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手游之予我长生》浅夏冬离

17、御灵幻境

　　第二天一大早，扶桑便拾掇拾掇往后山赶。她跟白石鹭草约定的地方是后山的御灵境，那是晴明老师用灵力创作出的一方地界，以结界相隔，专门为修行实践的阴阳师准备的。进入御灵境的大门是一座高耸挺拔的鸟居，届时，只需灵力驱动便可打开。所谓三千世界本无穷，御灵境内万千境域，不同的人进去便是不同的天地，是以，神社的大家都是各修炼各的，并未有什么不妥。不过，扶桑和阿柒是后来者，以她们现在的能力还打不开御灵境的大门。

　　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雪，今日的天也是阴沉沉的。扶桑抬头看了看天，想着自己该是来得早了，便再等一等那人罢。御灵境的鸟居临近一方清潭，此时尚早，杳无人迹，独留几尾白鱼偶尔从谭中跃起，划过点点涟漪，扶桑打着哈欠望着岸边枯枝败叶的几棵梧桐，常言松竹梅为岁寒三友，这方僻静的地方若是种上些许梅花，冬日也不至于这般枯燥。

　　方圆十里冰雪满天，纯色宜人。扶桑没别的事可做，等那人来等的着实长了些，她其实很少有等过谁的。从前和阿柒在一起，阿柒一向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做什么事都比她快半拍，她还总是被等的那个。再早一些，进入神社以前，自阿爹阿娘去了以后，她便一个人生活了，也没人让她等。

　　不乏片刻，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渐近。扶桑打起精神，朝着姗姗来迟的白石鹭草打了声招呼：“师兄，早。”

　　白石鹭草面上浮出一丝惊讶道：“你也来得太早了些，这大冬天天寒地冻的，不在床上多躺就一会儿这么早出来？”走进两步随手帮她拂去肩上的枯叶，“往后几天不必来的这么早，晴明老师不是一向教导我们道法自然，莫要刻意为之。你这般急功近利，该是违背阴阳术的初衷了。”

　　遥远出梧桐叶飒飒作响，随着寒风落了一地。一两片枯叶拂到她身前，她抬手捋了下被风吹乱的额发，恍然听见白石鹭草对她说的话，她讶然抬首，目光正同他在半空相会，怔了一怔，后知后觉地说：“好。”

　　将灵力汇于指尖，白石鹭草单手捏诀，但见鸟居的正门中央出现了一个人多高的混沌旋涡，这边是御灵境的入口。扶桑跟在他后头，一脚踏入这三千繁华之地域。

　　和预想的中那样缥缈的神域差别不大，御灵境无昼无夜，有一些和蔼的雾气升腾上来，在结界中一撩，云雾漂浮，透着几分迷离朦胧。

　　“这是御灵之境，有四方神兽守护，在这里修行，闹出多大的动静都没有关系，倒也轻松自在许多。”白石鹭草习以为常，挥手驱散了幻境中的雾气。雾气消散，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棵几乎遮住正片天空的苍天大树，不晓得在这世间存活了多久，约莫十来号人才合抱得住，粗壮茂盛的枝叶直入云霄，茂密的枝叶簇拥着丰盈的翠兰树冠。

　　扶桑晓得这是幻境，环境中的一切自然也不是真的，只是不知为何师兄的幻境竟是这样一个参天巨树，兴许，是个人喜好吧。她环顾着四周，接道：“在这里修行甚好，师兄既然能来这里，怎地上次和阿柒撞到一块去了？”

　　上次？白石鹭草想了想，约莫是他带着凤凰火不小心误伤了阿柒那件事，说起来，他也不晓得会那么巧来着：“你也晓得，阴阳师灵力来源天地自然，这幻境有幻境的好处，但有时候，躲在幻境里闭门造车，终归还是抵不上到天地自然去修行。不过你既然是修习术法，以防万一，来这里是再好不过了。”

　　大致介绍了这里的情况，白石鹭草便开始同扶桑讲解妖怪觉醒这方面的学问。妖怪修行妖力，阴阳师修行灵力，说到底，只不过使用它们的对象不同，所以称呼也不同罢了，这些都是自然之力，简而言之，殊途同归罢了。是以，妖怪和阴阳师的本源是一样的，在修为上，自然能相互促进。

　　然，人乃万物之灵，妖欠之，修行上自然欠缺。而欠缺的这一环，正是妖力觉醒。这需要阴阳师运用自身的力量帮助妖怪妖力融合，换而言之，就是把自身的灵力倾注一部分到妖怪体内，此法有风险，可一旦成功，妖怪便会实力大增。久而久之，阴阳师帮助妖怪觉醒，妖怪成为阴阳师的式神，这与其说是灵契，更像是交易。当然，世间妖魔千万，也有一些需要借助阴阳师的灵力来修行，比如同阿柒签订灵契的雪女；还有一些妖怪，因为自身实力太过强大，不需要借助阴阳师的力量便可自行觉醒，而这样的妖怪往往是一方妖王，统御万妖。

　　据白石鹭草所说，扶桑现在的能力仅仅局限将灵力运用在阴阳术上，能做的还有限，若想完成式神觉醒的仪式，顶顶要做的，便是灵力提纯，不然同妖怪的妖力相融合时会引起排斥反应，稍有不慎，引得妖力倒灌，十分凶险。修行不易，这道理从她第一天做阴阳师便晓得了。修炼灵力纯度说简单倒也简单，无非是修行时要做到心无旁骛，，困难的是，式神觉醒所需要消耗的灵力太多，依扶桑现在的实力，怕是有心无力。

　　往后几天，扶桑每日都会如约来到御灵境，一来就是一整天，除却第一日的指导，之后的日子白石鹭草便没有再来了，扶桑兀自修行，一来二回，晨课打坐时，骤然觉得周身清爽了不少，灵台清明，捏诀作术都格外得心应手。于是乎，在去御灵境修行后的第五日，她找上白石鹭草，问他自己的修行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帮助妖怪觉醒的阶段，总还要有个度不是？这样没日没夜也不是个头儿啊。

　　适时，白石鹭草手拿着个刚从树上摘得不知名的野果子，咔嚓咔嚓吃得正香，听到扶桑的话，一抹嘴，笑吟吟道：“你这才修习几天就厌倦了？要知道修行永无止境，你这样复杂怎么行？”

　　扶桑想说她并不是厌倦，她只是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帮姑获鸟觉醒，哪知道师兄会错了意，她还想说点什么，哪知白石鹭草挥挥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也不晓得又要去哪儿贪欢。相处得久了，这位师兄的性子她还是了解一点的，这家伙绝不是外表看上去那样正气凛然，严于律己，私底下没人的时候，他巴不得把老师教导的礼仪规矩抛到九霄云外去。

　　不去追究白石鹭草这半路师父是否当得称职，接下来，她是继续去御灵境修行，还是再找个人问问情况？想问题想地出神，冷不丁便和迎面走上来的一个人装了个满怀。扶桑鼻梁正中那人的胸膛，磕得她鼻子直泛酸水，眼泪险些掉下来。定睛一看，咦？这不是夏风？怎地又撞到他了。

　　“你走路就不能看着点吗？你都撞了我几次了？”夏风揉了揉被扶桑撞着的胸口，他一早修了晨课，这会儿正要打算去町中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悬赏封印，哪晓得刚出门就碰到这小丫头，不过看她这样心不在焉，怕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到底是同门一场，也不忍心坐视不管。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可是有什么难处了？”

　　噫，还真是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扶桑眼睛一亮，想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大致同夏风讲了一讲。要说夏风为人也算厚道，同半吊子没耐心的白石鹭草不同，他略加思索，理清了来龙去脉，便把自己知道的全然说出来。他是第二个进入神社的，了解的自是不少。

　　按理说，妖怪觉醒，需要两种属性的阴阳师用灵力配合，姑获鸟或许也不太清楚觉醒的仪式，所以才单单找了扶桑一个人。据书中记载，姑获鸟是山中妖怪，觉醒需要风属性和雷属性的阴阳师共同配合，这一点，兴许是白石鹭草忘了同她说，但却至关重要。再者，妖怪觉醒需要消耗阴阳师自身的灵力，消耗的多少其实和妖怪自身的妖力有关，妖力越强大，消耗的力量也就越多，所以一般人也说不上来究竟需要修行到什么地步。

　　如此一来，便也明了了。扶桑十分头疼，她见过身边很多同妖怪签订契约的，拿最近的阿柒来说，她第一个召唤出来的妖怪便是性子温顺淡漠的雪女，看起来便是极好相处的性子；哪知道到了自己这儿这般费事。

　　原本打算抽个空把姑获鸟叫过来商讨一番，毕竟觉醒这种活计是双方都得参与的事，要不得只她一个人忙里忙外的，不曾想，第二天，她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宫中便有消息传到神社——天皇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