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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六月初,南丰锦和唐颂同时迎来了高考。想到和唐颂做着同样的时间,南丰锦就觉得莫名的欣喜。遇到不会解答的试题时,她会想,换做是唐颂,他会如何解答。就像,在对局中,遇到困境时,她也会自动带入唐颂,想,如果是他,会如何应对。

      高考结束后,她发微信给唐颂:“考的不错吧?”

      唐颂回想了一下,答:“还好,正常发挥”

      南丰锦想,他说正常发挥,那一定是不错的。回想自己的答题过程,南丰锦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笑容,也还好。她的高考志愿是南丰俊帮着填的,因为那时,她在准备围棋界的高考。

      填报前,南丰俊问:“那个唐颂也是今年高考吧?”

      南丰锦点头。

      “他报的那个学校?”

      南丰锦撅了嘴,说:“我没问,他也没说”

      南丰俊嗬了一声,眼中带着疑问看过来。南丰锦走到他身边,坐下,心里是堵着说不明的一团气,说:“哥,我和他只是朋友,和南哲一样,围棋上聊得来的朋友”

      南丰俊拍了拍她的头,心里叹了口气。他猜测应该没有那么简单,特别是看锦儿丝毫不给时宇机会的时候。自己妹妹的心思,他还是了解几分的。他说:“锦儿,知道自己要什么,然后就去争取,结果或许会出人意料。你总是这样乖乖地看着他,他说不定就被其他人拐跑了”

      南丰锦抿嘴,抬起头看他,说:“他不会,他就是现在把注意力放在了围棋上,没空去顾忌感情的事情,再说,我们都还小...”

      南丰俊笑了,说:“锦儿,他七岁开始和那些成年人对局,十四岁进入职业围棋界,现在是七段了吧,你不要小看他,他心理年龄比你成熟的早,是个有主意的人。这样的人我喜欢,为了有他照顾你,我很放心。”

      南丰锦再次抿嘴点头,她也喜欢呀,可... 他们只是朋友...

      盛夏来临,南丰锦再次参加了被誉为围棋高考的全国围棋定段赛,她这次发挥很稳,遇到绝境时想到了唐颂冷眉斥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居然就有了突破的动力。最终她四负九胜,成功入段。在她的战绩里,唐颂的功劳功不可没呀。

      南丰锦给唐颂发了微信信息:唐颂前辈,请多指教。后面是一个抱拳的表情。

      唐颂很快就回了:加油!

      南丰锦看着那两个字,总感觉费劲了千辛万苦迈进了职业围棋的大门,门内的人,反应过于了冷清。

      后来和南哲说了,总算是在他那里寻了点热乎气息。后,又被无情的打击了一番:欢迎来到高手如云的职业世界,南丰锦菜鸟,路漫漫其修远兮,加油!南丰锦想,他还真买了唐诗宋词来学习。沉重的心里飘出一丝轻松,总算进门了...

      南父十分高兴,逢人就说他家里出了职业棋士,为她在本宅举办了一个庆功宴,宴会上请的都是圈内南丰锦的同龄人,南丰锦邀请了南哲来,她和南哲打电话时问了唐颂忙不忙,南哲给了她一个令她失望的答案。

      宴会上,时宇一改平日里的嘻哈穿着,他的嘻哈风被裹进短袖衬衣里,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英气多金的少年郎。他的出现吸引了在场很多女性的目光。他一身帅气地走到南丰锦面前,送了她一套包装十分精美,看上去很昂贵的棋盘棋子。南丰锦接过后说谢谢。便叫佣人收了起来。

      时宇见她没有打开包装,脸上喜悦的表情敛去几分,说:“你不喜欢吗?怎么不打开来看看?”

      南丰锦听了他的话才觉得收的有点快,但是看佣人已经拿走了,她看了下宴会上的众人说:“太珍贵了,宴会结束后我亲自来拆开看”她的意思是,太珍贵了,不好当面拆开,她不是那种爱炫耀的人。

      时宇面容缓和了一些,说:“随你喜欢”

      这时南哲也到了,南丰锦对着时宇欠身,去迎南哲,她调皮的也说了句:“南哲前辈,以后请多指教”

      南哲先打量了她一番,说:“好说,好说。不过,你今天的造型,很奇怪,太老了,太丑了”

      南丰锦看了下嫂嫂专门请来的造型师给她做了两个多小时的造型,精致的淑女妆容,公主发髻,礼服长裙。她瞪了南哲一样,嗔怪说:“是你不懂”女孩子不喜欢被人说丑。

      南哲撇嘴摇头,眼神也不待见,把手里的礼物塞到她手里说:“拿着”然后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唐颂,一起发过去的还有一句话:“是不是很丑?”

      唐颂秒回:“嗯”

      南哲又不待见地说了句:“看吧,唐颂也觉得你这个样子很丑”

      南丰锦听说唐颂也不喜欢她的造型,打开南哲手机自拍审视了一下,也还好吧,就是嗯,显得成熟了,但看着是个名媛的装扮没错呀,她用空着的手摸了摸耳边垂下来的卷发,有点不自信地说:“是吗?他觉得这样不好吗?”

      南哲先有一瞬的愣怔,马上恢复正常,说:“你那清水挂面汤的样子还过得去,弄上这些花里胡哨地卷发,精致地过来头了,适得其反”南哲这个外行大言不惭地点评,如果让造型师听见了会气出血的。

      “好吧”南丰锦被一个外行给说服了。“这是给我的?”视线回到手里的礼物上,南丰锦的心情才重新振作起一点。

      “都是你准备的?”南丰锦拆开一个包装,里面是一个简易的折叠棋盘。她反折几次后把棋盘放回盒子里。

      “这个轻巧,以后去其他城市比赛带着方便”南哲给她解释说明。

      南丰锦笑着夸他细心,南哲给他一个不屑的表情,说:“这是常识,当年我买了两个,一个送给了唐颂,这个也终于送出去了”

      南丰锦笑的一脸灿烂,说:“南哲,你这么希望我入段呀,买了礼物一放就放了六年!”

      南哲看着她的笑,十八岁的他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他抬手拍了她的头说:“你丫也真够笨的,用了这么久才入段,你再不入段,我这棋盘都放成老古董了”

      “哎,如果我早几年学棋,说不定早就入段了”十二年前的那段岁月,她在混沌些什么呢,蹉跎了那些好时光,现在要拼命地追赶了。

      “谁让你没有早点遇见我们呢”南哲难得正经地看着她说话。

      “是啊,你早跑哪去了,也不来找我”她也叹了口气,拆开了另一件礼物。她问:“这是什么?”

      南哲阻止了她看礼物说:“一个人的时候再看吧”他话音刚落,时宇来到了他们身边。

      时宇很大方地和南哲打招呼,那样子仿佛自己是这里的主人。南哲对他点头收敛和南丰锦说话时的自然,随着他们进了大厅然后入座。

      都是年轻人的聚会,也没有多拘谨的。南丰俊在会场露了面马上走了,临走前他坐到南哲的身边,南哲马上带着拘谨地打了招呼,在他的眼里南丰锦是同龄人,南丰俊就是长辈。南丰俊点头,话语间让他不要拘谨,问了棋院的一些事情和他的对局,最后问:“唐颂没来吗?”

      “他,他最近在忙”南哲说的有点不自然。他也不明所以,因为在他的再三追问下,唐颂也没个明确的答案给他。

      “噢,是有比赛吗?”南丰俊又问了句。那小子入段这么多年,一次也没有来过南家,他见他的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也不知那小子是怎么想的。如今锦儿入了段,以为两人的关系会更近一步,却不想,那小子面都没露。南丰俊有点气,难道那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围甲队里的事情吧,他也没有明说。南总,您找他有事情?我能帮您转达吗?”南哲让南丰俊问的心里有点发毛。看他那样子,好像对唐颂的事情很感兴趣。

      南丰俊马上给了他一个算了的表情说:“没事,你们好好玩”说完就走了。

      酒足饭饱后是个小型的舞会,南丰锦被时宇拉进了舞池。时宇不只街舞,交际舞跳的也很不错,南丰锦被他带着也跳出了几分优雅的样子。她这些年都忙于围棋,其他豪门名媛的技能,她也只能说是略知皮毛。跳了一会儿,就觉得累了,她想停下来,时宇也发现了她的疲累,便带着跳起了慢节奏的舞。时宇霸道的不想放人,南丰锦错开了他看过来的浓情外溢的眼神,漫不经心地挪动着脚步。

      时宇看着她别过去的侧脸说:“锦儿,你今天好美”

      他的那声赞美听在南丰锦耳朵里有点膈应,还有点刺耳。她突然更喜欢南哲说她丑,唐颂也附和地说她丑的话,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用来化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妆,不如用来下棋,如果下得快,可以下一盘棋。他们喜欢她不施粉黛坐在棋盘面前的样子,那也是她自己喜欢的样子。她带着礼貌,笑得端着,说:“谢谢”

      他看着她,她笑的很浅,眼睛里有点抵触,他问:“你不喜欢?”

      南丰锦还是很得体的笑容,说:“没有,不过同样是一动不动地坐着,我更喜欢手拿冰凉的棋子来下棋,而不是任人摆布做出一个很精致的样子”

      时宇停下脚步,忘记了舞步,被南丰锦踩了脚。南丰锦道歉。时宇看着她,这一刻,带着抵触反抗情绪的她,让他感觉到了陌生。

      南丰锦问:“时宇,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时宇声音里带着迟缓的僵硬:“你,变了”变得有了自己的思想,不再一味柔顺地听从大人的安排。

      南丰锦摇头,眼神带着坚定说:“有吗?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爱你的人,会喜欢你的全部,如果无法喜欢全部,也会去包容。南丰锦的家人爱她,爱她的全部,她爱围棋,他们支持她辍学下围棋。她想帮助唐颂,南丰俊尽自己所能帮助她。时家几次提到联姻的事情都被南丰俊压下了,因为她没有表示过她喜欢时宇。

      她的眼神里面的坚定让他心慌,他感觉他对她的认知没有跟上她的变化成长。他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个乖乖的温室里长大的小女孩。却不知,她自从接触了围棋就走出了温室,如今是一名职业围棋手。他不由地握紧了她的手。

      “时宇,你抓疼我了”南丰锦皱眉,他太用力,让她右手中指常年夹棋子磨出的茧刮到了其他指腹。

      “对不起”时宇马上松手道歉。他松开的手里,南丰锦细嫩的手指,指甲都很短,指甲上没有被美化过的痕迹,而中指指腹上那块被磨出的茧很显眼。他再次愣住,他从来都没有仔细地观察过她的手。两人偶尔一起过饭,都是他在说,说他的街舞,说他新学的歌,说最近的新鲜事儿。她在一旁听着。他问她怎么样,她的回答从来都是:“下棋”两个人,彼此之间,没有交集。

      “没事,我累了就不跳舞了”南丰锦撤回手,摩挲了下指腹的茧说。每次心慌了,她都会去摩挲一下那里的茧,好像这样就可以得到力量。

      “嗯,走吧”时宇也垂了头,两人走出舞池。

      南丰锦没见到南哲,问了下佣人,佣人指了个方向。南丰锦顺着方向来到一个侧厅。侧厅里不只南哲,还有一个女孩,那女孩算是南丰锦的发小,比她小一岁,叫张兰萱。那是一个活蹦乱跳像只小兔子似的女孩,皮肤白皙,眼睛还行,不大不小,她也爱笑,笑的时候,眼睛像弯弯的月牙,她笑的时候爱盯着眼前的人看,那时候,眼里都是那个人的倒影。她正在教南哲跳交际舞,她数着拍子,牵着南哲的手带着他走舞步。南哲的样子有点滑稽,他低头看脚,双手僵硬地被张兰萱握着。他们的样子就像是一根僵硬的电线杆被一颗随风飘扬的小柳树缠住。南丰锦捂着嘴才没有笑出来。她就倚在侧厅的门槛上看中两人。

      时宇端了被果汁给她,她接过后说谢谢,示意他也看了一下。时宇对他们的学步不感兴趣,做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不近不远地看着南丰锦。

      围棋下得好的人都不笨,学东西也快。南哲本来就是个聪明的小孩,只是从来没有接触过交际舞。度过了开始的僵硬和不协调后,他也慢慢熟练找到了门路。不再盯着脚下看,抬头一个转圈,看见了南丰锦。他那张憋下去的包子脸居然,红了。

      “南丰锦,你什么时候来的?”南哲看着南丰锦,有种早恋被家长抓包的心虚的感觉。

      “小姑姑,你来啦”张兰萱清脆的声音脱口而出。

      南哲发现他的手和张兰萱的手还握在一起,像被烫到一般马上松开放到背后,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最后问张兰萱:“你叫她什么?”

      张兰萱看着南丰锦又叫了句:“小姑姑呀,怎么了?”

      南哲退开两步,说:“南丰锦,原来你有这么老了”

      南丰锦走过去站他面前说,眼里尽是捉弄他的笑意说:“我是辈分大,好不好。要不要喊我姐姐,这样萱儿就能喊你叔叔了”

      南哲抬手拍了她的头,力气还不小,教训她说:“你哪有半分长辈的样子,还让我喊你姐姐,大言不惭”

      南哲拍了后就躲开,南丰锦在他后面追上,边追便叫:“南哲你丫的,敢打我,萱儿,帮我拦住他”

      张兰萱当真听话地去拦南哲,南哲逃窜未果被逼进犄角里,只好举手投降。南丰锦坐下喘气歇息,后说:“南哲,我看你跳舞学得不错,你们继续,哎呀,累死我了”她踢掉了高跟鞋,揉揉脚。

      张兰萱瞪大了眼睛,说:“小姑姑你---”这个样子,太不雅了,还有外人在场。

      南丰锦摆手,说:“南哲不是外人”

      南哲见她这个样子也见怪不怪,全当没看见。突然他灵感一现,拍了张照片,准备发送出去,被南丰锦发现了端倪,她凑近看,这一看小心脏被吓到了嗓子眼,她马上去抢他的手机,争抢中,手机掉到地毯上,画面停留信息页面,那是和唐颂对话框,最新一条信息是她捏脚的照片...南丰锦大脑当机中,她想起信息可以被撤回,马上去捡手机却晚了一步,手机提前被南哲捡起,她又去抢,南哲誓死不放,争抢中不小心按到语音键,对话框里最新一条信息被一条语言信息取代...

      南哲居然还点开的播放键:“南哲--你丫快--删掉--不是,是撤回,撤回--”里面还夹杂着南哲喊南丰锦‘女土匪’的声音。

      南丰锦完全风中凌乱了...她的端庄形象...

      张兰萱看得目瞪口呆,失语中。这还是她认识的从来不大声说话的小姑姑吗?那个男孩还是刚刚和她学跳舞时礼貌绅士男孩吗?

      时宇听见这边的动静也来了,他脸上有点阴沉,问:“你们在干什么?”

      南哲和南丰锦都坐回到位置上,南丰锦抚了抚有点乱的头发说:“没事,闹着玩呢”

      时宇也坐到了她身边,帮着她捋了捋耳朵前的头发。南丰锦有点不自然,往后躲了躲,说了声谢谢。

      张兰萱见了时宇,低低地叫了声:“时宇哥”时宇不嘻哈的时候,严肃的有点吓人。

      一时几人都无话,南哲的微信来了提示音。南哲看了一眼,把手机装到兜里。他装作若无其事,但是眼角和唇角的弧度出卖了他。南丰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目光扫向他装手机的兜里,无声地咬牙切齿。

      南哲打算一装到底,他装模作样地说:“棋院里突然有个活动,我先走了”

      “我送你”南丰锦盯着他,想,想跑,没门。

      “我自己走就行,你还有客人就不用客气了,我又不是外人”

      “无妨,他们也都是熟人,时宇你陪萱儿坐会儿,我去去就来”说完她快速把脚滑进鞋子里追上了南哲,抢过了他手里的手机:“开锁!”

      南哲看着她,不想服从命令。

      南丰锦自己动手输入数字,边输边问:“他回了是不是,回了什么?”

      南哲看着她着急乱输的样子,叹了口气,在她输第五遍的时候把手机那里过来解锁后再递给她。南丰锦只看手机没有注意到南哲脸上的似痛苦又似解脱的表情。刚刚看见南丰锦和时宇跳舞,他突然也想学,正好有个小姑娘邀请他跳舞,他就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哎,就是他学会了跳舞,她想共舞的人也只有那一个。

      南丰锦找出了他和唐颂的对话,唐颂真的回了他信息:地毯很好看,你俩的声音太吵。南丰锦把手机放回他手里,说:“走吧,我送你出去”

      “他,在忙什么?”南丰锦走出一段路后问的。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问问他,你有他的电话和微信”两人不玩闹的时候也能像正常人一样说话。

      南丰锦摇头,算了。她不敢给他打电话。怕打扰到他,怕他不接,怕在他的电话里听见女人的声音,比如,田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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