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种植手册》豌豆泡饭

4、第四章

　　“老，老伯……”姜细细有点为难。老人家热切地望着她，“没有用也不打紧的，我就是想看看，我突然长头发是不是这个原因。”
　　她一直不太会拒绝别人的提议，更何况这个老人无伤大雅的请求，最终她说：“好，好的。”
　　姜十沅出门没带小水壶，姜细细回家给老人装水。
　　姜细细家乡老一辈人有喝童子尿的效果，这孩子喝过的水也能有特殊功能？

　　洗干净的矿泉水瓶装了满满一瓶。把盖子盖上之前，姜细细走近花床，敲敲植物的枝干，“喝一口。”
　　姜十沅像拉开被子一样把严实的花瓣拉开一道口子，两只小爪子扶着瓶口喝了一口。
　　咕咚一声。
　　喝完不知道从哪摸出一片紫色的洋葱外皮，两手从中间掰折，挤出一滴浅紫的汁，滴进到水里，颜色像丝线一样扩散，扩散，逐渐淡到看不见。
　　塑料瓶里的水依旧清澈，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姜十沅说：“好了。”他今天走得有点累，消耗的能量有点多，强撑着的上眼皮垂下，做完这一切，他甜甜地睡着了，长长的睫毛盖下来，睡颜恬静。姜细细给他盖上被子，返身出了门。

　　姜细细在小区里找到了张老伯的家。张延年打开陈旧的防盗门，枯瘦的把瓶子接过，又拧了一遍，郑重地放在桌上。看老人这么认真，她猜测他应该是看了很多医生，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各种方法都来试一试。如果这水没有用，老人不知道该有多失望。
　　姜细细咬咬嘴唇，给老人打预防针：“这水，可，可能没，没有用，您现，在在头发长出来了，应该用用不着……”
　　张延年叹口气：“我是准备给我儿子用的。不管有没有效果，还是谢谢你了姑娘。”
　　他把阳台上开得正盛的月季搬过来，要送给姜细细。
　　张延年活了一辈子，哪怕是一瓶水，都不想平白占别人便宜。眼前的姑娘一看就是个敦厚和善的好人，她越拒绝他越要送。
　　这么大一盆月季，老伯卖出去就是上百元的收入，姜细细在角落里抱了一盆叶子枯黄的小月季，“这个就很好。”

　　姜细细养不好花，几乎是养什么死什么，连办公桌桌角摆的水养绿萝都烂根，为了避免毒害生灵，干脆什么都不种。手里的这盆月季瘦瘦小小一棵苗，到了她手里，可能活不了几天。她把花盆往角落里一放，就没管。
　　根据以往的经验，她要是管了，花死得更快。

　　姜十沅揉揉眼睛从花床里滑下来，蹲在这盆月季前看了一会，扯掉发黄的叶子。用紫色汁兑了一盆水，再用姜细细给他买的过家家小葫芦瓢舀了点水浇上。
　　他闭上眼，能感受到月季的根在接触到水后，迅速生出新的根系，向外扩张，获得新的生命力。
　　他的手肥肥小小的一只，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问题，他感觉自己的生长速度慢了下来，几乎停滞不前，喝了双倍营养液，还是不长个。按照正常情况，此时他应该长到正常人类的成年人体型，而不是现在的三四岁小孩的身体。
　　他抱着营养液又喝了一口。
　　一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几丝与他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愁容。

　　姜细细系着小熊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来吃饭。”
　　“好的，我去洗手。”
　　他应了一声，把营养液收好，塞进花瓣的间隙里。喝了营养液，其实他不用吃饭。他可以从太阳、空气里汲取养分。他鼻子嗅了嗅，闻出今天做的是可乐鸡翅。姜细细之前做过一次，他自此以后就非常喜欢这道菜，比无滋无味的营养液美味不知多少倍！
　　窝在花瓣床里思考人生的姜十沅立马跳下来，直奔厨房。

　　看着姜十沅一手一只鸡翅吃得像只花猫，姜细细露出慈爱的神色。不过她也发现了姜十沅最近在长身体上没有任何变化。“怎么没怎么长个头。”她说。
　　姜十沅嘴里的鸡翅顿时少了几分味道。
　　“我明天就会长得和你一样高。”腮帮子鼓鼓，语气里有几分倔强。
　　姜细细摇摇头。小孩子成天想长高，他一定以为她没发现他偷喝营养液的事，她只是假装没看见。她觉得姜十沅现在这个长速挺好，不然周围人发现异样，把他上交给国家去研究就不好了。
　　姜细细有几分心虚。姜十沅是植物系的，他长不高这事，可能和她有点关系。毕竟她的体质就是什么都种不好！
　　“来，多吃点米饭，多吃米饭长高高。”

　　几天后姜细细收拾阳台杂物的时候，被阳台角落里鲜活的颜色晃了眼。病怏怏的月季苗长满了叶子，绿叶间打起了好些花骨朵儿，羞答答的将开未开。姜细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终于摆脱“植物杀手”的名号了？
　　但细想想，她从张老伯那把月季搬回家，放阳台就一直不管，是姜十沅给花浇的水。
　　难道——他的水真有什么特别的功效？

　　玩橡皮泥的姜十沅抬头，跟她讲条件：“手机给我玩一小时就跟你说。”
　　橡皮泥虽然好玩，但天天玩，有什么意思？他觊觎她的手机好久了。别人家的小孩蹲在门口玩ipad，姜细细以小孩子玩电子产品不好的理由，从不让他玩。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小孩子，他的灵魂早就成年了好不好？
　　拿到手机，玩了一局消消乐，总算真切地感受了一把人类的科技，才慢慢开口，“我来自一个遥远的星球，和地球不同的是，我们以植物的形态生长。”

　　联想到最初的那颗种子，姜细细嘴巴张成o型，“你是洋葱精？”

　　姜十沅不满地瞥了她一眼，纠正：“ 洋葱形态的高级生物。”

　　“你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能不能变颗洋葱看看？”

　　姜细细话音刚落，姜十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硕大的洋葱。她把洋葱抱在怀里，想起一个问题：“张老伯能生发的水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外层脱落的表皮，里面含有让植物快速生长的成分，让人类长头发更是小菜一碟。”

　　姜细细的手停在洋葱最外层，上面斑斑驳驳，有好几处被扣撕的痕迹，她的手一个用力，三两下把外层的皮脱了下来。没了这层束缚，姜十沅喟叹：“真舒服！”
　　他恢复了人类的形态，被姜细细抱在怀里。她的怀抱温暖且柔软，姜十沅伸手戳了戳特别柔软的地方，小爪子就挨了两下抽，嘶，好疼。

　　姜细细盯着能生发的洋葱皮，联想起前几天看到的“90后真的秃了”的微博热搜，眼睛一下就亮了。现在的秃头群体如此庞大，相应地也是巨大的商机！

　　说干就干，姜细细把洋葱皮捣烂，用纱布过滤出汁水，装进瓶子里密封起来。剩下的洋葱渣渣也不丢掉，放盆里泡水出汁。另外去商场买了大大小小几十个瓶子。担心效果太过显著令人怀疑，姜细细把一毫升的洋葱液按一比一千的比例来兑好，装进买来的瓶子里，瓶口是喷雾设计，使用非常方便。
　　姜细细把产品拍了照片，在朋友圈发了一条。
　　【祖传生发秘方，亲测有效。】

　　网上卖得很火的大众品牌的育发液定价五六十一瓶，高端一点的一两百一小瓶，还不一定有效果。
　　产品一开始肯定不能定价太高，姜细细决定一瓶卖五十，和市场价差不多，况且她的产品是真的有用。产品成本低，就算一天只卖出两瓶，刨去运费和瓶子费用，也能赚个七八十，一个月下来就有两三千。
　　姜细细的小算盘敲得叮当响，心里美滋滋，抱着姜十沅转了一个圈，在他脸蛋上狠亲一口，“赚钱了就给你每天加鸡腿。”

　　然而，朋友圈发出去两小时，一个点赞都没有。
　　她平时和其他人虽然不太交流，但是别人发的朋友圈她基本都会点赞。

　　到了睡前，她的朋友圈依然各种精彩，晒美食，晒猫，晒男友，就是没人来问一问她的生发水。精彩是别人的，她什么也没有。
　　姜十沅说：“没人买？”摇摇头，“不识货的人类。”小短腿往床上爬。
　　姜细细指指旁边，“那个，你的床在那。”
　　姜十沅严肃地跟她科普，“正常的夫妻关系下，两人一定是睡在同一张床上。”
　　“……”
　　姜细细捏着他后颈，彪悍地把他塞进花床中间。拍拍手，睡觉。
　　姜十沅揉揉脖子，这个女人力气大得可怕，竟然如此粗鲁地对待他这样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洋葱。

作者有话说

　　昨天忘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