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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立身持正方君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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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终是放心不下安蓉,叮嘱几人几句,便急匆匆走出正堂。
安瑜二人见其匆匆而来,连忙拱手请安:“大哥。”
安逸亟亟摆手:“好,自去玩罢。”
二人见其行色匆匆,面面相觑。
安瑜嘟嘴道:“方才那郎君是何人?”其虽偶尔见过安茉几人,却不曾见过安蓉。
魏青摇首:“不知哩!”
安瑜胖乎乎的小手托着肉乎乎下巴,眨巴眸子道:“安雨道几位姐姐哥哥归来,莫非其便是我们始终不曾见过的蓉姐姐?”
魏青一只胖乎乎小手背于身后,一手托腮沉吟道:“许是如此。”
安逸凝神闭目,侧耳寻声,听闻安蓉嘟嘟囔囔,不由失笑,往花苑而去。
安蓉踹着草地,絮絮叨叨:“坏大哥,甫一见面就罚我!绝对不理他!”
安逸咳了一声,安蓉登即站好,转身拱手道:“见过学监!”忽而一愣,她并非在书院。
安逸亦是一愣,复而捧心蹙眉道:“哥哥当真难过,蓉儿竟认不出哥哥声响。”
安蓉见他故作伤心模样,赌气道:“哥哥才不会难过。”
安逸失笑,执其手往一旁秋千去:“哥哥亲手所做,可喜欢?”
安蓉撇嘴:“我已经大了,才不喜欢。”却是迫不及待坐了上去,振振有词道:“我帮你试试它稳不稳固。免得伤着瑜儿并青儿。”
安逸嘴角微翘,“蓉儿,哥哥有一事,本欲告你等,只你一淘气,哥哥便抛之脑后。”
安蓉疑惑,复而撇头看向旁处道:“孰箇让你罚我跪祠堂!”
安逸轻笑:“成,哥哥不罚,只去书院一事,不可再提。”
安蓉丧气垂首:“晓得哩!”
安逸抿唇一笑,揉她发包:“蓉儿,你将有嫂嫂哩!”
安蓉一惊,脚下一绊,险些从秋千上摔下来:“哈?”
安逸手疾眼快扶着她,心下亦是一愣:哈?
安蓉反手抓着他手臂:“谁?不,孰人?何人?”
安逸失笑:“莫急。”
安蓉却急得抓狂:“哥哥,快讲!”莫不是女主大人吧!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确实极准。
安蓉得知他哥哥已经与人私定终身,顿时有种自家白菜被......咳,不对,有种哥哥以后一定很苦逼的视感。她辛辛苦苦远离剧情,谁能告诉她?为何不过游学二月,她哥哥便与那女主勾搭......定亲上了?
安蓉望着安逸的笑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哥哥!女主是男主的!你不离得远远的,怎么还招惹上了!完了,完了!她哥哥这傻笑,怕是已经爱上女主了!
安逸被她瞧得莫名,不自觉收敛笑意,只觉哪儿不对劲:“怎......怎的了?”
安蓉叹气:“无事。”如今只得见招拆招了,二皇子绝对不会放过哥哥的。她仿佛已经可以看见她哥哥化身小可怜,被男主女主虐身虐心,最后独自孤零零逝去的模样。
安逸揉揉她脑袋,看她眼泪汪汪的模样,心中叹气:为何不过几年,他便有些琢磨不透蓉儿所思所想?
安蓉亦是叹气:哥哥,可是你见识的美人儿太少了,以至于甫一归家便被女主勾去了心魄?只是若是让安瑞领着哥哥去教坊,只怕哥哥得先打断他们的腿。
黄寅并范凯二人见徐梓提前归来,甚为不解,故而问询一二。听得徐梓将游学之事一一道来,俱是欷歔不已,只憾当初不得前往,不曾见众夫子力战群狼之景。听得木荣并木瑞几人遭遇刺客,更是瞠目结舌;复闻二人原是安家人,俱是隐姓埋名进学,更是惊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许久,范凯摇着折扇,咬牙道:“瑞郎归来,定当令其将你我一二美酒,往那沁香坊寻几位小姐乐上一乐!”
黄寅亦是连连颔首,深以为然,眯着眸子道:“瑞兄为人向来手底散漫,思来此番游学,定予你我携了不少物什归来。”
徐梓咽咽口水,悄然退步:二位同窗模样好生吓人。
黄寅见状似笑非笑:“梓郎,你若不与我等一道,我便告知夫子,你为那沁香坊的二位小姐提了一首诗。”
范凯亦是不怀好意望着徐梓:“天姿国色出明月,芍药灼灼探晨曦。寅郎,下二句是甚么?”
徐梓登即告饶:“此前你等携我前去,我不过醉了口出狂言,寅郎,凯郎,我应就是!”
黄寅搂着他肩,粲然道:“这便是了,柳腰桃颜肤似玉,回眸流转沁华仪。梓郎,那明月并芍药,可是等候梓郎多时矣!”
安瑞苦着脸跟在几人身后,为自箇荷包叹气。大哥方予了二百两银子,并着蓉儿此前予的一道,不过一千二百两。此前四人往仙居阁用飧食,一回便去他五十余两,心疼得他心中直淌血。
此番复往沁香坊,安瑞只觉牙根隐隐作痛,好似一箇乳牙复将坠矣。
沁香坊之人见四人梳着总角,便是一愣,更有不少欢客哄堂大笑。
黄寅登即冷然望众人一眼,众人笑声登即戛然而止。只垂首窃窃私语。
唐云往怀里人面上香一口,把玩手中杯盏道:“黄寅,黄七郎,黄家虽不曾入世家排名,却是新贵。其父黄聂出自长安黄家,小门小户,只甚得圣宠,不容小觑。”
董重轻笑:“你我几人家中不亦是新贵。”
唐云饮尽杯中名酒:“故谓之不容小觑。”
董重听罢似有所思。
文良摇首失笑:“不过一纨绔子弟,有何不容小觑。”
唐云嘴角上翘:“青枫书院之人,你如何看?”
文良恍然:“怪道你如此慎重。圣人最是看重三大书院之人。”
董重摇起折扇:“我等难得一聚,今儿莫谈他人。”
唐云二人闻言相视一笑,自是从善如流。
徐梓怯生生往边上挪,眼看便摔着了,惊得那明月愣是不敢过于靠近,只得道:“小郎君何至于此,前回不好好的?怎生今儿便生分了哩?”
黄寅三人闻言哄然大笑。
范凯更是笑道:“确是如此,梓郎,便是我等此前只来一回,既你此前作诗赠美人,我等可不允你始乱终弃!”
徐梓听二人提起前回,越发面红耳赤,对明月道:“娘子,某此前却是醉了哩。某酒量过浅,着实喝不得几盏清酒。”
芍药莞尔一笑,起身欲倚着他肩道:“郎君......啊!”
众人只见徐梓惊得立时避开,芍药一个不妨直直往桌上倒去,立时满面油光,羞得惊叫一声,遮面涕泣离去,霎时皆呆立当场。
徐梓亦是一愣,伸着一只手:“诶!芍药娘子!”
明月只觉又气又叹:真真是箇书呆子!
安瑞只管食些点心:虽已和哥哥报备过出门,却不曾报备往教坊,那门外的亲兵亦不好惹。若是他敢对小娘子动手动脚,他哥估莫便能大义灭亲......家法伺候。
范凯二人自是不知他那侍从是何人,只当其此前遇着刺客,故而带着侍从防身,还道其侍从忒少了些,莫不是囊中羞涩?
安瑞听得暗暗叫苦,但愿那人莫要与大哥言。登即转移话题道:“我等单品茗实在无趣,不若行飞花令罢?”
徐梓闻言眸色一亮,立时抚掌道:“大善!”作诗好,总比调戏小姐好!
黄寅苦恼扶额:“且饶了某罢!”
范凯阖了折扇,抵于一女下巴:“寅郎才华横溢,远过某之上,不吟诗词换诸位佳人娘子一笑,着实可惜!”
三比一,黄寅只得随同。
安瑞涩然道:“某尚且不可饮酒,此回便以茶代酒罢。”
三人知其守孝,能应邀来此已是不易,俱道无妨。
几人玩了一宿,范凯首个被几人喝趴下。其次徐梓,因其实在不胜酒力。再次黄寅,作诗着实比不得安瑞。
安瑞见几人东倒西歪,揉着眉头犯困:今儿黄寅几箇喝不少,怕是明儿三人回府得挨罚矣。
次日,安瑞跪于祠堂诵读《孝经》,心中泪流满面:他便晓得他哥不当如此好说话,放他出门与友人相会,不想却是遣人打探消息而去。幸是此前只往教坊一回,否则只怕此回大哥得请家法打他脚折。
安蓉悄然趴在祠堂窗口:“二哥!接着烤番薯!”
安瑞登即接过烤番薯:“蓉娘,多谢!”
安蓉摆手道:“二哥,孝期往教坊,更是二回,莫怪大哥如此气急。”
安瑞喟叹:“某实在不曾想至此处哩。”
安蓉叹道:“故而大哥并未过于罚你,其亦于房中不吃不喝,体罚自箇哩。”
安瑞闻言沉默,将番薯递与安蓉手中道:“蓉娘,此回却是我错,我当罚。”说罢跪于众牌位前,默读《孝经》千遍。
安蓉顿感失言,见她如何劝,他亦不理会,气得跺脚离去:有错便改,如何绝粮二日?安瑞实龄不过八岁有余,大哥下月不过实龄十五,若饿坏身子可如何是好?
安茉二人见她怀揣番薯归来,俱是眸色黯然。
安瑜见二人如此,安抚道:“几位姐姐不必如此,二哥知悔过,乃是幸事,如何几位姐姐如此闷闷不乐?”
安茉叹气:“却该如此,蓉娘,莉娘,瑜弟,你三人且回罢。某身为长姐,不曾管教好弟弟,着实有过。某亦绝粮一日,以儆效尤。”
安蓉扶额:得,尚不曾劝好大哥并二哥,又来一人绝食!大姐!尔不过初至十四,不,实龄十二!尔等若饿出毛病,我等几箇小的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