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司徒幽女

4、私盐案(三)

　　正当闻且歌沉浸回忆的时候，白染停住了聒噪，一手抓起闻且歌，向前追去。
　　闻且歌回神，这才发现眼前有一道灰色的影子在迅速逃命。
　　“ 这是？”闻且歌问。
　　“ 我上次抓的那个贩卖假盐的商贩，他轻功十分不错，整个大秦鲜有对手，可惜遇到了我和你。”白染头也没回的答道，只是左手牢牢的抓着闻且歌。
　　闻且歌也没有挣脱，借着白染的力向前掠去。
　　他算得上白染的半个师父，对白染承他一脉的轻功十分自信，那个假盐贩子应当仗凭着自己身手不错横行了几年，可惜遇到了白染。
　　不一会儿二人就追上了此人，闻且歌稍微一拧，松开了白染对他的牵制，一个闪身，便到了这位假盐贩的前方，而白染紧随其后，形成了一个前后夹击。
　　白染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把扇子，顺手一挥，道：
　　“ 纪有，好久不见！”
　　那假盐贩子，也就是纪有，见冲不出去，已经无路可走，有些愤恨的转向白染：
　　“ 白小王爷，草民可是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干嘛总是追着我不放？”想他纪有师从采花大盗，轻功一绝，但未干那偷鸡摸狗之事，不过就贩卖些东西，为何这白小王爷偏偏紧追不舍。
　　“ 你与他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你不该贩卖私盐。”
　　纪有这时才注意到另外一人，只见这人一身红黑劲装，似要与夜色相融，难怪他刚刚没有注意。现在仔细一看，发现此人浑身却透着一股谪仙的气息，语气淡淡，却给人一种慈悲的感觉，不像身后的白小王爷，一袭白袍却满身修罗。
　　“ 我贩卖私盐不过是为了生存活命，养家糊口，阁下与白小王爷何必为难我这一小小的平头百姓？”纪有辩解道。
　　“ 自“ 官山海”政策出台后，盐和铁就由国家实行专卖，你私自贩卖盐触犯了国家律法，扰乱国家经济，何况卖的还是未经提炼的假盐，你说白染为何紧追你不放？”
　　纪有听到闻且歌的话，嘲讽一笑，他正准备说话，一支长箭划破夜空，从闻且歌的背后向他袭来。
　　白染一惊，用尽平生力气的向前跃去：
　　“ 小心！”
　　箭速非常快，看样子是要致闻且歌死命，白染的脸色更差了，只见他刚刚推开闻且歌，那箭便落到了他身上。
　　“ 白染！”闻且歌大惊，纪有见状，趁机从一旁悄悄溜走。
　　闻且歌这时也顾不上他，抱起白染就往丞相府飞去。
　　白染在闻且歌的怀中，勉强一笑：
　　“ 你没事就好。”说完，想抬手去碰一碰闻且歌的脸庞，却在见到手上的血迹后，只能无奈放下，似乎害怕弄脏了闻且歌。
　　待二人到到达丞相府，白染又吐了一口血，随后便昏迷了过去，不省人事。
　　白染再次醒来，已经过去了三日，这三日全是闻且歌照顾他，凡事亲力亲为，白染醒后看到坐在自己病床前假寐的闻且歌，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白染想。
　　白染刚想起身下床，闻且歌就醒了过来，他见白染气色不错，眉眼里也有了笑意。
　　“ 白小王爷，下次可千万别再为臣以身犯险了。”闻且歌道，他的声音很轻柔，像一团软软的云包裹着倾听之人。
　　白染瘪了瘪嘴：“ 我这不是怕你躲不过去嘛！”
　　闻且歌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出来，揉了揉白染的头：
　　“ 傻孩子，那样程度的暗箭我怎么可能躲不过去，你这是关心则乱。”说完转身倒了一杯茶递给白染，他刚刚听白染的声音，有些嘶哑，想来是昏迷太久，喉咙太过干涸。
　　“ 还好我从蜀中归来时带上了冉老，不然你这条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白染呆愣愣的接过闻且歌的茶，整个人还处于闻且歌揉他头发的懵圈状态中，毫无意识的将手中的茶喝完才回过神，发现闻且歌已经离开。
　　闻且歌离开时好像还说了什么，他竟一个字都未听清，满脑子都是四个字：
　　他摸我头了！他摸我头了！他摸我头了！
　　哦，不对，是五个字！
　　闻且歌这边交代了白染好好休息，自己转身就前往了韶华楼，白染醒了，他也就放心了，还未查完的案子也应该继续了。
　　他隐约觉得韶华楼有问题，但又说不上来，加上目前白染也暗遭毒手，他决定再进一次韶华楼，如果还是不让，他只能硬闯了！
　　谁知这一次，韶华楼的小厮规规矩矩的将他请了进去，带到了一间上等包厢。
　　来到包厢后闻且歌也不急，试探一番茶水无毒后，便安安静静的喝起了茶，静观其变。
　　半柱香的功夫后，一串铃铛声从走廊处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异香，不多时，一紫衫女子就出现在了包厢内。
　　“ 闻丞相，您好，小女子是这家韶华楼的老板花荏苒，不知闻丞相三番两次前来韶华楼，有何贵干？”朝夕笑容浅浅，装似无意的话里暗藏杀机。
　　闻且歌只当没有感觉到朝夕的恶意，这韶华楼倒也好本事，前两次他连门都未进居然也被察觉到了身份，说这里面没有问题，他万万是不会相信的。
　　闻且歌不紧不慢的品完杯中的最后一口茶才向花荏苒看去，开口道：
　　“ 既然荏苒姑娘已经知道在下的身份，应当也听说了且歌近日接了一桩私盐案，且歌怀疑韶华楼与私盐案有关，所以想要探查一番，不知姑娘可否为且歌行个方便？”
　　花荏苒的指尖拨弄着自己的头发，笑容玩味，从头到尾都未看向闻且歌，语意不明：
　　“ 私盐？私盐与我韶华楼有何关系？我韶华楼只做接济穷苦百姓的生意。”
　　“ 既然如此，荏苒姑娘想来不怕搜查了！”闻且歌抬手一挥，几条影子就落到了他的面前。
　　“ 主上，并未搜查到私盐。”其中一条影子禀报道。
　　闻且歌点点头，手一挥，这些影子又再次消失了，似乎从未出现过。
　　花荏苒在看到这些暗卫后脸色就不大好，待这些暗卫消失后脸色才有好转，咬牙切齿道：
　　“ 好一个谦谦君子闻朝夕，说什么素来温和有礼，我看外面传的都不过是些假话罢了！未经主人家的同意就私自探查，当得起什么君子风范！”
　　闻且歌听到她的话，微微皱眉，眼眸变得有些深邃，但也并未反驳，只是施了一礼，道了一声：
　　“抱歉，今日是且歌唐突，不过为了查案，且歌实属无奈之举，还望荏苒姑娘见谅！”
　　见闻且歌规规矩矩道歉，花荏苒也不好继续咄咄逼人，她重新将眼前的闻且歌打量一番，突发奇想，越过了闻且歌，拿起了桌上的另一只茶杯，为自己道了一杯清茶，学着闻且歌先前的样子，慢慢品了起来：
　　“ 荏苒听说闻丞相在查私盐案，知道闻丞相是一个公正无私明事理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就如刚刚的事情，无论对方身份如何，只要是错了，就诚诚恳恳道歉，所以荏苒想赌一把，与丞相谈谈心。”
　　“ 哦？荏苒姑娘想谈什么？”闻且歌也来了兴趣，坐到花荏苒对面，喝起了原先自己杯中的那茶。
　　“ 荏苒想知道，闻丞相为何要抓着私盐一事不放？”花荏苒这次大大咧咧的坐下了，看来闻且歌果然如传闻般脾气极好，且爱为人解惑。
　　“ 因为贩卖私盐触犯了大秦律法，且歌身为当朝丞相，不得不管。”闻且歌答，回答完后，他立刻提了另一个问题，想把此次谈话的主导权转移到自己手上：
　　“ 荏苒姑娘可知，国家为何垄断盐铁售卖？”闻且歌同花荏苒探讨起来。
　　“ 无非是为了把控百姓和那点财政利益罢了，是上位者自私的最好体现！”花荏苒有些不屑道。
　　闻且歌摇了摇头：“ 并不全是。荏苒姑娘这样想，有些狭隘。”
　　“ 在下承认在国家经济来源中，官盐占很大一部分，但盐作为一件生活必需品，必须有一个较为合适且稳定的价格。虽说当今圣上勤勉朝政，但三国毕竟才统一不久，经历数年战乱后的大秦百姓，已经习惯存储食物，而想要长久保存那些蔬菜肉类，目前唯有用盐糖腌制之法，而相比较糖，大多数人更倾向于喜爱盐腌制的食物。”
　　“正因如此，无论何时，百姓对盐都是有着绝对的需求的，所以无论国家将盐的价格定价如何，人们只能接受。”花荏苒插话道，她的语气里透着一些愤恨。
　　闻且歌也不恼，只是顺着花荏苒的话继续讲解下去：“可是荏苒姑娘是否想过，如果国家不垄断盐，盐的价格就会因为商人对利益的诉求而时高时低，飘忽不定，不受控制。当全国各地的价格不一，会很不利于民心的稳定，还会吸引一些投机者，造成一些混乱。所以将盐的价格牢牢掌握在官府手中，各地都设立一个较为统一的价格，才是比较合理的。”

　　我来了我又来了，想要反驳我的观点的请随意留言，我说了，最后故事的结局由你们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