黎元珲回道。

      风清越停顿了会说“我暂时没有想好是什么,想要把这个条件兑现的时间退一退,因为我现在还没有想要的东西。”

      黎元珲没想到她会有这一出,不过女孩子家的心思,他也猜不到,只好答应了她“好,那日后越儿若是想好了,便和朕说,朕一定兑现。”

      “一言九鼎吗?”风清越小心的问道。

      “当然是,朕不仅是皇上,还是你的父亲。”

      “不会反悔。”

      “绝不。”

      黎元珲应了她的请求,并且在心里记下自己还欠风清越一个必须兑现的条件,因为他对这个女儿,很难严厉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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