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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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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本来平安幸福地过着日子。颜月觉得都是自己打破了这份安宁。现在房子空荡荡的,只有剩下母女两相依为命。妈妈并没有责怪颜月的任性,她只是很好伤心,很气愤。她身体差,以前一直卧病在床,靠药物勉强将养着。她很坚强,也不得不坚强,从得知爸爸死讯那一刻起她就决定要坚强了吧。家庭的重担压下来,首先压倒了高个子。她没有怨言,只是拖着病重的身体站起来,默默承担。
没有天的日子很难。无力感占据了颜月的心,世界杯黑云罩住了,心中下着暴雨。本想着会过去的,只是外界颠踬着生活。和邻居的关系本来就不好,现在更是传言有煞,谁都不敢接近,更不会接济,亲人们也在躲避。颜月并不需要被人可怜,自己能够自力更生,这是父母的家,也是自己的家,再怎么困难,也要咬牙坚持下去。
日子越过越难,家里所剩的东西都用得差不多了。颜月母女两陷入了困窘的境地。如果只是靠自己生活,还没什么问题。可是,现在众叛亲离,很多人不是帮助而是落井下石。两人无法劳作,买不到东西,更借不到。自己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十几年的恩情却这样被践踏,这不该是人性所为。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妈妈两做了一个认为正确的决定,拜别了家,凭着最后一点变卖家产的钱,两人踏上了前往另一段人生的旅程。
城市就是这样,即便到了另一个城市,也还是这样。万人空巷,浓烟滚滚,人声鼎沸。天是灰蒙蒙的,天上的云是乌黑色的,树叶是什么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了,只有一层厚厚的灰尘。像一条泥鳅,每天在烂泥里打滚,为着适应,它把自己变得圆润光滑。现在更要把自己变成黑色,因为水已经黑了,你也是黑色的。人就是这样,适者才能生存。
又是那烦人的叫卖声,依然分不清内容的吆喝声。人是会变的,河流遇到阻碍会改变渠道,云雾遇到水汽会变换天气,当人遇到困难无法前行时,也会选择变。颜武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什么时候变的,将变成什么样子。她不在乎,为了生存,把世俗变成动力。别人讲怎样没办法,自己将怎样也无所谓,反正怎样能够活下去就怎样做。
这个暑假真的是颜武月的人生转折,但幸运的是自己竟然被一所很好的高中录取了,并且还是半费,不知道是自己成绩太好还是学校领导太好。虽然不算出名,但是专业是经济类的,很符合颜武月的现状。
颜月本不想再读,这样的局面根本连生活都支撑不了,但是颜月拗不过妈妈,两人彻夜长谈,颜月倔,妈妈急得哭了,以死相逼,颜月才答应。妈妈工作的地方离新学校很远,因为实在再无法承担。颜月已经不再像其他同龄孩子那样,将读书当做是兼职,她必须用尽自己的最大努力获取最多的知识,尽快自己养活自己。空闲的时候,颜武月还去学了武术,为了自己不会被欺负。本来就不多话的人现在真的已经像是不会说话了,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以后是否会后悔呢?每天活在沉闷里,沉闷产生孤独,孤独制造沉闷,如此循环往复。青春不再肆意,而是无边的孤独。颜武月没办法让自己停下来,像是决堤的江口,积蓄了的力量爆发,是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的。如果亲眼看见那一刻,你也永远忘不掉那冲刺而来的黑色。
拖着重重的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几件衣服而已,但颜武月感觉它很重,自己提得难受,但谁会在乎这些无意义的事呢?
“包子,卖包子勒!”又是这种叫卖声,只觉得拉长的高调子特别刺耳。
“喂,让一让!”
“什么?”颜武月回头,声音太多太杂,根本听不清。
“快让开,没听见吗,不想活了你!”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颜武月突然有些颤抖,这车好眼熟。心理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一股气,憋得难受,却散不开。
有人下了车,颜武月惊呆了,是钱老板,那个似乎帮助过自己的人,可是那车辆车,那致命的杀人凶器,竟然是他的吗?那么,那次车祸,是意外吗?
如果这时候颜武月手里有颗炸弹,她一定毫不犹豫地丢过去,哪怕自己也被炸的粉身碎骨。可是,身边这么多人,别人是无辜的。想这些干什么,颜武月觉得自己很可笑,如果真是有预谋的杀害,毁了自己的世界,那么赌上世界又有什么可惜。这时候,轿车已经进了学校,载着颜武月的愤怒。
“不行,得跟着,也许钱老板是有什么事,必须打听清楚。”这时候有人下了车,真是钱老板。颜武月两眼冒火,紧紧跟着,不错过一点动静。
“钱董事长,辛苦了。”
“学校情况怎么样?”
“一切已经进入轨道,今年招生比去年多,董事长就放心吧。”
“那就好,谭校长,干得不错。”
“为了钱氏,为了学生。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就等着年成咯。”
“一定不负所望,听说贵公子也是今年升高中?要不要我安排下?”
“这个没出息的孩子,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平时娇气得很,我就怕他不适应。”
“钱董的儿子一向聪明,将来肯定能成大事。我都安排好了。
“还得劳你多费心,到时候给你加薪。”
“谢钱董,那现在我给您报告一下具体情况。”说完这话,他们已经进了办公室。
“喂?你干什么?”一个陌生的人拉住了颜月的手腕,强行拉着走开了。
“放手!”要是以前,颜月可能害怕得哭,可现在,哭给谁看呢!被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对方终于停下来,松了手。
“你想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你鬼鬼祟祟跟着我们,有什么企图?”
“我新来,找不到路。”颜武月有些紧张,但还是假装镇定地想到了理由。
“是这样啊,你不会问吗?像个小偷一样,真可笑。”
“我高兴怎样就怎样,与你无关。”颜月有些火,要不是他,自己可能能听到更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