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手游之予我长生》浅夏冬离

20、情窦初开

　　弈在百鬼中，是出了名的性格淡漠，棋术高超，也算是个雅妖，曾坦言打架斗技过于粗鄙，一向秉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不过有些战斗不可避免，于他而言，斗技不单纯是一场武力与妖力的争斗，还需要思考。诚如方才的那场，他同顾小四一开始便采取麻雀战术，明面上虽是防守，却也在防守的同时暗自布下阵法。他以妖力为源，以棋子为媒，当黑或白的同色棋子累计布满四颗时，他的妖力便会以六倍的幅度大增，一举拿下对手，成功翻盘。

　　揣着顾小四首战告捷的惬意心情，白石鹭草嘴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十分耐心地给扶桑和阿柒解释刚刚的战局，扶桑若有所思地看向刚刚从御灵境出来的顾小四，他身上有好几处刀伤，或许是应为灵力使用过度，脸色十分苍白，使得原本瘦弱的小身板看着更瘦弱了。

　　白石鹭草一巴掌拍到顾小四的背上，哈哈笑道：“臭小子做得不错，长进很大嘛。”

　　顾小四差点被白石鹭草这一巴掌打得几乎吐血，两眼冒金星地回道：“师……师兄，轻点，疼。”

　　原本就瘦弱，模样还斯文，说话又是这样的调调，阿柒扶额，古灵精怪地一双眼睛往顾小四身上瞅了瞅，又往白石鹭草的身上瞅了瞅，呷呷嘴，嘚，得亏顾小四是个男孩子了，这瘦弱的模样要是个女孩，连她都忍不住心生怜爱。

　　夏风看向扶桑，察觉到她不时缴着衣服的手，淡声道：“你若是害怕，下一场我替你打，你的姑且往后推一推，再做些心理准备吧。”扶桑也不过是个豆蔻年华的女娃娃，同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自是不同，朝堂上的那群人实属缺德，为了赢竟然耍这样的手段。上一把顾小四能赢纯属运气，那这一把呢？据他所知，扶桑可是连个正经的作战式神都没有。

　　难得夏风如此贴心了，平日里他一向是不问世事的，相处的久了，也大约了解到他是个面冷心热的家伙。空有副冷漠的皮囊，内里的心倒是热得滚烫。扶桑犹豫地想，斗技比试一天只得两场，若是她答应了，便可有一晚的缓冲时间；可是，术法修行重在平时，单凭一晚上，她也做不得什么。反正该来的始终会来，便开口回绝了。

　　不过，扶桑的运气显然是不错。轮到她上场那一阵，碰巧天刮大风，不到一会儿便飘了大雪，在操练场坐着的天皇接连打了好几个打喷嚏，直呼外头冷不看了要回寝殿休息。这么一来，少了天皇的裁判，斗技自然是进行不下去。楼台上擂鼓的将士们歇了鼓，由源赖光亲自宣了终止斗技的号令，将比试放在明天。

　　夜色将近，天皇在神社的内堂设宴，召集朝中的一众官员武士，神社的安倍晴明和八百比丘尼自然也参与其中，不过扶桑等一众阴阳师则被安置在平日进食的餐堂内。顾小四今天斗技受了伤，晚饭的时候，八百比丘尼多给他塞了两个红达摩药丸，嘱咐他食用后好好休息，一觉睡醒身上的伤自然就好了。

　　因为同是要参与斗技的人，顾小四同扶桑等人自是坐到了一起，饭罢还有些时间，便交流起了作战心得。顾小四说，朝堂上的那些阴阳师大部分都为体修，身上都是配着武器的，作战的时候要格外小心些。不过他们在灵力上的修为颇有不足，也不晓得是何缘故。若是与之相对，不妨考虑从灵力这点突破，兴许还有个把胜算。

　　一番商讨下来，扶桑心底也浮了几分底气，白石鹭草嚷嚷着帮扶桑明日的斗技做准备，便拎着她的领子俩人一同去了神社的修道场。夏风看了眼趴在桌上心不在焉地阿柒，犹豫道：“师兄要帮扶桑修行，你不去看看吗？明天的斗技，你也要参与的。”

　　夏风的话阿柒听到耳中，不知为何觉得分外刺耳，原本萎靡的精神头儿这会儿更加萎靡了，她垂着头，小声嘀咕了句：“那个讨厌鬼，谁要他的帮忙。”

　　夏风怔了一怔：“什么？”

　　顾小四一脸诧异地看向阿柒。

　　阿柒打了个喷嚏，摸着鼻子感叹道：“没什么。”说完便转头回屋了。

　　关于白石鹭草这个人，阿柒觉得自己对他一开始的态度是很明确的，只是经常看到扶桑和他在一起，心里就是不痛快。她说不清这是什么心情，也没人告诉她，索性，就这样自己压在心头了。

　　神社修道场内，白石鹭草立于一侧，夏风和扶桑相对而立，三人中间，是一个小型的蔚蓝色法阵，姑获鸟静卧其中，双目紧闭。妖怪觉醒，需要靠阴阳师用自身的能力协助，夏风是风属性，同扶桑的雷属性相融，恰好能帮助姑获鸟顺利觉醒。

　　修道场外，阿柒趴在护栏上看着里头专心修行的三个人，沉默不语。若是往常，这样的修行她铁定也会去的，只是今天，看着他们在一起那样亲切的模样，她忽然觉得，自己去了不太好。阿柒一向不认为自己是个和扶桑一样多愁善感的，想太多徒增烦恼罢了。既然看着心烦，便早早回去歇着吧，总归今天的比赛顾小四赢了，明天的斗技比试她就算输了也没关系，反正后面还有白石鹭草和夏风两个人呢，他们俩的实力在神社不是数一数二的么，也用不着自己瞎操心。

　　这个念头刚落，阿柒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她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消极的念头？

　　傍晚的雪珠子下的又密又急，风呼呼得吹。顾小四原本是要回去直接休息的，不过回去的路上恰好路过修道场，便看到在门口愁眉不展的阿柒，本着同门师兄妹间的友爱关怀，他上前来探个究竟。他揉着包扎好的手，走到修道场的门口这才留意到修道场内给姑获鸟觉醒的扶桑三人，不由得惊叹了声：“竟然是姑获鸟，扶桑这小丫头够能耐。”阿柒闻言朝着顾小四的方向看了一眼，默不作声。他看向表情一脸落寞的阿柒，问道：“外头这么冷，还下着雪，你怎么不进去？”

　　阿柒的一张小脸儿被冻得通红，她垂着眼，神情落寞：“我进去作甚？他们三个人修行的好好地，我进去不是打扰了么？”

　　这样赌气的话是说与谁听？顾小四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捏捏阿柒的脸颊，柔声道：“你同扶桑本就是最后一批进神社的，实力不强实属正常，师兄既然热心帮忙，学扶桑一样大大方方的接受多好，何必一个人窝在这里闹脾气？”

　　热心帮忙？他？白石鹭草？那个讨厌鬼？提到他阿柒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再敢跟我说白石鹭草那个家伙一句好话，我……我……”

　　她气急败坏的模样让顾小四莫名其妙，出于好奇还是问了下去：“你怎么？”

　　此时，雪风一刮，阿柒忽然觉得冷风灌进鼻腔，“我”字在口中说了半天，竟是接了一个大喷嚏出来，她鼻尖儿通红，眼中竟也被冷风吹得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顾小四：“……”

　　这个喷嚏出来的实在尴尬，阿柒跺跺脚，朝着顾小四狠狠地说了一句：“哼！你们这群人没一个好东西！”说完便一通小跑溜走了。

　　顾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