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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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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被吵醒是件极为让人讨厌的事情,尤其是那种打扰你的人还是你最不想见到的。
说实话,我也并不是太讨厌他,只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太过根深蒂固,以至于我到现在都没办法改变某些看法。且在这些看法并没有给我的日常生活带来多大麻烦时,我并不太想去动它。
脑力劳动,非我擅长。
倚在门前瞧着矮小的宇智波鼬君,皱了皱眉。“大人没有闲工夫陪小孩子玩耍。”我作势要拉门。
“接下来要去约会吗?”他毫不费力地拎着看似沉重的西瓜,仰着头盯着我看。
“……”没有闲工夫就是约会吗?为什么这家伙会这样想呢,我忍不住扶额。“大人也有比约会更重要的事情。”
比如在榻榻米上,躺上一整天。
宇智波鼬完全无视对方流于表面的拒绝态度,一只脚跨进门槛。“止水君不在吗?”
我叹了口气,直接伸手将他整个人都拎进来,啪的一声将门关上。“他去约会了。”
“约会?”
“恩。”难不成还要我解释?
我点点头,进了玄关,将刚刚抓在手里的东西丢回柜子上,朝里面去。我和止水住的地方并不算太大,但对于还算年幼的两个人来说这个空间未免有些空寂。为了不使那种感觉明显,不落脚的地方就会被各种东西塞得满满当当,虽然这大部分都是我的兴趣。
鼬跟在后面,他拎着西瓜不太方便大步跨,注意力都被勒得有点痛的手吸引去了。但看到细石白沙的庭院,也不由微微一愣。
“这是枯山水吗?”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不是,只是普通庭院的造景。”
到了平时午睡的地方,风扇的扇叶还在转动着,杯子里的冰块已经快融成了水。我倒了杯茶,递给他。
鼬瞧着茶几上被修剪的异常美丽的盆摘。“这是你做的吗?”
“止水做的。”
“这手艺真好。”鼬伸手去碰,目光有所顾忌地看过来。
我咂嘴,别过头去。“今天就为了送西瓜?”
“……”他可以说这是瓜是买回家的吗?鼬摇摇头。“来打发时间。”看到宅子就鬼使神差地过来了,反应过来时已经敲了门。
我冷哼了声。“小孩子还真是悠闲呢。”
“你也不是一样吗?”
“大人的悠闲可不是孩子能比的。”我朝边上挪了挪,留出足够躺着的空间。
今天是休息日,希望他能早点回去。
“我弟弟出生了。”
“那和我没什么关系吧,我又不是你哥,你也不必一一向我汇报,而且我也没什么糖果给你。”
他看过来,那双眼睛漂亮得很。“你讨厌我?”但是止水的更漂亮。
我躺在榻榻米上,想着现在不知所终的弟弟。“理由呢。”
“感觉。”他一直都有这种感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的目光就不带善意。
“呵,你也是那种相信感觉的人?”这个词值得玩味儿。
这时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他觉得有时候感觉挺好用的,但对于探究事情的本质来说,感觉是毫无用处的,这是他最近才琢磨出的新想法。
“我不像其他人那样喜欢孩子。”我翻了个身,看着庭院里的白沙,总觉得还缺点什么直达灵魂的东西。
“那你喜欢止水吗?”
“恩?”
“喜欢小时候的止水吗?”其实在他眼里,那个远远看上去很成熟的宇智波止水也不算很大。
“小时候的止水吗?”我重复着他的话,试图在脑袋里扒拉出那个模样。“没什么太大映象。”那个孩子在我没发现的时候,已经成了了不起的大人了,这很值得我欣慰。
“大概也是讨厌的吧。”自从成为了忍者之后,就变得非常讨厌。“如果他真是我弟弟的话,大概是喜欢的。”
鼬收回目光。“那还真是遗憾,不能邀请你去探望佐助了。”其实佐助生出来的时候,他也不喜欢,那像猴子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他弟弟,不过现在看习惯也觉得挺好的。
或许每个婴儿刚出生的时候,都像只猴子。
“佐助?”
“是父亲取得,希望他能成为猿飞佐助大人那般厉害的忍者。”他说这话时,眼睛里充斥了种奇妙的光。
“真是了不得的期望呢,不过注定不能实现。”
鼬张了张嘴,一时话无法出口,他想否定这句话,但心底某处却没来由地信服了。就像一开始的那天。
——你活不到一百岁。
面前这人一脸无所谓地给他判死刑。
虽然他不怎么相信他的话,但突然就被人这么一说,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你怎么能这么断定呢?”他闹起别扭来,黑乌乌地眼睛快要瞪出眼眶。
我大出了口气,翻身坐起,脑中又浮现出那夜神社前巫女的请求。“我会死在你手上,你信吗?”
你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啊,对方还只是个孩子。内心如此责怪起来。我无动于衷,只是看着他,看着他眼中倒映的出那张属于我的冷酷的脸。
鼬愕然,他不知道对方怎的突然说出这种话,怎么可能会死在他手上呢。即便是,那可是同族相残啊,他怎么可能做出那种残忍的事情。他连忙收回目光,神情举动变得无措起来。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头。“开玩笑啦,像我这种厉害的大人怎么可能被你这种小屁孩干掉呢。我去把西瓜给切了。”瞧着他惨白的小脸,我嘻嘻哈哈地打起马虎来。
抱起那个西瓜,果真挺沉的,他还是一言不发地垂丧着头,我出了那个和室沿着走廊朝厨房走。
庭院里的花开的不错,十几盆修建好的盆栽被漂亮地摆在一起,前段日子从富春那边弄来石头还没有时间刻,等假山堆砌好不知何年何月。我停下脚步,倚着柱子蹲坐下来,西瓜从我手里挣脱出去朝前面咕噜噜地滚着。
我抓住胸前衣服,猛地一阵咳嗽,霎时血的味道充斥了味蕾。“真是糟糕,仅仅是说漏了嘴就遭到如此报复,如果真要救人还不知道要付出生命代价呢。”
这次的惩罚还真是出乎意料的重呢。
“怎么办呢?”我擦掉嘴角的血液,站起身来。“真是让人觉得难以想象,为什么只有我要受这种罪呢。”走动时整个人都在晃,眼前的东西从一变成二从二变成三。
我忍不住皱眉,弯腰去捡那西瓜,却不想抓了空,只有右手小指碰了下。
空间感,下降了!
“谁会为了这种代价要去救人啊,简直难以想象她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才说得出那种请求的。”终于抓住了那个西瓜。
“你想要我去死吗?千夏酱。”
不过这样想想,还真是个残酷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