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未来永劫》松风小乔

12、交错（下）

　　–玖 –交错

　　唯有山间秀木，方知风向变化。
　　——森夏树

　　夏树的诊所小得像块豆腐，四个人站在里面能勉强活动步子，水月眼尖找到了一家竹子做成的梯子，因为实在是太陡太窄了，佐助示意自己上去，重吾不放心，表示自己从外面爬窗子上去，留下水月和香燐在诊所里。

　　梯子简陋，所幸是还算结实，佐助爬上阁楼，两眼四周扫视了一番，移步走向窗边，仅仅一瞬，佐助接住了来者的拳头，甩手就丢到一边，偷袭者咿咿呀呀地呼唤着，佐助全程没有理会，只是为站在屋檐上的重吾开窗，重吾钻了进来，问道：“是谁？”

　　“不知道，”佐助回答，“看样子像是流浪汉。”

　　重吾细细地打量他，身形瘦小，头发和胡渣凌乱不堪，乌青的眼圈可见他作息颠倒，多半是海棠巷的常客，又神色戚戚，大概是无家可归，见这里空了出来，夜宿于此。总归是个可怜人，便没有理会他了。

　　“这里像是她的卧室，”重吾四处环顾，相比楼下宽敞，敲了敲衣柜门，拉开一看，“她的衣物还在。”

　　“因为是突然撤退的，收拾东西显得太奇怪了。”

　　“你、你们是谁？”他忽然打断佐助和重吾的谈话，“该不会是来追杀夏树大人的吧？”

　　闻言，重吾和佐助互相交换了眼神，征得佐助同意后，重吾走向那人，每向他靠一步，他就退后一步，最终被逼入了墙角，他慌忙地摆摆手，“别、别过来。”

　　重吾蹲下身子，问道：“你在这里多久了？”

　　“我、我从两年前就一直在这里了，”男子像是下定决心要问出个究竟，忽然大声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回事啊？”水月忽然探出一个脑袋，在光线不足的室内显得十分诡异，吓坏了缩在墙角上的男人，哇哇大叫“有鬼啊”，水月挑了挑眉毛，慢慢地爬了上来，嘻嘻笑道：“发现了不得了的人呢？”

　　“你怎么上来了？”重吾瞧着水月吊儿郎当的样子，他两手搭在脑后，无所谓地答话：“下面都是奇奇怪怪的药，香燐说我不懂，要我别碰，还打了我一顿，我觉着没意思，上来看看呗。”

　　果不其然，脑袋还是湿哒哒的，圆鼓鼓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那个人该不会是痴汉吧？”

　　“什么？我可是一直守护夏树大人的男子汉！！！”那人一下子站直了身体，叉腰而立，理直气壮，“你们肯定就是把夏树大人带走的坏人吧！”

　　男子扭了扭肩膀的关节，抡起拳头就冲向水月，水月钳住男子的手腕，反手一拧，男子瘦弱的身躯就倒在了地上，水月用膝盖抵住他的背部，压制他的动作，气势汹汹地问：“那你为什么埋伏在这里，我看，你才是对夏树图谋不轨的人吧！”

　　佐助和重吾互看对方一眼，不明所以，重吾摇了摇头，退到了佐助身后，两人一起观看水月戏痴汉这场闹剧。

　　“不是，不是的，”男子疼得嗷嗷直叫，颤抖着讲，“不，不是啊，我只是霸占了这里，等着夏树大人回来而已。”

　　“啊哈，”水月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了计谋，丢开他的手，站直了身体，“坐下来说话吧，我们有话问你。”

　　几个人席地而坐，这回轮到水月坐在前面，佐助和重吾坐在后面静观其变，水月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话，诸如“我们是夏树的同伴”、“现在要追查迫害她的凶手”、“我们现在怀疑你就是那伙人”等等，说完便解开斩首大刀，若无其事地横在中间，刀刃在昏暗的室内仍透着森冷的银光。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男子慌张跪下连连磕头，“我只是守护夏树大人的诊所等她回来而已，自从她被带走了以后，就没回过了，我便一直等啊等，发现这里充满了我和夏树大人的美好回忆。”

　　“美好回忆？”水月汗颜。

　　“嗯，”男子一脸陶醉的模样，“我想起那一次我喝得烂醉如泥，夏树大人不仅很细心地喂我吃药，还让我睡在她的床上……我就趁机摸了她的屁股，真的好圆好软……”

　　“砰！”水月一拳打在那人头上，“说正事儿！”

　　“嘶~”男人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脑袋，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说道，“不愧是夏树大人的同伴，打人的方式也如出一辙！”

　　“那是！”水月厚着脸皮承认。

　　重吾叹气，随即把话题转回正轨，“你叫什么名字？夏树平时都和什么人交往。”

　　“我叫本田，”本田揉了揉脑袋的红肿处，“夏树大人一般在诊所里接待病人，偶尔也会出诊。”

　　“有没有特别可疑的人？”重吾接着问，“比如忍者。”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啊！”本田觉着这几个人形迹可疑，忽然壮起胆子问道，“你们只说是夏树大人的同伴，你们有证据吗？”

　　“哼，”水月大言不惭地说道，“当然有，我们有她的私照！”说罢，扭过头对着身后的重吾使眼色，重吾无奈，从掏出一方小小的寸照。

　　“这、这、果然是……”本田双手无比虔诚地捧着夏树的照片，泪光盈盈，声音颤抖，“这真的是夏树大人，绝对没有错。”本田竟激动地哭了起来，对面的三位少年实在不知道他唱的哪出，只好静观其变。

　　“夏树、夏树大人，她、她到底怎么了？” 本田哭了许久才憋出这么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她死了。”水月说谎不打草稿，重吾和佐助不知该做何反应，也由着水月放飞自己。

　　远方的夏树忽然打了个小喷嚏。

　　“什么！？夏树大人她……”本田闻言如遭雷击，话都说不清楚，彻骨悲痛在心头萦绕，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水月凶巴巴地说道，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脑袋上，“我们要尽快找到真凶，为夏树讨回公道！”

　　“到底要怎么做啊？”本田勉强抬起头，泪水仍在眼里打转。

　　水月干劲十足，双手握拳，发表他的大计划，“首先，你先召集和夏树相熟的人，然后我们找个地方会和！我们再从长计议……”

　　佐助实在是受不了水月这样胡闹，自己径直地拉开窗子，重吾也随着佐助走到了窗边，水月见状，一脸无辜地问道：“咦？你们去哪儿啊？”

　　佐助和重吾摆着“当然是离你远一点啊”的表情，跳出窗外，落地，佐助拉开诊所的门，只见香燐检查各类药瓶，佐助便问道：“有结果吗？”

　　“都是些普通的药物，”香燐扶了扶眼镜，“还有一些……”

　　香燐尚未讲完，就听到有人高空坠落的声响，水月在上头大喊：“你快点行动，晚了我可饶不了你！”

　　室内三人皆向门外看去，本田揉了揉自己的腰背，定睛一看，夏树的药瓶、工具全被香燐翻看过，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大声惊呼：“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这可是夏树大……”

　　话还没说话，重吾就揪起本田的领子将他抬了起来，低声说道：“你快点去集结知情者，今晚我们一定要弄到情报。”

　　“哼，”本田以为重吾心善无害，便拿出些气势来谈条件，“如果我给你们情报了，你就把夏树大人的照片给我吧！”

　　“这个以后再说，”重吾含糊地应付着，随手就把他丢在地上，“还有，有什么消息联络楼上的那个人。”

　　“想要照片的话，也找楼上的那个人，”佐助补了一刀，“快去吧，没听到他说，如果晚了他饶不了你。”

　　说完，略略地扫了本田一眼，佐助的眼神自带威慑力，本田被吓得耸肩缩脖，连连称是，起身还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跑远了。

　　“怎么样？”当事人水月大摇大摆地从楼上下来了，三人的嫌弃之情透过目光已表现得淋漓尽致，然而水月是无法体会的，还自夸道：“我其实还挺有搜查能力的。”

　　“……”香燐听过后继续调查药瓶，佐助和重吾则各自扭过头去，完全不想搭话。

　　“你们怎么了？”水月仍然不明所以。

　　佐助没说什么，只是抄起夏树的诊疗日志翻了两下，重吾凑上来看，夏树字迹清秀飘逸，一如她本人明朗动人，而且日志记载详细，重吾不禁由衷称赞道：“看来她很认真工作呢！”

　　“啊。”佐助继续翻看着，每一页翻飞而过，忽然有一页仅写了几个字被略过了，佐助和重吾对视了一眼，往回翻到那一页。

　　姓名……没有，病因也只写了中毒，开药也什么都没写，末端写了“出诊”二字，可见不是上门的病人。佐助继续一页一页地查看，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这样一页信息不明的病人，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人，但可以锁定是可疑对象了。

　　“水月，”佐助合上诊疗日志，“今晚去问问本田，夏树出诊的病人到底都有谁，记住，一个都不能漏。”

　　“啊！？”水月闻言瞪大了眼睛，“你确定他记得这么清楚吗？”

　　“就算他不知道，总有一些痴汉会跟踪她的，总而言之，一定要问出。”
　　“你不去吗？”

　　“重吾，”佐助走出室内，“我们去打探水之国的情况。”
　　“嗯，”重吾答应佐助的同时还不忘补刀，“这样也好，水月比较有搜查能力。”

　　“总而言之，”香燐也凑热闹踩一脚，“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水月正想辩驳，重吾和佐助已然走远，香燐也钻入室内，攀上梯子准备上阁楼勘察，水月在外面喊话：“香燐你做什么啊？”

　　“我去楼上看看有没有什么情报，”香燐已经爬了上去，探出一个脑袋和水月说话，“到了外面别什么都说，别被人套话了都不知道。”

　　说完，丢给水月一瓶矮矮的药瓶，嘱咐道：“吃了它。”

　　“这是什么？”水月歪着脑袋怀疑香燐的居心，“不会是毒药吧？”

　　“傻瓜，”香燐又探出一个脑袋和水月抬杠，“这是你的配方药！是不是非要那个叫夏树的女人监督你才肯吃啊？”

　　“啊！”水月尴尬地笑了两声，拧开药瓶，一仰脖子喝光了，“多谢你了，香燐。”

　　水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了，香燐以她多年在大蛇丸手下当差的直觉和经验，夏树房里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密室，然而香燐也对自己的感知能力十分有自信。她敲了敲储物柜的门板，拉开一看，三层密密麻麻的药瓶整整齐齐地排列开来。

　　查克拉的流动微弱却很清晰，香燐沿着查克拉的流动，锁定了一个褐色的透明药瓶，微微转动瓶盖，柜子里的齿轮咯嗒咯嗒地转动起来，渐渐露出它的真面目，乌黑的木制暗格，小巧玲珑，深深地掩埋在墙体内，香燐掏出里面的东西。

　　三个瓶子外观并无差异，香燐打开一一验视，第一个瓶子装着乳白色的软胶囊，香燐拿出一个捏碎摊在手心上，液体透明，闻之无味；香燐接续检查另外一个瓶子，打开瓶子，一股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药丸呈鲜红色，香燐找来一杯水，将药丸投入水中，短短数秒便与清水融为一体。

　　香燐拿起最后一个瓶子晃了一下，瓶内似是液体，拧开盖子，暖意袭上心头，忽然感觉天旋地转，鼻息加重，心跳如擂，体温不断攀升，只觉得身体酥麻不堪，绵软无力，深藏体内的欲望越燃越旺，香燐顿感不妙，拧紧瓶盖。

　　药效逐渐减弱，香燐扶着脑袋，晕晕乎乎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暗自责怪自己太大意了，吸入的量过多导致思绪有些混乱，香燐强迫自己用力呼吸，期盼空气将药效置换，不料药力实在太猛，香燐不自觉地倒在床上，昏睡不醒。

　　“香燐……”迷迷糊糊间，有低沉的嗓音在呼唤自己。
　　“香燐，醒醒……”

　　佐助眉头稍敛，香燐本不是战力，原本以为留她在这里会比较安全，没想到三人平安归来却发现她躺在床上，重吾走过来，探了一下脉，速度极快，但又把不出其他的症状，又见香燐两颊微红，身体发烫，鼻息发出轻哼，呼吸急促。

　　“香燐，醒醒，”佐助又唤了几句，“不要睡了，快起来。”

　　“佐助~”香燐软糯呼唤，一把抱住了佐助，笑吟吟地说道，“你回来了呀~”

　　香燐双眼半眯半睁，朦胧流转，眼神迷离，双颊飞霞更觉妩媚，她只见佐助低着头，眼眸如星，不禁觉得心跳加速，体温骤升，肤色更添了一层粉色，两眼微红，粉光融滑，眼角竟有泪珠滚落。

　　“佐、佐助……”香燐轻吟，浅浅的声息像是融入空气中，她紧紧的环绕着佐助，一点缝隙都不留，原本就不擅长应付女性的佐助完全招架不住，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看她的样子像是中毒了，”重吾出了一个主意，“让我给她注入仙人之力，香燐也是漩涡仙人体，应该不会排斥的。”

　　“嗯。”佐助颔首，重吾咒印突然显现，异化的手臂连接在香燐的胸口，调动查克拉置换香燐体内怪异的药物，流入自身体内时仙人细胞逐渐吞噬殆尽。

　　香燐的四肢渐渐瘫软，佐助扶着她的肩背将她缓缓放平，事到如今也只能等香燐醒过来才能问出事情的缘由了，佐助走到水月身旁，眼尾扫了他一眼，水月意会了佐助的眼神，笑嘻嘻地说道：“我又帮不上什么忙，你们这不都解决了吗？”

　　总觉得水月有点报复的意味，佐助刚想说什么，水月歪着脑袋说道：“让你也常常被痴汉纠缠的滋味。”

　　果然……

　　佐助深知水月的性情，这点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所以也没有计较什么，言归正传：“打探到想要的信息了吗？”

　　说话间，重吾拉起浅色的被子，覆在香燐身上。

　　“啊，”水月点点头，捧着一杯水杯吸了几口，“夏树在水之国叫永井夏树，几年前在这里落脚，其余的事都如红叶所说，不过，她还真有点桃色绯闻。”

　　“！？”连一旁的重吾都瞪大了眼睛。

　　“有传言说她经常出入大名府邸，”水月像个说书人一样喋喋不休，“和大名有着十分亲密的往来……”

　　“水之国大名年纪很大了吧，”重吾席地而坐，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是为了套取情报吗？”

　　“但这也没什么，”水月继续谈道，“更重要的是，听说她和大名的三儿子来往过密，父子两人还因为夏树争风吃醋，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佐助和重吾对视了一眼，水月放下水杯接着讲道：“更离奇的是，听说清扬苑的晴空一鹤也喜欢夏树，啊，就是我们出来时遇到的那个男人！！！”

　　“只有这些？”佐助皱着眉头问道，显然是对这些花边八卦不感兴趣。

　　“我想这大概只是传言吧，”水月眼睛骨碌一转，露出一排尖细尖细的牙齿，“反正那群痴汉是把夏树形容成不食人间烟火的医生，对当地财主父子的追求视若无物，连俊朗如月的美男子也没有打动她的心，夹缝中生存的女人，为他们这些底层人带来爱和温暖……”

　　“……”佐助毫不客气地打断水月，“说重点。”

　　“啊，”水月也知道佐助是惹不得的性格，对于他把自己推给一群痴汉这件事也没必要这么计较，水月是真心把佐助当伙伴了，“夏树出诊的次数并不多，而且大致都是几个人，除了刚才说到的水之国大名和三儿子外、晴空一鹤以外，还有一个是住在水仙巷的忍者……”

　　“是谁？”

　　“银三。”

　　—— 交错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