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未来永劫》松风小乔

11、交错（上）

　　–玖 –

　　唯有山间秀木，方知风向变化。
　　——森夏树

　　一条小船在浓雾中摇摇晃晃，佐助立在船头眺望远方，完全无视了身后趴在船边吐得七仰八叉的水月，香燐一边大声吐槽，一边用踩着着，水月就像一个注水的气球，随着香燐的落脚大口大口地吐着酸水，重吾在船尾默默地摇着船桨。

　　“真是不明白你这个人，”香燐继续踩了一脚，“你不是水之国出身的吗？怎么还会晕船呢？”
　　“我、呕、”水月又吐了一口水，“我平时不坐船，呕……”

　　“真是受不了你！”香燐加大了力度，水月“啊”一声尖叫。

　　“别闹了香燐，”佐助回头瞥了两个活宝一眼，“去我的行李里找一找，夏树应该有放晕船药才对，给水月吃一点吧。”

　　“那，好吧，”香燐答应了，水月还在一旁发出奇怪的声音，香燐大骂一声，“不要再吐了！你这只软脚虾！”

　　“佐助，”重吾摇着船桨，望着四周浓雾，问道，“这条路真的能通往水之国吗？”

　　“不会错的，”佐助依旧站在船头，盯着芦苇丛里不知名的水生物，“这条路暗礁虽然多，但是路程也较近，但是可以去到川津半岛，去到那里就可以直接到水之国的主岛。”

　　“那就是不用再坐船了吗？”水月依旧趴在船边，奄奄一息地问，“太好了终于都解放了。”

　　“晕得七荤八素的就不要说话啦！！”香燐又是一脚过去，“赶紧喝药！”
　　“什么呀，”水月用鼻子嗅了两下，高声抱怨道，“这个药的味道奇奇怪怪的！”

　　“别抱怨了，”佐助又回头看了水月一眼，“那是夏树配的，赶紧喝了。”

　　水月啜了两口，极不情愿地想要倒掉，又在香燐的“河东狮吼”下一仰脖子全喝光了，一口长叹，“夏树，就是那个好看的小姐姐？”

　　“……”佐助回以沉默，又转身去看前路。

　　“你不要左一句小姐姐，右一句小姐姐的喊行不行啊，你跟她很熟吗？”

　　“什么呀，”服过药的水月稍微有了力气，“你被大蛇丸打得半死的时候，不也是小姐姐救了你吗？”

　　“我才没有呢！”香燐急急忙忙地撇清嫌疑，“我可是抗争到底了。”

　　“你别狡辩了，我都听护士说，因为你不配合全身检查，所以当时她骑在你身上将你的衣服强行扒了下来是吧？”水月丢下了一枚重磅炸弹，炸得香燐不知所措。

　　“什！什么呀！”香燐心虚不已，说话开始结巴，“我不过就是不喜欢别人碰我而已，我可是佐助专属的，啊啊，不对，反正，呃，就是这样啦！水月你这个混蛋，乱说什么呀！”

　　“哈哈哈，”水月一下子站了起来，叉腰笑道，“佐助现在已经有专属医师了，我看那个小姐姐比你好，又安静，反正你也一直不是很想跟着我们，干脆把她叫过来吧。”

　　“你是不是被那个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啊？你对她的态度转变这么快，还有你，”香燐直指着划桨的重吾，“你也是，重吾。”

　　“……”重吾一脸“关我何事”的表情。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地遣小鸟去跟踪她，之后对她的态度就大转变了！”

　　“一开始只是想知道佐助的状况而已，”重吾说道，“我想她应该知道佐助的下落，所以派了些小鸟去尾随她，她似乎很忙的样子，佐助被大蛇丸袭击后陷入昏迷的期间，她一边照看我们，一边照顾佐助，还养了一只叫雪球的猫，也经常会将面包屑分给我遣送的小鸟们，在村民间的口碑也不错，是个很和善的女人。”

　　“你看你看，你们两个都这样，该不会是也被她做过那种事吧？”
　　“什么事啊？”水月和重吾不知香燐所指何事。

　　“就是……”香燐扶了扶眼睛，镜片反光不知是何表情，“全身检查啊……”

　　水月和重吾不约而同地别过脸去，浓雾四起仍能看到两位少年脸上的红晕，香燐见状不由地大呼：“果然有啊！！”惹得两人更加难为情地低下了头，香燐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小心翼翼地问：“你们难道……也是……全脱的？”

　　“……”这话真是没法接。

　　“佐助，”香燐立马跑到佐助身后，“那个女人该不会也对你……”

　　“不要吵，”佐助头也不回地低吼道，“马上就到了。”

　　佐助这一吼，连周围的水禽和虫类都不叫了，三人也被惊得说不上话来。
　　“……”水月挠挠头，总感觉气氛怪怪的。

　　川津半岛形状宛如一滴眼泪，尖端处连接着水之国的主岛，此处旅游业十分兴旺，其中以风俗店为首，川津半岛的女子肤白貌美，柔情似水，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许多达官显贵都一睹她们的风貌，正因如此，川津半岛又被称为“女儿泪”。

　　“还真是不得了啊，”香燐四处探视，“果然有很多风俗店耶，不过，战场刚结束，这里反而完全没有什么迹象。”

　　“傻瓜！”水月两手搭在脑后，“战场又不在水之国。”

　　“这个我知道呀，可是明明国力这么颓败，这里却笑语盈盈的，总感觉怪怪的。”

　　“这些风俗店了，有一部分是水影掌控的，”水月解释道，“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最容易打听情报，盗取消息了，我听说，这里的姑娘无所不知，有厉害的，甚至可以混入大名的府邸成为小妾，窃取各方情报完全不是问题。”

　　“有这么神奇吗？”香燐问道。

　　“水月说得没错，”佐助发话了，“即便是大战过后，村内的风俗店都是灯火不绝的，历经摧残的人会更显堕落，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最是能够挖出点什么来，我们要小心，不要中圈套了。”

　　“佐助你知道得还真多呢！”水月把手放下来，“木叶应该不会教这些吧。”

　　“啊。”佐助并不否认。

　　“没想到大蛇丸还操这份心，”水月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他居然会教你忍者三禁？”

　　“我以前来过这个地方，”佐助简短地说明，“这里许多店都有大蛇丸的眼线。”

　　水月意会，没有再问下去，现下是白天，路上行人不多，佐助四人在街上十分显眼，几人连续拐了几个弯道后，行人就变得更少了，水月环顾四周问道：“佐助你是不是太久没来了所以迷路了？周围冷清清的。”

　　“这是后街，晚上就会热闹的了。”

　　四人行至目的地，匾上勾着“清扬苑”三个大字，只因是白天，因而大门紧闭，仅窥见院内有高大的枫树，正值深秋，像一株熊熊燃烧的火炬，那样浓艳的颜色，实在和店名背驰。

　　佐助敲了敲门，内里只回了句“丹枫”，佐助道了句“白露”，身后三人交接了一下眼神，都知道这是暗语，只听见些微声响，门便开了，迎出来的是一位脸庞白净，低眉顺眼的小女孩儿，她身穿萌黄色的和服，施礼，温柔道：“几位客人，里面请。”

　　女孩儿引着四人走进前院，除了绚丽夺目的红枫，尚有茶花繁复如锦，鹿惊声声能闻，所及之处皆是景致，还能看见闲暇时姑娘们染指甲，扑罗扇，笑语盈盈，暗香细细，水月远远看去，一些姑娘轻解罗裙，让姐妹们在自己光洁的肩膀、背部描画精致的图案。

　　“看够没有啊，”香燐揪着水月的耳朵，“像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忍者三禁，三禁。”
　　“知道了，知道了。”水月甩开香燐的手。

　　“已经到了，”小女孩儿微微鞠躬，打断了两人的争吵，“客人请便吧。”
　　“等一下，”佐助叫住了女孩儿，“名子？”

　　“我叫绫目小满。”小满施礼，退下了。

　　“你到底要找谁啊？”水月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四处张望。

　　“是大蛇丸吗？”女子的声音宛如一缕烟丝飘了出来，众人一并向门内看去。
　　“是我，宇智波佐助。”佐助大方地自报家门。

　　女子悠悠地吐了口气，缓缓道：“你进来吧。”

　　秋庭红叶黑发如瀑，肤白胜雪，葱葱玉指，指头染着秋枫的红色，眼角勾着一抹嫣红，妩媚而动人，一袭黑底红枫和服，肩膀处恰到好处的裁剪展现了红叶红润的肌肤，她端坐着摆弄案上的一株鲜红的山茶花，见四人进来，只睨了一眼，笑意盈盈，继续摆弄山茶花，檀口轻启，音韵撩人：“没想到，你真的活下来了。”

　　“看起来气色还不错，”不等佐助开口，红叶继续说道，“你的事我都听大蛇丸说了，大战过后剩下半条命不说连眼睛都丢了，我还以为你落魄到无处可去，来投奔我的……”

　　“呵呵……”红叶轻笑，似是自言自语，“没想到……”红叶故意拖长声音，美目仔细打量着佐助，面容俊朗，身姿挺拔，双眼深邃，他的存在，宛若中天之月，皎皎清辉，不是天人胜似天人，红叶抿嘴而笑，“也不知道是谁把你养得水葱似的。”

　　“有正事找你，”佐助开门见山，“你有见过这个人吗？”

　　身穿冬云色和服的侍女接过佐助递来卷轴移交给红叶，红叶眼眉挑了一下，朱春轻勾，展开一看，嘴角的笑意更浓了，“银三！？你找对人了！”

　　“有他的情报吗？”佐助问道。

　　“没有也可以去打听，”红叶收起卷轴，“他也确实是水之国派到火之国的外援。”

　　“……”四人皆沉默，静候下文。

　　“他在水之国只是普通的上忍而已，”红叶理了理垂于胸前的长发，“这个人离开村子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村子里应该还有知道内幕的人，我需要点时间，话说回来，银三普普通通，又没什么背景，你为什么要打听他的消息？”

　　“他成了木叶的暗部，”佐助直截了当地说道，“被发现后就服毒自杀了。”

　　“我听说木叶的暗部死后会毁尸灭迹。”红叶问道。
　　“啊。”

　　“这么的话……”红叶将打理好的山茶花窗边，“我派个人去打探打探，木叶应该检验他所服用的毒药，只要弄到了药，大概就能知道他是为哪个组织效忠了。”

　　“……”佐助回以沉默，身后的水月替他问出了疑虑：“你在木叶也有眼线？？？”

　　“这世界上没有不漏风的墙，”红叶双眼微合，“不说别人，我连你们的嘴里都能挖出点东西来。”

　　“……”水月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不信？”红叶单手托腮，眼波流转，“我记得……你是叫修志？？？”
　　“我叫水月。”

　　“哦~”红叶假装恍然大悟，“原来你叫水月。”

　　香燐扶额，这个白痴！被套话了还不知道，少不得把话题绕回来，“查到他所服用的毒药了以后，下一步要怎么做？”

　　“木叶最多的就是侵入本体窃取记忆的人才，如果卧底死得不干净，只会被木叶盗取更多的机密，所以这个银三所食用的毒药，一定能破坏脑细胞，这样的毒药本来就少有，查得到的话，我们就成功了一半了，你们先等等，我去料理。”

　　“好。”佐助起身欲走，却被重吾拦住了。

　　“等一下，佐助，我还有一件事想弄明白，”重吾从披风里掏出一张照片，“这个人的情报可以查到吗？”

　　照片里的夏树长发披肩，与现在并无太大变化，唯一不同的是，细碎的刘海遮掩了她饱满的额头，红叶多看了几眼，“她前几年来过我们川津半岛开诊所，后来不知所踪。”

　　“我们正在找她，”重吾说得很含蓄，“能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吗？”

　　“哦，因为她医术高明所以在我们这里还颇有名气的，听说还经常出入大名的宅邸，后来因为惹上了一些不好惹的人，被带走了以后就没有消息了，这里莺莺燕燕，人来人往，估计没多少人记得她了。”

　　“她开的那家诊所在哪里？”佐助忽然发问。

　　“就在后面的海棠巷，因为我们这里是风俗街，所以她那家小诊所很显眼，她大概来了一年就再也没出现过了，”红叶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照片，“她声称自己是一位流浪医生，想要找个地方落脚才在这里开诊所的，但是我们这里的风俗店都是干净的地方……”

　　“干净？”水月不禁脱口而出，惹得红叶用眼尾扫了他一眼，水月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佐助见状便把话题继续下去红叶继续说：“那她实际上根本没什么收入吧。”

　　“说得没错，”红叶并不想追究水月的无心之失，“她在这里开诊所，接待的客人大多数都是不干不净的姑娘和嫖客，这些人本就没什么钱，因为她长得又好看，经常有流氓骚扰她，那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既然想选一个落脚的地方，为什么不去主岛，路程又不远，我怀疑她很久了，也用了些方法去打探她，最终都无果。”

　　“那就这样吧，”佐助听过后就起身，“等你的情报弄到手了，我们再来。”

　　“嗯，”红叶也起身，动作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衣裙不见皱褶，“大战过后，水之国也不太平，还望各位多加小心。”

　　红叶施礼，目送四人离去，他们步出室内，小满已经在一旁恭候，她稍稍欠身，“各位，请随我走。”佐助没说什么，只是跟着，水月倒是藏不住心事，问道：“我们进来的时候是走这条路的吗？”

　　“现下正是巡逻队执勤，前门人多，走后门到海棠巷，没这么多人，也省了几位的功夫。”

　　水月眼睛骨碌一转，“确实周到。”

　　清扬苑的后门有一流清溪，涓涓而流，秋风飒飒，落叶如舟，飘荡沉浮，颇有意思，佐助四人正行至一座石桥，桥对面走来一位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短发利落，身着褐红色和服，气质清冷如霜，他知道一群人难过窄窄的石桥，便让开了几步，身后的随从也让开了几步，小满见了他，略略施礼。

　　“小满，送客人出去啊？”
　　“是的，一鹤大人。”

　　“这几位……”一鹤微皱眉头，好看得令人炫目。
　　“是红叶大人的客人。”

　　“哦，”一鹤颔首，笑眼如月，“战后水之国不太平，每隔六个小时会巡逻一次，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被逮到还是挺麻烦的，各位尽量避开吧。”

　　说罢，他笑着过桥去了。

　　小满领着他们走到门后，水月调皮地向小满道别，“小满啊，这个好看的小哥哥会再来找你的。”说罢，他指了指佐助。

　　“有幸能服侍各位，是小满的荣幸，”训练有素的姑娘并不接水月的烂招，“恕不远送。”

　　水之国是岛国，周围洋流对气温影响很大，太阳渐渐下山，雾越来越浓，海棠巷和清扬苑只有一墙之隔却宛如异世，清扬苑高贵雅致，海棠巷邋遢凌乱，好多衣裙不整的姑娘，亮出自己的皮肉，倚在门边向走过的几个大男孩抛媚眼，还有喝多了的男子当街呕吐，更有吞云吐雾的瘾君子。

　　“好臭，”习惯以气味辨人的香燐捏住了鼻子，“我们快走。”

　　“你怎么会想到要调查她？”水月看出了佐助的疑虑，先问出口，顺便将香燐无视了一把。

　　“我身上有大蛇丸的咒印，”重吾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咒印者之间的某些信息是互通的，只要大蛇丸增加了咒印者，其他的咒印者也能感受到。”

　　“所以呢？”水月问。

　　“虽然她尽力在掩饰，但是她身上有大蛇丸的气息是绝对没错的。”

　　“！？”佐助眉头微跳。

　　“更奇怪的是，咒印的气息一天比一天薄弱，就在我们出发的这一天的清晨，气息居然消失了，”重吾忧心忡忡地看了佐助一眼，“开始我以为是木叶开发了新忍术，破解了大蛇丸的咒印。”

　　“……”

　　“但她似乎没有透露给谁听，那个卡卡西不知情，她男朋友也不知情。”
　　“男朋友！？”水月和香燐吃惊大呼！

　　“……”

　　“为此我先后派了很多小鸟去跟踪她，那时候佐助也在场，她的男朋友……”重吾细想了一下，正为难用什么词语才不会形容得比较得当时，佐助帮了一句：

　　“反正，夏树身上没有咒印，是吧。”

　　“你居然偷窥别人……”水月的声音贯彻整条街，还没说完就被香燐一记手刀打得他脑袋化水。

　　“……”重吾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答话，索性无视水月，继续说，“于是我就趁卡卡西来之前偷了她的工作证照片，我想应该能派得上用场。”

　　“干得漂亮！”水月称赞道。

　　“那……”重吾承担起整个队伍的后勤角色，“我们恢复得挺好，你呢？佐助，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可以用仙术为你治疗。”

　　“我很好。”佐助没说什么话。

　　“你现在是打算找夏树的诊所吗？”水月戳破了佐助的心事。

　　“啊。”

　　“根据红叶的话，这里的村民并不知道夏树是忍者，”水月的小脑瓜开始了清晰的推理，“这么说来，她可能是在进行什么卧底任务。”

　　“没错，”香燐跟上水月的思维，“她甚至没有用化名，可见这是长期任务，至于被难缠的人盯上了，估计是任务受阻或者身份被发现了，为掩人耳目撤走才这么做的。”

　　“所以，”重吾接着推理，“连清扬苑多次打探她都没有结果，一是她自己本身有反侦察的能力，二是她在这里也有木叶的同伴，内外接应。”

　　“而她执行的任务，可能和我们调查的银三有关联，”佐助将疑云串联了起来，“当晚追杀夏树的是银三，他是水之国的外援，无端加入了木叶的暗部，我又恰巧伪装成他的身份出村。”

　　“不是巧合。”水月做最后的总结。

　　—— 交错 未完待续 ——