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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隆冬(上) ...

  •   –拾贰 –隆冬

      云深不知处。
      ——宇智波佐助

      七八个暗部将卡卡西一行人团团围住,为首的暗部用机械般地说话:“卡卡西,你一个人带着宇智波佐助回去,其余人由我们和你的两个学生负责。”

      卡卡西思忖一秒,已经有了答案,看来有人走漏了风声,进而问道:“那现在村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简直是物议如沸,甚至有人怀疑纲手大人私藏S级叛忍,要求她下台,事关重大,你切不可大意。”

      “了解,”卡卡西嘱咐鸣人和樱,“你们两个也多加小心,佐助就交给我吧。”

      “是!”两人异口同声。

      “佐助,跟我来。”

      “佐助!”鸣人喊住了他前进的脚步,樱没有插话,暂别,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聚。

      佐助回头,鸣人摆出他一贯以来的傻笑,“回见。”

      佐助报以沉默,跟着卡卡西远去了,渐渐地,视线里已没有其他人,两人走到一片密林,树林繁茂,层层叠叠,连行动都要小心谨慎,这条路鲜有人知,更容易藏身。

      “看来,”卡卡西已经锁定了一些可疑对象,并且含蓄地表达他的想法,“有人对你的消息了若指掌啊。”

      佐助冷笑,“不可能是他们。”

      “那,来说说看,”卡卡西尊重佐助的想法, “你除了去红叶那里,还接触了什么人,反正也是赶路,这也不失为一种省时的方式。”

      ——“反正也是赶路,这也不失为一种省时的方式。”

      好熟悉的台词,又是七班时期的一段往事,拟定战略是行动的第一步,当情况紧急时,可以一边前进一边商议,反正也是赶路,这也不失为一种省时的方式。

      佐助不得不承认,卡卡西的教诲,时至今日他都记得。

      “在川津半岛的海棠巷,遇到一些小混混,然后和雾隐村的巡逻队有过争执,还有鹿丸和井野,当时换了装备,佐井应该没有认出我,后来就被照美冥伏击,最后就去了大名府邸。”

      “就这么多?”
      “嗯。”

      “没什么可疑的人吗?”
      “还遇到一个叫晴空一鹤的人。”

      “晴空一鹤……”卡卡西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个名子,最终无果,“听起来像是艺名。”

      “啊,是清扬苑的人。”
      “你怀疑他?”

      “不肯定,只是走的时候见了一面,他也不知道我的身份。”

      “这样啊……”卡卡西陷入了沉思,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算了,此事暂且放一放,先把你带回去。”

      “不过,我不能保证夏树还会负责你,”卡卡西给佐助打一剂预防针,“你也听到了,夏树晕倒了,她身体状况不好,所以还是由小樱接手会比较好的。”

      “不必了。”并不是不关心夏树,如果夏树真的病得很重,可以不用管他的,反正也只是吃药而已。

      “为什么?佐助,”卡卡西又变成那个不善说教的刻板模样,“我说过了,只要你不能够接受夏树,我们会顺应你的意愿的。而且,你这么干脆地拒绝小樱,她会很伤心的。你看,樱连水之国大名的恶疾都能解决,她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知道。佐助心里想。他当然知道了,多年同窗,樱冰雪聪明、认真好学,佐助从不怀疑她的能力,只是卡卡西的话给人一种没有缘由的抵触,佐助的心非常细腻和敏感,十二层棉被下的那颗豌豆都能让他难安。

      卡卡西作为男性的直觉告诉他有些变化,“佐助,你该不会是……”

      “只是习惯了。”佐助给出答案,反驳卡卡西没有说完的问句。

      毫无疑问,卡卡西就是单方面认定了宇智波佐助会和春野樱结为连理,他煞费苦心地想要佐助改变心意,无非就是认定佐助这种行为是有愧于樱的,完全没有顾虑到佐助的感受,一心只想到樱的付出和努力。

      因为她喜欢我,所以我必须对她好。亲友的束缚和捆绑真是卑劣至极,在无言之中就剥夺他选择的权利,将他置于两难之境,佐助不愿辜负樱的一片痴心,也设身处地为鸣人着想,努力维持那份难能可贵的友谊。

      “……”卡卡西又败下阵来,一路无话。

      已经进入了木叶的境内,周围是一堆垃圾填埋的废墟,离乡已有一段时日,佐助完全认不出了,战争前夕也就只是匆匆一瞥,崭新的建筑,回忆却老旧,大蛇丸说,这里始终是他的故乡,这句话的深意,有如深潭。

      “这是佩恩屠村留下的建筑垃圾堆。” 卡卡西一语中的,这份敏锐让佐助心有不适。

      “我们去哪儿?”
      “向纲手大人复命。”

      步入住宅区,远方略有人声,卡卡西为避人耳目,带着佐助一路翻墙走壁,身边的景色一晃而过,途径一个十字的路口,底下的人群如蚂蚁围食般,密密麻麻地围了一圈。

      仅仅是眼尾的一扫,佐助就认出了她,站在人群的中央,一身浅色常服,将长发梳成单股的辫子,脸色苍白,身形比先前消瘦许多,在牛高马大的人群围攻下,显得那么势单力薄。

      佐助立刻刹住脚步,落在了人群外围,静观事态发展。

      “夏树,你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任务!”

      说话的人相当凶狠,佐助认出了他,他是夏树的恋人,想想那日两人甜蜜的模样,那时候的夏树,完完全全是一个小女人的姿态,娇嗔薄怒,眉梢若飞,情意绵绵,双眼里尽是柔情蜜意。

      他步步逼近夏树,揪起夏树的衣领,夏树双脚悬空,不知所措,垂下眼帘,郁结拧在眉心,眸子染上了湿露,夏树就这么愁怨地凝视他,默默地,欲语泪先流。

      “宇智波佐助可是叛忍!!你居然把叛忍藏在自己的家里,我一想到那个畜生在你家住了这么久,我就恶心得想吐!!”

      “我、我……”夏树辩解不及,急得只掉眼泪,像一只命不足惜的小蝼蚁,面临着灭顶之灾。

      “你不要再狡辩了。

      他竟狠心地将夏树丢开,夏树脑袋直落在水泥地上,好大一声,在地面上滚了几个圈,白皙的肌肤渗出鲜红的血液,顾不得痛,顾不得痛,只是泪流不止,围观的群众让开一条道子,夏树就这般直直地滚到佐助脚边。

      ……他没有动,他不敢动,他不能动,贸然行事,只会坐实夏树的罪名,当思绪在沉淀,世界变得灰白一片,只有一丝神经知觉到外界的事态发展,卡卡西只是站着,就足以给村民一种威严感,轻描淡写了一句话。

      “只是和佐助长得很像的人,佐助是我的学生,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寥寥几字,救夏树于水火之中。

      无知的村民一哄而散,每个人都将自己置于法不责众的屏障下,大摇大摆地安然度日,佐助回过身来,始作俑者干干地笑了几声,没有关心,也没有道歉,一心只想着为自己辩解:“大家都说是你,我当然相信了呀!”

      夏树没有说话,他怎么能把自己置于“大家”的范畴?难道他和夏树之间,和那些毫无瓜葛村民是一样的吗?

      “再说,你自己也解释得不清不楚的,我当然怀疑你啊!”

      佐助不敢想,夏树该有多伤心,双眸已经浸满泪水。

      夏树已经放弃了争辩,竟然拾起一枚石子,不由分说就朝着俊由的脑袋扔去,狼狈地爬起来,带着满肚子的委屈不管不顾地逃开了,佐助在上方,听到夏树渐跑渐远,哭声愈来愈凄厉。

      佐助目光紧随远去的夏树,直至卡卡西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而非地安慰道:“他们俩一直都这样,今天吵架明天就秀恩爱,分分合合好几回了,想必夏树是真的很喜欢俊由吧。”

      卡卡西弯弯绕绕了这么久,无非就是传达“夏树的事你不要插手”。

      “……”佐助微微仰头,十二月的冷空气迫不及待地钻进人心。

      “我决定了……”他沉默了好久,呵出一团又一团的白雾,“照你说的去做。”

      “什么?”卡卡西明知故问。

      “我会接受樱的。”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沉重的无奈像漫天的大雪,空旷而模糊。

      卡卡西携着佐助走进一间密室,门外风雪凶悍,呼呼声不绝于耳,关门的那一刹那,万籁俱寂,卡卡西背倚着墙壁,在幽幽烛火中估了一下时间,纲手大人鲜少迟到,卡卡西的心不禁悬了起来。

      怎么这么久啊……不会是出事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依然等不到,佐助不耐烦了,抱怨道:“太晚了吧。”

      “再耐心一点吧。”卡卡西安抚佐助的同时亦安慰自己。

      又过了很久,忽然间冷风飒飒,寒意侵袭,佐助和卡卡西的视线同时投向门口,纲手随手把门关上,风雪声瞬间止住了,她摘下斗笠,径自往走向圆桌坐了下来,对迟到一事没有任何解释,首先对下属表达了关心,“都没有受伤吧?”

      “是。”

      “嗯,”纲手满意地点点头,“樱和鸣人也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是你平日里教导得好。”

      “您太过奖了。”

      “我听樱说佐助恢复得也不错,仅仅以鸣人和佐助两人之间小孩子打架中就能看出佐助的筋骨的情况,小樱她真的成长了不少啊。”

      “……”佐助低眉,不知其何所思。

      “那几个孩子已经交给木叶医院了,佐助……”纲手似是而非地沉吟了片刻,“还是交给夏树。”

      纲手的决定出乎卡卡西意料,她甚至已经动身,准备离去,卡卡西按耐住焦灼的心情,给了佐助一道沉默的目光,说吧,佐助,把你的决定告诉纲手大人。

      佐助沉沉地呼出一团气,卡卡西的期盼就像给了他一把刀,要他自行了断此事。

      纲手已然行至门边了,白皙的手搭在门把时,一道干涩的声音在室内想起,在冰冷的空气中结成了块,生硬而沉重。

      “我不能同意。”佐助说。

      “什么?”纲手简直难以置信,回过身来直视佐助无魂的目光,“你到底说什么?不能同意什么?”

      佐助从没想过,随心而行竟是一种奢望,他甚至不能保全自己,更别说是夏树的安危了。

      喉咙像坠着一块铅,佐助沉下一口气,说了一段没有起伏、情感贫乏的语句。

      “我不能相信夏树,她很烦,我和她处不好,我对她毫无信任可言。”

      “……”纲手沉默了,毫无信任可言?她弄不懂宇智波佐助的心思,希望卡卡西能给她答复。

      “佐助他似乎更信任小樱呢,他们其实很要好的。”

      樱和佐助……难不成佐助回心转意了?纲手的眉心稍稍舒缓了,不经意露出了微笑,这样安排也不是不可以,想必那个小丫头知道了,肯定会高兴坏了。

      纲手暧昧不清的眼神让佐助浑身不舒服,我选择樱,有什么不妥的吗?

      “而且,夏树身体近况也不是很好,对佐助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嗯。”纲手颔首,卡卡西所言不假,夏树才出院不久,病因仍不明,同意夏树继续担任这项任务,是相信夏树能够胜任,现如今佐助已经否决了夏树,纲手自然也不会强忍所难,圆爱徒一个心愿,她也非常乐意。

      “就这么办吧,”纲手终于同意了,“我会告知夏树的。”

      “不。”佐助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我要亲自和她说。”

      纲手很诧异,既然毫无信任可言,又是什么力量驱使佐助非要亲自说呢?一个念头在纲手脑海闪过,少年年少,有钟情的女人也不足为奇,事实真是如此吗?印象中的宇智波佐助,清冷孤傲,肆意豪情,没有半分心思在儿女私情上。

      只是性格使然吧,佐助本就是直来直往的人,纲手这么想。

      “就这么办吧。”离去前,纲手留下话,又在佐助心头添了一根刺。

      “夏树的事,是俊由和诗织走漏风声的,他们见过你,你应该有印象,我原本遣暗部去消除有关佐助的记忆了,那名暗部没有完成任务,已经叛逃了,昨天鹿丸他们将他追捕到位,尚未审问他就死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他和银三共同效力一个未知的势力。”

      “原本可以悄无声息地解决的,正是因为你外出探察无果,我们丢失了先机。”

      言下之意,夏树会遭此祸害,皆因为你任务失败了。

      “……”皱巴巴的眉头像是会说话,将佐助的所想所思全然表达。

      “此事以后再商议吧,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宣布你回村的消息,战争过后,很多人都失去了至亲,我不想在此时行杀戮之事,对很多战犯都网开一面。宇智波一族的悲剧,我已经听卡卡西说了,也向两位长老证实了。我不知道你还要讲仇恨延伸到什么时候,去留都是你的选择。”

      纲手走后,留下很冗长的一段沉默,卡卡西扶着佐助的背,一如那些年,他仍是最偏心佐助的老师,佐助亦是卡卡西最看好的学生。只是他长大了,卡卡西无需低头,佐助也没有必要仰视,平视着对方,立场也是平等的。

      “我只是想替逝者做些什么。”
      “也许你觉得我没有资格。”

      “带土是我最好的朋友。”
      “像你和鸣人一样。”

      佐助也很想谴责他,他很想很想,他非常排外,不喜欢任何人干涉宇智波家的事,外族人拥有写轮眼,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是横在他和卡卡西之间,最大的鸿沟。

      时至今日,他只能沉默应对。

      因为他懂,他懂每日每夜噩梦缠身的滋味,他懂,他懂弑杀亲友的锥心刺骨之痛,他懂,他懂得知真相后的痛彻心扉。宇智波佐助不是石头,他的心很软,他也懂得体察人心,他也很包容。

      最后,他也只是吐出一个“嗯”。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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