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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相救 ...

  •   在这一年间,皇帝驾崩,新帝继位。新帝年幼,辅政大臣张时大权独揽,培养党羽,对一干拥护新帝之臣尽数打压,广之也在打压之列,却因掌管京中驻军,使得张时对广之始终有些许忌惮,便对广之行那拉拢的手段,什么金银珠宝、美女前程全都用了个遍,均被广之不动声色转赠他人,事后还提醒收礼之人此乃张大人所赠,理当是要去向张大人道谢的。
      这一日,眼见年关将至,皇帝宴请群臣。说是皇帝宴请群臣,倒不如说是张时在彰显自己地位,宴席之上十五岁的新帝虽坐中间,却是一言未发,整个殿内只有张时一人的声音。广之见此状也知张时目前势力如日中天,不欲招惹,草草吃过几口,待主宴一过,便起身准备离去,还未走出大殿朱门,又被张时叫住,什么成将军神勇且忠心耿耿,真是国家之幸,陛下之幸啊!赞誉之词说了一大堆,广之以为张时这老狐狸又要拉拢他,正要以不胜酒力为由早些脱身,张时居然给广之敬了杯酒便结束了对话,转身又去寻他人敬酒去了。
      广之接下张时所敬之酒时也没多想,毕竟在皇宫之中,料他张时胆子再大,也不敢在皇帝眼皮底下谋害朝中大臣,便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回府后也并无异样,直到三更时分,本在熟睡的广之被腹中阵阵绞痛疼醒,初时还能忍受,到后面却是越来越疼,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已是疼的死去活来。广之挣扎坐起身,下了床,还未走到门边,便觉血气上涌,眼前一片昏黄,想张口喊人来却“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脚下绵软无力扑通一下跌倒在地,几番挣扎却始终没有站起来,腹中绞痛一阵疼过一阵,暗道:没想到还是着了张时这老狐狸的道,今夜自己恐怕是熬不过去了。正在痛楚之际,只听的房门吱呀作响,一人手提灯笼进了屋内,见了广之伏在地上的惨状,顿时惊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广之听声便知是珠儿,无奈腹中疼痛难忍,只从喉中挤出一句:“你怎么来了?”
      珠儿忙将广之从地上扶起,边将广之扶回床上,边道:“我掌灯从将军卧房门前经过,听见你房内有动静。”说着一手抓过广之的手腕急急号起脉来,“将军这是中毒了!”珠儿号过脉后面露担忧之色,旋即又笑道:“不过好在有我,将军别怕。”说着便将广之的中衣解开,露出腹部,一手按在自己腹部猛地发力,只见隐隐银光从珠儿腹部升起,珠儿张口吐出一物,居然是一枚如鸽子蛋般大小的银丹。珠儿轻轻捏住广之两腮,将银丹塞入广之口中,那银丹似活物一般未等广之吞咽,便已落入广之腹中。片刻广之腹部似有银光闪烁,珠儿便双手运气,缓缓按上广之的腹部。
      广之本只觉得腹中如火烧穿肠,自银丹入腹后,顿觉一片寒凉,珠儿又使双手按在广之腹部一阵揉搓,这寒凉之意便扩散至四肢百骸,方才那浑身火烧火燎的感觉顿时消失了,腹中疼痛也渐渐消失,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珠儿才将那银丹缓缓从广之口中引出。不知是眼花还是光线暗的缘故,广之总觉得那枚银丹没有刚才那般清冷闪亮了,倒是有种发乌的感觉。珠儿却是对这银丹的变化并不在意,只是将那银丹吞下。虽面有疲惫之色,仍将广之的中衣系带系好,拉过被子给广之盖好道:“将军刚才所见乃是我的内丹,是我毕生修为所凝结,可解百毒,现下,将军只管好生休息便是。”
      成广之经过刚才一番折腾,此时也是精疲力竭,想闭眼休息却不知怎地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原来方才疼痛难忍之时,浑身上下已被汗水湿透,此时虽疼痛已消,却又觉得方才那种寒凉之意自腹中源源不断扩散到全身,浑身上下似是掉入冰窖之中,寒冷入骨。
      …………
      ……珠儿笑着道:“将军别躲,我那内丹乃是至寒之物,也就将军这练武之人还能受用,寻常人怕是早就被我那内丹冻坏了五脏六腑了。你今日所中之毒虽是解了,但也是伤了元气,靠自己是没法驱散我这内丹的寒气了,我给将军暖着,明日起床将军便又龙精虎猛啦!”说罢似是疲惫不堪,头倚着广之的肩头便睡着了。
      …………
      翌日,广之一觉醒来,只觉得一身轻松,倒比那中毒之前还爽利几分,想来必是昨夜珠儿那内丹之功效,这一年间自己对这小妖怪一直是愤恨厌恶的,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被这小妖怪给救了。广之心下想着不由得转头往珠儿躺的地方看去,这一看不打紧,一看把广之吓得立刻坐起身来。只见广之身边哪有什么珠儿,只有一只银白色的大蜘蛛趴在那里,这大蜘蛛足有半人长短,被广之坐起的动静给惊醒了,瞬时便变回了珠儿。
      珠儿见广之一脸惊愕之色,忙起身穿了衣服道:“将军莫怕,昨晚内丹离体,我一时大意,睡着后便显了原形。”说着便伺候着广之穿衣,接着道:“将军本就不喜欢我,这下给将军看到我的真身恐怕又免不了要被将军嫌弃了。”这番话虽是笑着说出口的,但无论是笑容还是语气中都透着些许无奈和凄凉。
      广之听了这话,不知为何,只觉心口有些闷闷的,忙岔开话题道:“你这‘珠儿’竟是蜘蛛的‘蛛’。”
      “嗯!”蛛儿边系着广之的腰带边答道:“我从前拜师修道的时候,我师尊给我起的小名,其他师兄弟也是一直这么唤我的。”
      蛛儿比广之矮大半个头,此时正低头在广之胸前,专心致志地系着广之的腰带,广之低头看去,便见一张俏脸就在眼前,不知怎的心便狂跳了两下,广之忙收住心神,再看蛛儿的脸色一片惨白,肤色中似乎还透着隐隐黑气,忍不住问道:“昨夜你为我解毒,可是有损你自身?”
      “将军说的这是哪里话。”蛛儿已系好腰带,把广之按坐在床边,自己在广之腿边蹲下,边帮广之穿着靴子边答道:“蜘蛛也是五毒之一,凡人使的这点毒到我这可算不得什么。”说罢抬头望想广之俏皮一笑道:“将军这是在担心蛛儿么?能得了将军这句关心一问,莫说是什么损伤,就算是万雷加身蛛儿也只有欢喜。”
      广之又被蛛儿调戏了,不由地怔了怔,蛛儿趁机抬头向前凑到广之唇边,轻轻一吻,便飞速离开,边往门外走边嬉笑道:“我去给将军张罗早饭!”
      “你……”广之一时语塞。望着蛛儿连蹦带跳的背影,广之有些奇怪自己既已知道了蛛儿是那银色蜘蛛所化,为何对蛛儿却无半点畏惧之心,刚才那轻轻一吻,虽是吻在唇上,却似落在心上一般,像是蜜糖般甜丝丝的感觉在心口蔓延开去。以前蛛儿也常有这般轻浮举动,那时自己多半是厌恶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哦!是了,许是昨晚蛛儿救了自己,今日便也不好意思再对他发火了,嗯,一定是了。
      广之坐在床边天人交战细细思量了一番,终是把今日这特殊感觉总结为两点,一是与蛛儿相处这一年多来,蛛儿并未真正害过自己,而且伺候自己也很尽心、妥帖的,那么自己对蛛儿没有之前这么厌恶也是人之常情,二是昨晚蛛儿才救了自己一命,于情于理,都不该对救命恩人态度恶劣的。想通后,广之自认为很有道理,便起身洗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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