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白白白几许》不闲姑娘

3、许颜殊

　　云胡寻到许颜姝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她大致的她讲了些，许颜姝听后一阵默然，她取下璎珞圈，神哀色悲地抚摸了会。
　　“好小姐，此事你单凭心意，你若不想见，舅大人自有法子让那人回去的。”
　　“姑姑！不是这样的..,小时都道姝儿呆笨，知晓生母乃他人后，我便觉得是姝儿不好，才惹得母亲厌弃。所以卿卿与我说我亲生父母早逝时我便是不信的，我想定是他们不愿与我相见罢了！如今，那位姐姐寻来，姝儿方觉庆幸，原不是姝儿的错。”许颜姝泅着一圈热泪，她眉眼中透着娴静娟美，身姿轻盈妩媚，令人见之忘返。
　　“二小姐莫要再胡思乱想，您生得这般喜人，府中上下都喜欢得紧，且有厌弃之说。”
　　“姑姑你带我去吧！我想看看那枚玉佩！”
　　“诶，好！”

　　许颜姝一踏进轩水堂便迎来了赵云贤打量的目光，赵云贤心下略有惊叹，今早她虽瞧见了许颜姝，却因面纱无法看清容貌。如今细瞧着心下越发不似滋味。她虽与赵云兮争了两辈子，也瞧不起她的做派，然赵云兮“京都第一美”的头衔的确是不争的事实。而如今她真正得见了这个上辈子被她忘得一干二净的妹妹时，她愈发觉得“京都第一美”似乎要挪一下位置了，她似乎也愈发期待将她带进国公府让赵云兮瞧一瞧的场面了。
　　其实比之这些小心思，赵云贤更加庆幸的是：先不论脾性，就说这容貌，真是与自己母亲李月容相差得天高地远。她的母亲样貌生得凌厉强势，有着咄咄逼人之感，而眼前这人低眉顺眼，娇软温吞，如一朵经不住风吹雨打的温棚娇花，似乎只需简单哄逗，加以引诱便能掌控在手中。这般拂柳之姿，乖巧柔顺，带回了京都倒是不怕她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许颜姝一边细脚碎步地挪进屋内一边偷瞄着赵云贤，被人逮着后，略微羞涩的朝着赵云贤笑了笑并行了福礼，低头咬唇间又对着苏宴轻绵娇软地唤了声：
　　“舅舅！”
　　“姝儿，来！到舅舅这坐。”
　　“姝儿，你瞧瞧这玉你可识得？”
　　许姝颜双手接过赵云贤递过来的那枚半玉，又迫不及待地将藏在衣袖中的另外半玉取出，一比一对两半玉竟是严丝合缝，衔接地恰到好处。许颜姝咬着下唇，眼里一热，吮着鼻子，用着织品绣帕拭着泪。她的脑中有双厚实健壮的大手一闪而过，随后便越瞧这双鱼墨玉越发亲切可敬。
　　“呜…呜…,这是爹爹的，是爹爹的！”
　　“好小姐，莫哭了！”云胡上前替许颜姝顺了顺背，温声细语间将人楼入了怀中。
　　“许小姐可还记得你京都的父母？”赵云贤心下一阵隐忧，听母亲说当年的许颜姝虽已满五岁，却整日痴痴呆呆不像是个会记事的孩子。若是她真能忆起些当年的事，此行怕是要耗费些心力。
　　“小时候姝儿木呆，不太能记事，所以姝儿对自己亲生爹娘也知之甚少。方才拿起这对墨玉，便有丝丝记忆一躺而过。想来，这对儿墨玉是为一双概是不会错的。”
　　“即使如此，也不枉费我此番跋涉，想来许姑娘定是我所寻之人。”
　　“呜呜…,母亲和父亲可还好？”许颜姝一阵沉默后，哭得愈发不能自已。她想能拿出这贴身墨玉寻她的定不会错了！
　　“许小姐莫要太过伤怀，当年之事因顾嬷嬷为救我与家兄与你分散，适才致使你不知怎的沦落到临州被许家所救。许是不幸中的万幸，你被好人家所收养，我们赵府也能如愿将你寻回。
　　只是略有遗憾的是，你的父亲也是我定国公府的孙大管家，早在几年前因思女成疾而郁郁而终，如今你家中尚有一兄一母，而你母亲她…”
　　赵云贤故作疑迟，瞧了眼在坐诸位，神色哀伤缄默不言起来。然这番做派落在许颜姝眼中，令她不由担忧了起来。
　　“姐姐，我母亲怎么了？”许颜姝急切问道。
　　然赵云贤倒是没回话，此时她正被许颜姝那声糯糯绵绵的“姐姐”叫得晃了神。
　　“嗯，哎！我也不瞒你，顾嬷嬷怕是要步孙大管家的后尘了！将心比心，我亦是为人子女的，瞧着顾嬷嬷思女切切，我与哥哥又欠着她天大的恩情，遂今日才不畏旅途艰苦前来恳求许姑娘同我回去见见顾嬷嬷。若能随去了了嬷嬷心结后，许姑娘是去是留单凭姑娘做主，我也定把姑娘平平安安送回的。”赵云贤情真意切地说完后又对着许颜姝和苏宴又作了一揖。
　　“这…”许颜姝迫切想要细问那顾嬷嬷状况时，却被在一旁静静瞧了好大一会的苏宴打断。
　　“许小姐所言虽合情合理，只是单凭着这玉便贸然上京认亲怕是不妥。现今这许家主事之人外出，许府中皆是妇孺，下官亦是有公务在身，无法脱身去将姑娘所言核对一二。不如姑娘等上一等，待我那大侄女许颜卿干事归返再商榷不迟？”苏宴虽将信将疑，然对着许颜姝的事他还真不敢擅自拿主张的。
　　“这…，不知许家大小姐几时可归？”
　　“下官现下即可传书，最快半月脚程！”
　　“这…怕是不行，顾嬷嬷身子每况日下，若是没解其心病之人怕是极难撑过这些日子的！”赵云贤自是不允，她哥哥的身子最迟十天，便会败坏殆尽。何况从临州回京的脚程也要三日。
　　“这…”苏宴主意难定，若是真如这赵姑娘所言，拘着姝儿不放，带卿卿回来核实为真，而那顾嬷嬷却早已西去，自己怕是要被眼前这丫头恨死。
　　“苏大人，情理上的话我已讲得有理有据，咋们再说点这道义上的话吧。今早，许太太和许小姐所为，我是瞧得一清二楚的，虽说两人心善是为路见不平，然行事却过于鲁莽。那被狼狗所咬之人大人现下估计心如明镜，那虞北侯世子凭着自己有个在宫中做皇贵妃的姐姐，在京中更是蛮横跋扈，这些年他逼良为娼，奸淫掳掠的事儿在京中更是没少干。如今许太太和许二小姐不慎开罪了他，再加之许二小姐的花容月貌，现下苏大人以区区一方知府之力保全二人怕是有些以卵击石了！若是大人愿意我将许小姐带回京都与嬷嬷见上一见，以我定国公府的脸面怎的也不会叫小姐和太太受什么委屈的！”

　　“苏大人，不如好生细想，我知大人重在气节不恋慕权势，可是即便你通身家当去拼也未能护住太太和小姐，那可又如何是好？你还不如留下一口气，放心将许小姐交于我，你派上几个知心的跟着，随我去盛京一探究竟，毕竟我亦是不会无缘无故去害一无辜小姐的。”
　　苏宴被说得有几分动摇了，他并非贪生怕死，恋慕权势之人。若非不是为了妹妹苏荞这对孤儿寡母，依他之能又且会屈居这小小一方知府。当年以为守得临州一方，即便妹妹闹腾也上不了天。如今看来是他想差了，他这妹妹非但上了天，还捅了一个大娄子，而如今他这知府只得处处牵制，反而难于护得她们周全。官大一品皆能压死人，别说这封爵封侯的皇亲国戚。当初为了摆平胡二之事令他耗费了心绪，如今小鬼还没走完山大王却来了。
　　“许二小姐你说我这话得可有道理？我也无意勉强小姐什么，只是想了却一位命苦人的心事罢了！小姐若是嫌弃那做嬷嬷的母亲，不舍这府中富贵安逸，今日就当我拿了耗子管了闲事。”
　　赵云贤瞧着许颜姝那摇摆不定的神色，便知此事成不成八成还得在许颜姝的身上，她观许颜姝良久，不过片刻便已经将她心性摸得七七八八，这般纯良无害的样貌和性子，听她这番说辞多半于心不忍的。
　　“不...不是的，我亦是很想见见她的！只是...我...我怕我走了，胡二他们仍然找舅舅和娘亲的麻烦该如何是好！”
　　“此事许二小姐大可不必忧心，那虞北侯世子与我国公府有些许交情，你若愿跟着我去京中一趟，我现下便去胡家拜会一下，定会让世子和胡家对此事就此揭过的。”
　　许颜姝瞧了颜，紧咬着下唇走到了苏晏跟前，撩起裙摆双膝而跪，姿态恭谨静美。
　　“舅舅，姝儿今日想跟着这位姐姐前往京都看看，也算了了姝儿多年的心事，还望舅舅成全。”
　　“傻孩子，快起来。”苏晏扶起许颜姝，安慰了几句，便对着赵云贤望了去。
　　“我同意姝儿此去也行，不过姑娘得答应下官二个条件！”
　　“大人但说无妨！”赵云贤犹豫了会，她怕自己操之过急反而令人起疑倒是不美了。
　　“其一，我需小姐能留样定国公府的信物予下官核实。其二，姝儿此番前去下官会修书一封与下官旧友，吏部侍郎唐书礼大人，届时姝儿会暂居唐府直到下官侄女许颜卿上京接回。”
　　“大人要求不算苛刻，我可以答应。”
　　“多谢小姐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