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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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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们总是想象自己是威震四方的英雄,是仁心仁术的医者,是饱读诗书的学究。可是,从未想过要成为自己。
是因为这样吗?”月银顿了一顿,“所以成年后,‘做自己’这三个字便变得艰难无比。”
“月儿,你可以做自己的。”
“林牧哥哥,你在做你自己吗?”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总是这样怀疑自己。
上次宴请一案尘埃落定,皇帝相继在两个重要的职位上安排了自己的人。朝中形势也一再起了变化。先是治粟内史司库不清,新任监御史安禄弹劾其中饱私囊。一事未了,云中郡守上报黄河河堤需要修复,以防来年凌汛及夏洪。
陛下正为着此事烦恼,不知该如何决断。朝中正是用人之计,可监御史安禄忙着治粟内史一案脱不开身。谒者管明则是有职责作为朝廷的专使出外处理临时公事,但此时却被蜀地郡守弹劾其傲慢无能,品性不佳。
宁王、景王皆连日上奏荐人。其中,宁王推荐人选中便有林子敬,理由是其刚正不阿,品性纯良,又是周敏之子,定是子承父德,忠心为国。
陛下一见景王抬出周敏德行的理由,更不好一言以拒之。
此时,月银见父王忧心不已,心内十分担忧,怕旧病未愈,新愁又添,伤及身体。遂日日换着汤水果食地往殿内送去。
“月儿,今日又备的什么吃食?”
“父王,今日是清粥。入秋了,天干气躁的,清粥好润润。”
“恩,还是月儿周到。”
月银见他吃毕,就收拾准备回水月畦。
“月儿,你莫急。父王问你,你两位王兄可曾找过你。”
月银没有停下拾掇碗盏的双手,说道:“前几日,两位王嫂都凑巧似的先后请我去参观王府。说是,多年未见,这次回来也未曾见过几位侄儿。我便去了,还送了些虎头帽之类的小玩意儿呢。”
“你啊。”陛下一面拿起汗巾仔细将手擦了擦,一面说道:“那这次的事,你也知道了。你怎么看?”
“两位王兄好像是提起过。不过,我陪着侄儿侄女们玩乐,到没有仔细听清。”
“好了,你就别在我这儿藏拙了。”说着,便将一旁的糕点递给了月银。见月银吃得开心,又说道:“你心思细腻,上次莫怀雨之案,虽知他个性傲慢,但若不是你借人之口出了主意,他也不会咬着不放。哪里我们还能渔翁得利。”
月银听这话说得如此明了,便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口中又塞着糕点,差点噎着。
“慢点儿......”
月银赶紧喝了口茶水,缓了一缓,嗔道:“谁让父王把话说成这样,好像我做了错事一般。”
“好好好,是我不对。来,再喝口压一压。”
月银喝毕,瞧着父王鬓前那根不听话的白发,伸手将其往后理了理。
“王兄和父王都是亲人。月儿想,大家都好好的。”
陛下一听此话,知月银是重情之人,说道:“傻月儿,你们都是我的儿女。你的想法亦是我的。”
......
食盒不沉,却因体积有点大,到显得月银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
林牧一见,连忙接过手,说道:“你到是叫个人给你拎着啊。”
“喏,你不是来了嘛。”
林牧看了看她,在大殿外也不便与她争辩,便叫了附近一个小侍卫送月银回了水月畦。
不几日,朝中便下了旨。
云中郡黄河修堤事关百姓,任重责重。因冬春季节冰厚霜重,凌汛频发。故责成宁王率队、谒者管明则陪同押解粮、财即日出发。修堤一事由云中郡守贺章主事,宁王负监管之责,于来年谷雨之前疏通河道,维护两岸河堤,以保百姓安居乐业。
这道旨令一下,宁王便匆匆进了宫向陛下奏请,家中小儿不足岁,事务繁多,请周敏之子林子敬代之。
谁知,被陛下以林子敬新婚,不便异地而居驳回。
宁王就这样被自己抬上了架。虽知此事于自身是弊大于利,但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仅如此,此间还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否则,等着自己的恐怕不是回京站在高位,而是与那黄河堤长久相处了。
那一边,景王一行人也是不安得紧。管明则还在被弹劾期间,陛下不仅没有加以处罚,还借此机会派与宁王共同监管修堤之责。
管明则一走,弹劾之事只能罢了。那治粟内史中饱私囊之事,便没有牵制陛下的理由。安禄就非得出个结果不可了。
因此,宁王前脚一进宫,景王便派周敏紧随其后地就面了圣,力争要保下这治粟内史,国库司库终究要是自己的人管理才好。
大殿内,周敏以管明则傲慢无能等理由,荐御史中丞李一文代之。
陛下也是随机应变,说正因起无能,故更应在宁王身边学习,宁王也因严管约束。
一句话噎得周敏默了半晌。
后来再说什么其品性不佳,也就不了了之了。
至此,这几件事也终究在你推我攘中有了个结果。在内,管理国库司库的治粟内史换了陛下自己人;在外,宁王也有管明则监察,约束权力。
“父王可算是能笑一笑了。”月银笑道。
“那得多亏月儿为为父解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