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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谈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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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广之日日躲着珠儿,早出晚归,回了府便直奔卧室,也不唤人伺候,弄的管家不知所措,以为是自己哪里没做好,惹恼了自家主子,好在珠儿倒也没再纠缠广之,如此过了约数十日,一日夜间,珠儿忽然进了广之卧室,广之大惊道:“你怎么进来了?”
珠儿似是嘲讽道:“笑话,我若想进,莫说是将军的卧室,便是皇帝居所也是来去自如的。怎么,将军是忘了我是妖怪,还是忘了那日我说过的话?”
广之闻言免不了一阵心惊肉跳,这十几日自己日日在外寻觅打听,便是想找个会收妖捉妖的高人把这珠儿给除了,什么祥云寺、三清观,京内京郊有名的佛道两家都给访寻遍了也没问到个真有本事的,尤其是广之身为男子,却被珠儿那样欺辱,寻访之时也不敢多言,只说是府里似有妖孽作祟,出了些古怪的事情,想寻些解决之法。祥云寺的主持给了广之一部经书,只道人生来便又正气护体,若是自身无邪念,每日诵经百遍,自然百邪不侵,那三清观观主也给了广之一道护身灵符,说是对那些寻常小妖有驱逐效果,这几日广之便将这符箓一直贴身带着,此刻见珠儿既已寻来卧房,想必今晚自己也是躲不过去了,一咬牙一手拿着符箓护在胸前,一手抽出悬挂在床头的宝剑指着珠儿,只待珠儿走近了便拼个你死我活。
珠儿见了广之欲与自己同归于尽的架势微微一愣,随即便笑出声来,又瞥见桌上放着本佛经,便伸手拿过佛经,随意翻了翻,笑道:“不瞒将军,我如今能修成人形,便是受了佛祖的点化,这佛经我倒背如流,对我没用。”语罢又将佛经扔回桌上,手指朝着广之一勾,隔空取物,广之手上的符箓便“呼”地飞到了珠儿的手上,珠儿捏着符箓稍一用力,那符箓居然变做薄冰状纷纷扬扬地碎了。珠儿笑道:“看来这个对我也没用呢!”
广之见状大惊,举剑便刺,珠儿却并不躲闪,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广之一剑穿心。
广之也是见惯了战场上血肉横飞的杀伐之人,却从没像现在这样不知将这握在手里的剑何去何从,原本以为至少要缠斗上几百回合,亦或自己被这妖怪直接用妖术杀死,却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眼前这个景象,一时间竟也呆住了,只见珠儿脸色煞白,嘴角缓缓流出鲜血,眼神却无比炙热地盯着广之的双眼。珠儿本就生的清秀好看,此时这副伤重不治,又伤心欲绝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看得广之心头止不住狂跳两下,忍不住道:“你、你这是……做什么……”珠儿深深看了广之一眼幽幽道:“将军居然讨厌我到如此地步。”边说边缓缓向后退去,直到广之的剑从珠儿心口处完全抽出,珠儿忽然又嘻嘻一笑道:“只可惜我这妖怪可不怕将军的宝剑。不过此情此景有没有让将军觉得报了当日我调戏将军的仇呀?将军此刻心里是不是舒服多了?若是如此能让将军消气,便是被将军刺上十剑百剑,珠儿也是情愿的。”
广之闻言这才发现剑上与珠儿心口受伤处居然一滴血迹也没有,暗恼自己居然又被这小妖怪给骗了,心中恼怒之气顿时翻涌而至,正要咒骂,珠儿却笑吟吟地擦了擦唇边血迹道:“将军这几日出门在外,光顾着打听降我之法,就没听说督判司的王大人近日府上不太安宁?细柳营郑将军家的小儿子这几日也在闹病,夜夜啼哭不止,唉,这么小的孩子便这般遭罪,也是可怜。”
这几句话刚一入耳,广之心中顿觉一片寒凉,即刻便要咒骂出口的千言万语此刻却只有生生咽下,心道:自己这条命没了也便没了,可恨这妖怪居然用好友的性命做赌注。想自己半生光明磊落,即便是招惹上了妖物也不该连累身边人的性命。心中默念“罢了”道:“你到底要我怎样?”
“也不怎样。”珠儿说着自顾自地坐在桌边坐下,伸手取了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道:“将军,若当日我没有那般招惹你,又或你不知道我是妖物所化,此时你我相处不一样如当初那般?”
“怎么?事到如今,是想让我当傻子,把什么都忘记么?”广之不满地愤愤道,见自己手里还提着剑,想到这普通兵器也伤不了那妖物,心中又是一片无奈,只得把剑收了,因不想与那珠儿面对面坐着,便赌气般坐在床边,又道:“还是妖怪大人你修炼需要我这活人的阳气精血,这般威胁也不过是让我乖乖与你做那苟且之事,满足你采补修炼所需罢了”。
珠儿听了广之所言,不由地怔了怔,旋即又露出笑容道:“将军的言下之意便是你我的关系想回到以前是不可能的了?”说罢若有所思地饮了口茶道:“虽然将军这般讨厌我,可我偏偏就是喜欢将军,从今日起,我便做了将军的贴身仆役,日后将军生活起居一应事物均由我来打理,将军若是再躲着我,你身边人等便如此杯!”话音未落,珠儿手上的茶杯已被冻结起来,只见珠儿手指稍稍用力,那茶杯便碎成齑粉。
广之见了此等情景一时之间竟无话可说,珠儿却面带微笑站起身道:“将军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便来服侍将军,我这妖怪可是言出必行的。”语毕转身出去了。
广之呆坐在床边好一会,确信珠儿不会去而复返了,这才如梦游般起身去将卧房的门关好,却一手扶着门框暗想这珠儿到底耍的什么把戏,又是纠缠又是威胁,难道只是为了在自己身边伺候自己?还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反正现下自己也是拿珠儿没辙了,索性脱了衣服倒头便睡。
第二日,果然广之还在迷迷糊糊之间,便见房中有人影闪动,待睁眼细瞧时便见眼前就是珠儿那张粉嫩雪白的小脸,带着甜甜的笑容,一双大眼睛似黑葡萄似地望着自己。
“将军睡醒了?”珠儿伏在床头望了广之道:“那便起身洗漱吧,水都给你打好了。”广之不想与珠儿多言语,只是接下来净面漱口、穿衣穿鞋,不等广之开口,珠儿便样样伺候周到,弄的广之倒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了。
自这日起,珠儿日日伴在广之身边,几乎寸步不离。有时他与广之说话,见广之爱理不理,便自顾自地说起来,有时说上一两句笑话逗地广之憋不住一不小心笑出声来,便能得意半天。而广之对珠儿仍没有个好脸色,无论心情好坏,都不想与珠儿说上半句话,饶是如此,珠儿却是改不了那轻佻的恶习,时不时趁广之不注意便凑上来亲一下、摸一把,扰的广之不甚其烦,不过好在珠儿再也没用妖术强迫广之与其交欢,虽总被珠儿轻薄,但也算相安无事,不知不觉间一年的时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