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白来莫吟翠》连丢丢

13、拔剑

　　关翠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白落凡的背上，白落凡正背着自己在跑，汗顺着他的侧脸流淌着，好像下雨。
　　他叫了声白落凡，白落凡回应着，脚下却丝毫没停，关翠河问他，“你跑什么？”
　　“你的伤口，我刚才包扎了一下，可是肩膀上的血还是止不住，我看到前面有灯光，估计离你说的那个什么城应该是不会太远，你坚持住，到那里找郎中给你止血。”
　　“别跑了，我难受，你停一会儿”。
　　于是白落凡停了下来，关翠河注意到他两只袖子都没了，衣服像个小马甲一样穿在身上。
　　路的两边是一片黑压压的林子，树林里现在是一片死寂，关翠河就只能听见白落凡的喘气声和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白落凡我问你个问题”。
　　“你说。”白落凡马上答到。
　　刚才跑的时候，白落凡就感觉关翠河的身子越来越凉，他那时好怕关翠河在也醒不过来，现在关翠河醒了，还能开口问他话。别说关翠河问他问题，就是叫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
　　“你有过梦想吗？”
　　白落凡先是一愣，他心想，“这关翠河一醒过来，就问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难不成脑子给打坏了？”
　　白落凡只得硬着头皮道：“有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别打岔，老实回答我问题，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白落凡觉得关翠河一定是脑子坏了，要不就是伤的太重或是太疼了，疼的他现在是胡说八道，于是就没说话，加快脚步往前赶。
　　关翠河看他没反应，也不在问了，他幽幽地说道：“我以前的梦想就是到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过后来我成了密宗的掌门，这个梦想就不了了之了。”
　　他说完又再次把头埋向白落凡的肩头，闻着他身上汗水的味道，然后又说道：“你的梦想是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的，还记得我给你说九命猫的故事吗？我一定给你一个圆梦的机会，所以告诉我白落凡你的梦想……”说完他的双手一点一点的开始滑落，落在了他颈肩的两侧。
　　白落凡见关翠河越来越没反应，呼吸也越来越轻，赶紧转头叫道：“翠河……关翠河。”
　　背后的人没有任何反应，白落凡真急了，他赶紧放下关翠河，伸手去摇他，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又伸手去探关翠河的鼻息，关翠河已经没了呼吸。
　　白落凡只觉得自己刚才干了一件蠢事，蠢到自己都觉得自里笨，关翠河以前从不问他关于身世和他的任何经历，可刚才他却问了。
　　以前他没觉得关翠河在身旁有什么，只是觉得他的性格是放纵不羁，偶而又有孩子一样的顽皮的心性，想来此番带他走，也是想收个徒弟，或是路上找个逗乐子的人罢了。
　　可是这一路上，他不是傻子，关翠河带他如何？他是知道的，他一早就看出来，关翠河不是单单对他好那么简单，也许从他们在破庙里相处的一个月里，就已经对彼此之间的感情产生了变化。
　　什么九命猫，下山圆梦，不过是关翠河和白落凡用来自欺欺人，编织的一个在一起的理由罢了。
　　他突然感觉胸口有种说不出的难受，那感觉如同万箭穿心般，贯穿在他整个胸口，关翠河刚才问他，好像就是知道自己恐怕是不行了，也许在难完成他的梦想，可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怎么会先弃自己而去？
　　他不相信，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方才和他还一起谈天说地，现在却阴阳相隔，想到此处他的眼泪是再也止不住，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
　　他还没来的急擦干脸上的泪之时，突然就有只嘴唇压在了他的唇上。
　　关翠河就这么不顾一切的吻了下去。他的吻霸道，甚至带着野蛮，他咬破了白落凡的唇，白落凡瞬间感到嘴里有股血腥味弥漫开来，但却带着丝丝甜意。
　　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有疼、有快乐、有紧张、更有一丝兴奋。
　　然后他就听到皮肉分离的声音，紧接着关翠河离开了白落凡的唇，白落凡看到他手上赫然出现了一柄短剑，那把本应该插在他肩膀上的短剑，已经到了关翠河的手上。
　　关翠河像是脱力了一般说道：“好了，剑拔出来了，你也不用再跑了，等会给我缝上，包扎好就行”。
　　白落凡依旧定定的看着关翠河，好像刚才的事还没能让他回过神。
　　关翠河是又气又好笑，他没好气的说道：“呆瓜，占了人家的便宜还发呆，还不赶紧帮忙止血。”
　　等给关翠河止住了血，白落凡又找了一堆树枝生火。
　　两人就这么相互对坐着，气氛很是尴尬，尤其是白落凡，感觉自己现在装睡也不是，坐着取暖也不是，和关翠河说话更不是。
　　更尴尬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白落凡就坐在那里不停的往火里加树枝，眼看刚生好的火被他加灭，他又得再生好，然后坐在那里又加树枝。
　　就这么的来来回回好几次，呛的坐在对面的关翠河是在也受不住了，他说道：“不就是亲了你一下嘛，又没掉块肉，至于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抬头看白落凡，看到白落凡被自己咬破的嘴唇，已经肿的老高，心虚的又低下头。
　　白落凡被他这么一说，内心的小宇宙是终于爆发了，他在也坐不住了。起身直接走到关翠河身边，蹲下身直视关翠河的眼睛，然后说道：“你以前受伤？都是用这种方吗？”
　　关翠河干笑道：“我才受过几次伤，这叫分散注意力，减轻痛苦，吃亏的是我好吧。”
　　白落凡看他还继续强词夺理，就皱眉道：“那你平日受伤都是这么减轻痛苦的？”。
　　关翠河心想，“完了，完了，这小子平时看着挺精明的，没想到遇上男女之事，还真成了傻缺……”正想着该如何回他，他才脑子不短路。
　　“翠河，我的梦想就是你”。
　　关翠河本来还想着怎么应付这哥们的脑回路，现在被他这么突然深情告白，弄的是自己也很不好意思，想想刚才自己装死，然后问他梦想是什么的时候，关翠河只觉得自己的脸是涨得通红。
　　白落凡趁热打铁，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害羞，他接着说道：“翠河，因为我的梦想就是你，所以从今往后，你受伤都不要用这种方式去减轻痛苦，如果你要减轻痛苦，只能找我。”
　　关翠河还是嘴硬，反驳他道：“要是你不在，今天这剑我岂不是不能拔了吗？”
　　见他还在强词夺理，白落凡直接把头压下来，咬住他的锁骨。
　　关翠河只觉得全身一阵酥麻，浑身像是灌满了铅，定在那里什么事也做不成，就这么任凭被白落凡咬着。
　　直到那里再次成为了一道新的伤口，白落凡才松口，然后他抬头直视关翠河的眼眸说道：“关翠河，我白落凡从来都不是一个小气之人，今天这道烙印不是警告你，也不是想占有你。”
　　“只是想告诉你，你得到了最好的我。即便我们日后分离，那都不是最好的我，因为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那才是最好的我。所以我想让你记住最好的我，记住今天的这个烙印”。
　　他说完继续摆弄眼前的篝火，不在看他。
　　关翠河望着眼前的这个人，突然觉得无比的安心，他习武这么久，江湖凶险，人心难测的道理他是知道的。
　　他从没在任何一个人身上看到过这种安心，这种能让他放下一切防御和抵抗。他就这么一直看着眼前的白落凡，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晚，关翠河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很多张自己似曾相识的面孔，以及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等他醒来的时候，却一个都想不起来。
　　而在梦中，又好似有一双眼睛，一直都在窥视着自己。
　　他睁眼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白落凡也不见了，他开口喊了声白落凡，也没有回应。
　　看着地上已经熄灭的火堆，他感觉白落凡应该不在周围，于是他又把头重新靠回到树干。
　　突然林子里传出走动的声音，关翠河立刻警觉起来，等那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看到是白落凡，手里还拎着一只野兔，白落凡见火堆熄灭了，直接就把野兔丢给了关翠河，自个去忙着生火。
　　可能是觉得那件没了袖子的衣服太好笑，白落凡干脆赤裸着上身。
　　关翠河注意到他的背很直，和他手臂上凸起的青筋，形成了一种很和谐的美。
　　可能是刚才抓野兔的时候用了不少力气，白落凡现在胸口上下起伏着，顺着他的胸口向上是滚动的喉结，那喉结曲线勾勒的优美，关翠河看的差点就入了神。
　　他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看下去，关翠河咽了下口水，但这个动作却恰好被白落凡看了个正着。
　　白落凡朝他笑了笑，他的嘴唇依旧肿胀，关翠河就又想起昨晚和他接吻的画面，觉得自己在这样下去，非得疯了不可。
　　于是就转过身，去抓地上的野兔。白落凡见他行为，赶紧说道：“知道你饿，但是生吞活剥不行，怎么也得烤熟了再吃吧。”
　　关翠河无语，估计脸上的黑线都快堆满了。没办法他只得继续看着白落凡光着膀子忙活。
　　等野兔烤好了，关翠河早把刚才的事，忘的是一干二净，他满脑子都是烤野兔，肚子早就饿的打鼓，要不是碍于白落凡在这儿，他早就扑上去了。
　　白落凡把烤好的最大一块肉，递给了关翠河，他赶紧接过来，正准备往嘴里塞肉，可是拿肉的手臂牵动到了整个肩膀的伤口，疼的他是龇牙咧嘴。
　　白落凡见状，直接坐了过来，拿过他手上的肉，把他整个人都环住，让他坐到自己大腿上。
　　关翠河起初不同意，觉得两个大男人这样，也太没羞没臊了。可是白落凡也不经他同意，直接把他按在自己的腿上，在把肉递到他嘴边，那烤好的野兔香气四溢，关翠河早就没了抵抗的能力，也不在反抗，干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白落凡看关翠河咬一口，自己也跟着咬一口，两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相互交替着吃。直到把整个烤兔子都吃了个精光。
　　关翠河才打了个饱嗝，他也不避讳，干脆直接躺在白落凡赤裸的怀里，扬起小脸看着白落凡说道：“等进了启城，给你买身像样的行头，让你也好好潇洒一回”。
　　白落凡哼道：“难道我现在就不潇洒了吗，是谁先把持不住的，将我骗去云梦？”
　　关翠河在心狂骂了一百个混球，气的他说道：“好你个白落凡，这真是得理不饶人啊，昨天晚上是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现在到好装起大丈夫了。”
　　白落凡见关翠河急了，就赶紧说道：“算了，看在你受伤的份上，也不跟你计较。你是不是觉得我光着膀子特帅，怕等会儿进了启城，被那里的姑娘看上，所以才给我买衣服的。”
　　关翠河觉得自己以前脸皮厚是因为吃的，但他现在觉得自己其实脸皮薄的很，比起现在赤裸着上身，嘴唇高肿且油光满面的白落比，凡简是直强太多。
　　于是他继续调侃道：“是啊，怕你被别人抢了，谁让你说，让我记住你的，我今天是记住了，记住了你的脸皮是有多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