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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气吞山河功盖世 ...

  •   安茉听闻有故人寻她二人,心下一愣,慌道:“可是那贼人寻来?”

      掌柜闻言一惊,忙道:“那小哥儿生得阳刚正气,不似贼人哩。”心中却是惴惴:小老儿这一生看人,极少看错。莫非此回看走眼了不成?

      安莉闻言气道:“你如何知晓那人不是面善内奸?”

      安蓉昨儿于房内已听闻宋八郎之事,只实在不好相认。故而并未出门,见状忙道:“既如此,我等便尽早离去吧。那起子刺客亦不知行至何处。”

      安瑞深以为然,徐墨并徐梓二人亦是颔首。

      几人正欲出门,安蓉却见宋八郎并齐大郎几人远远而来,骇得立时冲安瑞挤眉弄眼。安瑞只觉几人甚为眼熟,见状不解望回安蓉。

      安蓉无力垂首:这下可糟,身份怕是顷刻得暴露。

      齐大郎直直冲安蓉而来,双臂一张便欲抱着安蓉。安蓉一惊立时身形一闪,安瑞则往前一窜,挡在安蓉身前。

      电光石火之际,齐大郎已将安瑞抱在怀里,朗声笑道:“三郎!多年不见,长高不少啊!昨儿辙郎来告,我还当其说笑哩!”

      安瑞被一个大男人抱在怀里,生无可恋:“这位兄台,烦劳先放开某。”

      齐大郎一怔:“安二郎君,怎生是你?”

      安瑞见其一举道破身份,垂头丧气:“正是我。”

      安蓉几人一僵,虽然知晓会暴露,不想来得这般快。钱记几人闻言望安瑞一眼。

      安蓉心知怕是瞒不过,望几眼一头雾水的徐家兄弟并似有所思的二位夫子,呐呐道:“大郎哥哥!某在这哩!”

      齐大郎转头一望,登时一愣,迷糊松了安瑞,望望两人,显然不知为何二人调换了箇。

      “哈哈!三郎身手越发好了。”宋七郎说罢,张开双手欲抱来。

      安蓉骇得立时后退:“七郎哥哥,某并非当年三岁孩童矣。”

      宋七郎宠溺揉她发包:“梳着总角,道非黄口,小子,你这可是睁眼言瞎话邪?”

      安蓉护着发型:“七郎哥哥!我不曾哩!某年过七岁,已是小大人,抱不得哩!”

      宋七郎一怔:“这话说的,倒似个娘们似的。”

      安蓉尴尬笑笑不语,转移话题望向苏伯:“苏伯近年可好?”

      苏伯抚须笑道:“托三郎之福,我等近几年拿了银钱做些生意,倒是过得安稳。”

      齐大郎亦是眉开眼笑,一掌拍安蓉肩上:“不比安三郎你厉害哩!这袍子,青枫书院,了不得!真真了不得!”

      徐墨已安耐不住道:“荣郎,瑞郎,为何其道你等姓安?”

      齐大郎几人一愣。

      安蓉丧气,不自觉嘟嘴,欲言又止,最终叹气一声:“此事说来话长。”

      栈内,安蓉见齐大郎几人不曾认出安茉并安莉,思来想是当年二人女儿身,几人不敢多瞧,故而印象不深。见状她索性隐了安茉二人女儿身份,只道二人乃是族兄,半真半假,一一道来。

      “......昌王为人着实狠辣,便是这般,兄长忧心我等安危,命我二人隐入书院。便是如此,前些时日亦遭追杀,二位夫子只得护着我等一路北上返回书院。”安瑞总结道。

      众人闻言俱是愤懑不平,纷纷道:“那昌王着实可恶!”

      安蓉垂首叹气:“我等小门小户,如何能与之匹敌。”

      齐大郎奇怪道:“如此你二位姐姐并那二位幼弟此时居于何处?”

      安茉二人顿时一僵。

      安蓉登即道:“二位族兄替了家姐入学,于明处招摇过世,实则二位家姐此时居于山中一故人处,二位幼弟亦托于死士之手。”

      众人欷歔不已。

      钱记似笑非笑望安蓉一眼:这小丫头倒是机灵,只不想这几人数年前亦不知其女儿身份,自小倒是瞒得紧。

      安蓉拱手向二位夫子并徐家兄弟行礼道:“隐姓埋名,实在是迫不得已,还望二位夫子、二郎哥哥、梓郎勿怪。”

      安瑞亦起身告罪。

      几人俱非小气之人,闻言俱摆手道无妨。

      安蓉心中微微松一口气,暗道:此时不过暴露名姓,便这般骇人。日后女儿身泄露不知是何等光景。

      钱记望她一眼,隐晦提醒道:“如今你四人身份暴露,日后便以‘真实身份’入学罢,我青枫书院,还不至于护不住几个孩子。当初汝等隐瞒身份,事关生死,学院思来亦不会追究。”

      安蓉心中一惊,忙道:“此时我等需问过大哥。”

      安瑞几人亦频频颔首,以证所言非虚。

      钱记抚须一笑,怕是届时其便不回书院矣。

      齐大郎几人听闻诸人今儿便往洛阳,纷纷劝几人多留数日。

      苏伯扫一眼众人衣着,沉吟道:“那起子贼人尚且不知臧于何处,既知汝等身份,思来定于洛阳城外动手。汝等如此大咧咧归去,只怕招来杀身之祸。”

      安蓉一顿,望向钱记:君子坦荡荡,她着实不敢提乔装打扮之事。

      钱记睨她一眼:小丫头想甚么哩?真当某不知如此会引人耳目邪?

      安蓉顿时垂首:书院的夫子各个城府颇深,还是不要妄自揣度的好。

      宋七郎见状,摇首道:“苏伯多虑,二位夫子武功高强,三郎亦自幼习武,向来那起子贼子不在话下。”

      苏伯本当二位夫子会谦虚一二,如此二人便可留人入宅。不想二人俱是颔首。

      沈绝更是道:“那起贼人自是无碍。来一箇,某便杀一箇!”当初若非分神护着众学子,哪里碍手碍脚杀不痛快。

      苏伯众人一僵,只得呐呐不语。

      钱记抚须道:“既安逸郎君已至京畿,我等便即可动身罢。”

      苏伯几人见状只得作罢,频频相邀安蓉并安瑞日后多往家中做客,二人俱是颔首应诺。

      七月初九,晔华公主大昏。鲁国同冉駹羌国结两姓之好。

      晔华公主秉承父命,册封为崇玄公主,册文曰:“......册日可敦,割爱公主,嫔于绝域。温恭朝夕,虽休未休。服兹嘉命,夙夜无愆!”着金凤冠服,

      淑贵人并惠华二人悄然抹泪,噙泪相送。公主昏仗,延绵十里,猩猩洛阳。

      安蓉与众人于一旁酒肆驻足观看,忽觉这隆重喜庆之下遍布伤感,暗藏多少无奈;不由为又一无辜女子,葬送于封建礼制之中而喟叹。

      安逸听得通传,极为不可思议道:“羊晖,你方才说甚么?”

      羊晖头一回见其如此,抿嘴隐下笑意道:“禀中护军,门外有几位郎君前来,道其几人俱为府上郎君。”

      安逸忙往外走:“今人在何处?”

      羊晖道:“陈挺不知其所言是否为真,几位郎君尚在门前。”

      安逸颔首:“省得了。”复而疾趋而去。

      安蓉见着安逸,登即飞奔而去。“大哥!”

      安逸一把接过,将其放在地上,刮她鼻子:“莫胡闹。”

      安瑞几人四载不见安逸,见其身上多了一股不名气息,不知为何,俱有些惧怕。

      安逸扫几人一眼,见几人俱是无碍,有礼上前对钱记二人道:“敢问二公,可是青枫书院夫子?”

      安瑞忙颔首介绍道:“大哥,这位是钱记夫子,这位是沈绝夫子。我等一路行来,多亏了二位夫子庇护哩!”

      安逸忙见礼。

      钱记二人见其谦逊有礼,不由心生好感,亦俯身还礼。虽二人俱不愿出仕,如今亦是身无功名,只安逸亦不敢受二人之礼,慌忙避过,邀诸人入内。

      安瑞几人或许不晓,他却命人查探一二。

      钱记夫子出身京畿钱家,不论其他,单说钱家于世家榜上排二,便可知其显赫。沈夫子则出生长安沈家,世家榜廿九。

      今朝世家前三十者:赵钱王尤袁,程吴谢司马,顾阮诸葛郑,周杨林卓徐,潘孟张蒋卫,韩李朱齐冯,秦沈欧阳。先朝安家本位列第七,只如今却是落寞不闻。

      安蓉道及此回游学遇着刺客,惊得安逸险些摔了杯盏:“你等可无碍?”

      几人不敢道安蓉并安瑞受伤,纷纷摇首,惹得钱记咳了一声。惊得几人惴惴:怎生忘二位夫子在此!

      安逸略一思忖,便知几人有所隐瞒,忙命安茉一一道来。

      安茉只好一一道来,谈及那心狠手辣刺客,并安蓉并安瑞身受重伤一事,犹是心有余悸。

      安逸气急:“好箇昌王!余孽将将被抓之际,竟犹来下手!”

      安茉几人一愣:“昌王余孽被抓?”

      安逸颔首:“昨儿来的急报。”

      钱记并沈绝颔首:“怪道一路并无追兵。”

      安茉复道二位夫子护送几人回府,安逸更是连连谢过,钱记二人亦连连回礼。

      钱记沉吟道:“说起刺客一事,那日确有两方人马。汝等除却昌王,可还得罪何人?”

      安蓉众人俱是一惊。

      安逸切齿道:“果真是他!”

      众人一愣。

      安瑞不解道:“大哥?‘他’是何人?”

      安逸却摇首道:“此事不便多说,只怕招来祸事。”暗道:钱家沈家身份虽明,只犹不知那人于朝中可有暗钉;何况此事不过为自箇所疑,虽觉十之八、九必是其二人所为,只一日无证据,一日不可与外人言。

      安蓉几人见状只好抑下好奇心,不敢多问。

      安逸与钱记二人交谈,从容自若,腹有诗书,令二人频频喟叹其不从文着实可惜了。

      至申时,钱记二人谢绝飧宴,领着徐墨二人归去。

      安逸听闻安茉二人道夫欲命二人科考,眉头一蹙。

      安蓉忙道:“我此前于汝阳不曾道破姐姐身份,夫子命我等复往书院进学。”

      安逸叹道:“这可糟。你等此前于汝阳不曾透露女儿身,确是该当,如若不然,不说女子清誉毁之一旦,更必引得众人围而攻之。”

      安瑞思索道:“不若道二位‘族兄’已从父命返家罢?”

      安逸蹙眉,虽觉不妥,思忖半晌叹道:“只得如此。”

      安蓉托腮道:“如此我当如何?”她四书五经经义尚未学完,此时退学......安蓉颇为有些不情愿。

      安逸头疼:“瑞儿继续往学院进学,蓉儿便道返乡祭祖罢,日后之事,日后再提。”

      众人面面相觑,只得如此。

      安蓉闷闷不乐,揪着安瑞衣摆道:“日后你多抄些书册回来予我!夫子所授经义,得一一笔于书册,书院所学剑法拳术,亦要教予我。”

      安瑞见她失落,一一颔首应允。

      安逸扶额:“蓉儿,我此前已求了你等山长付流之女付三娘,为你三人寻一二女夫子,思来不日便入京,你自幼不曾修习女红中馈,那得甚么空闲修习四书五经?索性你不过九岁,尚且来得及。”

      安蓉撇嘴:“我小艺初成,经义亦学得不差,不继续学着实可惜了。大哥,不若我于书院再修习二年罢?听闻中学午后便可系统修习笙箫缋画,听闻卓夫子丹青乃是书院一绝,不学可惜了。”

      安逸见她如此,倍感头疼:“女夫子亦可教导你等,莫要胡来。”

      安蓉嘟囔道:“女夫子哪儿比得过书院夫子。”

      安逸蹙眉:“莫作此小家子模样。何事如此小心嘟囔。”

      安蓉登时赌气嚷嚷道:“我独来独往,自行居住,哪儿便毁甚么清誉!何况我不过七岁,哪儿便九岁!女子如何便不能进学?”

      这大逆不道之言,直把安逸气得罚其跪祠堂一个时辰,安蓉气冲冲奔出正厅,险些撞上下学的安瑜二人。

      安茉二人相视一眼,俱是苦笑:当年二人亦是九岁,蓉儿真当二人愿意入学院邪?实在是逼不得已为之。

      安逸急得来回度步:“蓉儿这脾性真当改改,是为兄不好,只顾着报仇,忽视你等。”

      几人俱是摇首劝慰。

      安逸抬手道:“莫要多言,女夫子至多半月便至,我不曾想你等如此快归家,这便派人取你等所用之物。”

      安蓉亦知失言,只因其不仅上不得学,更是得学甚么女红刺绣,中馈管家。一时气愤女子卑微,故而对时下社会心生愤懑;想当年......想妇好东征西战,败二十方国;吕母并迟昭平,为将起义;更不提冼夫人并平阳公主之属,及武则天运筹帷幄,统四海九荒;身为女子,当真幸亦不幸。

      虽说如此,安蓉如今气冲冲跑出来,冷静之后,倒是登时后悔,只拉不下面子回去,索性逛起宅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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