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颜舞墨

16、第 16 章

　　“应该说是你刺激了他，每次你气他离开后，都是我给他找药，我知道他的病已经很严重了，所以我就设计了这件事，让自己被族规处死。我知道你一定会为这件事跟财爷吵翻的，财爷在那样的场景下被气急攻心，根本来不及服药，以他的身体状况，肯定撑不过去。财爷死了，二叔因为三婶的事肯定也没资格了，玄晖，你就是河里的族长人选。我知道你不愿，但是这是查清真相的唯一途径。”
　　“晦月，好算计，我不得不佩服你，算到人病，算到人疯，连人心都算进去了。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为什么，什么真相如此重要？难道我对你的友谊不够？我对你的真心不够让你犹豫吗？你怎么狠得下心？”
　　“怎么，接受不了吗？被人设计的滋味不好吧？还有呢，当晚听二叔说要放我们出山，我就准备好了下一步。我要让所有的过去都消失，我才能跟过去告别。财爷死是大事，应该所有族人，不管大小，都必须到场吧？这省了我不少事。借口去安慰三婶，我准备了一些油，然后倒在房子周围，做好这些，就足够了。你也看见了，跨过栅栏时，那道火光，一道火，足以引发整个火葬场。”
　　玄晖已经说不出话了，他不知道现在还能说什么。是什么让一个纯真的小女孩变得这么可怕？真的只是被人不公的对待吗？玄晖不能接受这样的理由。

　　最特殊的生活塑造最深刻的性格，谁天生就是无恶不作的坏人呢？晦月的人生，要从亲人的死开始转折，一场失败的自杀让她不再害怕杀戮；一个意外的收获，让她有了杀戮的理由；一次次成功的经验，让她有了杀戮的条件。
　　“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听说了前不久有家会所被查封了吧？那里死了两个人，也是我。从那里逃出来之后，我就经常在那儿守着，发现陈老板每次去那儿都是躲躲藏藏的。于是，我猜想他在怕谁。果然，有一次我发现他后面跟着一辆车，车里有一个女的。一打听，才发现那女人竟然是名望的财团名媛，而陈老板只是入赘她家的一个可怜虫。于是，我找人给那女人送了一张纸条，说明陈老板接下来将会做抹黑家族，联合妓女骗取家族权利的事。太重名望并且不容别人背叛的女强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她背后的家族也不容许有这样的事发生。我本来只是想给他们些教训，没想到那女人竟然这么强悍，逼得两人自杀。”
　　“这就是你的人生吗？这就是你所谓的重新开始吗？这就是你期待的生活吗？晦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宗浩，我知道你会恨我，我并不求你的原谅。我希望你告诉我，我有肚子里这个孩子，你并不知情。”
　　玄晖看了看晦月的肚子，自从第一次看见时，玄晖就已经派人查过了，为这事，宗浩十分的愧疚，但也十分不解，为什么许富贵会这样做？但是，宗浩只能对晦月说：“晦月，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他会这样做，这怪我，是我跟他说你的存在。但是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对你。”
　　“玄晖，没关系，你不需要明白，就好像你不需要明白为什么我会变成杀人狂魔一样。我跟他的理由一样。这是你永远不会知道的秘密。”
　　晦月最终没有告诉玄晖，自己非杀人不可以及自己总被设计残害的理由，知道得越多就越会陷入危险。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牵挂，既然一切都已经解开了，自己也不用再让人利用了，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晦月和玄晖分开后，走在路上，就像丢了魂似的。这感觉比以往任何经历都难受，晦月有些喘不过气来。决定不再相见，原来是这么难。但是晦月似乎忘了，玄晖现在可是最大财团的掌家人，还有哪儿能躲得过呢！
　　晦月回到医院，看着伤重的樊星，心里的防御顿时决堤，趴在床边哭起来。不管樊星怎么问，晦月都是摇头不语。
　　也许，晦月现在最能相信的只有樊星了，于是，将事情告诉了他。
　　“没关系，晦月，我跟你一样没有亲人，以后我照顾你。”
　　“不，樊星，是我对不起你，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说什么呢，你以为一条腿就让我失去信心吗？放心吧，我保证能让你好好的。”
　　“樊星，你真是好人。”
　　“不，晦月，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来接近你是被安排的。我是许富贵的人，是他请来跟踪你的。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你要做什么。我的任务是接近你，记录你的生活细节，套取你在许族知道的一切。我不知道他们想知道什么，为什么要分析你？但这是我的工作。不过，请你放心，我并没有给他们什么有用的内容，不然他们也不会拿我的腿换。”樊星很小心翼翼却又故作轻松。
　　“我都知道，你也太不专业了，第一次见面就露陷了。”说完两个人都笑了。晦月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为什么他们要记录自己的言行而不是灭口？为什么他们不是将自己囚禁而是放任？难道自己的出生并不简单，难道这就是族人的研究？晦月想了很多，但是没人能给她答案，而且晦月也不准备再浪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了。不管自己是谁，现在，既然由自己支配，那就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吧。
　　“你不怪我吗？我骗了你，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要是不想看见我，你可以离开。”
　　“说什么呢，我要是知道你不怀好心，我早就赶你走了。这段时间，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下来。”
　　“晦月，那都是我的任务，我现在这样都是我自作自受，我不想你因为可怜我才留下来。”
　　“没有，我不会可怜任何人，我留下来只是因为你很好，值得我留。况且，你还为我找到了玄晖，了了我的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