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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马场遇袭 ...

  •   在嗯啊咿呀的戏文里泡了一上午,清晨起来的池松筠早困得眼皮子打架,撑着的脑袋,频频往下掉。坐在前排的项将军好像背后长了眼睛,只说年轻人不必拘着,只管自个儿玩去。
      松筠听后立马来了精神,伸长着脖子只等下人牵马来。

      项穆川骑在马上,与松筠并肩而驱,见她眉舞飞扬,抑制不住的兴奋,颇感意外,“我都没想到你会骑马。”
      小姑娘歪着脑袋,狡黠一笑,反问,“你以为‘启明堂’只教满江红的吗?”
      项穆川知她所指,剑眉一耸,转言道,“看你这新鲜劲儿,平时不让骑?”
      松筠点点头,撅起嘴,带着浓浓的鼻音抱怨道,“爹爹总说儿子女儿他一视同仁,骑马射击哥哥会的也一样教我,可真去靶场和马场的时候他老不带我!偏心就算了,口是心非才讨厌呢。”
      项穆川瞧她委屈的那么认真,一看就是被养在深闺娇宠惯着的大小姐。将马斜斜勒停在她的马前,“去建平,项府的马场任你跑。”

      不过,等项穆川见识了池大小姐的枪技,就对刚才所言略有后悔。
      她换弹夹的速度几乎能和自己打着平手,一个不常摸枪的人,绝不可能射出十中八九的成绩。不禁探究地看向她,恰见她重新填装子弹,手捧弹夹,一枚一枚仔仔细细的压入,低眉侧首,抿着嘴专心致志的模样,有几分可爱。

      看她重新射完一轮,依旧是八环之内的高分,项穆川觉得自己看走了眼,险些低估她,“这靶场池小姐没少来吧?”
      “那是!”松筠也无防备,言语间颇为得意,“他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

      项少翻身一跃,轻松上马,“我猜,不过哄了你哥,或者贿赂了靶场和马场的门卫。”
      “小瞧我是不是?”松筠放下枪,仰头看着他,黛眉微蹙,“我像是这么没本事的人?不如咱们比一场?”
      “你和我比?”项穆川不确定的重复了一遍,“赛马吗?”
      “对啊!”松筠未觉不妥,拢了拢头发,重新骑回马上。
      “可以。”项穆川爽快的应下。他虽不认为松筠能胜过自己,但仍觉得很有意思,“既然是比赛,岂可不落注?不知道池小姐想赌什么?”
      “我……我没想赌什么。”松筠见他这样认真,反被问住了,不疑有他,落落大方的说,“就随项少的意思吧。”
      头一回有个女人敢任凭自己下注,项穆川本想戏弄一番,可见她一副单纯模样,,只得绅士地说道,“这个不急,若池小姐赢了慢慢考虑便是,项某欠着。”

      大家摆好姿势,各自挥鞭。马蹄翻腾扬起尘土阵阵。就见两个身影,冲进夕阳余晖深处,渐行渐远。

      跑场长四里,中间一段设了七道障碍,其中双重、三重障碍各一道,最窄起跳距离八寸,最高障碍五尺。项少帅在军营长大,马上功夫自然了得,池小姐仗着与马匹配合默契紧随其后,却始终落了半截。

      越过最后一道障碍,刚要加速,只听见“咻咻”声响,松筠身下的白马一声嘶鸣,猛地扬起前蹄,重重摔落在地上,两只白羽箭赫然立在马腿上。
      项穆川的黑马受了惊,不好控制,他索性扔了缰绳,顺势滑下马背,好在都是刚冒芽儿的嫩草,滚了两圈,只磕破些皮,未受什么重伤。

      “池小姐?”项少猫着腰,翻过围栏,右手边就是向下的陡坡,常年无人打理的野草有半人多高,只能隐约看见她缩在草里,捂着左臂,似乎受了伤。
      项穆川滑下坡,顺势抄起她的腰,躲在一片密集的灌木后面,捏了捏她左侧的肩膀和手臂,确认并没有伤着骨头,沉声道,“别乱动。”
      “是你什么仇家来寻仇的吧?”松筠仰头说。
      忽然对上她的眼睛,项少心里咯噔一下,“箭射的是你的马,怎么说是找我寻仇?”
      松筠将碎发晃到肩后,发间清雅的茉莉香,卷过项少心头,“我们池家做生意,最讲究和气生财。不像你们打打……”话戛然而止,松筠心中暗叹糟糕,怕是讲错话了。
      项穆川揶揄道,“小小年纪,懂得不少。”
      松筠环视四周,大腿的酸麻让她有些蹲不住了,只得用右手撑着地,“我们现在怎么办呀?等下不会被射成刺猬吧?”
      “不用担心。”项穆川斜了她一眼,席地而坐,“耽搁这么久,我的人也该来了。”

      果不其然,半盏茶的功夫,昨日的副官就带着小队士兵,包围了陡坡,手里还牵着受惊的黑马。
      “少帅!”他啪的立正,行标准军礼,旋即在项穆川旁耳语。他们说话小声,松筠只能勉强听见,封锁什么的。
      项穆川点点头,一言不发的架起摇摇晃晃的松筠,扶她上坡。
      受伤的白马仍倒在原地,动弹不得,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池松筠凑上前,想检查它的伤势,被项穆川制止,拖着胳膊送进车里,“先处理好自己,再关心它的。”
      “哎?”项穆川怦的关上车门,车刚要开,松筠手伸出窗外,连忙喊停“等一下。”她快速问道,“那你呢?你没事?不用去医院吗?”
      项穆川神色凝重,落目相对时,缓了缓方才开口,“无妨。晚些我去医院接你。”

      月光透过密匝匝的树荫渗进屋内,斑驳的散落在书桌上。桌前的男子来回转动着手中的白羽箭,若有所思。
      一慢三快的敲门声清晰传来,“进。”他一手覆下,将箭尾握在手心,等待来人开口。

      “余三儿交代了,五天前有人给了两千大洋,让他杀了池小姐,杀不了就……”那人顿了顿,硬着头皮讲下去,“就毁了她的样貌。”

      啪嗒——
      话音刚落,白羽箭一折为二,摔落在地上。

      副官抬头看了眼少帅,旋即低下头去,笔直站好,继续汇报,“余三儿说,那人一直坐在车里,没见过正脸,衣服的肩膀上有两颗星,应该是军装。我猜可能是中校或者中将。”

      如此卑劣。
      项穆川阴鸷的看向窗外,“用这样阴损的方法对付一个姑娘,该死!”

      “池家行善乐施,不与人结怨。白天的事表面上看是针对池姑娘,可属下以为是有人想要破坏联姻。”张副官顿了顿接着说,“池老爷和德国买办威尔逊先生的私交甚密……”
      项穆川打断副官的推测,冷冷说道,“要破坏联姻,对我下手不是更直接?”

      两人相对沉默。
      宅院另一侧的书房里,池家父子也陷入争执后的缄默。

      池伯庸对于父亲一门心思要将小妹嫁入项家的想法不敢苟同。他以为,世道纷乱,军阀之争迭起,项家割地一方称霸,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枕戈待旦,鲜有宁日。项穆川少年英雄意气风发,可难保他某日不会葬身沙场,亦或死于暗枪乱箭。
      经此一事,他愈加担心。

      “伯庸。”池老沉沉的唤了声,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扶额道,“我何尝不想她快乐无虑,一生平安。然而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国之如此,世道萧然。哪怕将她嫁予布衣书生,更甚是贩夫走卒,其实……都是一样的。”
      池少爷见父亲显露疲态,不再多言,“这事急不得,还需问筠筠的意思。时候不早了,父亲以身体为重,早些安置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马场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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