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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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说完，眼眸地朝临渊这边瞄了几眼，然后又改口。“师兄你这个地方是不是太黑了点，瞧上去有些阴冷，我换个地方同你讲吧。”
“好。”
临渊将镜子揣入袖兜，和傅临萧打了招呼就离开了洗魔道。
傅临萧揉了揉眼睛里，腾身化为巨龙，尾巴左右摆了摆，仰天，一声破天龙吟直冲天际，重新盘回峰顶睡觉，周遭的树木已经秃得差不多了，是傅临萧为了方便而睡垮的。
临渊回了执剑峰，不知是从镜中看到了什么，立刻携带自己的徒弟下山而去，原本是计划第二日清晨再走的。
“师父，咱们要回长宁镇了吗？”圆圆捏了捏挂在肩上的行礼袋子，松松散散没放几件东西。袋子里按照临渊的吩咐，放的是些零散的衣物，没有其他的了。
临渊侧首撇了一眼她捏袋子的举动，道，“当然，你不是早就想回去了吗？”
“哪有嘛，明明是师父想回去。”圆圆嘟囔一句，跟着临渊一步步下千阶梯，每走一步，五行八卦阵法都会转换一下，一步等同走了数百步，直到换步快到山门的位置阵法才消失。
天山从下至上有看不清数不尽的阶梯，名为千阶梯。虽名为千阶，实际上谁也不知道真的有多少步。抬首看，阶梯只在一半的位置就在半山腰了，云雾缭绕其中隐隐霭霭，更是教人看不清。
以往门中弟子们，要么只能御剑飞行上山，当然这是耗损灵力的，要么就只能徒步上山，又会耗损体力。
为了让弟子们方便进出，临渊成仙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天山的千阶梯设置了方便进出的阵法。上山为传送阵，瞬息便至，下山为移步八卦五行阵。
只是这种阶梯额只对门中弟子有用，且心境需纯粹，若有入魔迹象，就会直接被传送阵法送到洗魔道。
“你若是不想回去，就待在天山。”到了山门，临渊施法将护山大阵开了一道银色的光门，施然出去。
眼见临渊要关了护山阵，圆圆瞪圆了眼睛，如同一条泥鳅般迅速溜了出来，继续如同尾巴地跟在临渊身后，一副乖徒弟的样子，拍了拍胸脯呼了口气。“师父，我除了你，这山上我谁也不认识啊，我才不要待在这里。”
小姑娘粘人的声音让临渊有些皱眉，扒拉掉徒弟拉住的袖子。“大姑娘了不要总是粘人，总归是要嫁人的。”
圆圆反咬了唇角撇着嘴，低头反驳。“才不要嫁人，这辈子赖着师父蹭一辈子的粮食和房子住，有师父什么都不愁，都不需要烦恼。”
赖？他也曾经有过这般经历，只是他赖的那个人，在他未长大懂事就死了，而后再无回来过。
世事无常，沧海变迁，不过是自己的执念心太强了而已即使是成仙之时，饮下忘尘水都未能忘记。
师尊曾说，七情不灭六根不除，终难成大道。
难成就难成吧，要他做一个无情冷漠的人，除非是被挖心陨道才行。
大周长宁镇离天山太远，即使是御剑飞行都不会瞬息而至，再者大白天空中御剑总归会吓到凡人。
因此，临渊和小徒弟只要在有人烟的地方就会停止下来。
赶了半天时间，终于快到达了，此处是离长宁镇最近的一座城池，五息天阑城。
五息是大周最靠近边境的一个郡都，繁华程度不下有天仙坐镇的长宁镇。
此处大周部分兵力聚集在此守护大周边境，随时抵御靠近大周边境的敌国侵犯。尤其是风国，虎视眈眈地觊觎着大周的国土已经多年，和大周连续交了数次战，近年来时不时还会打上一次，时常一次就是半年到三四年。
是夜。
天阑城夜喧闹，长街灯火迷离。天际月清朗，稀稀落落地向大地撒下一片银色。
月色透过一家客栈二楼的一纸糊木窗，室内灯光影曳，隐隐传来书页的翻动稀疏声。
房内，临渊双膝盘于蒲团上，已然解了发冠，仅余一根松散的蓝色发带随意系了一束。
面前的案几上，放着几本书，他面前的这一本已经有些年头了。封皮颜色黄中泛灰，书名有些褪色且少横少竖，勉勉强强还能认出是《九国通史》。
《九国通史》记录的是历代更替王朝的历史，从几千年前九国纷争开始，直到现在更换到三国相互制衡的时候，一共分了好几部。
临渊手里的是最后一卷，再无下文。因为这本书的著作人因为记录地太过详细，该写的不该写的全写进去了，导致后来君王动怒杀之。里面的书页也被清除了不少，只留下相对于君王觉得能让世人看到的内容，因此是不完整的。
如今周朝已是更替到了第四姓，萧氏。
周朝是从白姓开始的，而建立的渊源，是在周朝开国皇帝造反的基础上的。
大敬皇朝的皇帝姓方，最后一个皇帝死在了周朝开国皇帝白玺的手中。
白玺是起兵谋朝窜位得到的天下，敬帝的长子方无情，也就是当年的大敬丞相，也是死在他手中。沈氏那个时候和方无情是死对头，也是至交。所以说，沈泉替方氏从白炎那里把天下夺回也是为他报仇。
关于白炎和前朝的太子方无情到底是什么恩怨，谁也不清楚。
沈氏皇朝一上位，就娶了萧家的女子。从那以后，沈氏的皇后必为萧氏。直到最后一个皇帝，沈倾歌娶了萧家的大小姐萧锦瑟。
萧皇后可以说是倾国倾城，比之前朝的朱砂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皇后美则美矣，却也心狠手辣，皇帝因为这个倾国女子而，天下亡尽。萧家的大公子萧玉郎，也就是皇后的同胞哥哥，借此造反取代了沈氏皇朝，成了周朝第四姓皇帝。
翻到这里，临渊合上了书，袖风一动，书自然而然地朝旁挪了挪。
萧氏当权百余年，书上只写到萧玉郎当了皇帝后再无下文。
百年来，临渊除了该管的，其他不该管也没有过问。偶尔除了周朝大事，以祭祀方式请他相助，别的时候都不会管。
长安事情大小，已然派了小师妹去照看，不过以师妹好动的性子，事无顾全，还是多数时候临渊亲自去看。
他揉了揉眉心，企图揉散自己纠结的眉宇，不过心境实在太烦躁，怎么都平静不了。
放在灯烛前的十二角菱形小镜子动了动，然后自动立正，浮空于临渊面前。
镜中还是之前长着狐狸耳朵的女孩，这次倒没有一副如之前焦急，只是轻轻唤了临渊一声师兄后，然后拢了拢身上厚重的衣袍，将披风系得紧了些。
如今是三月春，正值倒春寒，女孩看上去比常人还要怕冷一些，裹得极厚，手指也有些微犯肿。
相对于临渊就比较单薄了，就两层薄衫松松散散系着，炉子里的碳火也是被他掐灭了推在了一旁不用。
临渊知师妹怕冷，虽为九尾灵狐，体质却差得很，比常人还要怕冷，这三月还是这般穿还算好的，若是换了严冬时候，直接裹得步子都迈不开。
“带手暖了吗？”临渊瞥了一眼女孩红肿的指头，镜中女孩不好意思地摇头，然后临渊的表情变得极为严肃，正欲斥道，女孩赶紧转移话题。
“师兄，我这次是按照你上次吩咐，给你看现在周朝的太子，这可是以后和你共同管理周朝的人，你好生看看！这个人我感觉有些不够靠谱，对国事不闻不问的，整天在长安城里四处招摇。”
临渊挑眉。“这种人你还给我看？”
天知道，这种不管国事的当什么太子，直接废了不就了事了吗？
女孩用小指挠了挠头，嘿嘿一笑，缺了虎牙的嘴咧得歪歪的，“这不是必须看的嘛，毕竟你看了对他不满意，还是可以让老皇帝把这个太子废了的。”
“说的也是。”临渊表示接受，便让女孩换了画面，让他瞧瞧究竟是怎么个不务正业的太子。
随即女孩的脸从镜子褪了去，换成了喧闹的街坊景象。
“太子殿下，往这里看！往这边看啊！奴家有花要送给您！”
“太子殿下看我，看我！我亲自绣的锦绣鸳鸯帕子可是足足熬了好几个夜晚才绣成的，这个送给你啦！”
“呸！不要脸的贱蹄子，明明是从外边买的，还敢说是自已绣的！太子殿下，您看看我亲自做的软酥核桃糕，这一篮子全是给您的！”
“贱人！送核桃做的糕点，这分明是拐着弯骂太子殿下缺脑子。太子殿下您也别理她，还是尝尝奴家亲手沏的雨前龙井。这可是奴家的娘亲手种的茶叶，一片一片细心采摘然后做成茶的，这茶水用的是……”
“呸！别说你用的是晨曦集的露水！你那就是从洗了脚的溪边随便舀的！”
“胡说八道，看本姑娘不撕烂你的嘴！”
“来啊来啊！看谁撕得过谁！老娘活了十八年了，打架谁不会啊，贱人，我要把你头发全部扯光，让你没法勾搭太子！”
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似是大家出身的姑娘们相互掐在了一起，地上尽是方才讨好摇着手中锦扇的实物，狼藉地摔了一地。
姑娘们争风吃醋地样子，落在锦扇后那双桃花眼后，尽是写意风流。如蔻丹般鲜红的唇轻轻抿起，一身红衣拖曳到了地面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姑娘们纠打在一块儿。
“谁赢了本太子就招谁入宫侍奉，说不定本太子兴致好的话，随手就封个良娣或者侧妃。若是侍候得本太子欢喜了，立为正妃都不是问题，反正本太子现在还侍妾都没有一个。”
此话一出，姑娘们更是打得起劲了，一群二八芳华的女子毫无形象地在市井众人围观下打得哭喊在了一块儿。
“加油！”红衣少年眨巴了下眼眸，潋滟眼波流转，这一眼别说是让姑娘们沉迷了，就连围观的人也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他两眼。
几个侍卫无奈地站在他后边挡着企图上前搭讪的人，让他们离太子远一点，虽然是帮红衣少年挡着那些人，却是阻止不了太子在那里唯恐天下不乱地乱加油逗弄姑娘们。
临渊被镜中那些女人争风吃醋的声音吼得耳朵生疼，将镜子离远了再看。
镜中，那个少年不仅调戏姑娘，还煽风点火地让她们相互掐架。煽到场面完全无法控制，围观的人愈来愈多。
临渊喉咙间有涩，下不去，想捂了双眼干净下。
姑娘们打得衣衫拉扯得散乱狼狈，珠花掉了发髻也散了，这才终于被那少年叫停，把他们叫到自己眼前，坐了一张摇摇晃晃的藤椅，闭着眼躺着，让姑娘们为他端茶倒水。
因为侍奉的原因，那些姑娘吵着吵着就又打了起来。
“各位美人们，不要生气了，来来来，本太子赏你们玫瑰花，人人有份。”红衣少年轻勾小指，轻邪笑意从眼角蔓延到了绯唇边，示意身后刚买了花回来的侍卫将花散给他的美人们。
姑娘们接过太子送的玫瑰花，个个脸上挂着痴痴的笑容。
太子的手指朝其中一个看起来年龄最小的姑娘勾了勾，示意她上前。小姑娘眉间一喜，嘚瑟地仰着脸小跑过去，只是她的手指刚碰到少年的脸，少年的脸就垮了下来。“你方才手碰本太子哪了？”
小姑娘赶紧下跪，不敢出声。
“扑哧”一声，少年抿唇笑，狡黠的眼珠转了转。“美人，你被吓到了！”然后伸手去摸小姑娘白皙的脸蛋。
临渊看到这里，整个人的神色阴沉到了极点，没差点直接摔了镜子。正要摔，却感觉到一束极其诡异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他朝着目光的方向对视回去。
镜中红衣少年略带深意地看着他，眼眸的光由之前的随意变成了温柔，突然展颜冲他一笑，然后眨巴着眼，眼波流转万种风情，手指抵在如蔻丹的唇上。
临渊身躯一震，腰上一阵痛意席卷，竟然是闪到腰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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