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手游之予我长生》浅夏冬离

19、神之一手

　　他们是抽符决定的比赛，比赛顺序自然也是抽到灵符的顺序。顾小四第一，扶桑第二，阿柒第三，夏风和白石鹭草第四第五。不用打头阵对扶桑来说还是比较开心的，撇去之前在樟树林同三尾狐那一战，她还真没有什么实战经验，这一场只求不被对方打得太惨，能让她囫囵出场就好。

　　阴阳师斗法，讲求天时地利，顺自然之变。为了避免斗法伤及无辜，源氏家族的族长源赖光向天皇提议，斗法者统一安排在御灵境内，另用灵力将御灵境同境外的寒潭打通相连，如此一来，境中一切，境外看得透彻，还无外人打扰。御灵境的阴阳师可放手一搏，不必拘泥。

　　扶桑有些心绪不宁，打眼瞥了瞥站在她前头的顾小四。虽说身板儿瘦弱了些，不过顾小四着实生了副好皮囊，很是俊秀，秀白的狩衣穿在身上给他整个人平添几分书生气。也不晓得这样的人怎会想的要做同妖魔鬼怪打交道的阴阳师，书斋文阁该是最适合他。

　　白石鹭草走过来拍了拍顾小四的肩，难得得语重心长：“一会进了御灵境，不用紧张，就照平日里学得来，晴明老师虽平时教导我们淡泊胜负名利，但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负了去，你修行实践虽短，但天资聪颖，二流的阴阳师绝不是你的对手，有点自信，对方若是盛气凌人蛮横无理，就把他往死里打。”

　　扶桑：“……”

　　顾小四：“……”

　　擂鼓敲响，声若雷鸣。源赖光由天皇钦点，主持大局。只见他灵符傍身，长剑斜挂腰间，在御灵境旁一座临时搭起的高台上十分气派地现身，代天皇致了辞，又将比试的规则宣读一遍，大体是以武会友，点到即止。白石鹭草听着这规则忍不住冷哼一声，点到即止？要是真的小打小闹用得着开御灵境？

　　又是一阵喧天的擂鼓声，顾小四揣着灵符秉着一口气同另一名阴阳师走进了御灵境内。扶桑眼瞅着顾小四进入御灵境前那瘦弱的背影，一股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之情油然而生。嗳，第一场比试，也不晓得他现在紧不紧张，也不晓得下一场她的对手又是谁。擂鼓声渐渐平息，顾小四同另一名阴阳师已然站在御灵境的幻境之中。

　　透过寒潭中透射的景象，扶桑很清楚地看到当中的情形。御灵境内，放眼望去，两人身处的地方竟像是在一处封闭的房屋住所，周遭有多只纸伞旋转飞舞，花色荼蘼之极，迷人眼目。顾小四一席白衣，同对面的阴阳师玄衣相对，黑与白的碰撞在这诡异的道场境内无比耀眼。

　　白石鹭草沉默地盯着幻境看了一会儿，随后道：“不错不错，入神社不到三年，竟也开的了妖伞道场这样的御灵境。”传闻阴阳师的灵力高低可左右御灵幻境之景，初学者进入幻境混沌初开，天地皆无，略有些修为的，便可开鬼灵符咒之境，再往上便是妖伞道场，接着斗鱼之地，焰火道场，金鱼梦境，黄泉阴界，据说修为最高的阴阳师，可开碧落太鼓之境，极为绚烂，夺目照人。扶桑听白石鹭草所说，若有所思，她想起自己竟曾去过白石鹭草关押三尾狐的结界里头，那里看到的，是一尾巨大的青龙鲤鱼，这莫不是传说中的金鱼梦境之景？师兄的修为竟到了如此地步？

　　另一边，同天皇一道在旁边看着的源博雅盯着寒潭上映着的幻境，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他本无意参与，无奈源赖光非要掺和进来，因他是家族里的族长，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会子在天皇身边坐着，规矩不能乱连找个人说话都不行。只等着比试早早结束了，同晴明那个家伙好好聊聊吧，说起来，倒是两年多没见他了。

　　同高台上坐在天皇身边的源博雅不同，安倍晴明和八百比丘尼坐在高台下方，少了拘束，说话自是顺畅，在他们身旁还占了个身着浅粉和服的小女孩，一手纸伞傍身，模样乖巧可爱。她正是神乐，源博雅的妹妹，曾经也是神社的老师之一。她看着御灵境中的景象，同安倍晴明和八百比丘尼解释道：“我和博雅本来不打算来的，可是碍于家族规矩不来又不行。这次源赖光出来，带了源氏一族五个杰出的阴阳师，他们的灵力阴阳术都是拔尖儿得。”她声音脆生生地，听到耳中格外清新，指了指刚刚同顾小四一同进入御灵境的阴阳师，道：“这个人叫潮生龙华，同博雅一样是体修，擅长刀剑，我看晴明你那边的阴阳师这一把要吃苦头呀。”

　　安倍晴明啪地一下把手中折扇打开，狭长地一双眼睛眯了起来：“凡事都有万一，谁说符修遇到体修就一定会吃亏？从前博雅在我这儿不是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么？”

　　这家伙……八百比丘尼但笑不语，自打黑晴明同晴明的本体融合了以后，这家伙的性格偶尔还会这么恶劣啊。

　　“阿嚏——”坐在高台上观战的源博雅猛地打了个喷嚏。

　　御灵境内，妖伞道场。

　　顾小四瘦弱地小身板迎着手持佩刀足足高了他一头多的潮生龙华，实力怎么看怎么悬殊。同书生模样的顾小四不同，潮生龙华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气质高贵，明显生得要有男子气概得多。说时迟那时快，但见潮生龙华长剑横扫，在瞬息之间，直逼顾小四面门。符修大都以术法修行为主，符咒言灵为主要招式，灵力虽强，但自身迎战能力极差，正是看中这一点，潮生龙华先下手为强，采取近身攻略。

　　寒气直扑面门，顾小四屏息凝神捏指诀铸起护身结界，只听“哐当”一声，潮生龙华的剑直劈上顾小四周身的结界上，结界出现了细小的裂痕，潮生龙华也被这结界相撞的反弹力震得手发麻。反射性朝后跳了一步，单手捏诀，一声令下：“出来吧，妖琴师。”灵气汇聚之处，一直怀抱古琴白衣白发的男子骤然出现。他神情淡漠，双手抚琴立于战场边缘。

　　御灵境外观战的白石鹭草眉头跳了一下：“体修再加上妖琴师？看来顾小四这次要吃苦头喽。”

　　顾小四单手捏决死死挡住潮生龙华的攻势，但见对方召唤出了式神妖琴师，未来得及想应对之策，便听到妖琴师的琴音竟是穿透了结界刺入他的耳中，在外人听来，那琴声婉转、温柔，变幻成叫人无法捉摸的情丝，在空中轻盈流转，若有若无，然而对迎战的顾小四而言，那声音让他心烦意乱，意念更是不能集中，连捏诀的手都不听使唤。

　　这是蛊惑人心的声音，稍有不慎，便会被那琴声摆布。潮生龙华似是受琴声鼓舞一般，动作愈发伶俐，身影愈发迅速，顷刻间，顾小四的结界竟是被生生击破。又是一击袭来，眼看躲不过去了。忽然，一颗巨大的棋子从天而降，潮生龙华反应迅速，生生躲过这一攻势。

　　紧接着，黑白叠加的棋子好似落雨一般从天而降，皆是朝着妖琴师与潮生龙华的方向砸过去。落地便是一个巨坑，伤害可想而知，妖琴师手抱古琴，躲闪不及，竟是白白吃了一击。潮生龙华身法矫健，六枚棋子未伤其分毫。

　　妖琴师按住被棋子砸伤的胳膊，冷声道：“原是弈，背后伤人算什么本事？”

　　“哈哈哈哈，兵不厌诈，被我伤到只能说你本领不济。”话语间，一个长袍拖地古风典雅的男子缓缓浮现出来。他立在顾小四身后，沉声对顾小四道，“你说你一个符修，怎么净喜欢同体修打架？同这群只喜欢舞刀弄枪没有半点内涵的家伙有什么好打的。”

　　这话算是彻底把潮生龙华飞激怒了，他怒叱一声“你说什么——”当下便提了长剑直攻上前，妖琴师一旁配合做辅；顾小四同弈配合无间，对方攻，他们便躲；对方攻势收回，他们便乘机落子出招，一来二回，彼此皆是未伤半分，但不同潮生龙华的是，顾小四的体力明显有些支撑不住了。

　　此时场地上已经到处都是斗法余下的痕迹，随地可见的黑白棋子，剑气划过得断壁残垣，顾小四此刻灵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单单是为了抵御潮生龙华的招式所长开的结界就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然而潮生龙华神色依旧，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最后一击——破魔之刃！”潮生龙华提剑上前，包含着灵力的刀刃隐隐泛着红光，所过之处皆是化为残骸，摧枯拉朽的力量袭向顾小四。

　　躲闪不及！

　　就当所有人以为这一句尘埃落定之时，只见顾小四屏气凝神，双手捏诀，大喊了一声：“破！”

　　只见潮生龙华的四周不知何时竟是摆放了四枚相同颜色的棋子，与此同时，只听顾小四身后的弈高声道：“气合，神之一手。”潮生龙华提刀的手还未到达顾小四跟前，周身的棋子竟是爆炸开来，他身处其中，无处藏身。爆炸过后，潮生龙华已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顾小四拍了拍肩上爆炸时荡上的灰，脸上难得有了轻巧的笑意：“这才是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