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美人 ...
-
暴.乱并不清楚他们这些共生体对寄主身体到底有什么要求。
“就……看着顺眼就寄生了。”
他这样说，我一边吩咐特里斯带埃迪去基地，一边盯着他的眼睛，暴.乱用那双无辜的蓝眼睛看着我，我知道，这次他没撒谎。
我对他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工作，不能因为被我知道了身份就不去律所。
暴.乱撑着门，不肯放开手。
“告别吻？”
好吧好吧，我给了他一个吻，反手就赶紧推他离开。
艾梅柏推了两个礼拜的工作，借着照看着莉莉丝和我一起去了基地。
她的工作侧重于危机公关，平日见的都是各路明星政.客，忙起来几个月找不到人，闲的时候很快就长蘑菇，对我常年参与的生命科学实验，多年来只闻其在外名声不见其暗地里的血腥，以至于极其好奇。
虽然本着人道主义原则，实验动物最后都会被安乐死，但是……实验过程真的不怎么愉快。
尽管都是为了科学事业进步做贡献了，但我想它们没几个愿意的。
真的，要我为了科学献身，我也不愿意。
助手提过来一只鼠笼，里面装着几只无菌饲养的小白鼠，艾梅柏看着它们，露出了一个礼貌而不失狰狞的微笑。
“可以吗？”
她看着我，眼里满是希望。
“当然可以。”
我看着拿饲料逗小白鼠的艾梅柏和莉莉丝，没忍心告诉她们，等她们玩够走了，这些小白鼠都会被处死，祖辈都在无菌环境里出生长大的它们，生来命运就已经注定，它们从出生那天起，就在走向死亡。
西蒙是O型血，RH阳性，高中体检时我就知道。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怀疑他，这些共生体似乎偏好寄生在RH阴性血的人身上，AB型最好。
埃迪被固定在实验台上，实验人员取来不同血型和性别的组织块，测试毒液对其喜好程度。
我站在实验室外，隔着防弹玻璃观看实验进度。
今天的工作很多，那份器官克隆的订单正进行到紧要关头。匿名的顾客留下了一块肝脏组织，以供提取细胞核，实验室冷库里储存着将近一千颗卵子，都是从世界各地收购来的，一千磅一颗。
这个雇主对种族有偏好，没有在合同里明说，私下里却委托工作人员含蓄的表达了这一点，要求供卵者最好是和他一样的种族，当然孕母也一样。
作为整个公司的boss，我有责任和义务去定时视察实验进度，根据汇报，第一批十颗胚胎已经植入孕母体内，有七颗成功着床。
大约九个月后，就会有七个孩子呱呱落地，一同被送入某个郊区的城堡养育，成为……器官提供者。
真可笑，不是吗？
同样的碱基排列顺序，一个刚出生就有父母关爱，替他铺平了走进上流社会晚宴的红毯，而其他的，则是从还在试管里的时候，就注定了这辈子都只能是器官提供者。
艾梅柏似乎很喜欢这里，带着莉莉丝穿着无菌服到处看，最后告诉我，她也要订购一份器官，就要肾脏和肝脏的。
“年轻时候不懂事，做了不少伤身体的事。”
她看着合同对我说。
我突然想起当初野营时，她塞给我的那几个瓶子，就拿起签字笔戳了戳她。
“现在当然没了，我有你，还要那些干什么。”
艾梅柏笑嘻嘻的，我突然发现了她已经有了皱纹，笑起来虽然甜美依旧，却已经开始被岁月留下痕迹。
其实我一直觉得凯文费奇的宇宙设定里毒液应该是暴.乱的弟弟，或者是不成器的哥哥什么的。
电影里毒液对埃迪介绍暴.乱的那一段，明显有酸味，到底是嫉妒还是崇拜，大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随意发挥想象力。
但是暴.乱拒绝回答。
那会儿他正看一份卷宗，伪装成人类的暴.乱和正常人一样辛苦，需要屈服于金钱，任其驱使。
“哦，卡尔顿别问了，你不会想知道的。”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埋头看卷宗。
“其实我刚来的时候根本搞不懂地球到底是怎么运行的，尤其是人际交往这方面。”
暴.乱突然开口道，“那会儿把我急坏了，干脆装作是个哑巴。”
我想了想，知道暴乱是在委婉的表达他想要点安慰。
但是矜持如我，是不可能给他的。
事实上我是在担心西蒙的身体，据暴.乱所说，他寄生到西蒙身体里的时候，西蒙已经脑死亡了。
为西蒙默哀三分钟后，我就开始考虑暴.乱以后该如何伪装到现代社会。
实验室里那些被共生体寄生的人类宿主，很就会出现器官衰竭的状况。至于埃迪的心脏衰竭，我没看到他之前的体检报告，不知道到底如何，但据我分析，应该是被毒液寄生以前，就开始出现了。被寄生体寄生过的人类宿主，只要是AB型，RH阴性的血型，都活的好好的。
比如莉莉丝，比如现在的埃迪，比如我。我活了312次，也被暴.乱寄生311次，没有一次出现过健康问题的。
真希望这次复活，自己没有被暴乱寄生的机会。
我没问暴.乱想不想离开地球，这太伤感了，人年纪一大，就变得容易多愁善感。
埃迪和毒液最近正如胶似漆，我也实在不想破坏这一对的感情，没直接问毒液，只嘱咐亚瑟把飞船发射计划单夹在了埃迪每日必读的报纸里，希望这对傻子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想想亚瑟也是很可怜，弄丢了前男友不说，还不知道自己的晚辈其实早就变成了顶着人类躯壳的外星生物。
我问暴.乱到底是如何瞒过亚瑟的，能让这个活成人精一样的老人，没有发现自己晚辈的变化。
暴.乱说，“爱情使人疯狂。”
我懂了，这个理由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不过亚瑟到底是有多么惨痛的过去？才能被刺激到分辨不出人类和外星生物？
这真是个未解之谜。
“呃……暴.乱，答应我好吗？”
“什么？”
他还在处理一件邮件，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跳动，“该死的礼仪。”他抱怨，“如果不是这些，我能省去起码一半的时间。”
“答应我。”我重复。
这次他看向我。
“不，卡尔顿，你得先告诉你的要求，我才能答应你。”
暴.乱坚持要我说完要求，气氛僵持了一会儿，我仔细斟酌了自己的用词。
“呃，就是……虽然我已经知道你是暴.乱了，但是……能不能不要太亲近自我？我是说，不要随意在我面前显露出……原本的样子？”
暴.乱呆住了，愣了半晌才回答：“你嫌我丑？”
我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这还用说么？多么明显的事儿啊。
我不知道埃迪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暴.乱那副尊容，多看真的无宜健康。
“好吧，我……我答应你。”
暴.乱低头继续处理邮件，只不过速度快了很多，片刻后，他一把扔了电脑，跳到床上来。
“你真的嫌我丑吗？”
他问，脸上是一副终于想通了什么的表情，憔悴，痛苦，隐约还带着点莫名的期望。
我看着他，慢慢点了点头。
暴.乱脸上的希望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绝望。
做人要诚实，不能随便撒谎，更何况这事关我以后的生活，我敢保证，如果我斗胆赞美暴.乱的颜值，他一定会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用他本来的那副面容。
就像我曾说过的那样，美人总是让人忍不住暗生欢喜*1，但暴.乱……不说也罢，他那对硕大的眼白以及凌乱如杂草般的牙齿，不仅不会让人暗生欢喜，看多了更是无益健康。
不要怪我是个颜控，谁不想每天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长腿窄腰金发蓝眼的美男呢？
嗯……性取向为女的请自动替换成女性，长腿细腰金发碧眼美女。
虽然有时美貌的确会惹来祸端，比如我，但是丑陋的人也并不会因为缺乏美貌而更加幸运，比如埃迪。
暴.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来，躺在我身边一动不动，伪装成一具只会喘气的尸.体。
“我有点伤心，卡尔顿。”
他说，“我真没想到你会嫌我长的丑。”
没想到也没关系，起码现在知道也不晚不是？
“或许我该去整个牙？”
暴.乱琢.磨，“现在带牙箍是不是太晚了？还有的救么？”
我没吭声，心想暴.乱要是去整牙，那可真是笔大生意，牙科医生得高兴坏了…假如他们看到暴.乱那副尊容没有吓哭的话。
“我的心好痛。”
他悲哀的呻.吟，“我爱的人嫌我丑。”
“这是多么悲惨的事情啊，你怎么能嫌我长的丑呢？卡尔顿？我是那么的爱你。”
想开点，暴.乱，我还没嫌弃你是个外星生物呢。
我抱着暴.乱，往他脸上印了个吻，以示安慰。
隐约听到他嘟囔着什么，凑近再去听时，他已经闭牢了嘴巴，一声不吭的生闷气了。
“千万不要突然变身，尤其是在夜晚。”
我提醒他，“我会吓坏的。”
“哦～”
暴.乱痛苦的呻.吟一声，把脑袋埋到枕头下面去了。
“你可真残忍，卡尔顿。”
他控诉，“我是那么的爱你，你却嫌我丑。”
“话不能这么说，爱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要一个一个的，都回报过去吗？”
“不不不。”
他拒绝，“算了……你就……继续保持好了。”
“况且，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
我笑着说，“冷.酷、残.忍、无情。”
“却可爱。”
他添了这么一句。
fine，我想，果然只有外星生物才能如此善解人意，嘴甜的像抹了蜜。
而且，尝起来真的也抹了蜜。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