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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你老公 ...

  •   白城有一座高山,名为白龙。龙城的名号太过响亮,掌权人为了低调,这才改称了白城。

      容安歌在山顶搭好帐篷时已经是暮色时分了。他满头大汗,拿了保温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看向坐在崖边石头上的人,然后走了过去。

      祁润披着外套,看着远方,视线也没什么焦点。星星还没出来,倒是山底亮起了小点小点的灯光,来自山脚的寒风吹上来,头发凌乱,也有些凉意。

      他总是露出这种沉思的模样,教人看得见摸不着。

      容安歌不太喜欢,他顺势坐了下来,刚刚也算体力劳动,所以全身带着热度,有些温暖,祁润下意识靠近了些。

      “看什么呢?”容安歌挽过身边人的腰。

      “你什么时候会搭帐篷了?”祁润答非所问。

      “记不得了,这也不难。”容安歌撑了个懒腰。

      脑海里浮现一个胖乎乎的男孩身影,叉着腰指挥着:“先铺地布,内帐,再穿骨架...哎呀,你好笨呐,怎么教了这么多遍还不会?”

      另一个高瘦的男孩闻言哼了一声,把手里的绳子,钉子扔到地上,气鼓鼓地说:“你会不就行了吗!”

      祁润听见容安歌轻笑了一声,便侧过头问他:“笑什么?”

      “没什么,想到一些过去的事情而已。”

      “嗯。”

      某些共有的回忆在相似的脑电波里串联起来,尽管在某一个时间节点被触发,但也是眨眼也就过了,老旧得不值得反复品味。

      “你说,我们都在看星星看月亮了,现在是不是该谈谈诗词歌赋人生理想了?”容安歌不正经地说。

      “我还不是很了解你,你总有一团秘密。”突然男人又变得正经,有种真心不让人错付的深情。

      “也没什么,国外漂泊了几年,孤家寡人,刚回来就遇着了你。”祁润说这话的时候深深凝视着容安歌的眼睛,只自己知道浓烈的感情被死死压抑在心底,然后他移开了眼睛,似有若无低语,“大概是缘分吧。”

      容安歌有些愣神,他还是第一次听祁润说这么多话,颓丧落寞的表情如此生动鲜活。他心道,张迪那小子还真是有几把刷子,这人果真要用点心追着哄着。

      “因为什么事,才决定回来呢?”容安歌承认对他充满了好奇,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祁润没有马上回答,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冷静了,只要这人在身旁,鼻尖就有那沉沉的槐花醉香,惹得他飘然。

      祁润唇角弯了弯,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寻找生命的真谛。”也不等对方反应,然后自己笑开了。

      容安歌看着眼前的笑颜,瞳孔微张,心脏酥酥麻麻的,有些痒,但是又挠不到,他就更想挠。

      当即,右手穿过祁润的双臂与脊背之前,左手揽过他的腿弯,把人结结实实抱在怀里,像是绅士抱着他的情人,起身抬腿迈步。

      祁润在半空随着他的步伐有些不稳,只能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直到自己被安安稳稳放进帐篷里,披着的外套早已落在了石头上,但是谁也顾不上它了。

      容安歌也钻进帐篷,拉上门口拉链,里面一下子拥挤起来。他打开满电的小台灯,昏黄的灯光照亮这小小的空间,还能听到外面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声音。

      祁润微低着头,半阖着眼,睫毛颤动,双唇在灯光下显得湿润柔软。他的背后有朦胧的树影摇曳,光影交叠,尽管一侧脸隐藏在阴影下看不清,也不妨碍他的秀美清逸。

      这谁能顶得住呢?

      容安歌咬上那双唇的时候,呼吸凝滞了,一把火烧得眼睛都红了。他亲过无数双唇,男的女的,但都没有眼前的香甜,让人着迷。

      容安歌亲了亲祁润的耳垂,呼吸的气流交换,身下人有些颤抖,他哑着嗓子说:“沈润,你真美。”

      祁润瞬间清醒了过来,迷醉的荷尔蒙烟消云散。

      他推开了肩颈处啃咬的脑袋,另一只手按住对方作乱的手。容安歌不解地抬头问:“怎么了?”

      祁润坚定地说:“放开我。”

      “你什么毛病,我想要!”容安歌一头雾水,都到这份上了。他不管不顾地撕扯祁润的衣服,祁润也奋力地反抗。

      容安歌停下手,尽力压住脾气但还是有些阴沉:“刚刚不是好好的?我弄疼你了?”

      祁润的双手被扣住,压在头顶的枕头上,他无处可逃,但就是偏过脸不说话,明晃晃的拒绝。

      祁润?沈润?他都不知晓在与谁欢好,何必呢。

      容安歌是真的带了火气,明明挺舒服的事,拿乔摆谱的。他掐着祁润的下巴,居高临下地说:“老实点。”

      可是等他俯下身再次亲吻时,祁润却挣脱了他的钳制,拳头袭上他的脸,打得容安歌眼睛发黑,脑子也空了。

      两人就在这小小的帐篷里厮打起来。容安歌凭借身体优势,狠狠压住了祁润,绞住他的双腿,将他的脸按在地面上。

      祁润也是下狠手的,虽然力气不大,也让男人脸上挂了彩。

      容安歌吐了口血沫,那点旖旎心思已经完全没有了,他看着祁润面色苍白的脸,像是忍受巨大的痛苦似的,顿时觉得没劲。

      “你自己想清楚,发什么疯。”扔下一句话,容安歌就松手出去了。

      安静的晚上,祁润听见汽车引擎发动,嗡嗡的涡轮旋转音,轮胎摩擦地面,然后越来越远。

      他走了。

      祁润躺在帐篷里,感受着左腿一阵一阵传来的剧痛。刚刚容安歌压着他的脚踝,他忍着没说,现在应该错位了,肿痛起来。

      他捂着眼睛,不知道自己这些天为什么和容安歌牵扯不清,那人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而已。他明明已经吃过苦头了,却还要执迷不悟。

      他在奢求什么呢。

      容安歌开车沿着盘山公路下山时,是万万想不到还没开出半里路车居然会抛锚的。

      他右手把着方向盘,左手夹着一根烟,颇有些寂寞地抽起来。

      刚准备打电话给张迪,想想又放下了手机,一根烟完,气差不多也消了,容安歌下车,开始往回走。

      大丈夫能屈能伸。

      祁润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荒山野岭的,警惕起来:“什么人?”

      容安歌没好脸色的拉开帐篷拉链,躺在他原本的位置:“你老公。”

      祁润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眼圈都是红的,倒像是小兔子。

      男人叹气,转身拥住祁润:“不碰你,睡觉。”

      祁润靠在容安歌的怀里,还没回过神来。

      “怦...怦...怦...”听着男人近在咫尺的心跳声,他奇妙地安下心来,一切杂乱的思绪都消失了。

      久违的困意像潮水般涌入四肢百骸,祁润强撑着不想睡,但眼皮打架,还是合拢了。

      一夜无梦。

      祁润醒来的时候,容安歌还睡着。

      他仰着头盯着这张熟悉的脸,高挺的鼻子,薄唇如刃,剑眉星目,甚至连眼眶被打的淤青,都很英俊。但这也不能解释自己怎么栽在这人身上二十多年。

      爱是魔障,爱是原罪,爱是求而不得。不会很久的,让他贪恋一时的温暖也可以,祁润抓紧了男人胸前的衣服。

      容安歌清醒的时候,就看见怀里人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自己,他下意识给了对方一个早安吻。然后一手揉着祁润的头发,一手拿手机给助理发了个消息。

      “我的车抛锚了,水和面包还在车上,我们先去车里吧。”容安歌压了压翘起的头发。

      祁润轻轻点头,他缓缓起身,动作很慢。

      容安歌皱眉,看出了异常:“你的腿怎么了?”他伸手一扯,祁润下意识抽缩,疼得叫了一声。

      果然,脚踝肿成了馒头,泛起紫青。

      “我做的?你怎么不说?”容安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急了,“如果我不回来,你就这么跛着脚走回去?”

      祁润不开口,他总是要命的倔强。

      容安歌生气中又带着点心疼,这人太奇怪,教人无可奈何。他也没强迫要个回答,只是背对祁润蹲下来,弯下腰,回头说:“上来。”

      甜蜜编织的牢笼叫喊“上来,上来”,一层又一层束缚四肢,然后包围,吞噬。

      祁润慢吞吞地挪过去,环住男人的头颅,将自己埋在他的颈窝,嗅着名为爱情的味道。容安歌起身时,还掂了掂他的屁股,吃了把嫩豆腐,才往山下走去。

      肩膀宽阔,肌肉紧实,象征着男人的高大与强壮,祁润靠在他的背上,歪头看向旁边葱绿的树林,他希望这段路永远也不会结束。

      事实上,他们一会儿就到了停车的地方。

      容安歌小心翼翼地把祁润放在副驾驶上,又从后备箱找了瓶矿泉水递过去。然后半跪在路面,脱掉他的鞋袜,白皙的脚背在阳光下透亮,至于脚踝就显得凄惨惹人怜了,接着认真地为他揉脚,说什么有助于活血散瘀。

      祁润想,就这么一直和男人待着也不错。

      事实上,张迪没两分钟就找到了他们。

      祁润有些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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