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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山高(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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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壹 –山高
棋手不语。
——森夏树
照美冥将出入大名府的蓝玉牌交给佐助,并嘱咐说这是唯一的一个,是她身为水影面见大名的唯一凭证,另外也把鹰小队的其他成员释放了,她仗义相帮也是有条件的——共享他们所找到的任何情报。
宇智波佐助可不是什么温顺的猫咪啊,不过,照美冥也抓准了他不愿欠人情的性格,你可以一去不回,只要你心里过得去就行啊。
大名的府邸在岛屿的西方,离此处有一段距离,而水月是死也不会坐船的,所以四人都一致同意凭脚力,走水面。
告别照美冥后,水月的话匣子就关不住了,“你们怎么也被抓了?”
“行踪暴露了,”佐助如实回答,“自我们混入巡逻队的时候就暴露了,照美冥说,要我留意建议我这么做的人。”
……
……
答案毫无疑问是否定的,因为是出生入死的伙伴,所以这样的怀疑是多余的,况且,水月的小脑瓜想不出这么阴险的计谋,香燐倒是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水月,你怎么会想混入巡逻队到主岛去啊?”
“因为巡逻队队员是有特别通行证啊,应该可以进入一些机密的实验室和档案室,”水月啜了一口纯净水,“雾隐村常年做一些见不得人的试验,有些实验室是很隐蔽的,本来想着去化验一下就跑路,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你还会化验?”
“不是我吹,生化学满分的天才,就是我!”
“就你?”香燐明显不相信,“少来这一套。”
“不信!”水月瞪大了圆鼓鼓的眼睛,露出一只小虎牙得意地笑着,“告诉你们,那几瓶药都是我化验出结果的。”
“哈?”香燐难以置信地推了推眼睛。
重吾问:“为什么?”
“我就是想弄清楚成分而已,”水月得意地笑笑,“所以用水化之术往他们的水杯里加了点安眠药,然后就一人战斗到天明,结果第二天就被弄到水牢里去了,要不是他们放了我,我可能真的出不来了。”
“所以,药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香燐问道。
水月一路喋喋不休地解说,佐助也不厌其烦地再听一次,水月不完全知道内情,以 “佐助我们现在去到底是哪儿啊”作为结束语。
“水之国大名的府邸。”
佐助心情不太好,他们三人明显感觉到了。
“香燐。”
香燐的心不经意地漏跳一拍,心上人的声音太有魔力,以致于她忘记了回答。
“水之国大名有我们想要的情报,他现在正卧病不起。”佐助简单明了地阐述事实,香燐只是听着,怔怔地回答不上话来。
香燐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突如其来的心跳加速。
因为佐助的缘故,四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从清晨出发一直走到了傍晚,而大名的府邸已经近在眼前了,与其说是宅子,还不如说这是一座悬于半空的城池,依崖而建,朱檐生辉,高耸气派,飞流如练,不闻其声,树木丛生,蓊郁似玉,海鸟齐飞,云霞若蒸。
“好华丽啊。”水月惊呼。
不多时,四人已经走到了宽阔的大门,开门的小厮验过蓝玉牌后,恭敬地说:“原来是照美冥大人派来为大人医治的,失礼了,请稍等片刻。”
不多时,一位衣着得体的青年出现在四人面前,他不仅十分懂礼,连模样也十分清俊,领着鹰小队穿过大门,行至前院。
宅邸内恍若仙境,怪石奇秀,苔藓绒绿,金鳞戏水,蛱蝶穿花,桂子如星,隔岸游香,跌水碎玉,琳琅动听,桥廊曲折,水月不禁暗暗感慨:水之国大名也太会享受了吧。
青年领着四人一径走到桥的对面,正巧对面走来一位气质翩然的男子,他一头栗色短发,体型纤细修长,眉梢弯弯,眼尾上提,鼻梁挺直,双眸是清冷的蓝色,两片薄薄的嘴唇泛着桃花的颜色,皎若满月清辉。
“吉岛,来客人了呀。”他笑,周围满是星光。
“是,贤治大人,这几位是照美冥大人派来为大名大人医治的忍者。”
“原来如此,”贤治眼睛眯成了月牙,“那么,父亲大人的病就拜托各位了。”
本以为叙话可以结束了,怎知贤治又嘱咐道:“吉岛,为这位姑娘多准备一张厚毛毯,夜里海风很重,别吹坏膝盖了。”
香燐原在佐助的音容中沉溺着,贤治一语将她从梦境中叫醒,香燐抬眼,若非要形容眼前的这个男人,那就是玉洁松贞,绝不为过。
贤治稍让几步,身后的下人亦跟随,让吉岛领着客人先行,香燐经过他身旁时嗅到墨香,细细观察他的手,红润细腻,骨节纤细,保养得极好,想必他是水之国大名的儿子吧。
吉岛领着四人到住所的时候,佐助黑着脸说:“我要见水之国大名。”吉岛处事十分从容,不惊不怕,只是实话实说:“大名大人傍晚时分以后就不见人的,几位先歇息一个晚上,明日我自会安排的。”
无法,出门在外,佐助不想多生事端,因为是照美冥的派遣,府内绝不怠慢,佳肴丰盛,水月吃得小肚皮鼓鼓的,大呼满足。
夜间,佐助坐在飞檐上,夜风很冷,呼吸都化作一团可见的白雾,佐助只是望着天边渺茫的月亮,海面洒了一层薄薄的月光,海浪一层一层地往岸边推进,心里就像水里的沙石,随波飘荡,不知去向。
“你喜欢月色吗?”说话的竟是温润的贵公子贤治。
“我也喜欢,”贤治当佐助是默认了,他也学着佐助跨过栏杆,坐在朱色的瓦片上,“我有一个好朋友,她是一名医师,懂点诗书,她曾经教我念了两句诗。”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贤治望着远方的月光,自顾自地解释起来,“意思就是,天各一方的故人此时此刻也应该是共赏同一轮明月。”
“她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贤治忽然低下了头,“其实我挺喜欢她的。”
“不过,我父亲似乎把她当成一个女人看待了。”贤治声音都很轻,风一吹就散了。
“我父亲叫安逸寺勇夫,”贤治打开了话匣子,“二十多年前,我母亲嫁给了他,她是巫山族的女子,巫山族久居深山,不问世事,风俗淳朴,女子会随身携带一种名为‘朝云露’的烈酒,若是遇到喜欢的男子,她们就会将甜酒一饮而尽,然后两相合欢。”
“但是父亲却利用‘朝云露’来狩猎其他女性,”贤治悄悄将视线放在佐助身上,“‘朝云露’酒性很烈,女子只要饮上一杯,就会任人摆布。”
“母亲最终忧思成疾,不治身亡了,父亲却只忙着寻求能够配制‘朝云露’的医师。最终我的那位朋友实现了他的愿望。”
“后来她就不知所踪了。”
“……”佐助似乎猜到了贤治口中的朋友是谁了。
“很久了,连父亲也觉得她已经死了,她很年轻,我甚至以为,上天将她带走,可能也是不忍心她委身于父亲吧。”
“没到明月从海面升起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她。”
“你呢?你有思念的人吗?”
“抱歉,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才这么问的。”
“如果你想知道关于父亲大人的事,可以来问我。”
“父亲大人年纪大了,脾气也变得很暴躁。”
“那么,晚安。”
贤治的背影看起来很瘦削,给人的感觉就是轻薄又纤细,书生气息扑面而来,渐渐地,他拐进了长廊尽头的弯道,佐助接过从暗处走来的香燐递来的药,佐助忽然想,自己每日例行吃药,就像雪球一样。
往日里的这个时间段,夏树会赶他睡觉,给他掖被子,还笑着问要不要给他讲故事,每次他都会卷着被子背过身子以示抗议,有一次服药过后睡得很沉,潜在意识又渴得发紧,夏树就将有吸管的杯子递到他嘴边,佐助也是第一次睡着喝水的。
后来,佐助才知道,夏树每到深夜都会来巡视一次,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异状。
“佐助,你……”香燐隐隐感觉佐助是在沉溺往事,很想证实自己的猜测,她深呼吸为自己打气,一开口又是毫无底气,“如果……木叶的同伴过来了……”
思绪起了一圈涟漪,回忆覆了一层厚厚的涟漪,心跳忽然缓慢了下来,木叶的同伴……佐助合眼,事到如今他还能重拾旧时光吗?昔日挚友已是周身光晕的赤子英雄,而他依然是如履薄冰的影子。
“时刻留意周围,一有异动马上告诉我,另外,隐藏自己的气息。”
此言,表明了佐助不想见到他们。
香燐松了一口气,她自私地想,如果佐助不想回去,我们四个人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她是无比地希望完完全全走进佐助的生命,不愿意任何人干涉关于佐助的任何事。
特别是那位清纯如樱的少女,她真的给了香燐无形的压力,她是多么明媚而清纯,和她这样潜伏如蛇的女孩儿不一样,自从被她救下一命,她的形象就像香燐心底的一根刺,时时刻刻隐隐作痛,同窗之间的情义,朝夕相处的时光,哪一项不是佐助选择她的理由?
春野樱,她的名子都染着芬芳的春色。
如果可以,等了结这件事以后。
她想和佐助浪迹天涯,哪怕是四个人。
次日清晨,门外传来一句突兀的话。
“大名大人有请。”
佐助决定带香燐去,水月和重吾留下来,吉岛领着两人穿过长廊,走进一间内室,四下空无一人,佐助没有问话,只是盘腿而坐,透过一张纸门,隐约可见一位男子跪坐在床前,正和床上的老人家聊天。
“这么说,土地的价格居高不下?”老人的声音很轻很细。
“是的,父亲大人。”闻声应该是一位中年男性。
“战争过后,很多战场难民迁入,需求上涨,商家自然不会放过商机,都是市场决定的,暂且先观察一段时间再做打算吧,年关将近了,凡事都要多辛苦你了。”
“请放心吧,父亲大人,”中年男子仍有话要说,“听说照美冥大人为您请了……”
“下去吧。”老人冷冷地打断他,丝毫没有留给孩子关心自己的机会。
“是。”他离开了。
佐助拉开纸门走了出来,清冽的声线响起,“你就是水之国大名。”
“哼,”没礼貌的小子,老人家冷笑了几声,“罢了,重病缠身的大名活不久了,世态炎凉老夫也见过不少,趁着我还有一口气,尽管落井下石吧。”
“我对你的事没有兴趣,”佐助直直地立于老人面前,“我是来问你一些事情的。”
“呵呵呵呵……”老人家自顾自地笑了,“我命不久矣。”
老人家掀开被子,他全身上下都布满了肿胀的瘤子,仔细一看,连手指和脚趾都长着豆大的血瘤,他的身体枯瘦如柴,眼窝深陷,两腮无肉,可见他说自己命不久矣,实属不假。
“照美冥有说过吧,治好我,你才会知道你想知道的。”
“咳咳咳……你也可以当成是一项交易。”
这样正好,各取所需是佐助喜欢的做法。
香燐来诊治的时候,安逸寺勇夫先是睁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用枯瘦的手扣住香燐小巧的下巴,像把玩一件物什那样来回翻看,香燐不知所措,怎么就弄成了病人给自己望诊了?还是说大名会看面相?
“别诸多怀疑。”佐助想起贤治所言,更是不屑安逸寺勇夫这种将女人当成东西的行为,为了顾及香燐的感受,佐助只是把话说得很含蓄。
静脉淤血本不是什么重病,安逸寺勇夫年纪较大,患病面积几乎遍布全身,根本没办法动手术,香燐建议用查克拉一点点地将淤血抽干净,所需时日竟然长达大半个月,佐助皱了皱眉头,最后只是让香燐去准备而已。
香燐退出房间的那一刻,安逸寺勇夫瞥了佐助一眼,“小伙子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我身为一国之大名,身边的女人多不胜数,像她这样的,只配去洒扫。”
“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对她没什么兴趣,倒是她,对你很有意思。”
“……”佐助没有答话。
香燐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可意料之内的并发症还是如期而至,安逸寺勇夫的血管有几处破裂了,一些细微的伤口也经常血流不止,在这么拖下去,安逸寺勇夫会失血过多的,香燐无法,暂且停止了一段治疗。佐助的心情很差,所以香燐也不敢怠慢,有时会强迫“生化学天才”水月当她的助理,有时使唤重吾去跑腿,水月烦了,大声地抱怨香燐偏心,从来都让佐助干活,下场就是被打得水淋淋的,差点变不回人形。
重吾和水月都已经渐渐停药了,只有佐助还每日例行,除了水月说的偏心,其实也有医生的职责所在吧。
这日午时,佐助在打坐修行,水月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重吾与黄莺交谈,岁月无声,似水流动,忽然砰的一声,惊动了四人,案上的白纸染了一层厚厚的墨色,一只浅灰色的猫舔着自己的爪子,对恶作剧的后果毫不在意。
那可是她辛辛苦苦记录的资料啊!
想死的心都有了。
“抱歉,”贤治匆匆跑了过来抱住了闯祸的猫,“绵绵不是故意的。”
贤治温柔地揉揉绵绵的脑袋,“来,快跟漂亮姐姐道歉,说你不是故意的。”
绵绵喵呜一声,跳出了贤治的怀抱,跑到了佐助的脚边,像认准了佐助是它的同类那样,左蹭蹭,右蹭蹭,最后还开心地窝在佐助的腿上,惬意地打呵欠。
“看来绵绵很喜欢你呢。”
“嘛,”水月坐起身子,“反正佐助走到哪里都会有猫咪跟着的。”水月回想起四人同行的那些时光,“比如说,走在森林里会有野猫来找他要东西吃,住在民宿会有邻居的猫找他玩。”
“哈哈哈哈……”贤治爽朗地笑了,“难不成是猫变的人?”
为了表示歉意,贤治表示愿意帮助香燐,两人坐在案前翻看安逸寺勇夫的病历,发现他是O血型的,而且安逸寺勇夫还真的有几次输血的经历,香燐多嘴问了一句:“请问,大名第一次输血,是谁的血啊?是长子吗?”
香燐指着病历的某一处,第一次输血已经是三十七年前的事了,安逸寺勇夫的孩子们只有长子已经成年了。
“当时我还没出生,我听说是父亲大人的第一任妻子。”贤治回答的声音很轻,似乎在谈论什么禁忌话题。
“这么推测的话,那夫人也是O型了。”香燐也明白事理,大名安危事关重大,谨慎轻言。
“没错,”贤治又压低声音,“不过,她已经不是夫人了。”
“啊。”香燐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贤治称她为“第一任妻子”,那么也就是说当年那个为大名贡献鲜血的女人已经不再是“夫人”的身份了,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被休了。
“那后面那几次输血呢?是谁的血?”
“这我不是很清楚,后面几次的输血不是很成功,换了好几次血源才渡过难关,父亲大人的血小板太少,医生都不敢贸然打针,更别说是开刀动手术了。”
“父亲大人很好胜,又很固执,劝他静养,他反而大发雷霆,最终病得下不来床了。”
难怪病了这么久都治不好,香燐默默地把贤治之语一一记录。
又是另外一天,佐助坐在一旁看着香燐继续为安逸寺勇夫治疗,他的情况似乎比先前还要糟糕,正当香燐苦恼之际,吉岛在门外恭敬地禀报:“大名大人,纲手姬求见。”
“唔?”安逸寺勇夫和佐助一样,满脑袋的问号。她来做什么?
三人的见面比想象中的要冷清,香燐脑海里的那些惊心动魄的场景一帧都没有发生,鸣人没有大吵大闹,樱也没有梨花带雨,只是静静地看着佐助,连呼吸都很轻微,万物静止,似乎只有尘埃在浮动。
因为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先离去。
因为早就料到他们一定会相见。
鸣人一如往日,他换了一身装束,仍然是暖色调的,湛蓝色的眼睛精神十足,麦色的肌肤蕴藏着健康的气息,右手缠了一层厚厚的绷带。樱的模样越发出挑了,中长发清爽不累赘,又富有少女气息,眉心一点令人瞩目,祖母绿的双眼炯炯有神。
他的变化最大,像雨后春笋一样拔高了,肩胛更宽了,发型也回到了中分,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一改战场时沉郁的形象,相较从前的少年英气,现在更有男性独有的魅力。
“樱……”一如既往,佐助会先喊她的名子。
“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在这里?”相较于佐助,香燐的心情更加激动,这不可能的,她这几天都有留意周边的气息,即使她无法判断樱的查克拉,可是九尾之力,她不可能不熟悉。
到底怎么回事?
“我要留在这里,直到大名痊愈。”佐助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目的,没有前言,也没有后语。
“佐助!”鸣人正想反驳,樱纤手横在他身前。
进来的时候她就看到身患重病的大名,医者仁德仁心,即使今天没有佐助在场,她也是要拿出医家的风范,救死扶伤,方不辱师名,不愧良心。
“佐助,请你先跟鸣人回去吧,”樱摘下护额勒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只顾着谈恋爱的小姑娘了,“这里就交给我吧。”
“不行,我们有我们的目的,你们不要插手。”香燐急了,她决不允许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和佐助分离。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泪水盈眶。
“我有话问他。”言下之意是佐助不会跟鸣人回去的。
“那你就乖乖在这里等我好了。”樱言罢就走到床边观察佐助意识到,她比以前更加从容淡定了,一举一动都很有风范,连说话都很有底气,不再是以前那个面对自己就胆怯、不知所措的小女孩儿。
“啊,对了,”樱对着香燐说,“既然是医疗忍者的话,你也来帮忙吧。”
“谁要……”
“香燐。”
“!?”香燐猜到了佐助的下文,可是她多么希望,佐助不要说出口。
别。佐助。
不要说出来。
“照樱说的去做。”
果然……
果然……
香燐早就有心理准备了,看着樱的脸颊泛起了笑容,一如雨碎湖心,圈圈荡漾,香燐的心就不自觉地泛酸,佐助果然还是比较信任她,樱和他有同窗之谊,他们相识更早,可香燐还是很不甘心,因为她对佐助,是真真正正的出生入死,生死相随啊!
再多的付出都抵不过他们相逢在先。
“我决定了!”
战后的相逢,结束在樱信誓旦旦的承诺。
“要用新式疗法!”
这是重逢的第三天,樱再也没去安逸寺勇夫的卧室去诊疗,全部由香燐代劳,此时香燐刚将安逸寺勇夫的情况汇报了一遍,心里的那团火仍旧没有熄灭,所以香燐也没什么话说。鸣人和水月两人盯着玻璃箱里的一堆水蛭吓得嘴角都歪了,樱抓出一条来回翻看了下,又将它丢进水箱里,抓另一条来看。
“小樱,你为什么要养这个呀!”走蚁感遍布鸣人全身,头皮发麻,这些水蛭不仅长相十分不讨喜,浑身还滑溜溜的,能够面不改色地抓了一条又一条,鸣人对樱的敬佩又添了一层。
忽然,远处有声音,而且越来越近。
“绵绵,你不要到处乱跑,你不要打扰……”
哐当——已经晚了,绵绵打翻了一个烧杯、三支试管,里面的活体水蛭摔在了地上,剧烈地蠕动着身躯。
“别过来,别过来……”水月已经躲在老远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他原本就很讨厌这种湿乎乎又没骨头的软体生物。
樱一边将水蛭捡起来,一边向佐助抱怨,“佐助你快管管猫。”就在这一瞬间,鸣人找到了当年七班的感觉,自己闯祸,卡卡西老师看热闹,樱就拉上佐助替自己善后,嘴里还一直强调要佐助管管自己。
时间不会带走什么,鸣人想,时间会带来什么。
“棉签。”佐助伸手,樱就递了一根给他,在香燐眼里,这绝对是老夫老妻才有的默契,佐助挠了挠绵绵的下巴,它就眯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佐助还是像以前一样,很讨猫咪的喜欢呢!”樱的思绪飞回了年少的时光,“你晚饭过后总是喜欢去散步,然后周围的猫都会跟着你走,越走越多,越走越多。”
她的佐助完全没有变,依然单纯、认真、坚毅、不善言辞,冰雪为表,热火为心,是一个无往不胜、信念坚定的少年。
思慕之情,直至今日从未变质。
香燐闻言不知是何滋味,饭后散步,那是多么闲逸安稳的人生,她和佐助之间,只有不休止的争斗和伤痕,连一点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都是她给不了的人生。香燐想。
此时,绵绵和佐助玩得开心着呢,绵绵将要抓住棉签的时候,佐助又故意摆到另外一边,如此扑来扑去好几个回合,绵绵也没有放弃。佐助想起了夏树,她也经常这么逗雪球,又招架不住雪球混世魔王式的玩法,一包棉签全军覆没的事情时有发生。
和他玩的时候就不一样了,雪球扑不到的时候,会“喵呜喵呜”地撒娇,惹得他都不忍心对它这么残忍,马上就缴械投降了,夏树总是会吃醋,然后对他发起攻势,“佐助,我对你这么好,你还要拐我的猫”或者是“佐助你再这样,我就不给你饭吃”等等,说完过后又很耐心地包容他和雪球。
夏树很温柔,佐助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她的语气,与其说是吃醋,还不如说是撒娇。
“喵~”绵绵一跃而上,攀上了佐助的肩,摆出一副要抱抱的架势,佐助用脸颊蹭了蹭它圆滚滚的脖子,不易察觉的笑荡漾在唇边,暖化了樱的心。
一场闹剧终于在绵绵的熟睡落下了帷幕,贤治饶有兴趣地盯着水箱,问道:“这是水蛭吗?”
“嗯,你不怕吗?”
“以前和我的朋友养过,”贤治与樱并肩而站,“你是打算利用饥饿的水蛭吸出淤血吗?”
“你知道?”樱讶异于贤治的博学,“这可是医学典籍都不曾记载的疗法。”
“是吗?我有一个朋友留了一份手稿在我这里,只可惜没写完,”贤治回首吩咐下人,“把我书桌上的青色的卷轴拿过来。”
说到医学典籍,香燐自然不想错过,贤治展开卷轴,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这毫无疑问是夏树的字,香燐绝不会认错。细细阅读之后,香燐不得不佩服夏树,果然纲手将佐助交给她是有道理的,利用水蛭的生物特征,配合专业知识,创造这种新颖又大胆的疗法。【①】
“太好了,”樱双眼如星,此事已经势在必得了,“有了这份资料会容易许多的。”
“哟!”众人的注意力被一阵白烟吸引了,是他一贯以来的出场方式,白烟散去后,他摸着自己的脑海,笑眼如月,“看来大家都平安无事啊。”
原七班战后的第一次重逢。
—— 未完待续 ——
【①】水蛭疗法,真实存在,非本文原创,可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