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手游之予我长生》浅夏冬离

18、抽符斗技

　　扶桑从来没有见过京都的天皇，但是平日里也会有来自宫廷的使者前来神社观摩，个中规矩礼仪自是晓得。一早儿便换上了神社的巫女服饰，淡妆素裹，檀纸束发，捣鼓好半天才出门。阿柒老早便好了再一旁等她，待扶桑出来，瞅着她素日清淡如今略施色彩的一张脸，砸着嘴道：“嗳，从前清清淡淡的模样不是挺好么。”

　　扶桑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很是无奈：“你还是别太随性的好，这是天皇驾临，各方礼数都要做到，你今儿个且跟在我身边别瞎跑，可别出了什么岔子。”这家伙就是杞人忧天，阿柒心里嘀咕，满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这一日雪晴，碧空晴天，万里无云，着实让人身心舒爽。宫中一行人众老早便再神社的后山庭院操练场搭了台子，桌椅板凳，外加吃食果脯，准备的倒是齐全，沿着操练场外围一圈苍翠松柏拔地而起，松柏底下站着围成一列的武将兵士。最高那处看台的天皇早已入座，两侧依次坐着几个身着阴阳师服饰的臣子，此时天皇只是召见神社的安倍晴明一人，其余人皆在大殿等候。大殿到操练场遮挡物不多，扶桑眯着眼睛，也能看个大概。不过隔得太远，看得不真切罢了。听一旁的夏风说，那是朝堂上实力最强的阴阳世家的当家，源赖光和源博雅，他们是源氏家族统领，因着这些年晴明老师逐渐退隐，源氏在朝中势力逐渐扩大，时至今天。

　　“源氏的阴阳师？”扶桑眨眨眼睛，“听闻源氏一组极为擅长灵修与体修，源氏当家源博雅一手长弓出神入化，早些年他们和晴明老师不是好朋友么？据说还有个叫神乐的巫女，今个儿怎么没看到？”

　　听到这边聊得兴起，白石鹭草也加了进来，摸摸下巴，吧唧着嘴道：“谁说没来，来了的，不过没在操练场，在町中的庭院里，我刚才路过还看到来着，小小的个儿，看上去年龄特别小，跟个十一二岁的稚童似的。”

　　阿柒疑惑道：“不是说十多年前他们便和晴明老师相识了？怎会还是稚童的模样？莫不是你看花眼了？”阿柒对白石鹭草说话总是带着股冲劲儿，后者自是不服，几个回合下来打嘴仗。一时半会儿竟也不得消停。

　　不去理会那两人的争执，扶桑拧着眉思索了会儿，道：“我之前听人说，神乐大人自身灵力强大，可召唤阴阳两界之物，莫不是灵修者可超脱自然，跨越生死？”

　　原本还在打嘴炮的阿柒和白石鹭草骤然闭了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扶桑，片刻后，两人皆是爆发出雷霆一般刺耳的笑声，尤其是阿柒，一边笑一边说：“扶桑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啊，晴明老师早就说过，阴阳天道，万物自有其道，跨越生死这种话可别说了，让人听了要笑掉大牙的！”

　　白石鹭草也是笑：“你呀，晴明老师教的那些你平日里都不往心里去的么？”

　　事无绝对，但凡还有个万一不是？扶桑刚要反驳，便被一声粗狂洪亮的嗓门吓得一机灵。便不由得朝大殿门口望去，只见武士模样的男子手持佩刀，吆喝着：“天皇命尔等速到驾前，听候差遣。”

　　几人立刻止住打闹，规规矩矩地列好队，按次序走进操练场。

　　早有候着的大臣站在台子前头，兴许是操练场地大，人数也着实不少，那大臣对他们说话格外吃力，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吼。扶桑皱着眉听了半天，才晓得，天皇此番过来，也带了朝堂上的阴阳师前来，双方各自抽取五人进行对决，说是检校这些年来神社培养的阴阳师的实力。

　　因为是检校，自是不能信马由缰地挑人，而是要抽签决定参赛的人选。按照天皇的规矩，神社的所有人排队依次到大殿前抽取神符，抽中符上带有五芒星图案的即为比试人选。扶桑和阿柒站的近一些，在队伍中央。

　　“你说这天皇不来就算了，一来就要抽人比试，还真是不消停。”私底下趁人不注意，阿柒打着哈欠跟扶桑抱怨，“岁月静好安稳修行有什么不好？”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弱不想比吧？扶桑心里明白，不过还是报了侥幸心理，觉得抽不中自己，便迎合了声：“要我说，修行就是修行，自个儿修行自个儿的，非要整个高下，挺没意思的。”

　　话音刚落，隔得老远便听到人群议论纷纷，一问便知原是有人抽中了神符。那人扶桑知道，比她和阿柒早一年入神社，修为同她俩半斤八两，哎，怎么这种半吊子抽中了呢？她还在想，便听到身后的阿柒惊呼道：“不会吧，竟然是顾小四，他那样的小身板去参见竞技，绝对要给神社抹黑啊。”

　　顾小四在神社里出了名的瘦弱，本人更是弱不禁风，好在天资聪颖，修为更是半点没落下，不过比起神社其他人略逊色罢了。扶桑来不及诧异，因为很快就轮到她了。站在符箱旁边的是个长相沉郁寡言少语的中年男人，他看到扶桑的那一刻，扶桑只觉得一束闪电在脑中炸开，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回过神来，耳旁尽是周遭人的惊叹，她一愣，后知后觉地发现手中的神符上赫然是一副五芒星的图案。

　　“不是吧！竟然……竟然是我？”

　　天知道，她只是个刚入门不到三年的阴阳师，比顾小四那个半吊子还半吊子，怎么会这样凑巧抽到了？阿柒站着不嫌腰疼地安慰扶桑，没事儿嘛，大家只是切磋玩玩，不用这么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

　　下一秒，阿柒拿着带着五芒星的神符当场石化。

　　扶桑拍拍阿柒的肩，同是天涯沦落人地安慰道：没事儿嘛，大家只是切磋玩玩，不用这么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遭的人群窃窃私语，目光皆是盯着已经获得资格的扶桑，阿柒和顾小四身上。众所周知，三人皆是近几年才入神社的，经验，灵力，实战技巧等等在神社皆是倒数排的上号儿的，怎地偏偏是这三人获得资格？

　　站在队伍后头的白石鹭草拧眉，同站在前头的夏风对望一眼，皆是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既然对方先发制人，这情形，怕是由不得他们不出手了。

　　夏风抢先一步，来到即将抽符的那人跟前，看着站在符箱旁的中年男人，恭敬道说道：“我等的急了些，不妨我先抽吧。”语毕也不由得那人同不同意，便手伸进符箱内。夏风比白石鹭草晚来一年，算得上神社的二师兄，在众人中也还有一定的威望，此番插队，倒也没人说些什么。

　　中年男人面无表情，一双眼睛犹如一道闪电直刺进夏风的眼底。竟然是摄魄术，夏风瞬间反应，开灵视抵挡，与此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眼瞟见符箱内带有五芒星的那道神符，不等那人反应，反手一掏，便将带那张神符抽了出来。

　　“竟然是我？”他故作惊讶地看着手里的神符，微不可查地朝着不远处的白石鹭草点点头。看到第四个抽中的人竟然是夏风，众人皆是舒了口气，夏风的实力他们是晓得的，本来也不指望扶桑那仨人成什么气候，如此一来，但愿能扳回一局。

　　在旁人看来，这不过是普通的抽签定局，不过经过刚刚那一出，夏风和白石鹭草基本能断定，这是朝堂上的人暗箱操作了，都是修行了多年的人了，还输不起不成？走过白石鹭草身边时，夏风刻意顿住了脚，轻声道：“我刚刚是趁其不备，这会儿他怕是有所察觉，你多加小心。”

　　小心？笑话！白石鹭草冷哼一声，他修行至今，还从未怕过谁，这些个人当着他的面行这种卑劣的手段，该是吃点苦头。将神社修为逊色的几个弟子安排到身后，自然而然地随着队伍走到符箱前。

　　那中年男人在看到他的一刹那，波澜不惊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诧，随即便向他指了指符箱的位置，示意他抽符。白石鹭草挽起袖子，不紧不慢地把手伸了进去。手蹡蹡探入，便感觉一股阴冷的灵力波动，探入的手好似被控制一般不由得自己，他嗤笑一声，汇聚灵力同那股灵力抗衡。

　　箱中两股灵力大乱，灵符飞作一团，箱外平淡如初，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渐渐地，众人察觉到不对劲，师兄这次怎地抽符抽了这么久？

　　忽然，只听“轰”地一声爆炸声响，装有灵符的符箱整个爆炸开来，扬起漫天神符，白石鹭草探进符箱的那只手臂衣袖尽然毁掉大半，不过他本人全然不在乎，将印着五芒星的符咒拿出来放在嘴边吹了吹：

　　“呦，看来最后一个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