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魔记》河西九姑娘

5、神秘图腾

　　萧子瑜嘬着酒，却没喝出什么兴致，半死不活的盯着街市发呆，而说好带他出来解忧的红靡却自顾自点餐，拉着伙计墨迹了半天没完，大概是萧子瑜许久没出门导致食肆伙计都对他这位贵公子不大上心一边有人喊，小伙计就要往那边去,萧子瑜本就不爽的内心更加不爽了，当即叫住伙计，“站住，我们还没点完，你跑什么？”
　　突然外面传来惊叫，萧子瑜红靡同时往外看，只见几个黑衣红带的男人站成一圈，中间是一个文弱苍白的书生。萧子瑜惊呼，“哇！好大的蛇！”
　　红靡心中一动，有些意外的瞥了一眼平时废柴一般的少年，那几个人身边确实有东西，不过那东西被一层青灰色雾气包围看不清具体样子，想到当初这货进去荻山如入无人之境，果然这小子有些不一般！
　　此时街上人还不多，那妖物不知与黑衣人有多大仇怨，不停地攻击，黑衣人训练有素防守之余也重伤了那怪物，只不过中间的那人却是再也挺不住在地上抽搐。眼看惨剧即将发生，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天而降，手中长鞭甩动妖物便被驱退。
　　来人正是几日不见的李媤儿，这姑娘平时柔柔弱弱，发狠起来几个萧子瑜大老爷们儿都招架不住。
　　女孩加入战局，妖物直接被撵着逃走，几人穷追不舍，临走李媤儿瞟了一眼萧子瑜的方向，红靡立即饶有趣味的看向回了座位继续浇愁的少年，“青梅竹马？”
　　“唉……”萧子瑜简直就是怨妇附身，叹了一句道，“你知道什么！”这语气简直就是在说本公子的忧愁你等不懂！
　　“哇塞，这丫头真不赖！”耳边传来轻挑的赞叹声。红靡探头往发声处看，正好一个脑袋探出来，是个斯文的少年，一边的萧子瑜却惊喜开口，“恒易！”
　　这位张恒易是世家第三位张家老三，上头两个哥哥一个是军中大将一个是文苑奇才，他偏偏不走寻常路，立志成为街头霸王，也是让张家一众人头疼不以。几个少年满脸欣喜，寒暄半天才落座，不一小会儿又来了几个人均是锦衣华服，小小的包间顿时人满为患！红靡翻着白眼看萧子瑜与那些人吆五喝六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
　　萧子瑜介绍几人，红靡却只是懒懒的理都不理他，红靡心中郁闷，心想这死货在她面前就半死不活，几个歪瓜裂枣一来就变了，她只觉这货就是看她不顺眼甩脸子来的！萧子瑜也不找没趣任凭她坐在一边自在就得了，一番寒暄之后几人就神神秘秘的聊起夏家大案，毕竟这是近一段时间最轰动的大事，这帮人平时斗鸡走狗闲得无聊就专门研究这些竟也分析的条条是道！
　　萧子瑜本就是侦探迷，说起来也是眉飞色舞完全不顾立场不立场，想起李少司坑他那回他就更加义愤填膺，跟随众人点评明镜台如何冷酷无情糊涂办案，小酒一喝更是口无遮拦，引来无数食客侧目。
　　红靡在一旁看他吹牛说出来的话简直不堪入耳，但也不想坏了他的兴致毕竟这家伙是要出来解愁的，唉！她就当一次善人不揭穿他了。眼睛瞄向窗外，大街上人流不是很大，摊贩的情绪却是出奇的高涨，个个是伸长了脖子往外面看，眼光瞟向他们望去的方向，远远的街道尽头，有一队人马正在缓缓行进，队列中间是一辆极尽华美的轿子，里面隐隐约约是个人的模样。
　　包间里几人也不再白话，见状也往外面看，只是一眼就缩回去，均是惋惜之色。原来这种游街的队伍是驱邪吉人，坐在轿子里的就是作为献祭的吉主，在大灾来临时可以抵挡灾祸。通常这种人是世家孩子里甄选出来的，至于甄选标准却没人知道。
　　但是轿子里的人，这些贵公子却不陌生，他是千家旁系所出，名叫千朝玥，小时候也是与他们厮混过一段时间的，生了一场大病就闭门不出之后居然还被选作吉主。据说这人八字特别，克父克母克亲戚克邻居，就连宗族都惧怕，后来这孩子不知为何说要请愿成为吉主，家里人先是吓了一跳背地里却松了口气，马不停蹄就将孩子送往神庙。十几年过去了，这孩子渐渐长大，也经历过多次献祭竟然完好无损的活了下来，如此鬼神都不收的妖孽震惊了整个帝都，从此在没人感得罪怠慢他，生怕他反悔不干了祸害了自己。
　　望着轿子渐行渐远，几人脸上皆是悲戚之色。
　　那个叫做恒易的少年十分做作的叹了一声，那声音仿佛在告诉众人他又要爆料了！果然，那几个人转头，这人就煞有其事的道：“我听说夏家那件事发生前一晚，有夏家人去找过这位！你们知道是谁吗？”
　　众人摇头，拨浪鼓似的煞是呆萌，那恒易神秘道：“夏南安！”
　　几人纷纷倒吸了口凉气，萧子瑜也是惊了，夏南安，就是晏江候，这样一个大人物居然会去见一个被称为灾星的祭品，着实让人吃惊。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关联？”恒易旁边一个马脸缩了缩脑袋看向众人道，“可没听说过夏家和千家有什么接触！”
　　一边的萧子瑜点头，煞有其事道：“恐怕其中有猫腻！”
　　“唉？子瑜你那发小不是在查这案子吗，莫非你知道点什么？”几个人立即看向他，萧子瑜咂巴咂巴嘴，无言以对!他发小就是李少司，不过最近闹的不太愉快也就没能关注到他的动向。看着几人期待的眼神，萧公子有些尴尬啊！
　　他想转移话题，看向一边却赫然发现一边的红靡不见了踪影，顿时他就悲喜交加，起身道：“诶？这这这我旁边的小姑娘呢？”几人也是诧异，问；“啥小姑娘？刚不就你一个人吗？”
　　遭了！萧子瑜豁然起身告辞，冲进夜幕就不见了踪影
　　另一边，驱邪吉人队伍慢悠悠的出城，行进了一炷香时间才在一个荒凉的庄子前停下，四个轿夫抬着轿子进门后面几人收拾着就往回走，当他们转身一瞬间一阵凉风吹进了院子，几人打了个寒噤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轿子一直往里，穿过长廊停在一间房里，这是个简单到极致的房子，除了床和桌椅没有别的家具，房里阴暗的吓人，过堂风吹过都会带出一阵霉味，轿子里的人坐了许久才起身。
　　苍白修长的手挑开帘子，露出一张绝美的脸，那面容像是冰雕玉刻在冷风里竟然不显苍白，仙鹤楼中凭空消失的红靡出现在人家墙头不住的往里探头，若是此时有人路过看到这一幕必定是要尖叫登徒子将她抓起来打一顿。红靡无法容忍有人在她面前装逼并且还无法揭穿！是的，这个少年成功吸引了红姐的注意力！随着那人起身熟稔的做到蒲团上端起茶杯，一双紫色的眼睛始终没有移动半分，红靡不知为何有些恍惚。
　　呆愣着趴在墙头上的红靡看着少年只觉得整个院子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太沉闷了！她之所以跟过来就是被这股气息吸引，她在山中长大，对于灵有着超凡的认知！万物皆有灵气，就算是浮游昆虫都是隐隐散发着属于他们的灵气，气分多种，动物的气则是最为纯净，精怪鬼魂是虚浮混沌的，人的灵气则在于多样性，通常都是散发在表面各自为城，但是这个人却没有灵，宛若死物可却与常人无异。最神奇的是这人居然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不是她自吹，论跟踪她从没失手，山中被她饱腹的野兽均可为证！少年悠哉的依着窗台品茶，看不清表情，走廊传来很轻的脚步声，粉色的裙衫刚刚垂至脚踝，只是廊上垂帘挡住了面容，不过就那俊逸的步伐估计也不会是凡品，女子一进屋侍女悉数退下，同时院子里升起浓厚的黑烟，只不过那东西也只是在房间周围游荡大概是防御一类的术法。直觉这玩意儿不好惹但是心里猫爪挠一般容不得她谨慎，她想要看看这人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直到月上中天房间里一直没有动静，猛然间一个幽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大姐，你在偷窥吗？”萧子瑜的声音如同鬼魅佯是红靡也被吓了一跳，院子里传来咔嗒一声，烟雾如同离弦之箭就奔涌而来，红靡心里大骂立即就捂住来人的嘴卡着他脑袋往外面拖，身后传来可疑的沙沙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跟上来了，萧子瑜想转头看奈何脖子被死死勒住直到远离了那个庄子才被放下。
　　天知道萧子瑜发现红靡不见那一刻心里是多焦躁，如今真真切切被虐心里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他的人生就不能不要这么极端吗？
　　萧子瑜发现红靡不见踪影循着她惯有的味道找到了这个庄子，他是知道这里的，来去也不是难题但看到红靡鬼鬼祟祟趴在墙头的猥琐样子就想吓唬吓唬她没想害人终害己反被一路锁喉悲催异常，果然如同红靡自己所说：你姐终究是你姐啊！身后一片漆黑，红靡捋着身上粘着的枯草叶子，炸毛了一般嘴里骂骂唧唧“臭小子王八蛋！你死定了！”
　　知道红靡一路跟踪的原因萧子瑜就欲哭无泪，“哎哟我的大姐啊你有疑惑能不能先不耻下问一下，觉得奇怪就跟上去别人会觉得我带了一个变态的！”原来这千家就是以封印藏匿之术传家，只要千家人想要隐藏就是大罗金仙也是难窥其全貌，而那院子里的黑影就是辅助结界的附灵，一般结界不会有这些，只有对方感觉危险才会放出。
　　萧子瑜捂着脖子哼哼唧唧，“我平时来也不见有这些，要不是你鬼鬼祟祟人家也不至于放附灵呀！”放附灵通俗点说就是关门放恶狗，咬恶贼啊！红靡咬着后槽牙瞪向他：“再说一遍老娘撕烂你的嘴！”吓得萧子瑜立即用空出的一直手捂嘴，眼神却是极不服气。
　　夜里的城郊人烟罕至，据说山里还有野兽出没，像萧子瑜这样的惹事贵公子虽然出过几趟远门终究缺乏经验，看着红靡越战越勇又要往荒凉小院走，萧子瑜立马拉住。
　　“你干什么？”他可不想变成附灵的繁衍温床，只是他哪里拉的住？就被拖着一点点靠近院子，就在这时意外突起，院子里的附灵不知为何疯狂涌动包裹着一个东西向着他们砸过来，轰隆一声，火光四射，红靡拉着萧子瑜跳上树，视野之下之间火光中心一个焦糊的物体一动不动。而火光上方一辆极其惹眼的轿撵凌空落下，火舌摆动竟犹如实物轿撵停的稳当，里面才传来妖媚入骨的女声，“真是有意思！奴家是多久没见过附灵之术了！”
　　萧子瑜心神微动，好媚的女人！红靡看他一副春心荡漾的嘴脸十分及时的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那边院子里黑气涌动的更厉害了，竟有一种山河崩塌的气势，红靡一把拎着萧子瑜迅速后退，即便如此，红靡还是感受到了强大的拉扯力，再回头风暴中心的轿撵早就逃之夭夭不知踪影了。
　　黑气褪去，萧子瑜脸色一变，似乎发现了什么，红靡也看见了，被烧焦的物体形成了一个类似炸毛鸟的图案，正是萧子瑜一直寻找的神秘图腾。不过这图腾从何而来，与城郊这座小院有何关联，那妖媚女子又是谁？
　　萧子瑜坐不住了，兴奋的抓着红靡，没注意到红靡直勾勾的盯着他身后，自顾自道：“看到没有？是荻山山洞里的……”说完就被按倒，后脖子什么东西凉嗖嗖掠过，就听到一阵怪叫，矶！声音十分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