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记》卷单

16、第十六章 拨云见日 柳暗花明

　　且说莱斯利从斗兽场飞走后，直往斗魔学院而去。教师公寓，某间房内，莱斯利道：“少主，楼主有命，让你快回。”凯尔道：“甚事？如此急促。”莱斯利道：“二长老布莱克身死之事已明。”凯尔道：“哦？当真？”莱斯利道：“确实。”言不尽，胸中闷气涌上来，痛咳几声。凯尔道：“三长老，你受伤了？”莱斯利道：“不妨事。”凯尔猜测道：“莫非你与仇敌交过手了？”莱斯利点头不语。凯尔道：“那大小姐呢？”莱斯利道：“楼主只让少主一人回去。未言大小姐之事。”凯尔道：“好，咱们这就走。”莱斯利与另一个老者同声称是。这老者正是先前跟在凯尔身边的那个老头儿，乃是四长老。

　　看官您道这楼主是哪地哪楼的楼主？她赫然是黑月楼的楼主。黑月楼，取“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之意，位于幽渊谷极深处，是一等一的杀手组织，行事低调，声名不显，少有人知。

　　凯尔给白羊留书一封，步出斗魔学院，与两位长老乘飞禽而去，日夜兼程，行不月余，早到幽渊谷。某座大山内的灰色城堡中，莱斯利面见楼主，讲述在帝都的所历所闻，然后退去养伤。楼主听完，心中已有计较，回转内室，见了凯尔。

　　凯尔道：“母亲，听说二长老的事业已查明。”卡罗琳道：“是的，只是仇家非比寻常。”你且看这妇人是何模样：略施粉黛，飒爽英姿。略施粉黛，百花羞惭无颜色；飒爽英姿，髦士折腰愧不如。好个脂粉堆里的女英雄，须眉浊物里的美娇娘。凯尔道：“那人是三头六臂不成？”卡罗琳道：“虽不至此，也相差无几。”又道：“你还见过此人呢。”凯尔道：“哦？还请母亲说说。”卡罗琳遂细述前事。

　　原来布莱克死后，卡罗琳便派人查访。然布莱克生前性情怪癖，不与人合群，无人知晓其确切去向，亏得黑月楼眼线众多，探赜索隐，寻踪觅迹，密查年余，方有眉目，后又搭进去许多性命，才确实布莱克殒命于魔兽森林，但不知何人所为。责查之人上报此事，禀明由委，请予裁夺。卡罗琳思之再三，派请大长老前往魔兽森林继续查明。大长老领命前往，又查着蛛丝马迹，意下沉吟：“看来得去拜访下此地兽王了。”

　　举步处，大长老已到兽王洞门外，抬头撞见一人，乃慧眼狐。大长老言明来意，慧眼狐回禀兽王。兽王听闻，想及前事，恍然大悟，暗自窃喜：“真是喜从天降，买卖上门了。”言：“欲知此事前后，必得楼主亲至。”慧眼狐转述其意。大长老闻之气急，怒而动手，与慧眼狐各抖威风，激斗百余合。兽王听得洞外打闹，闪身飞迎，斜刺里打出一拳。大长老正自苦斗，不曾提防暗算，措手不及，被一招击败，身受重伤，愤而返还，回明始末。卡罗琳闻说，忖夺半日，无可奈何，只身前往。

　　魔兽森林深处，某洞府内，卡罗琳道：“兽王，还请告知来龙去脉。”兽王笑道：“天下没免费的午餐。咱们做个交易如何？”卡罗琳道：“甚么交易？”兽王笑道：“久闻楼主手中有一枚凤核，不知能否割爱。”卡罗琳道：“若能找出真凶，替我那屈死的弟兄报仇，区区一枚凤核有甚舍不得。”兽王笑道：“楼主真是重情重义之人。”一言未毕，便把探听睹见得来的徐客杀布莱克之事尽说了出来。卡罗琳沉吟：“徐客？”兽王道：“这徐客神秘之极，查无可查，仿若从天而降。”又道：“这徐客穿着打扮、言行举止，也古怪的很。”卡罗琳思虑良久，又道：“这里边怎么又扯进光明教廷来？”兽王道：“天晓得怎么回事。”卡罗琳正色道：“冤有头债有主。谁管光明教廷，我只找那徐客报仇。”言已，从项下怀内取出凤核，双手奉上，告辞去了。

　　这凤核真是丹霞照彩，温润生香，把个洞府映得红彤彤，熏得香飘飘。兽王早是看得呆了，满眼的迷醉。慧眼狐连叫三声“兽王”，问：“这凤核有何妙处，值得这般？”兽王笑道：“你懂甚么。光这凤核的成色与质地就是一宝。此外，若是贴身佩戴，可润肌滋肤，不生汗渍，遍体生香。更难得它是凤凰一身精华所在，蕴含精纯火系魔力。倘若炼化了它，我的龙息可增强三分。”

　　且说卡罗琳回到黑月楼，下令查探徐客行踪。谁知不几日就有了消耗。原来真是人家常说的，万事都是从一个巧字儿上来的。卡罗琳所查之人与四长老通过魔法飞书传来的画像竟是同一人。卡罗琳喜从心生，自语：“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未曾找到他，他倒送上门来。”即召集众兄弟，立于高台上，道：“古人云‘盗亦有道’。咱们这行义字当头，二长老在任务中死了也就罢了，无话可说。可他平白无故被人杀了，若不报仇，‘义’在何方。”台下群情激愤，山呼海喝：“誓报此仇！誓报此仇！誓报此仇！……”

　　卡罗琳待众人喊一阵，道：“三长老，命你前往朝凤帝国帝都，会会此人，便宜从事，并把凯尔唤回。”三长老莱斯利领命前往，便有了后来的事。

　　凯尔闻罢，道：“原来如此。”又道：“姐姐是二长老布莱克从小看着长大的，为何不告知我姐？”原来布莱克虽然孤僻，却独喜白羊，不似亲生胜似亲生，与白羊感情甚笃。卡罗琳道：“正是为此，怕你姐过于伤心。不若报了仇，再告诉她。”又笑道：“我可是只有那一个女儿。”凯尔佯怒道：“您可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卡罗琳道：“那怎能一样。你可是黑月楼未来的掌舵人。”

　　凯尔一笑而过，道：“母亲，往下如何打算？”卡罗琳道：“常言‘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唤你来正是为此。”凯尔听此，道：“我听姐姐说，斗魔学院要来一个新老师，也叫徐客。”原来斗魔学院要聘用新老师的事私下里已传开了。卡罗琳道：“哦？会不会是重名重姓的，别弄错了。”凯尔笑道：“母亲多虑了，重名重姓的虽有，但一国之都里就少了。再者，你说那徐客穿着举止古怪，与我听来的倒也有几分相似。”卡罗琳道：“果真如此，他成了官家人，可难办了。”凯尔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道：“母亲且放心，只要那徐客不再是官家人，不就好办了。”卡罗琳道：“那徐客还有两个仆役，十分了得，如何对付。”凯尔笑道：“古人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其余人等不用管他。”卡罗琳欣然，笑道：“就这样办。”

　　凯尔道：“既如此，母亲等我消息即可。”从卡罗琳手中要来徐客三人的画像，又讨来一本魔法飞书，以传递消息，便和四长老往斗魔学院去了，于姐姐白羊处暂居，以待徐客。

　　且说杜克回到斗魔学院，上下活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打通诸多关节，终于敲定徐客之事，拿到聘用文书，着人送于徐客。

　　而徐客对教师之职正翘首以盼，忽聘用文书送到，内中欢喜无尽，立邀卢克与杜克在醉神楼小聚。卢克与杜克应邀，欢然前往，与徐客畅怀欢饮，谈笑风生，虚情假意地互相吹捧一番。徐客见杜克喝到高兴处，道：“听说教师都住在学院，何我不能？”古人云：“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原来徐客想住在学院，也好离那白羊近些。杜克笑道：“教师住房紧张，你一个新来的哪有那好事。”忽见徐客面有难色，又道：“这样吧，我给你安排辆兽车，来往方便些。”徐客虽不在乎一辆兽车，但实不好却了杜克盛情，笑着同意了。

　　翌日一大早，杜克就派人送去一辆兽车。徐客出屋门看视，乃是独兽两轮的轿车，朴素无华，只不识此兽，道：“此是何兽？”阿尔弗雷德在旁，道：“这是牛马兽。”牛马兽，又叫马兽、牛兽，马头马身，牛尾牛蹄，体格健壮，耐力悠长，久经大陆各族驯养，早退野性，已成家畜。徐客赞声好，打赏来人，收下兽车，牵于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