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相拥--吸血鬼的爱情》瑾瑜

9、Ch9. 横生波折的我们(上)

　　在瞪眼的精灵身旁掠过 , 我信步拉着羲翮向树屋后的一个湖走去。心中的疑问仍旧是一大堆 , 不安缠绕在心头之上。灵魂似是跟□□分离了 , 虽然牵着某人的手 , 却心绪不宁。
　　穿过数间树屋后 , 是另一片静谧。迎入眼帘是一片平静且蔚蓝的湖水 , 偌大的湖面映照出四周树木的倒影 , 波平如镜 , 有种令人心平气和的魔力。略略地扫视了湖的环境 , 取名心湖也许因为湖的形状像心形吧。一瞬间 , 我看见湖面中央一枝独秀的荷花 。那荷花娇艳欲滴 , 绯红色的花瓣 , 墨绿的叶子 , 伫立于水中央 , 看不见它的倒影 , 只看见蜻蜓低垂掠过荷花。在鼻子间萦绕着如夜来香的荷花香气 , 带点清雅脱俗之感觉。我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气 , 香气霎间传到身体之内 , 心扉似是平和了许多。但是问题还未解决……

　　紧锁的眉头 , 代表此刻的心情。趁没有别人在场的好环境之下 , 心底话悄悄地酝酿着。从八岁那年我成了孤儿 , 至十六岁这年我逃亡四处 , 一切事情都如梦般虚幻 。是真是假 , 在某一刻我是坚决排斥的 , 为的是害怕知道真相那一刻所带来的残酷。
　　但是这一次碰上了微妙的爱情 , 我的排斥开始变质了。羲翮的心 , 我从来都猜不中 , 神秘的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 在温文儒雅的面具下他的本性是怎样 ,根本就连一起生活了八年之久的我也弄不清楚。说是彼此相恋 , 其实只是我单方面的一厢情愿吧。他的心 , 我到底知道什么……

　　转身看向站在身后的他 , 一丝笑容勉强地挂在嘴角。强颜欢笑 , 却难遮忧愁。风在耳边吹过 , 带来清凉的感觉 , 猛地让我身心合一 , 灵魂与肢体奇妙地返回原位。我知晓是风精灵唤醒了我的灵魂 , 所以我决定了一件事情。
　　微张开的口 , 为我们的关系添上了不信任的符咒。「你是真的羲翮吗?」如不受控制的思绪 , 脱口而出的话儿。话刚说出 , 我倒抽了一口气 , 似乎欠缺等待羲翮回答的勇气。
　　此时的羲翮单起眼睛看着我 , 金色眸子闪出一丝震惊。似乎他是因为我的问话才震惊吧。清澈的金色眸子映照出我怯懦的样子 , 我有点后悔了。
　　他久久地审视着我 , 似是量度着什么。半晌 , 他冷冷地说着:「我是真的羲翮。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到?」冷如冰窖的话儿像银针刺入我身体之内 , 为什么我会怀疑他的真伪。如果他不是羲翮的话 , 那么又是谁? 又若没有羲翮在 , 我会怎样过下去? 心有点慌乱。
　　被他反问之下 , 我却哑口无言 , 无言以对。思绪如绳索般缠斗着 , 一下子脑袋空白。我的话有错吗? 错的是我质疑他的真伪。

　　「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到?」他再次重复问话 , 强调的语气让我的心在颤抖。我惹火了他吗?现在怎办? 不管了 , 心中在吶喊。
　　「为什么我会这样问到 , 抱歉这先问问你自己。当初我们是怀着逃离世俗目光的心而四处躲避,那刻你的感觉是什么? 刚才对质精灵族长的一番话语 , 忽然间让我感到你是那么的陌生 。那刻 , 我才真正清楚 , 我还是不了解你的本性 , 即使八年之多的相处 , 一切还是无从查证…… 回答我!回答我! 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迥虫 , 不懂读心术 , 你不说什么 , 我又能猜到什么。」抑压的情绪在吶喊之中倾泻出来 , 从来没有的暴躁在此刻表露无遗。不晓得何时紧握的拳头 , 早在手心中划出烙痕。痛楚在心中蔓延。崩溃的诉求 , 你能明白吗?

　　抬头一看 , 羲翮的脸部似是僵硬般 , 没有表情 , 只是黯淡一片。「对不起 , 绮然!」他没有反驳 , 只有道歉。我愤怒地瞅着他 , 为什么不反驳。他的轻描淡写 , 反而让我更不安。
　　「真的对不起。」他再次说道 , 脸上满是内疚之表情。「对不起 , 绮然。你晓得吸血鬼一向是没什么感情的生物 , 而我也不知道如何去表达我的情感。第一次 , 我怕你知道我因为『零』的强光照射而受伤 , 刻意地忍蒙伤口之事。那次我知道你的焦急 , 但我不知道怎去应付。我只是一只普通到植点的吸血鬼而已! 对于爱情 , 我是一窍不通的臭小子! 第二次 , 进入精灵国境内 , 我看到你昏睡了便找了柰森林里灵兽的鲜血来吸取。传闻那灵兽的血可以治疗魔法引起的伤口, 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最后 , 你还是察觉嘴角的鲜血 , 又一次看见紧锁眉头的你 , 那刻我的心也疼痛起来。迷茫的心 , 令我失去了方向 , 真的我的心快崩溃了!」连哭带吼的苦闷传到我的耳畔 , 充斥着震撼的感觉 , 心窝似地抽搐成一堆 , 说不出的痛楚在心中蔓延。在平凡的躯壳里 , 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心?

　　「我知道你的心意 , 但我不晓得怎去好好地呵护你 , 怎样好好地保护你……」羲醒激动得双手抱头 , 倏地跪落在地。他无声的哭泣 , 似是无助的孩子失去了母亲一样 , 甚至连我的心也痛起来。眼角悄然滑过一滴泪水 , 轻轻地擦过唇边 , 留下苦涩的味道。现在后悔我的说话可以吗? 如果能想象到弄出这样默然的局面 , 我宁愿不问 , 宁愿独自心碎。为什么我会不顾翮的感受? 为什么我会那么的笨拙?

　　※※※
　　在我落泪之际 , 湖的四周冒起了一层薄雾 , 堇色的薄雾在瞬间扩散 , 朦胧一片使我看不清四周。那堇色的雾气有着奇异的感觉 , 一下子便向我们四周袭来。我悄悄地靠近羲翮的身边 , 他似乎也感受到四周怪异的气氛 , 停止了哀伤的情感 , 并刷地站起。他凌厉的金眸扫视四周 , 警戒地睖着迷雾。
　　他微微地蹙眉 , 似乎察觉到怪异的东西。他迅捷地从怀里掏出一坚硬物体 , 并抛了给我。我稳步地接过 , 更感觉到那硬物冰凉的气息。那坚硬物体暗暗散发着炫目的光芒 , 而且沉甸甸的重要 , 一摸便知晓它是非凡之物 , 而且是镶嵌着蓝宝石的短剑。「抓紧它!在危险的时候 , 拿它来保护自己!」羲翮厉声说着 , 他的眉宇间杀气重重。

　　我紧紧地握住短剑 , 微微地感觉那冰凉的温度。羲翮已在瞬间召唤出他手腕上的银剑 , 并霍然一副战争姿势。「来者不善 , 绮然要好好保护自己!」他温醇地说道 , 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堇色雾气弥漫着心湖 , 没有微风吹来 , 雾气似是凝聚在半空 , 并不愿散去。我伸手拨开身旁的薄雾 , 可是刚拨开少许薄雾又再次聚合 , 似是一场角力赛的开始。
　　倏忽 , 迷雾像是被利器割开 , 雾气四散 , 一把狰狞的声音从老远的地方传来 , 甚至连雾气也有灵性地逃避那可怕的声音。「小心!」羲翮只是淡淡一说 , 然后便向前走了数步。看着他单薄的身影 , 一股莫名的信任似地注入我的体内 , 在顷刻之际我充满了斗志。如果在遇危险之时 , 我也应好好保护自己 , 为的不是自身的安全 , 而是不再要让他为我而担心。他无声的哭泣仍萦回耳畔 , 这是一次警惕 , 警告我要相信他。若恋爱的双方都不信任彼此 , 那么任何危机都可以轻易拆散二人。

　　一把狰狞丑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 我听后不禁厌恶那声音。雾气的四散令四周环境豁然明亮 , 甚至我瞥见一群黑漆漆的生物。蔚蓝的湖水映照出我的倒影 , 也映照出那群不知名生物的倒影。
　　「是黑妖精!」羲翮咬牙切齿地说着。我听后恍然大悟 , 终于明白羲翮给我短剑的原因。传说中的黑妖精是邪恶之物 , 最厉害的是利用独特的瞬间转移令对方分神而警惕力下降。我悄然地握紧那把精致的短剑 , 心中一直盘算我们的处境。
　　丑陋的脸孔 , 突出的眼睛 , 短小的四肢 , 墨黑色的皮肤 , 一般妖精拥有的外貌。那群为数五只的黑妖精缓缓地向我们靠近。忽地 , 我听见一只黑妖精喃喃地说着 , 「没想到碰见精灵之外 , 就连人类也碰上 , 这次到精灵国的旅程真是幸运极了。」贪婪的笑容 , 在此刻特别的碍眼。
　　我终于晓得为何我们会在柰森林碰上受伤的精灵 , 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跟前的一群黑妖精。有人曾说黑妖精是凶残成性的生物 , 会不择手段地去得到想要的东西。

　　黑妖精的靠近 , 代表我们的危机也上升了。贪婪的□□在偌人的树林迥响着。
　　「你们别太得意忘形 , 你们的对手可是我!」羲翮的眼睛霍然双眼发光 , 冷冽的寒气从他身上窜出。狡黠的笑容 , 是他自信的一面。
　　黑妖精怔了一下 , 接着轻渎的笑声仍旧迥响。它们一定猜我们只有二人次力量不足以抵抗它们五只黑妖精的魔力。但是即使战胜的机会微弱 , 我也得杀出血路。我还要跟羲翮在一起! 我暗暗地拔出短剑的剑鞘准备应战 , 以我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 只要保护好自己羲翮就会安心地奋战到底! 我心中暗暗地忖道。

　　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际 , 黑妖精的集体作战开始了。四只黑妖精以特快的速度移到羲翮的身边 , 而剩下的一只黑妖精则攻击我。它们晓得只要成功砍伤羲翮的话 , 那么这次的作战就会成功。但是我偏不要它们顺利地胜出。
　　瞇起眼睛凌厉地看着眼前恶心的黑妖精 , 我拔出利剑抵于胸前。砍杀生物的经验不多 , 但刺伤它就够了。黑妖精贪婪的眼神不停地扫视着我 , 感觉身体有点麻痹和迟钝。
　　斜睨着羲翮那边的情况 , 只见他狠狠地一剑挥向其中的一只黑妖精 , 黑妖精的肩膀被砍伤了 , 流出棕色的液体 , 带有腥臭的液体气味迅速弥漫四周。而我眼前的黑妖精见同伴受伤也心急起来 , 它向我飞扑而来。瞳孔蓦地扩大 , 我看见它暗黑色且凹凸不平的脸孔 , 还有锋利的爪子。它飞扑之际 , 我害怕之下只好向右边挪了挪位置。手中乱挥的短剑 , 似是锐利却无用武之地。我傻傻地挥舞短剑 , 但那黑妖精却步步逼近。

　　忽然 , 我听见羲翮吆喝一声 , 「不要让它的血液沾上你的身体 , 那血液是有腐蚀性的!」羲翮的呼喝声震动了我的神经 , 神经绷紧令我一时间分神了。正在分神之时 , 那黑妖精的锋利爪子便向我的右手背爪了一下。三条血痕开始出现在手背之上 , 长长的血痕 , 并且鲜血直流。痛楚从手背直窜到心中 , 我暗暗地咬紧牙关忍受那如刺骨的痛楚。迅速按住了手背的伤口 ,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那黑妖精的弱点。
　　手背的痛楚 , 令握紧的短剑也显得颤抖不已。坚持的心在不断地叫喊 , 我死死地握住那短剑。一阵莫名的狂风在湖边吹来 , 卷起满地落叶。在纷飞落叶之际 , 我瞥见了黑妖精古怪的一面。它的墨绿色眸子有着银白的液体流转着 , 似是挡住了它的视线。它的眼睛是有问题的 , 心中暗暗地思量着。

　　于是 , 我刻意地继续向右挪动 , 它的视线应该是右边有问题吧。同时 , 我也留意羲翮的战斗情况 , 明显地他是知晓黑妖精的弱点。虽然是四对一 , 但气势上羲翮早就占优了。只有他长长的利剑一砍 , 黑妖精的血液直喷在地 , 一次已可以伤及两只黑妖精。可是某只黑妖精银色的指甲神奇地伸长了 , 似是柔软的长藤一样 , 猛地袭击羲翮上半身。在瞬间 , 羲翮一剑砍断那长藤的指甲。我暗暗地冒了一把冷汗。
　　而跟前的黑妖精看见了我略带痛苦的样子 , 便贪渎地笑了起来。那狰狞的笑容真是惹人讨厌。我心中暗骂着眼前的阻碍者。那黑妖精以为胜利在握 , 戒备也松懈了 , 我晓得在此刻攻击是最有效的。

　　我紧握短剑 , 在它不留神之际 , 向眼睛插去。眼睛受伤比什么都更影响作战能力。短剑顺利地插进它的眼珠内 , 霎地那黑妖精大叫起来。棕色血液从眼珠喷出 , 我轻巧地避开四散的血液。那棕色血液落在地上 , 迅速地发出吱吱的声音 , 并把一撮小草腐蚀去了。我看了看 , 捂住胸口 , 并胜利地浅浅一笑。
　　迅速地取回染血的短剑 , 我用力地踢了那黑妖精一脚。它痛苦地嘶叫着 , 抱着那受伤的眼睛哭泣着。该死的黑妖精 , 如果不是阻挠我们 , 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其它数只黑妖精看见同伴痛苦大叫 , 便纷纷地靠近它。

　　倏然 , 平静的湖面刮起了强风 , 莫名地掀起波澜。波澜的翻起牵引一股巨大引力 ,无形的拉扯在我未能反应之时已有我卷进因波澜而产生的漩涡之中。我坠落于蔚蓝色的水中。冰冷的感觉传进我的体内 , 湖水更窜进我的鼻子内 , 呼吸减弱了。
　　强睁大的眼睛似是看见了羲翮的身影 , 我艰难地伸出右手想握住那影像。一阵透明的泡泡在我眼前猛烈地卷过 , 视线模糊了 , 伸出的手最终没牵住什么 。引力把我单薄的身子卷起 , 旋转而来的晕眩使我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 但是右手还是紧握住那短剑……
　　羲翮 , 我们还会相见的。在最后一丝意识之时 , 我坚定地许下承诺。

　　(此章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