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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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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安远远的便招呼上了,也不管抚花上神有没有瞧见他们,“常夏仙君,可真是好巧?”
被人叫到名字,原本眺望着窗外的抚花上神被人叫到名字有些诧异的转过头,瞥见三人里表情冷漠的鸣轲君,似乎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愣了愣答道:“确实是···巧。”
周围喝酒的人被容安这么一呼唤都纷纷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容安忽然反应过来,随即小声的改口道:“常夏···这是等人?”
容安见抚花上神摇头,便欣喜的快走两步坐到了抚花上神身边,回过头见二人都未跟上,见鸣轲君冷着脸,看起来是正准备脱口而出‘恕不奉陪’便要走的样子。
“来了就坐坐吧。”
抚花上神的声音仍是有些冷清,容安自然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立马示意杋坐下,杋坐到容安旁边,把抚花上神旁边的位置留给了鸣轲君。
鸣轲君踌躇了片刻还是坐了下来,说到底二人并无深仇大恨,可这坐是坐下了,鸣轲君冷着脸坐在一边,根本不打算说话的样子。
容安的视线游走在三人之间,转了个圈还是只有自己开口,“常夏君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啊?”
“闲来无事,过来坐坐。”
“哦···”
容安伸了伸脚,在桌子下面踢了踢旁边的杋,示意他说话,结果没想到不小心踢到了鸣轲君,鸣轲君皱着眉咳了咳,继续不理人。
“三位的桃花酿,请慢用,还有什么需要叫我就成。”
店小二客气的放下三壶酒,不由得打量了这气氛诡异的四人,明明看起来都不熟的样子,偏偏还坐到了一张桌子上,想不明白。
容安斟了四杯酒,端起其中一杯品了品,美滋滋的道了句“好酒”,倒不是这酒真有多好,只是总不能在这干坐着吧,容安巴巴的看了三人一眼,无视了杋端起的酒杯一饮而尽。
杋摇摇头,问道:“这人间的酒在常夏那里怕是都算不得佳酿,早听闻常夏的百花酿享誉仙界,不知什么时候能有机会一品。”
抚花上神愣了愣,有些羞涩的答道:“过奖了,不过是雕虫小技,自己酿着玩罢了,想喝的话改日我带上两壶送给二位便是了。”
容安朝杋使了使眼色,欣喜的应道:“那就不要改日了,今日如何?”
抚花上神笑笑:“看不出来连许竟也是如此嗜酒之人,还怕我赖你的酒不成?”
容安答道:“那倒也不是,既然都说了常夏的是好酒,那自然是要尝尝的,不然多可惜啊,常夏怎么说?”
抚花上神默了默,答道:“倒是也无妨,只是要麻烦连许挪步京花宫才行。”
谈话间气氛活络了不少,常夏仙君说话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鸣轲君,但是鸣轲君罔若不闻,冷着脸望着窗外。
容安一个劲儿的点头,答道:“不麻烦,不麻烦,杋,你说可好。”
杋的眼神划过容安,最后落到了鸣轲君的身上,“师兄说好那便好,只是不知道鸣轲君意下如何?”
鸣轲君笔直的背影愣了一下,端起酒杯冷哼道:“不必···”
容安见话头不对,赶紧自作主张的替鸣轲君回答道:“鸣轲君如此爱酒之人怎么会错过,何况都是朋友,那就烦请常夏带路。”
鸣轲君脸色沉了沉,放下酒杯站了起来,“我何时···”
容安见鸣轲君有些不悦的起身,赶紧笑着大声打断道:“看来鸣轲君已经迫不及待了,小二,结账。”
四人出了酒肆,鸣轲君气呼呼的走在最前面,容安紧紧的跟着黑脸的鸣轲君,杋和抚花上神则紧随其后。
容安小心翼翼的跟在鸣轲君身后解释道:“鸣轲君莫要生气,我就是贪酒而已。”
鸣轲君冷笑,“贪酒?那你自己去便罢了。”
容安道:“这不是人多热闹些么,大家都是朋友,鸣轲君不妨赏脸陪我走这一趟。”
鸣轲君依旧黑着脸走着,丝毫不理会容安的喋喋不休,抚花上神与杋并肩走着,有些担心的询问道:“不知连许与鸣轲在说什么,鸣轲向来不喜欢别人擅自做主他的事情,你们不要起了什么冲突才好···”
杋安慰道:“常夏不必担心,师兄虽然做事肆意洒脱,但是凡事心里都是有数的。”
更何况,现在千方山与画境牵制着,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举动,一时间也闹不出什么乱子,当然这话杋没有说给抚花上神听。另外既然在酒肆时鸣轲君能心平气和的坐下,便是已经不计较了,只是还缺个台阶而已。
虽然抚花上神见杋说话如此笃定,但还是忍不住担心,便只好紧紧的跟在喋喋不休的那两人,目不转睛的盯着。
忽然前面的两人停住了脚步,这才注意到,四人竟已经径直出了城。
容安转过身,得意洋洋的向抚花上神道:“常夏仙君,烦请带路。”
抚花上神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下:“啊···好。”
京花宫漂浮在花境的结界里,四周是流云环绕,看不到结界边境在哪里,整个花境都盛开着灿烂的百花。
不时有提着花篮在小径上穿梭着的百花仙子,花篮里盛的似乎是花种和鲜花,不时用余光打量几人,羞怯的只是远远的点头示意并未上前搭话,走出好远才有两个清丽的女子迎面走来。
“常夏仙君安,这几位是···”
两个仙子,一个一身白衣,一个一身粉衣,似乎与抚花上神熟识,脸颊染着红晕的仙子有些害羞的鞠了鞠身,旁边的粉衣女子也跟着行了行礼,视线穿过鸣轲君落到了身后三人的身上。
“茉莉仙子安,蔷薇仙子安,这二位是千方山千华仙君和千杋仙君,这一位是画境之主鸣轲君,邀了来小舍喝酒叙旧。”
“久仰,久仰。”答话的想来便是茉莉仙子了,一身白衣,在介绍到鸣轲君时还特意多看了几眼,这久仰便就不像是奉承的话了,大抵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脾气古怪的一境之主,心思也是有些藏不住。
接着挪开目光似是避讳的继续道:“既是好友叙旧,那我们二人便不好多打扰几位仙君了,先行告辞,花神嘱托我们二人去布这一季的花呢。”
“告辞,二位仙子慢走。”
说完二人便行了辞礼翩然而去,容安便跟了上来,问道:“常夏仙君,这花镜甚是热闹的样子,可比···”
随即把声音压低了些小声道:“可比鸣轲君冷冷清清的画境热闹多了。”
抚花上神笑着答道:“六界的盛开的花都要仰仗花界,除了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和瑶池的莲花不归花境管以外,所以单单靠花神布花是不够的,还有,画境···其实也很热闹。”
容安边听边点头,直到说到画境其实也很热闹的时候,容安才诧异的望向抚花上神,心里不禁盘算了一波,容安在画境见到过的活物加上鸣轲君,也不过抚花上神和木吟三人而已,哪里算得上热闹。
抚花上神自然知道容安在想什么,但是却并未继续解释什么,只是径直带着三人绕过富丽的京花宫,停在了一处略有些僻静的居所。
“到了。”
容安应声打量,门匾上的字甚是娟秀,墨迹崭新,像是才更换不久的,上书‘抚花居’。
与容安的栖池阁差不多,但与旁边的京花宫相比显得确实有些寒酸,窗下盛放着叫不出名字的明黄色的花丛,看起来格外的灿烂与温暖,想来打开窗这颜色便能在阳光下映到屋子里。
屋角倚着一棵单薄却高挑的枇杷树,这时节枇杷已经差不多结过了,虽然枝叶间任可看到几粒橙黄,不过看这瘦弱的模样,怕也是结不出可口的果子来。
四人进屋坐下,抚花上神便独自去拿酒,容安说什么也要跟上去看看,推开侧室门的瞬间,容安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容安被惊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这,这也,这也太多了吧?”
一屋子高高低低的架子上放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壶,少说也是数以千计,这屋子倒不是像拿来住人的,像是哪家酒肆的仓库。
这场景不由得让他想起了鸣轲君的厨房,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来抚花上神和鸣轲君之所以能成为朋友,想来是有一定的缘由的。
“不算多,这只是一部分,这里的酒都可以随便拿,反正是我自己酿的,连许不必与我客气。”
容安心想,那抚花上神这成日里光酿酒了。踌躇着迈了两步,闻了闻味儿,就近挑了两壶,看来应该都是一样的百花酿,花香四溢,十分清冽。
容安将酒壶拿开时发现两壶酒下还分别压着一张纸条,娟秀的字体和门匾上的是一样了,两张纸条分别写着‘七百八十二’和‘七百八十三’。
难不成这是酒的数量?
见容安拿了酒还定在那里,抚花上神寻找容安的视线,落到了那两张写着字的纸条上,眸色一沉,轻声开口道:“那是这壶酒酿下的序数。”
容安点点头,随即问道:“那既是这数越小越是陈酿。”
抚花愣了愣,他未曾想过当初不过是为了其它原因计下的数竟有这样的作用,答道:“那自然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