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江卿酒

3、药

　　“王爷，”琴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琴，来，过来，我还能杀了你吗？”王爷压低了声音，用他温柔磁性的蛊惑着琴。
　　“王爷，”琴虽然还是害怕，但是颤抖着向王爷那里走了几步。
　　“琴，你怎么了？”王爷温柔的揉了揉琴的头。
　　“王爷，他们说您要把琴作为锦儿姐姐的药。”琴手中绞着衣角，有些纠结。
　　“琴，怎么会呢？”王爷温柔的拥琴入怀，下一秒便面带狠戾，“是谁在乱嚼舌根？苏万福，你查出来割了他们的舌头。”
　　琴被这样的王爷吓到了，不由得缩在王爷怀中，糯糯地叫着“王爷”。
　　王爷很享受被她这么需要着。
　　“琴，锦儿是个尤物，死了倒也可惜，但她是思乡，对吧？”王爷看了看琴。
　　“对。”琴点头。
　　“那就对了，谁还能救她？”王爷笑了，风华绝代。
　　琴不由得看的入了迷。
　　王爷把她的小表情收入眼底，拥了拥琴。
　　“一个尤物罢了，本王怎么舍得用你这个尤物去救另一个尤物？琴，”王爷提起琴的下巴，逼她与他对视，“你是本王的药！”
　　王爷霸气的宣言让琴低下了头，脸上浮起了红晕。

　　王爷走后，琴去见锦儿，她想知道王爷口中的“尤物”王妃究竟是什么模样。
　　侍女引见她，在路上却顿了顿，“琴姑娘，莫要在王妃面前说些什么，王妃的身体不太好。”
　　侍女一直是把锦儿当做瓷娃娃养的，几番叮嘱后到了门口才离开。
　　琴心中不屑，这些侍女是觉得她她要谋害王妃么？
　　“见过王妃。”琴叩开门后就看见了锦儿坐在梳妆镜前。
　　“琴，坐吧。”锦儿起身，微笑看着琴。
　　锦儿很美，细细的柳叶眉，双目顾盼生辉，眉间一点桃花花钿。
　　眉眼如画，但是琴总觉得这眉眼好像在哪里见过。
　　“锦瑟姐姐？”琴试探着发问。
　　“琴儿终于记起姐姐了！”锦儿脸上带起欣慰的笑。
　　“琴儿，你坐会儿，姐姐给你沏西湖龙井。”锦儿按下了想起身的琴。
　　她走到桌前，重新拿了一个玉质茶壶，沏上一壶西湖龙井，再回到桌旁，坐定，给琴沏上一杯。
　　锦儿举止优雅，但每一步都不紧不慢，循着规矩来。
　　“锦瑟姐姐，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琴喝了一口，就被锦儿的手艺折服了。
　　但是琴看着锦儿一步一步沏茶，一板一眼的，心中总是有说不出的怪异。
　　“这是我带来的陪嫁，琴儿要就拿些去。”
　　锦儿苦涩一笑。

　　琴从锦儿那里回了琴阁，就看见王爷坐在那里。
　　“琴，本王说过，没有本王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能去。”王爷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琴心下一惊，“王爷，琴知错，请王爷责罚。”
　　“嗯，过来。”王爷向琴招手。
　　琴硬着头皮走过去。
　　“琴，你身上，有锦儿那里熏香的味道。”王爷突然将琴揽入怀中，嗅着琴身上的气息。
　　琴惊的有些腿软使不上力，一小袋西湖龙井落到了地上。
　　“琴，你以后禁足琴阁。这种东西，一会不要拿，再有下次，可要罚了。”王爷松开琴，玩味地拿起那一小袋西湖龙井。
　　琴跌落在地，王爷也没有去扶。
　　王爷走后，第二日，琴想让个侍女去锦儿那里说一下自己暂时不能去了，可是就连侍女也被门口的黑衣侍卫拦下。
　　琴看见，锦儿由于等了她许久不来，担心她，派来侍女，可是锦儿的侍女也被挡在门外。
　　每日，都会有精美的菜式送来，侍女服侍也很是尽心，没有因为王爷不来而轻慢什么。
　　但琴知道，自己是被软禁了。
　　三个月后，王爷来了，“琴，把手伸出来。”
　　琴愣了愣，“王爷，怎么了？”
　　“放血啊。”王爷一笑而过。
　　“可是王妃不需要我的血来治。”琴皱眉不解。
　　“王妃？”王爷不解，他见琴不配合，粗暴拽出琴的手臂。
　　随行的一个府医模样的人麻利的割开皓腕放血。
　　每日，王爷都会来，看着府医放血，一丝一毫都不许少。
　　琴苦笑。
　　她已经知道了为什么每一次王爷来都不会碰她，最多不过是坐一会儿，便会去王妃或者其他妾侍那里。
　　是因为雪女的血，要服上灵药三个月的处子之血才有用。
　　琴知道，自己还是被当做了药。

　　一日，锦儿在后花园看见了坐着的侧妃芷安。
　　“侧妃的气色真好，”只是身上怎么有一股血腥味儿？
　　锦儿在芷安身畔坐定，笑着问。
　　“王爷给我调制的药罢了。”芷安柔柔的笑了笑。
　　锦儿心下一惊，回去后便联系琴。
　　过了好久，琴那里传来了声音，“锦瑟姐姐不用担心。”
　　琴的声音很是虚弱，说罢一声便断了联系。
　　锦儿便知道了芷安的药是什么了。

　　“王爷，不知可否将琴姑娘给妾身，妾身看琴姑娘合乎眼缘。”锦儿在给王爷沏茶时看似不经意地问。
　　她偷偷的看着王爷的脸色。
　　王爷的脸色沉了沉，“王妃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
　　锦儿苦涩一笑，琴，我帮不了你了。
　　锦儿原本有能力不经过王爷救出琴，但锦儿大限将至，也没有办法做到了。
　　锦儿殁了，琴越发无依无靠。
　　侧妃的身体在调养下越来越好。
　　只是侧院的一场大火毁了芷安的脸。
　　那个进法用琴的血就芷安的江湖术士又来了。
　　他打量了一下芷安的脸，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侧妃的脸，只需要以面换面，雪女与侧妃面容相似，用那雪女的脸便可以了。”
　　王爷顿了顿，“好。反正芷安已经断了药，那雪女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必要了。”
　　琴再一次看见王爷步入琴阁，面带欣喜，只是整个人都还很是憔悴。
　　她看到了那个术士，大惊失色，“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吧。”
　　不是疑惑，是肯定。
　　术士嘴角勾起笑容，一步一步走向琴，“琴姑娘，没想到你会落到我手里。”
　　琴死了，她的脸被换到了芷安身上。
　　她逝去的那一日，满城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