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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颜月记得今天钱老板约了贵客谈生意,交代自己送酒的。于是准备了最好的酒,端到贵宾间门口,正推开门缝,就听见里面传来谈话声:“这批货是从印度运来的真品,至少这个价”。
      “严老板,我们是合作十年的老朋友了,哪次亏过,您说这个价,绝对值。”这次是钱老板的声音。第一次听他这么低声下气的声音,颜月感觉很奇怪。这时,另一个声音又说:“这批货差点掉条子手里了,海关那些水蛇真难缠,幸好我早有准备。”。“严老板,多亏了你,以后我们得小心点了。”听得出来,语气里有几分紧张。
      “放心吧,有我在,保证咱们都稳赚不赔。”颜月听得有些心惊。
      “喂,什么人?站在门口鬼鬼祟祟干什么?”颜月被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说:“我是这里的服务员,老板让我来送酒的。”来人盯着颜月看了好一会儿,才摆摆手让颜月进去。从房间出来,颜月手心已经淌出一大片的汗。
      “怎么了,小妞?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那个惹人嫌的家伙又来了。
      “小心点!”颜月回过神,看见柜台旁被自己打破的杯子,立刻清醒。
      “对不起,我赔,对不起!”也许看颜月挺当回事,对方也就没有计较。颜月赶紧收拾,可是对方却反悔了。
      “我可以不计较,但你必须喝了这杯酒。”颜月知道对方今天对方一定要给自己点难堪,只能退一步了。颜月喝下那杯酒,便临时请假离开了。
      怎么办呢,颜月觉得自己现在处境很危险,事情看起来不是这么简单。再呆在这个是非之地,恐怕自己的性命都很难保障。颜月又回答大街上闲逛,自己又面临着饿肚子的窘境。狂风围着颜月,像是在嘲笑,带来重重的烟味,传入耳中的叫卖既是诱惑也是烦恼。
      “小月”,好熟悉的声音,幻想吗?可是很真实。
      “爸,你怎么在这儿?妈,还好吗?”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出来这么久了,累了、饿了怎么办,想妈妈了还不回家?这都几天了,得到教训了吧?”爸满是责备和关心的话语,颜月从没有这么感动。家,即使有百般不是,但最温暖人心的还是这个地方,这些人。
      “爸,我饿了,我要吃你做的饭。”
      “好,走,先吃点东西,明天咱们回家。”风突然变得温柔了,像母亲的手抚摸着行人的脸庞,空气里满是家的香味。
      晚饭过后,颜月拉着爸散步,整个街道变得非常熟悉。这天的月光异常柔美,四散的灯光照下来,与月光不分彼此。颜月只是走着,跳着,特别开心。
      传说马路上有拖脚鬼,他会拖你到马路中间,然后被车撞死,变成他的替死鬼。这些当然是吓唬小孩的,每个父母可能都曾以这种方式保护自己的孩子。人就是往往在不经意间遭遇福祸,心中有惶恐,就会有防范。
      但是罪恶是无孔不入的。本以为自己逃开了那个浑浊的地方,找到家了。却忘了自己身上还带着连接很暗的关键。
      “小月!”颜月被爸爸扑倒在地,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一阵强光照得颜月睁不开眼睛,颜月一下子被刺得头昏,失去了知觉
      当颜月渐渐睁开眼,首先嗅到的事那令人作呕的药味。没错,是医院,颜月很怕医院。医院是生命的摇篮,无数新的生命在这里出发;同时也是生命的坟墓,无数生命在这里终结。颜月好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一刻钟也呆不下去了。拔下那往自己身体里输液的针头,颜月只想逃跑。
      “听说了吗?阴阳路又出车祸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知道为什么叫阴阳路吗?”
      “哈哈哈,还真是。”
      “不过真可惜,肇事车逃逸了,而且每留下证据,录像里车牌都没有。”
      “怎么会呢?“
      “谁知道呢!”
      “你知道吗?车祸撞到两个人,大人当场死了,女孩却没事。大人在后面挡着,也是不行中的万幸。”
      “听说这房里就是那个女孩子。”
      “真的吗?唉,不知道她醒来能不能承受得住。”
      “这房间?不就是我吗。难道是真的?”颜月猛地拉开了门,抓起一个护士的衣襟,声嘶力竭地喊:“我爸在哪儿,快告诉我。”
      “刚送来就断气了,现在已经在太平间了,小姑娘,你礼貌点,我毕竟……唉,你跑什么?”
      颜月已经听不下去了,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太平间在哪儿?当太平间这三个字涌现出来,它突然被放大了,填满了颜月的视线。颜月停下脚步,真的没有勇气迈开步。一间空荡荡的房间,窗户紧闭,只有中间几张白床架,两块白布下面显现出人形。当颜月看到那熟悉的的脸随着冰冷而冷漠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什么都不知道了,甚至连哭都忘记了。
      人的情感是复杂的。以前,父亲的叫骂,不经意的重话都会让人委屈,无法承受。在他面前总是装得很好。当自己小小地感冒了,就会在爸妈面前哭闹不停,搞得像快死一样。可一到真的病了,就不会说什么,反而在他们面前装作没事。现在爸爸走了,眼泪却找不到方向了,它流向了身体的另一个看不到的地方,心里胀得难受。
      其实,颜月一直就怕白事。亲友将爸爸的骨灰拿回家后,就照例做起白事。那时,真的觉得天已经崩塌了,干什么都没心思。只想世界就这样爆炸了,地球就这样毁灭掉。时间静止了,人灭亡了,自己也随之而去,就解脱了。可是,一大堆的礼仪折磨人,心都碎了,还要把心一块块取出来,放在灵堂前,接受人们的检验。最后终于将破碎不堪的心连接起来,重新放回原处。心脏跳动了,经过那叫做血液的东西把经历的万箭穿心的感觉传送到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肤又经历一遍钻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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