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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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二丈有余的四方土墙，跨朔漠断戈壁，围拢天下第一雄关嘉峪。
城外黄沙恶劣，四方之内自得安详。开辟商路百年以来，这座小小的土城融汇中原儒家礼教与西域各邦东传的百家教义，东西方思想教义碰撞、文化融合有条不絮地渲染此处……
在街头，汉服胡服交错有致，着长衫纱裙的汉人与弯刀胡服的异域人初相逢，不会心生猜疑或相互避讳，诚心地一拱手一抚胸，行礼问好。这一方的和睦友善，无需依赖驻军官兵手里的长.矛，
和平时代的守军，似乎只比作门立柱，其实不尽然……
烈日高悬，一队腰佩弯刀的西域人在城门守军处稍一逗留，牵马步入城楼门。
时近正午，贯穿主街首尾的热闹吆喝叫卖或爽朗的寒暄问候无多衰竭。西域马队自入城后有序扩散向各个角落的民居，为首的男子比道手势，带身后三人进驻城门脚下的客栈大堂。
汉服短打的店小二迎上去，抚胸招呼几位西域客人进门。
彼时无言在斜对面的酒肆打酒，散了银子出来，隐约听见客栈那处异族话的片语交谈。
她听不懂内容，受无名教导，辨别出所闻是吐火罗语。
楼兰人的母语。
她拎着酒葫芦不动声色向城门去，身在城楼已被拦下。
“姑娘留步。”
故国守军的汉话她还听得懂。无言配合着被引到一旁，接受盘问。
“你姓甚名谁，家在何处，此番出城又往何处？”
无言将酒葫芦系在腰带上，动手比划了番。盘问她的守军面面相觑。
这番无果的盘问并未改变什么，无言被困城楼，与她作伴的是陆续扩大的队伍。
独行的汉人女子都被扣押，从进城的楼兰兵马联想到师叔拿给自己的绢布上的画像，无言有所猜测。
那队楼兰骑兵动作很快。红日当空，无名在城楼下旁观，一队胡人整合骑马浩荡归来。
胡服编发，深凹眼窝，浅色瞳孔，突出于汉人的身高骨架……无言着重打量骑兵首领，褐发褐瞳，鹰眼薄唇。那首领男子眼眸一扫，气势十足凌厉：招手唤道：“你们过来。”
西域番邦对中原文化多有仰慕，求学汉字汉文者数不胜数，无甚稀奇的，教无言眉眼开阔的是另一番所见，那首领身侧的的男子贴身自皮短衣里掏出火红的绢帛。
那方绢帛她曾见过类似的……无言低头，勉强掩盖眸心的期待。那描着从前她画像的绢帛，当真是傻丫头用来找她的么？
而今身世大白，云染不气恨她吗？
“你、头抬起来！”
无言正当黯然失神，眼前闪过寒光。她倏然仰头，跨马的骑兵头子收刀归鞘。
好似什么也没发生，只是习惯于藏在阴影中的右眼重见天日，将马上骑兵的惊异收在眼里，只是那些人如何面面相觑与她无关，她已禁不住强光刺激下眼底酸痛，默然抬手，在葛衣上蹭了蹭涩痛的眼，
“这个女人像极了！”
“她会不会有诈？”楼兰骑兵以番邦语窃窃私语，猜忌眼神打量露出全副面容的女子。
首领将手下的议论听进心里，俯身在马上，以刀鞘挑起她下颔，眼神睃巡，尤其在她眉目间，那里横贯一条细长的月牙状疤痕。
“你什么名字？”为首的人桀骜俯视，以蹩脚的汉话问她，无言淡淡摇头。
“说出来，你的名字。”褐发首领握刀的手渐渐发力，脸色阴沉。
“霍加大人且慢！”一名边城守军赶来，仰脸向褐发男人摆手示意，“我们方才查问过，这是个哑女，说不得话。”
霍加瞥了眼面色如常的女子，端正坐姿，示意手下将其拿下。
“霍加大人，这是不是弄错了？她是汉人。”那位守军瞧出不对，相帮解释道，随即被弯刀抵上颈子，瞪眼瞧那女子被带到队伍最后押入马车。
这队胡人方才入城说明是追寻出逃奴隶的下落，央求他们帮忙严查出入城的独身女子，两邦和睦百年，久不曾这般剑拔弩张。
城门下的其他守军高声询问同伴是否有异，骑兵的弯刀这才放下。
独身历险的守军惊异未定返回岗位，不甘眺望那队人马趾高气昂出城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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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登车前，车内另有两名女子，眼下车出城外身陷荒漠，另个瘦弱的汉族少女蜷缩在角落，对面编发的胡人姑娘大胆眺望车外，对黄沙之外似是向往。
跌宕与风沙无休止，无言直身靠着车壁紧锁眉目。她胸口火灼般热烫，不知是枯寂久了的心血复燃，或是那幅云染倾心描摹烙得她心痛……
兴奋太久的人乏力渐渐陷入昏沉，云卿咬紧了唇，怕无意泄露心底的记挂。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