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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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我再一次的拍案而起，甩袖离开，留下哥哥替我安抚那些将领们。少珏已经失踪五天了。哥哥也不知道他去了那里。若是彻彻底底的失踪该多好？偏偏第二天就有密探看见他的身影出现在对方大营，然后再没有出现。将领们听此消息纷纷主张回报皇上，左相叛乱，为此我和他们大吵了一架，战前军心怎可乱？随即他们又想出其不意，怕日子拖久了更加不利，我不同意，叫他们好好研究翱拿回来的图。这五日我就这样反反复复的和他们吵着，哥哥也随着我反反复复的安抚着他们，疲惫不堪。
“银思”我朝操场上的身影喊着。他把旗帜给了身边的人，跑到我面前，傻呵呵的笑容。“怎么样？”
“效果很好，将士们都安层次分了阶”他神采飞扬的说着，“末消，将士们都很想跟你打打呢！”
我的目光越过银思，看向他身后跃跃欲试的将士，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是真的受不起那标准的军拳。“这样的比武只能适当进行，原先的练习也是要的。”虽然军姿的练习只是空姿态，只有在比武时才能增加经验，但是姿态恰恰是武技的基础。
“最近都没有看到林参将。”银思突然想起来少珏“你不是说你和林参将要在战场上为我们弹琴吹箫么？”
我哑然，谁能料到有如此变故，好在敌军内部动荡，否则我们恐怕连胜算都没有，谁还记得吹箫啊！“是啊！”我敷衍似的回答“有我的箫声还不够吗？”
“不是，只是……”银思尴尬的低下头，不好意思看我。少珏，你还不回来么？将士们还想听你的琴声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向将士走去。五天时间已经让我和将士们混的很熟，甚至在操练时做到称兄道弟。晚上他们会邀我一起喝酒，那跳动的火焰好像战场动人心魄的气势吞噬我所有的神经，只有带着血腥的烈酒在能满足我的渴望，刺激灵魂中将要消逝的意识，大概他们这样的心情吧，不然不会欢笑着，却带着深切的悲痛。
今天我让他们先回去了，刚开始接受新的训练，应该会更累吧，还是想陪我，真的拿我当兄弟了，可是我能不能保住他们的生命呢？一个人默默的喝着，塞北的夜真是百看不厌。只惜那轮清朗的明月，将来不久就会染上鲜血了。纵使不愿，除了叹息，我什么也做不了。若能有大皇子的骁勇，五皇子的权术，他们就不用跟着我一起站在这死亡深渊的入口了。狠狠灌了一口酒，酒能解百愁，为何独不解我之忧？
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头疼欲裂，细细回想，才记起自己喝醉了，应该没有说什么话吧。烛光摇曳，人影几重。我艰难的起身，甩了甩头，看清了站在窗前的人影，低低一叹，终是回来了。
“你醒了。”听到我的叹息，少珏转过身微微一笑。
“嗯”我无力重新摊在床上。
“不问我去哪里了？”少珏拿了一张凳子坐到我身边。
“我在等你说。”我闭起眼，双手覆上额头，重重的在眉间揉着。
他低低一笑，显得有些无奈“我为你找解药去了！顺便配了些毒药。”
我睁开单眼看他，挑眉“你怎么知道？”
“身为左相，没有暗卫在身边，我父亲早都死翘翘了！我只不过向他借了一两个人而已，他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去赴死吧！”
“……”看来回京后我也要叫翱帮我培养几个死士了，京城虽美，却很容易死翘翘。“噢？那怎么会有探子在敌军阵营看到你的身影？”
少珏无所谓的耸耸肩“我总要去看看是什么毒吧，不然怎么找解药啊？再说不是有你和你哥在么？”
我抿了抿唇，好吧，我承认我斗不过一个有几千年记忆的‘人类’。不如用思考的时间去睡觉，不是还有这个‘强大’的人在么？
“我先走了。你慢慢睡吧！”少珏看我闭起眼，识趣的离去。
听着门吱呀开启关上的声音，我又睁开眼，夜凉却无风，没有京城叶儿沙沙伴我入眠。红泪悄落，烛光熏黄，好像秋日里的菊开粲然。怎么办，我又想起了你。
“末消，你看”银思边朝我喊，边上箭挽弓。旁边的士兵在箭头点上了火，‘嗖’箭直指土墙。轰的一声，黄烟弥漫，土墙坍塌。“林参将做的箭还真是厉害呢！”
少珏慢悠悠的从旁边走出来，乐呵呵的摇着蒲扇，“我在箭头装了火药哦，箭头不用铁做的，是用铝，我还以为不能成功了，没想到竟然可以。”
“你做了多少支？”我拿过士兵递来的箭头，如果除去撞击，大概可以到十仗多的距离，差不多就是我们挖坑的位置。
“两百吧，我还带了很多铝来，可以在做。”
“那你的毒准备如何？”
“要不要搞夜袭？”他从我眨眨眼，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我们来投毒吧，反正我的毒至多只能让一个士兵变成一个四肢无力的少年。”
“你知不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气结，这算什么药？软经散？
他愕然，意识到我误会了他的意思连忙道“是永远的四肢无力。”
我弯了弯嘴角，确定无法笑出来，只好面无表情的说“你知不知道，人太残忍会遭雷劈！”
众人大笑，少珏收起蒲扇，走过我身边的时候说“今天很冷，我回去穿衣服……”我相信他说话的音量，在场耳里好的人都听到了，否则众人不会都捂紧了衣服，匆匆忙忙的离去……
“末消。”哥哥因为少珏的出现，心情好了很多，虽然将领们心有不满，但也不会当这少珏的面说。
我抬起自己的头，看哥哥青衫着身，问“哥哥，今天你不冷吗？”
哥哥皱起了眉头，错愕答道“不冷啊，你很冷吗？”
我摇摇头，“我不冷，你也不冷，那为什么大家都表现的很冷的样子？”
哥哥扑哧一笑，抬手摸摸我的头，“谁叫你今天这么冷呢？”
“可是我不冷啊！”
“末消，有时候人反差大，会冷死人的！有时候说话，也会冷死人的！”
我恍然大悟，该死，少珏是在笑我！我愤愤然道“哥，我去找少珏！”
“等等，我也去，找他还有事呢！”哥哥紧跟上我的脚步。听到这话，我咧开嘴笑了，哥哥会帮我不是么？
我找到少珏的时候，看见他正坐在屋檐上与翱聊天。看上去一直都只是他再说，翱漠然听着，眼里泛着笑意。以蓝天做背景，坐在屋檐上的两个人，头发被风吹的飞扬，真是潇洒的很。若是能永远听不见战鼓如雷，这里该有多美了，那些将士们在一起怎么会以酒解愁了。翱见我来了，不在听少珏多说，飞身下来见我。
“少珏。”哥哥朝仍在屋檐上坐着的人摆手，示意他下来。
他飞身到我面前，“不知末消加衣了没有？”眼里明显闪烁着戏谑。
我恼羞成怒，狠狠瞪了他一眼。哥哥温和一笑“我替末消加过了。”我可怜兮兮的望向哥哥，哥哥示意我不要开口，继续道“少珏，将领们都说你这几日失踪，应军法处置，你怎么想？”
少珏撇撇嘴，“月琅，你可真不仗义，就帮你弟弟。”末了还‘哀怨’的瞪了我哥哥一眼。听见哥哥的话，我心里乐开了花，怎么刚才自己没想到这出呢？失策，失策……
“重罪可免，轻罚难逃。这样吧，你给我写篇这几日的行程记录，我也好给将领们一个交代。”哥哥无视了少珏怨恨交加的眼神，风轻云淡的说着。
“戴罪立功可不可以？”少珏闷闷的说。“我和穹殇商量过了，今晚夜袭。”
“今晚？”
“是。邵国内部动荡，我们理应抓准时机，让他们感觉到内忧外患，不再发兵。”翱解析道。
“也好，”哥哥点头。我却还有着顾虑。“人够吗？”算上银思也才五个人，而敌军阵营庞大，我们既要下毒还要毁坏机械，加之伤人。
“在找几个人就够了。你不是有比武吗？把轻工上乘的找出来就够了。”少珏提醒我。我才恍然大悟，看来昨天是醉的厉害了。
“好了，少珏你去写你的行程记录吧，我和末消去找人。”哥哥离去前，丢下了这句随意的话，我注意到少珏欲哭无泪的面部表情和哥哥掩饰不住的笑意，果然给人打闷棍是很爽的事情啊！
夜，清冷的月光照在广阔的平原上沉入一片寂静，只有从那无风自动的野草中察觉到杀机。山坡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个黑影穿梭着，然后消失，留下草儿孤单的在黑暗里摇摆不定。
注定了血腥的夜晚，如何还能平静？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