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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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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柳:原来是李大人两小无猜的旧识。
李敬之:刚见姑娘是觉得和温馨很像,以为你是她。但转念一想,温家富甲一方,女儿定不会流落风尘。兴许你们只是相像而已。
翠柳:(惨然一笑)李大人有寻过她?
李敬之:寻过,可温家就像消失了一样。
翠柳:大人还真是性情中人。那温姑娘可真是有福,有大人这样的人一直关心。
李敬之:姑娘严重。
翠柳:(下定决心)大人……
李敬之:怎么?
翠柳:翠柳虽身在烟花之地,但也听说大人是清明之身,为什么会与刘宝昌来此地逍遥?
李敬之:直呼刘大任名讳可是不敬。姑娘这么问,李某有难处,不便直说其中缘由。
翠柳:虽不知大人为什么而来,但翠柳冒险相信大人,所以,(跪下)翠柳求大人查办刘宝昌。
李敬之:姑娘。(伸手去扶)姑娘为何这样求人?难道大人他……
翠柳:其实刚刚着桌酒菜恐怕是刘宝昌一年的年俸都付不起的,外地不知情的人都话他是个好官,偏偏能花上百两银子来此快活,李大人就不疑惑?
李敬之:(欲言又止)百余两?怎么会?
翠柳:大人还是信不过我,这刘大人把我留在此处,叫封十娘好生把我养着只为用我来收买一些官员,封住他们的口。
李敬之:姑娘为何和我说这些?不怕我告诉刘大人?
翠柳:翠柳不怕,即使李大人与刘宝昌同流合污,翠柳不过是再受些苦,接着还是在这青楼服侍刘宝昌之流。而且,李大人应不是那样的人。
李敬之:何以见得?
翠柳:大人一直都是一副不得其解的表情。若是知道刘宝昌为人,自然不会有甚奇怪。
李敬之:姑娘冰雪聪明。但……
翠柳:我知道只凭我红唇白齿的说法不足以信。但大人只需要察看着沉香里的账册就可知道,刘宝昌在此花销多少。
李敬之: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但……刘大人既然横行一方,那为什么无人弹劾?
翠柳:哪代朝野中官吏的势力不是盘根错节,有了利益关系自然牵一发动全身,刘宝昌深知其中道理,贿赂,收买,威胁之类手段统统都使上,活脱脱在这小小的县城中造了个小国作了皇帝。官官相护,哪个老百姓还敢多言?
李敬之:(沉默)如果真如姑娘所说,姑娘能否帮在下一个忙?
翠柳:大人请说。
李敬之:我来贵县之后刘宝昌把我身边的随从安置在城外,我预先留有一个暗中保护我,现在他应该在沉香里附近。你能不能去通知他,他腰间挂着可有李的玉牌。说刘宝昌确有渎职,名他带人来拿他。
翠柳:大人还是在试探我,如我不答应的话,大人会不相信我说所,那我只能为大人走这一趟了。
李敬之:(拱拱手)姑娘小心。(翠柳转身离开。)
李敬之:想不到,想不到。原来刘宝昌真是贪污枉法之徒。(唱)
他本是状元如天骄,
美言进谏更滔滔。
为官初年立功万人朝,
那风光盖过所有诽谣。
状元德才不可摇,
功劳百官共折腰。
此后无人不与之结交,
无人不对他另眼相瞧。
可如今他把百姓安乐弃抛,
不计苍生为生活的操劳。
(叹气)
物是人非叶潇潇,
得意状元意遥遥。
这等地方志是他的销金窝,瞧瞧那封十娘和唤作高福的小二。(唱)
才解得百姓的奉承,
明了却不敢论是非。
天云瘦雨梅肥,
却盼不得春归。
官高权重压卑微,
这观念可叹可悲。
这秋冷借霜威,
百姓如此惧怕才让他添意飞。
不过,不知该不该信翠柳,但,唯有信她。面对刘宝昌,她告密与刘宝昌,我是凶多,她不告密我也未必能脱险。但,她虽是风尘女子,但谈吐不凡,最奇的是她唱的那曲子,虽她这般说,却也很牵强。(叹气)温馨……(唱)
携伊双双赋三都,
哪生得出孤独。
共作赋,同观书,双栖鸟双凫。
你若为嫦娥我便为月兔,
你如是翠树我就为啼乌。
可酒难沽,空留壶。
寻伊不理旁人劝阻。
今与翠柳遇于这门户,
这情愫应入何处。
怪就怪在,她对刘宝昌十分冷漠,为何偏偏对我……
高福:刘…刘大人,不…不信你来看。(推门进)
刘宝昌:要是翠柳还好好地在房中要如何呢?
高福:小…小人有十个脑袋也不…不敢骗大人您。
刘宝昌:(见李敬之,环视房间,脸色凝重下来)敬之兄,翠柳呢?
李敬之:姑娘刚刚出去了。想必也是内急。
高福:大…大人不要信他。我…我刚刚在门外听…听得分明,李…李大人命翠柳出…出去包信给李大人的随从前来捉…捉拿你。
刘宝昌:(回头微笑着)高福,翠柳现在在哪?
高福:大…大人,小…小的刚刚见她慌……慌忙下了楼,就…就赶快来告诉你。
刘宝昌:(冷笑)那还不去把她抓回来。真要等本大人含冤入狱?
高福:是…是。小…小的马上去。(高福出门)
李敬之:含冤入狱?大人何必害怕,如是含冤,怎么可能入狱?
刘宝昌:(不慌不忙的坐下)李大人,本府待你不薄,何必做出这样让大家难堪的事?
李敬之:大人你待我是不薄,可是待百姓如何可不是从你待我如何来衡定的。
刘宝昌:(喝茶)朝野上下谁敢说我刘某贪赃枉法?我辖地百姓从来都安居乐业。
李敬之:那上月一百多流民是为何流离失所?
刘宝昌:那些都是刁民,不缴税。所以收了他们的田地。
李敬之:那当今并没有要毒哑刁民的律法。再说,被大人私加了的赋税重到交不出,所有的顺民都会变刁民。
刘宝昌:那大人是咬定我有不法之举?
李敬之:事实自然不会冤枉大人。
刘宝昌:(笑)但大人不会不明白牵一发动全身之理。会有多少官员受牵连?有多少家眷会怨恨你?有多少像翠柳这样的姑娘要流落风尘?
李敬之:要怨恨就怨自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刘宝昌:原来大人这么狠心。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过是螳螂挡车。
李敬之:那也强过随波逐流。
刘宝昌:那大人是想逆流而上?小心粉身碎骨。
李敬之:也强过自舍骨气,做昧良心的事。
刘宝昌:(冷笑。)原来还有第二个温文。
李敬之:温文?温家的当家?他怎么了?
刘宝昌:不过是一只挡车的螳螂。
高福:(推着被缚的翠柳进)刘大人,把她捉回来了。
刘宝昌:那李大人的随从呢?
高福:我到的时候已不见人影。只有翠柳在门前,于是绑了她来。
刘宝昌:(轻轻摇头,调整自己的呼吸)也罢,把他们两关在这里,你随我去追。(高福把翠柳往桌边一推。刘宝昌转身要出,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李大人,这个送给你,好好想想。等我抓来你的随从,恐怕你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的清名了。(把一个小瓶扔在桌上。转身出。)
李敬之:(扶住翠柳给她解开绳子)姑娘,没事吧?
翠柳:翠柳没事,多谢大人关心。
李敬之:不知道姑娘……
翠柳:我出门就见到大人的随从。把大人的话转告给他了。
李敬之:有劳姑娘了。凭空连累姑娘受苦,李某有愧。
翠柳:李大人严重了。
李敬之:我还得谢谢姑娘,本来这次是奉命秘密来查刘大人,可一直都没有进展,如不是姑娘提供线索,可能现在李某还是无头苍蝇。
翠柳:哦?刘宝昌行事虽过火,但从来小心,哪里引来注意?
李敬之:前几日一群百余人的流民闯进京城,皇上以为哪里有天灾,命我前去察看,可流民中大多哑了。很是奇怪。寻了很久,当中只有一人略识字。命他写出原有,他却异常害怕,安抚很久,他才写出自己的来处,却不敢写原因。问到怎么哑的也不敢说。照那情况看百余人应都都是被毒哑,手段狠毒,皇上震怒。于是我就寻着他写的地方来了。想不到是刘大人地界。如今查出真相,也不负皇命。
翠柳:那为什么李大人不见宽心?(翠柳坐到桌边,抚琴。)
李敬之:刚刚听刘宝昌说到温家,难道温家遇害了?
翠柳:他说到温家?
李敬之:(随手拿了刘宝昌扔下的小瓶看,小声念)烟花乱?烟花乱……一滴烟花乱,换作万年尸骨寒。刘大人真是周到,连自尽的毒药都准备妥当了。
翠柳:(琴声一乱)烟花乱?李大人,能否给我一看?(李敬之递过去,翠柳放在手上仔细查看,使劲捏在手中,松开看看手掌,眉头一紧,泪水掉下来)爹爹……
李敬之:姑娘这是怎么了?
翠柳:(突然抬头)刚刚刘宝昌说到温家什么?
李敬之:他说温家大当家是一只挡车的螳螂。
翠柳:挡车螳螂,当车螳螂…原来是他。
翠柳:(哭泣许久,李敬之手忙脚乱)原来还是这姓刘的畜生。害我家破人亡。爹爹……原来是这样。真是这样。(唱)
哀鼓振丧钟撞,
爹爹无状死亡。
却无凶手对簿公堂。
花调黄,枯垂杨。
泪流整夜无心梳妆。
随爹爹离开故乡,
本以为一如往常,
可偏偏生出变样。
偌大家族瞬间崩土飞霜,
我落入这污邦。
查得爹爹之死的真相,
爹爹,女儿不负你期望。
终可以使您安睡不彷徨。
李敬之:姑娘?温家和你爹怎么会有联系?
翠柳:那挡车螳螂就是我爹。(李敬之楞住)(翠柳抚琴唱)
爱抚琴瑟瑟瑟绕梁颤,
汝悔今生生生恨时晚。
如无天日日日倦相伴,
鲜蕊衬叶叶叶枝连蔓。
血如泪泣泣泣长夜短,
流风掌刀刀刀将情斩。
千言缄默默默眉眼传,
年限彼时时时花繁绽。
李大人应该记得这曲子。
李敬之:我定是记得,这是我赠与温馨的。
翠柳:藏头诗,取每句首字。爱汝如鲜血流千年。
李敬之:(一惊)翠柳姑娘,你是何时离开北郊的?
翠柳:7年前的秋天。有枫叶随风下。你说,馨儿,我定会在同样的漫天红色中娶你。
李敬之:有枫叶随风下……(看住翠柳。许久。)馨儿?是你?为什么之前……
翠柳:敬之哥哥……这次再见敬之哥哥,羞于自己是青楼清倌,不愿承认我是温馨。
李敬之:(抱住翠柳)温馨…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可是就近怎么?温家怎么了?你又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