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漫天云舞

7、身世之谜

　　晚上，莫家人与叶霜华一起吃了一顿晚饭，原因有一半是莫灵溪说的庆祝叶霜华成为药师，另一半是为了预祝莫临渊接下来的测试能够一切顺利。
　　用过晚饭，叶霜华跟在莫临渊的身后走回院子里。
　　在莫临渊要回房的时候，叶霜华从后面叫住了他，“临渊！”
　　莫临渊侧头看向她，她才小声地说道：“……祝你考核顺利。”
　　莫临渊顿了顿，语气淡淡的说：“当然会顺利。”
　　说完，他又说了一句，“笨蛋。”
　　“为什么又骂我？！”
　　“五年前说过的吧？成为药师的话，从前的欠债便一笔勾销，但如果你实在不想离开莫家，就别离开了，只是……往后的花费可是新的债，记得要还。”
　　“……”叶霜华眼睛睁大了片刻，又缓缓地恢复正常，最后，她垂下眼帘，小声的说道：“我会还的！”
　　说完，她跑进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
　　莫临渊看着跑掉的女孩，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叶霜华看了看下午从书阁那里得来的精神力修炼方法后，便试着修炼了下。
　　一个半小时后，她停止了修炼，然后拿上衣物，前去沐浴。
　　沐浴结束后，她把银色的头发用布仔细的擦干，接着就躺到床上睡觉。
　　夜色渐渐浓重起来，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
　　叶霜华也一样躺在床上睡着了，但……
　　眼前是一片白色。
　　叶霜华环顾四周，脸上有着疑惑。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应该是在房间里休息的啊？
　　就在她想着这些的时候，白色的空间起了点点涟漪，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是一个有着柔黄色长发，浅蓝色眼眸的美丽女子，与叶霜华看上去有几分相似。
　　在那个女子的脸上有着慈爱与温柔，她的视线直直地看着前方，没有焦点，不知道到底是在看谁。
　　叶霜华看见她开口，然后听见了一段让她难以接受的话。
　　“我的孩子……我的女儿，看到我，你一定会很惊讶吧？”
　　“不过很可惜，我的时间也不多，而且这也只是我留下的一个既定影像，无法回复你的任何问题。”
　　“如果你能看见这段影像，那就代表你跟我一样拥有药师的天赋，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是清醒着，还是还在昏迷中……”
　　“但没关系，早在你出生的时候，我就把所有我知道的药师知识都封印在你的脑海中了。只要你的魂晶足以承受，那些知识就会自动在你睡觉的时候解封，然后在你醒来的那刻，完全存在在你的脑中。”
　　说到这里女子的身影渐渐变淡，她微微笑了，“时间不够了，我的孩子，你一定要记得，我爱你，跟你的父亲一样爱你，你是我们最珍视的宝物。”
　　“等等……”叶霜华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想去拉女子的手，但就在她接触到女子的那刻，女子的身影瞬间散开，消失无踪。
　　“别走……”她睁开眼睛，紫色的眸中无意识的流出了泪水。
　　同一时刻，她的脑中多出了一大堆的知识，好像在向她证明刚刚的一切不是梦境。
　　她坐了起来，脑中一片混乱，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那个人是谁？她到底是谁？！
　　她的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有记忆开始到五年前的种种事情，娘亲的冷漠、厌恶、最后的抛弃，偶而会说出的“别喊我娘！”，还有其他的各种过往。
　　她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状，然后再也克制不了的低声哭了出来。
　　在她隔壁的莫临渊忽然张开眼睛，他起身看向隐隐约约传来哭声的墙壁。
　　武者的五感会随着修炼变强，他们房间的隔音对于普通人是很够的，但对于已经成为武者三年的莫临渊来说却有一点不够用了。
　　其实也无所谓，武者的其中一项基本能力就是要在能警惕周围状况的同时进行休息，不然外出历练、住在野外的时候要怎么办？是不用睡了，还是干脆睡死？
　　但……因为周围的房间只有他与叶霜华在住，不用想他也知道这哭声是谁的。
　　他看着墙壁，随即有些烦躁的闭了下眼睛，接着他穿上外衣，把自己整理好后，去敲对方的房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安静的夜中响起。
　　叶霜华抬起头，用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咬着唇，从床上下来。
　　她打开门，就看见一脸冷漠的莫临渊。
　　莫临渊见她那幅有些凄惨可怜的模样，本来要出口的讽刺话语被他吞了回去。
　　他顿了下，然后伸手把叶霜华拉进房间里，再关上房门，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滞碍。
　　进到房里，他才问道：“大半夜的你哭什么？”
　　“我……”叶霜华不知道要怎么说，她只觉得脑中乱糟糟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莫临渊皱了下眉，把她拉到床边让她坐下，然后倒了杯热水给她，“拿着。别再哭了，你打算把你的房间用泪水淹了吗？”
　　“……”叶霜华没有说完，接过热水，有些低沉。
　　莫临渊坐到桌边，看了她一会，接着单手撑着头，闭上眼睛说：“你想好要说什么的时候再叫我。”
　　叶霜华看着他，紊乱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片刻之后，她才小声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哭？”
　　因为困倦，莫临渊懒得多做解释，他的声音比平时还懒散的说，“隔音不好。”
　　他说完后，房间又安静了下来，莫临渊没有主动追问什么，叶霜华也只是盯着手中的热水。
　　过了好一会儿，叶霜华才小声的说起了刚刚的事情，她说的有些乱，但莫临渊还是大致听懂了。
　　他睁开眼，皱了皱眉，没想到会听见这么离奇的事情。
　　莫临渊睁开眼睛，眼中的困倦之色瞬间退去，他坐直了身子，然后问道：“所以你相信吗？”
　　“……我不知道。”叶霜华回答道。
　　“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要去问赵秋莺就可以了，虽然她不一定会说实话。”
　　叶霜华注意到莫临渊话中隐隐向着突兀出现在她脑中的女子，便小声的说：“你好像认为那个人说的是真的……”
　　“因为我不觉得会有人那么闲，没事拿这个来骗你，那些大量的药师知识总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出现。更何况……”莫临渊闭了下眼，淡淡的说道：“其实你也倾向那个人说的是真的，不是吗？”
　　莫临渊的这个反问让叶霜华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的确，她其实隐隐相信着那个女子，因为见到她的时候她对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也因为那段影像表露出的情感十分真实，最重要的是……比起自己被亲生母亲所讨厌，还是养母讨厌自己，生母喜爱自己更让人想接受一点。
　　“现在该考虑的不是谁真谁假，而是你想要什么？”莫临渊突兀的问。
　　“我想要什么？我也不知道……”
　　她想要什么呢？想要父母？但一出生她就没有见过父亲，母亲也有跟没有一样，这五年来她更是没有父母关爱的活着，有父母与没父母有什么差别吗？没有吧……
　　想要一个真相？但追寻真相为的是什么？为了证明自己的出生是有人期待着的？还是为了证明自己是有人爱的？
　　“如果现在不知道，就等以后想清楚再说。”莫临渊给了一个建议，“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霜华。”莫临渊叫了她一声，等叶霜华看向他时，“想问就问，想信就信，事情就那么简单，别把它复杂化了。”
　　“但问了以后，结果不好怎么办？”
　　“那是问了以后的事，你不问，又怎么能知道结果是好还是不好？”莫临渊淡淡的说。
　　这话没错，可是……她就是害怕，害怕未知的一切，害怕结果是她不想要的。
　　莫临渊看着她，闭了闭眼睛，“五年前我们做过一次约定，现在再来一次吧！”
　　叶霜华如同五年前一样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苍穹学院一次要就读五年，同时这五年内是禁止学生无故出苍穹学院的。”莫临渊先说了一下苍穹学院的规定，然后问叶霜华，“你要跟我去吗？去苍穹学院。”
　　“可是……那个名额不用给莫家的人吗？”叶霜华犹疑的问。
　　“不用。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名额一般不会给家族内的子弟吗？”莫临渊挑眉问道。
　　见她一脸疑惑，莫临渊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跟以前发生的事情有关，想知道明天去问灵溪。”完全没有解惑的意思。
　　“现在，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去？”
　　“……”叶霜华抓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最后她道：“想。”
　　“那么就这样约定，五年后从苍穹学院毕业时，做出你的决定，信还是不信，问或者不问。”说完，莫临渊又道：“五年后你也十五岁了，总能搞懂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不过，提醒你一下，五年的时间能发生许多事情，赵秋莺不一定能健健康康的活到五年后。”
　　“如果真的那样也没办法，反正我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是对的。”叶霜华声音低低的说着。
　　莫临渊看了她一会，然后起身说道：“行了，就这样吧！我回去休息了，虽然也休息不了多久……”
　　叶霜华这时才想起来莫临渊要去二次考核的事情，她急切的起身，这过程中不小心把杯子里的水洒了出来，然后又慌忙的把身上的水拍一拍。
　　莫临渊注意到她那边堪称手忙脚乱的动作，忍不住伸手扶了下额头，声音有些无奈的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我……”叶霜华把杯子放到桌上，然后有些愧疚的说道：“我忘了你明天要考核，对不起……”
　　“你现在才想起来已经太迟了。”莫临渊扯了下嘴角，然后勉强能算安慰的说道：“不用感到内疚，一点睡眠不足不会影响到什么的，毕竟以前也有过好几天没睡的经验。”
　　就算他这么说……
　　叶霜华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