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窫窳之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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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我对他说：“就这块兕角碎片，当酬金也太少了点儿吧？”
三身便解释说：“夏前辈，您不要小看了这块兕角碎片，这是我从二哥那里偷出来的，我二哥平时把它当宝贝一样地放着，肯定不是普通的兕角碎片。”
我说：“啊？这是你偷出来的？”
三身心直口快，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马上又说：“夏前辈，您放心，我二哥几百年都不会碰它一次，他肯定不知道的。就算他知道了，我就说被我弄丢了，您放心，我二哥最疼我了。”
我朝他咧了咧嘴角，心说：你二哥确实不会责怪于你，到时候锅都让我给背了，你再怎么解释都没用了。我把那块兕角碎片塞回三身手里，对他说：“东西我是不会收的，这样，你先说说，是谁把你二哥害成这个样子的？”
三身便问我：“夏前辈，您可听说过窫窳之神？”
我说：“略有耳闻，名声似乎不大好。”不对，何止是名声不大好，我记得他就是个“恶神”。
三身说：“他想找我二哥当他的手下，可我二哥不愿意，他就设计陷害我二哥。”
我说：“那这事没人管吗？”这句话一问出口，我差点以为自己是个傻子。
好在三身这时义愤填膺，根本没注意我说了什么，只是接下去说：“那窫窳之神乃是帝朱丹的独子，出身上等神族，也算是上古神族遗留的血脉，天帝感念旧情，便对他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心道：难怪孟涂会被贬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原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我说：“这样，三身，明天这个时候你在这里等我，我帮你去报仇。”
三身激动地说：“真的？”
我说：“真的，半点不假。”
三身便把兕角碎片收进了怀里，朝我笑了笑，一转身，很快就没影了。
我笑了笑，抱着头，慢悠悠地晃回了山洞。
走到山洞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有两个枭阳国人来给祖状之尸送早饭，放在门口的石桌上。我找了个石凳坐下来，早饭是一碗面和一个水煮白鵺蛋，旁边还放了一小碟的蒴果，这东西我看过却没吃过，跟松子很像，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我吃了一口面，尝出是居延的手艺，不知道他在里面加了什么调料，吃起来酸酸的，比上次那碗“树叶面”不知进步了多少。我刚把白鵺蛋敲开一个口子，祖状之尸便深一步浅一步地从山洞里走了出来，我举筷跟他打了个招呼，他就微微地张了张嘴，在我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吃完白鵺蛋，我便伸手去拿碟子里的蒴果，祖状之尸却突然转过头来，像是“瞪”了我一眼，我咧了咧嘴，只好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
我以为祖状之尸只是坐在石凳上休息，没想到，他却剥起蒴果来了。他的手指僵硬，不能弯曲，蒴果在手里剥了掉，掉了剥，我看不下去想要帮他，可他又转头“瞪”了我一眼，我只好尴尬地笑了笑，低头吃我的面去了。
吃完面，喝完汤，我转头去看祖状之尸的“战绩”，也没有什么“战绩”——他一共才剥了五粒蒴果。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拿了一粒塞进嘴里，苦的，苦得我“呸，呸，呸”地直往地上吐。
祖状之尸的嘴角动了动，像是在“嘲笑”我！
我便问他：“这么苦，剥给谁吃的啊？”
祖状之尸微微地张了张嘴，知道我听不懂，又往山洞里的石床上指了指。
原来是剥给居延吃的，这么苦，我宁可不吃。
闲来无事，我便抵着脑袋看祖状之尸剥蒴果，看着看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扭了几下脖子。这一扭，便看到了从台阶上并肩走上来的居延跟乘厘，看起来——竟然挺登对的！
我看不下去了，蹿到居延身边，挤到了他们中间，一手搭上居延的肩头，一手把落在他头发上的叶子弹开，笑着对他说：“小雀儿，你师父给你准备了好吃的，走，吃好吃的去。”
居延笑了笑，向祖状之尸行了个礼。
祖状之尸微微地张了张嘴，居延便解释说：“师父请你们一同用膳。”
我连忙说：“不，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突然，祖状之尸又“瞪”了我一眼，我又说：“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还没吃饱，还可以再吃。”
我“嘿嘿”了两声，捡了一粒蒴果丢进嘴里，又捡了一粒蒴果丢给乘厘，笑着对他说：“尝尝看，可好吃了。”
乘厘看了我一眼，却并不去接我丢给他的那粒蒴果，而是重新拿了一粒放进嘴里，我看到他皱了皱眉，还是把那粒蒴果硬生生地吞了下去。我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差点把放进嘴里没吃的蒴果给喷出来。
乘厘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准备去拿第二粒蒴果，居延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说：“不必理他，别浪费了师父的一番好意。”
我“切”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他们了。
居延从怀里拿出一根黑玉簪子，给坐在石凳上的祖状之尸插到头发里，说：“师父，喜欢吗？”
祖状之尸的嘴角微微地动了动，样子看起来很高兴。
我说：“对了，你们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居延说：“暂无头绪。”
我说：“我有头绪。”
乘厘却说：“你整天待在这个山洞里，能有什么头绪？”
我不理他，只说：“有没有头绪，天黑了就知道了。”
乘厘在山下还有事情要办，居延便留下来陪我，祖状之尸每到晚上就会消失一段时间，连居延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正好给我跟居延腾出了两人空间。
居延靠在石壁上，我便枕在他的腿上，他把那张兽皮毯子盖在我的身上，我举了粒蒴果到他面前，晃了晃，说：“你师父挺有意思的。”
居延说：“你那么喜欢我师父，不如留下来陪他。”
我说：“算了，我不喜欢吃蒴果，苦死了。”
居延说：“蒴果虽苦，却是疗伤圣药。”
我又说：“你师父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见过他活着的时候的样子。
居延摇摇头，说：“师父把我带回来时便是这个样子了，我那时受了重伤，师父就剥这个蒴果给我吃，我起初不敢吃，觉得师父长得太吓人了，后来，师父就吃了一粒给我看，还把蒴果塞到我的嘴里，我咬了一口，很苦，想吐出来，师父就摇摇头，我害怕，只能咽了下去。后来，我的伤很快便好了，才知道师父原来是为了我好。”
我说：“你师父还挺好的。”
居延说：“师父对我很好。”
我便起身亲了他一下，他低头，愣愣地看着我，我说：“什么时候有空，你教教我怎么读你师父说的话，好不好啊？”
居延问我：“为何？”
我说：“跟他了解一些你小时候的事情。”
居延：“……”
我说：“小雀儿，你小时候是不是长得特别可爱啊？”
居延：“……”
我又说：“是不是跟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一样？”
居延：“……”
我又起身亲了他一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对他说：“我先睡一会儿，到时候你叫我。”
居延点点头。
过了半夜，我便带着居延跟乘厘来到了约定的地方，三身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他一看到我，激动地就差冲上来抱住我了，但一看到我身后的居延跟乘厘，马上便停下了，问我：“夏前辈，这两位前辈是什么人啊？”
居延跟乘厘换了一身黑衣，又用黑布蒙着面，再加上三身跟他们没见过几面，因此没有认出他们来。
我说：“我带来的帮手，来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三身又问：“那为什么要蒙面？”
我说：“为了安全，也为了不让别人认出来。”将一块黑布递给三身，对他说：“不止他们要蒙面，我们也要蒙面。”
准备好之后，我们四个人便出发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窫窳之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