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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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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一转身鸣轲君正倚在厨房门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鸣轲君看了一眼木吟,轻轻扬了扬手,木吟便化成了人形。
“主人。”
一个稍显魁梧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立在两人中间,向鸣轲君恭敬的行了个礼,他的出现让这个本就狭窄的厨房变得更加拥挤,容安不由得往外退了退,小梨也好奇的从怀里探出头来。
鸣轲君的声音带着三分警告,“木吟这是忘了我定下的规矩是吗?”
定下的规矩?难道二人不止是主仆关系?木吟垂着头怯怯的答道:“主人,木吟不敢忘。”
鸣轲撇过头去,冷冷的道:“记得就好,去做几个菜来招呼二位仙君。”
“是。”
说完鸣轲仙君便转身走了,容安一听有饭吃,便立刻跟上鸣轲君的脚步出了厨房,杋看了一眼仍恭敬的垂着头的木吟也出了厨房。
三人进屋坐下,鸣轲君斟了一杯酒,慢悠悠的喝了起来,容安饿得下意识的握了握筷子,但是想起刚才那一幕,很快又放了下去,专心致志的等木吟的好菜,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两个眼睛直愣愣的望着门口,盼着那道伟岸的身影。
怀里的小梨自护也感觉到了容安的期待,也从怀里探出头来翘首以盼,像是两尊石像一样,一动不动。
终于在容安感觉自己快要饿到晕厥了,木吟才端着菜蹒跚而来,容安直勾勾的眼神一直跟着木吟的盘子一起落到桌上,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木吟的腿脚似乎不太灵便,不知是不是鸣轲君在的缘故,小梨死活不肯从容安的怀里出来,容安只好把它放在腿上。
“二位仙君先吃着,厨房里还煮着菜呢。”木吟踉踉跄跄的把菜放下,便又转身出去钻进了厨房。
木吟的菜精致多了,虽说比不上外面酒楼的大厨,但也算得上是色香味俱全了,跟容安那一堆东西一比那可简直算得上是人间美味了。
容安食指大动,赶紧狼吞虎咽起来,这可算得上是今天的第一餐饭,杋没怎么动筷子,容安还没尝出味道来,盘子就见了底儿。
木吟不过去厨房打了一转,起个锅的功夫桌上的菜就没了,不由得感叹,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的主人能吃,连带着朋友也这么能吃。
鸣轲君看了一眼,吩咐道:“再多做几个菜。”
“是。”
容安有些难为情的看了一眼三人,继续埋头吃饭,不过难为情归难为情,饭还是要吃的,比起面子什么的填饱肚子比较重要。
‘啪’的一声从厨房传来,还没来得及去查看,化出原型的木吟便来到了三人面前。
“主人···”
“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去守好菜园就行了,厨房的事你不必管了。”
“那···”木吟本来还想说什么,鸣轲君瞪了一眼,木吟便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只是道了“好”便退了出去。
终于酒足饭饱以后,兵荒马乱的一天终于结束了,鸣轲君摇摇扇子,傲慢的道:“我本来不想麻烦二位仙君,只是···”
容安伸到一半的懒腰顿住了,等着鸣轲君的下半句话。
“只是你们也看到了,我的厨子现在煮不了饭了,之后一段时间可能要麻烦二位仙君了,就算作连许仙君的谢礼吧,连许仙君认为呢?”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理所当然了,虽然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迫于无奈还是只有应承下来。
容安点点头答道:“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要···鸣轲君不嫌弃我的手艺,不过是几顿饭而已,倒不算为难。”
鸣轲君笑着摇摇扇子,一副吃定了二人的模样,得意的道:“那好,不过我这院子太小,没有多余的住所,二位自便。”
说完便自己进了内室,容安疑惑的望向旁边云淡风轻的杋,一脸写满了‘他怎么可以这样’的疑惑,但是他偏偏还拿他没办法。
“无妨,师兄跟我来吧。”
杋的语气温柔,不知是不是早有打算,两人出了屋子,站在屋前的空地,杋伸出手,手心悬起一片树叶,杋轻轻一抛,那树叶瞬间幻化成千千万万片,在两人身边慢慢筑起一所小屋。
“好了。”
屋子小巧,恰到好处的立在鸣轲君屋前的空地,屋里除了桌子和床没有多余的陈设,杋立在窗前轻声道:“这里地方有限,只能如此委屈师兄了。”
容安摇摇头,“没事没事。”
杋:“我们还要住好些日子呢,看来要让鸣轲君给我们腾个地方?”
容安想起鸣轲君说自便时那张得意的脸摇了摇头道:“算了,就将就着这样住吧。”
画境的夜晚比千方山安静的太多,窗外没有蝉鸣没有鸟叫,甚至连风声都听不见,似乎连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这画境的结界的缘故,总感觉天上悬着的月亮像是画在一块黑布上的,四周黑沉沉的看不到边境,深邃而又引人向往。
屋外有床边有几株含苞待放的昙花,似乎还在等着月色关照,才肯慢慢展颜。
当屋里的烛火都灭了,才依稀看得到稀薄的月光从窗外钻进来,映在那熟睡的人脸上,连那窗外盛放的昙花也及不上这温柔的睡颜。
那悬在半空的手轻轻落下,用手指温柔的画出躺在月色下的那个人儿的轮廓,怀里紧紧的搂着一只酣睡的松鼠。
“师兄···”
紧跟着一声带着笑意的轻叹和那句温柔的‘师兄’一起溢出来,明明只是一句轻唤,却悄悄装满了整个房间。
本来满怀心事闭着眼睛装睡的容安忽然就安心的睡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似乎没能唤醒沉睡了一夜的画境,薄雾里的炊烟升得十分缓慢,带着没睡醒的慵懒,悠悠的飘着。
早早醒来的容安没见到杋,倒是见到了一壶温好的酒。转了一圈不见人影只好十分尽职尽责的去了厨房熬上了稀饭,鉴于昨天对于鸣轲君饭量的认知,容安虔诚的熬了整整两大锅,左思右想最后还小心翼翼的单独盛出了两碗。
容安刚把单独盛出来的两碗晾在旁边,杋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厨房门口,“师兄好早,是昨晚睡得不好么?”
“没有没有,给,这是你的大米粥,先给你留出来了,免得我做半天都便宜给了鸣轲君一个人,哈哈。”
容安端起其中一碗递过去,悬在空中的手忽然顿了顿,脑海里蹿出来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像是记忆,不像是梦境,画面里他端着一盘糯米糕递到杋的面前,“杋,你看,这是我做的糯米糕,专门给你留的,快尝尝···”
杋接过容安递过来的稀饭,见他有些走神,便问道:“怎么了?”
容安摇摇头,“没事。”
锅里的稀饭咕咚冒着泡,在锅里熬的时间长了些,变得有些太粘稠了。
“鸣轲君?鸣轲君?”
容安唤了两声,见没人应只好作罢,心里嘀咕道:这个人怎么回事?无计可施的容安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锅熬干了的稀饭凝成了糊糊鸣轲君才懒洋洋的出现。
伸着懒腰的鸣轲君看起来心情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容安的错觉,他现在依稀能感觉到耳边划过穿过桑林的风,终于那股熟悉的桑果香又飘荡在空气中。
鸣轲君瞥见那桌上温着的那壶酒,皱了皱眉,便一声不吭的拂袖而去。
“鸣轲君这是去哪儿···”
“喝酒。”
“带上我们一起啊,我知道哪儿有好酒。”
鸣轲君没有答容安的话,便独自御剑启程,容安赶紧拉上杋跟上鸣轲君的步伐,一则这画境实在无趣,二则鸣轲君还是要守着的。
三人齐齐落到了元京城门外,容安一拍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十分懊恼的说道:“呀,糟了,把小梨给落下了。”
光顾着拉上杋去追鸣轲君了,完全把这个事情忘记了,便赶忙向走在前面的鸣轲君询问道:“鸣轲君,小梨在画境无妨吧。”
鸣轲君勾起一个坏笑,答道:“这我可不知道,你要是担心便回画境去就是。”
心想,倒不是担心小梨的安危,画境毕竟有结界保护,何人会为难一直松鼠啊,他只是担心那调皮的小梨在画境闯祸,便哼道:“不回,喝酒去。”
一行三人慢悠悠的走在元京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叫卖的小贩,精致的商户,客满盈盈的酒楼,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一幅市井画卷。
这里对于容安来说,既熟悉又陌生,说不出来的感觉,街道有些新,许多房子是他没见过的样子,元京河畔还没筑起堤坝,粉色的合欢落了一路,装点得刚刚好。
临江的酒肆刚好可以把这一切尽收眼底,酒肆的二楼悠闲的坐着一个面容比女子还精致的男子,他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倒了酒却没喝,似乎是在等人,许是这样冷清又好看的人难得多见,不时有张望的男子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
一楼的伙计高声吆喝着,“三位楼上请···三壶上好的桃花酿马上就来。”
容安走在最前,刚一上楼便瞧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眼前一亮,常夏仙君竟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